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茫茫多被他牵引出的各种资料信息，萧晨既意外又不意外。


    在之前跟石国钧汇报在深海总部见闻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深海相当一部分的出格动作，有军部的默许授意在里面。


    那么深海实际上私下作出的事情，恐怕就要比军部掌握的还要更多。


    这是人之常情。


    作为一家巨头企业，深海掌握了这么大的权限支持，不将其利用发挥到最大，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尽管如此，大量关联出的嫌疑信息，还是让萧晨感到有些触目惊心。


    “吗的……老种老石，这种‘牺牲’，也是你们能接受的吗？”


    萧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隐隐有些杀意涌动。


    一番查探下来，大概十多起的成规模性的感染者爆发事件，居然全都和深海有关系！


    尤其是他之前就确认过，这些感染者爆发事件，既包括原本的觉醒者，也波及普通人。甚至还出现过一些老人和儿童的感染事故……


    这实在是有些戳破萧晨的底线了。


    这种事情，不是一句“牺牲”，就可以搪塞过去的。


    老实说，萧晨都想直接调取跟“圣辉教”有关的核心词条搜索了，但还是强行克制住了。


    这么多的感染事件，他都要怀疑深海跟圣辉教有着深切的合作关系了。


    如果二者并无实际关联的话，他的搜索就没有价值；


    而如果有的话，估计会是核心级别的保密情报，那就容易招致百肢脑魔的攻击。


    所以萧晨也只能克制住这个冲动，继续记忆那些具备相当嫌疑的情报内容。


    反正等到知识饲育者得手，他也可以没有顾忌地去审阅那些高保密级别的情报了。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


    “好冷……”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精神体猛然出现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似乎整个空间，都是冷了下来。


    “不好……”


    萧晨心底一惊，刚刚要作出反应。


    他便是“看”到，空间的中心，一只眼睛缓缓张开，牢牢盯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是惊动这怪物了？”


    萧晨心底一惊，却是听到空间之中，隐约响起一个声音：


    “又……是你……”


    又是我？他记得我？


    萧晨心底惊疑不定，正自疑惑，却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惊声道：


    “你有自己的意识？！”


    这一下真是惊得萧晨要魂飞天外了。


    他和知识饲育者，之所以敢于行动，就是认定了这东西，没有自我意识。


    结果现在，它居然主动发出了沟通的讯息，甚至还留有对自己这个目标的记忆和印象！


    这就不可谓不恐怖了。


    “自己的意识……首先你认为我的‘自己’，是指谁？”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认为的‘自己’，是这头变异兽本身，那它早已消散。”


    “现在的‘我’，是基于它的生命体基础和残留精神力特性，由人类后天设计的‘系统’所塑造催生的自我意识……”仦說Ф忟網


    萧晨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强行镇定了心神：


    虽然这东西具备意识这件事非常恐怖，但在这种时候，对他而言，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如果这家伙不具备意识，可能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脑死亡的尸体了。


    而现在，对方明确表现出的，是一种可以沟通的倾向。


    现在知识饲育者那里也没有异常反应，情况远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他完全没必要过度反应。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萧晨这才发出精神讯息：


    “这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猜的没错，亲手构筑这个所谓‘系统’的，必然是人族当中达到九级水平以上的绝世强者。”


    “不是这个水平的觉醒者，怎么可能有此水平，以一个八级变异兽的身体与精神，构筑出一整套‘系统’？”


    “既然是九级强者出手，就不可能有这种意外才对。”


    萧晨很是笃定。


    八级和九级之间，绝对存在巨大差距。


    不能因为石国钧这种极特殊个例的存在，而无视这一点。


    “你猜的很准。”


    那个声音显得很年轻、和善的样子，和冰冷刻板的知识饲育者完全不同。


    当然，这更让萧晨感到警惕和忌惮。


    “我还可以告诉你，亲手构筑我的那位强者，是韩家韩景云。”


    “呵呵，按照你们人类的一些认知概念，他应该算是我的父亲？”


    韩景云。


    萧晨知道这个名字，是大夏五大世家老祖之一，大夏初代九级入化境觉醒者之一，传说级的大夏决定强者。


    据说这位老祖当年绰号钢铁君王，可以操纵一整支机械化大军来对抗大规模兽潮，甚至生生绞杀过变异兽皇。


    以他的天赋特性，几乎是对于原力、精神力的信息特性变化拥有最为深切的理解掌握能力。


    这个系统出自他手，当然不会让人太意外。


    所以萧晨对于当下这个意外就更加显得意外了：


    “如果是韩家老祖的，那更加不该……”


    “当然。父亲大人的手段，精妙精致到了一个极点，原本不应有任何让我诞生的可能性存在的。”


    “但既然出现了意外，自然是有其他意外发生了……”


    听着那个听起来显得温暖、和善的声音，萧晨脑海中电光般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立刻问道：


    “不会是跟我有关吧？”


    “当然。”


    那个和润悦耳的声音，似乎因为萧晨自己猜到答案而感到喜悦：


    “上一次你非法入侵系统的时候，还没有觉醒意识的我，捕捉到了你引发的异常，并且按照系统设定，对你执行了‘抹杀’的操作。”


    “但因为你的实际处理能力，要超出系统判定的强度水平，导致我的抹杀指令没能‘生效’……”


    系统判定……


    萧晨一下子也是明白了，当时捕捉到自己意识存在的时候，“系统”直接同时根据自己的精神体强度，分析判定了自身的水平。


    而百肢脑魔，也是根据的这个评价，施展出了相应强度的手段。


    只是实际上，萧晨藏有的手段，是远超他自身等级境界的。


    这也解决了萧晨当初的一个疑惑：


    虽然他的手段底牌确实够逆天，但以百肢脑魔的实力，让他那么轻易逃走，还是多少有些异常了。


    如今看来，这个谜底，也算是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