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可惜啊,可惜。

作品:《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

    好容易关了堂屋的门,沈太傅在人前憋着对蒋氏的火气,这会儿终于再也忍不了。


    也不顾及沈星渡和雁南飞还在场,亦或就是故意要当着雁南飞的面,朝着蒋氏轮圆了一巴掌扇了过去。


    蒋氏立刻跌坐在地,捂着瞬间被打得高肿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看沈太傅,又扫过沈星渡和雁南飞,满脸的无措。


    在场的下人见状立刻都低下头,垂了眼皮。


    可作为一家主母的蒋氏,还是觉得自己这些年的面子里子全都碎了。


    这全府上下的丫鬟婆子日后在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


    “看看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


    沈太傅犹不解恨,每个字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手指头戳进蒋氏脑子里去。


    沈太傅第一句就想骂沈月娥下贱,勾引长姐未婚夫。


    趁着沈星渡病重勾引了陆邵,使得沈星渡如今嫁给了雁南飞。


    不仅一点攀不上,更让白白养了十六年的沈星渡与他日渐离心离德。


    当初若是没有答应让陆邵和沈月娥订下婚事,还是让沈星渡嫁到陆家就好了!


    陆沈两家本就是世交,陆邵又尚未考取功名,各方面未见端倪,算不得出众。


    他若是陆邵的岳丈,还能有些岳丈该有的威仪。


    即便沈星渡还是被皇帝认了义女,封了公主,却要容易拿捏的多!


    可是沈太傅不敢当着雁南飞的面提陆邵,他既要让雁南飞解气,又不能害得沈星渡和雁南飞私下起了嫌隙。


    所以他只好指着蒋氏和沈月娥母女骂道:


    “都是你处处护着她,她才会不知羞耻做出这等丑事!


    说什么受了陆家二少的蛊惑?


    他……怎么不去蛊惑别人?


    就你一个上当的?


    真是愚蠢!


    蠢不可言!


    我沈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沈月娥想去扶蒋氏,却仍被家丁控制着不得动弹。


    她如今已经名声尽毁,倒也不怕沈太傅,瞪着眼睛大声争辩:


    “我让你丢脸?


    你可给过我脸面?


    你偏心沈星渡,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


    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你根本就看不到!


    私学的先生再怎么夸奖我,我学琴棋书画,我谨小慎微,我处处礼让,在你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我嫉妒沈星渡,都是因为你偏心!


    都是你造成的!


    凭什么怪母亲?


    母亲心疼我,有什么错?”


    沈太傅被沈月娥怼得急火攻心,恨不能将她嘴巴撕烂。


    如今沈家这个情况,沈太傅原本计划指望沈星渡去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让皇帝给他安排些肥差,也好缓解沈家一时的拮据。


    甚至打算在沈星渡面前哭一哭穷,也许她能将此前圣上给的赏赐拿出一些来接济娘家。


    大婚那日他可仔细听着了,皇帝对沈星渡极其厚爱,给的可不是寻常的样子货。


    光金银就给了不少,田地更是无数。


    说沈星渡如今是京城巨富也不为过。


    就是公主出嫁也不见有过这样雄厚的陪嫁。


    沈太傅想着,只要他能拉下脸来开口,沈星渡一定会帮他。


    偏偏还未进门,沈月娥这个丧门神就出来哭丧了,把他一早的计划全打乱了。


    这会儿仿佛架在火上炙烤,更是苦于再也找不到机会提原先的计划。


    那无名火越发烧得沈太傅心焦,忍不住又骂:


    ”没有教养的蠢东西!


    还敢顶嘴!


    你们还不把二小姐送回房间捆起来,赶快去请大夫!


    二小姐一定是疯了才会如此忤逆不道!


    来几个人!


    夫人累了!


    把你们夫人也送回房休息!”


    沈太傅一通吩咐,深觉自家门楣困顿,娶个蠢妇生得蠢女。


    沈太傅隐隐有了糟糕的预感,他沈家此后怕是好不了了。


    转过头来,压了压情绪,对着沈星渡和雁南飞一脸惋惜地说:


    “原本想着散了宫里的宴会,让星渡和南飞回家坐坐。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也该多走动走动,多亲近亲近。


    月娥被她母亲宠坏了,过了年我就将月娥送到乡下姑母家。


    等她学会做人,再让她回京城来,省得星渡见了心烦。


    将军请先喝杯茶,吃些点心,坐上一坐,我同星渡有话说。”


    沈星渡伸手放在雁南飞的手臂上轻轻按了一下,微笑着点点头,让他放心。


    随着沈太傅去了书房说话。


    沈星渡路上揣度着沈太傅想要聊的内容。


    稍作思索,心里有了盘算。


    “这是刚才宴会上答应了要给你的十二家铺子。”


    沈太傅从柜子深处一个带锁的箱子里,窸窸窣窣的开了箱子,将一叠纸取了出来,递到了沈星渡的面前。


    这十二家铺子的地契上,无一例外都印着那熟悉的圆形印章。


    “父亲,这些铺子都给了我,您和母亲怎么办?”


    自然是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沈星渡早就和袁晓菲商量好,只等她一出嫁,之前暗藏在沈家的助力就全撤掉。


    袁晓菲当时还劝她,沈太傅没见过什么江湖险恶,一辈子都以文人自居,想要给他画圈,让他掉进陷阱,有的是办法让他倾家荡产。


    沈星渡没有同意。


    “他再如何没有真心,终归是养了我这么些年。


    我不知情的那些个日夜里,托他的福,我的童年过得还是很幸福的。


    可惜啊,可惜。”


    别人不知道沈星渡可惜的是什么,袁晓菲可非常清楚。


    沈星渡是替沈太傅感到惋惜。


    其实只要他当时能如往常一样对待她,请最贵的大夫,买最贵的药为她医治。


    只要沈星渡始终相信沈太傅是疼爱她的。


    她便能让沈府长长久久地享受着莫名其妙没来由的荣华富贵。


    可惜沈太傅那时鬼迷心窍,连个名医也舍不得再请来,开了药方也舍不得为她抓药。


    她有几个晚上,几乎发热烧迷糊了,好几回都梦到了师傅回来照顾她了。


    后来她是自己扛过了前几日,到第七日的时候,袁晓菲还联系不上沈星渡,终于坐不住夜探太傅府。


    这才发现沈星渡病得神志不清了,一个人在房间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了。


    后来是袁晓菲一趟一趟地从府外熬好了药,再趁着夜色送进来,亲自为她吃药。


    这才从阎王殿门口捡了沈星渡的命回来。


    沈星渡从回忆里抽回心智,眼见着沈太傅听了她的口风,面上一喜,又觉不妥,马上压下眉头,换上哀愁的表情。


    那面色变化仿佛元宵夜的戏法儿,让沈星渡看得心寒。


    “唉……”沈太傅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