第18章 你可是自愿的?

作品:《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

    陆邵身着白色长袍,袖口领角都装饰着金线绣的竹影。


    沈星渡以为自己再见到陆邵会伤心难过。


    可是看着眼前从小喜欢到大的白衣少年。


    想到他是如何请求沈太傅将她嫁给他做妾,如何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让他等他给她个正妻的名分。


    沈星渡的内心竟然毫无波澜,不悲不喜。


    回廊另一边的阴影里,雁南飞的随身侍卫拱手小声问:“将军,可要过去?”


    却被雁南飞挥手噤声。


    他退回阴影里,盯着宫灯映照下沈星渡妆容精致的脸。


    想到那句浓妆淡抹总相宜,诗里写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容貌。


    他见她眉目淡淡,红唇轻启:


    “陆二少,有何贵干?


    就在这儿说吧,我与陆二少没有什么话需要私下聊的。”


    沈星渡本就好看,今日又盛装打扮。


    玉指盈香,云鬓杳杳。


    她唤他“二少”。


    不再是跟在陆邵身后一声声“邵哥哥”唤着的跟屁虫。


    而是端庄贵雅,高不可攀的公主。


    沈星渡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令陆邵受挫。


    陆邵想,她一定是怪他这些日子没有去看她。


    于是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眼中映照着宫灯的反光,满怀关切的问:


    “星渡,圣上将你许配给雁南飞,你可是自愿的?


    我见他出手强压着你谢的恩!


    你是被迫的是不是?”


    说完,陆邵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陆邵一点也不相信沈星渡会心甘情愿嫁给别人。


    从小到大,沈星渡的目光始终粘在他身上。


    他早就将沈星渡划为私有,从未想过将沈星渡让给任何人。


    周围宾客见状都好奇的往这边看过来。


    沈星渡从小就美得扎眼,之前又风评稀碎,突然又蒙了圣恩。


    这会儿见新册封的德康公主被青梅竹马的陆家二少拦住,众人纷纷侧目,表情玩味的交头接耳。


    沈星渡沉了脸色反问:


    “这是我的私事,与二少何干?”


    她唤他“邵哥哥”,他只觉得她明媚好看。


    如今她冷着脸唤他“二少”,陆邵突然发觉沈星渡的美可不是一句好看能形容的。


    她是天上的星星,看得见,摘不着,让人心里憋闷难受。


    陆邵开始沉不住气,玉白的面色染上了薄红。


    “星渡,是不是他逼迫于你?!


    你告诉我,我会向我父亲禀明,求他为咱们向圣上求情。


    求圣上收回成命,你我才是青梅竹马,圣上也不能毁人姻缘~”


    沈星渡一下子看懂了陆邵的打算。


    他这是认定了她这些日子不是病着,就是昏迷着,他陆邵背后做的那些丑事她都不知道吗?


    沈星渡嫣然一笑,还好她早有准备,所有人都偷眼看着这边的动静。


    还以为会有什么后宫大戏。


    却见沈星渡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给陆二少看了一眼。


    又轻声对陆二少说了句什么。


    那陆二少,立刻满面羞红,眼光闪躲扫视众人,落荒而逃。


    沈星渡将玉佩收起,由侍从引着向寝殿走去。


    才卸了两三支钗,便有宫人双手捧着她让雁南飞代为保管的那支钗进来传话。


    “公主殿下,雁将军留了这支钗,让奴婢转交给您。”


    这是何意?


    “雁将军可是亲自交给你的?”沈星渡问。


    “回殿下,是。”


    那人一定还未走远。


    沈星渡屏退了宫女,偷偷出了院子。


    穿过庭院,越过连廊,在御花园里一个遍布残荷的池塘边找到了一身玄色,肩上扛着福福的雁南飞。


    这池塘,沈星渡极不喜欢。


    小时候她曾在这儿失足落水,当时也是这样的深秋初冬时节。


    大人们都在把酒言欢,没人注意到她,她以为自己要死在那个冬天了。


    那时是陆邵救了她,后来她变成了陆邵的小跟屁虫。


    雁南飞见她一路慌张的找过来,衣角都跑乱了,眼中压着惊喜。


    却见沈星渡盯着池塘发呆,半晌不说话,再度沉了眉眼。


    没有好气道:


    “德康公主也是来赏荷的?”


    沈星渡这才从回忆里仰起脸看向雁南飞,还有他肩头的福福。


    他果然和玄狐很配。


    当初若是将福福做成围领给陆邵缝在玄色大氅上,陆邵是撑不起来的。


    “我能抱一下吗?”


    沈星渡朝着福福伸出双手。


    她当狐狸的时候被人抱来抱去,她都还没有抱过。


    沈星渡红色的口脂,在月光下莹白细腻的皮肤映在雁南飞眼中,染上几分妖异。


    靠近时自然散发的少女香气,又听她问能不能抱一下,于是雁南飞下意识的也伸出双手。


    而沈星渡已经将福福从他肩头抱了下来,揣在怀里。


    福福甚至还回头挑衅似的,看了雁南飞一眼,眯着狐狸眼,摇着尾巴在沈星渡怀里肆无忌惮的蹭起痒痒。


    雁南飞收回手,懊恼的握紧拳头。


    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福福的毛实在柔软,手感太好,让沈星渡忽略了雁南飞的沉默。


    和福福玩了一会,沈星渡嗫嚅着如何开口。


    她最想问昨夜的事,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想了想还是先解释清楚:


    “雁将军,今晚的赐婚我事先并不知情。


    我知道雁将军不愿与皇家结亲。


    将军多次出手相救,于我有恩,我不会让将军为难的。


    此事就由我去向……向父皇说清楚。


    绝不会伤了将军和杜姑娘的感情。”


    雁南飞脸色阴郁,看着沈星渡的眼神冷的像要滴出水来。


    沈星渡偷眼去看雁南飞,他怎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难道是不信她吗?


    沈星渡还想解释,却被雁南飞一把拉到假山后面,藏进一个向内凹陷的石缝里。


    “雁将军,你这是……?”


    沈星渡的嘴被雁南飞捂住。


    “有人。”


    假山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咕咚,哗啦”,像什么东西被扔到水里的声音。


    接着是两个内侍的对话。


    “颖儿姐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轮到你今儿个伺候康德公主。


    我们两个都是给主子卖命的,你要索命可别来找我俩”


    “哪儿这么些废话!


    死人能索命?


    这池子里死人还少吗?


    还不快走!等着被人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