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作品:《掌中雀》 鼻尖暗香浮动,吉雅扑在他胸口只感觉掉进了一片花海里,周遭随着风起,那股香气忽隐忽现,幽幽环绕在四周,浸得两人衣衫沉甸甸的,也尽是芬芳。
还没出言问上一嘴,掌下热脉急吼吼的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扑在花丛中,混热的气息再次打在脸上。
还未出口的问句消失在交融的唇齿间,吉雅也想了他好久,自从上次确定心意那一吻之后,两人十来天的时间不曾独处。
交叠的口舌在层层情绪下变了味道,祈令夷手指穿过她的衣带不断拉扯,直将本就单薄的衣襟也揭去一半。
“不行!我现在不能……”
喘息还未平稳,又被他堵住拒绝,长指勾住小衣略略抬高几寸,就见那散乱衣衫盖不住的春色显露于眼底。
祈令夷轻喘着咬住一边系带,轻轻抽离,只见莲苞剥去层层阻碍露出芯蕊,白得晃人,嫩得出离。
“你别这样,我还不方便。”
他终于抽出精神去瞧她面上,只见泛着水光的红唇不断开合,说出的话虽羞怯,却探不清背后隐藏的真实目的是不是为了别人。
“别动,我只看看,不会动你。”
舌面剐蹭着白嫩的肌肤,本是旖旎香艳的场景,却被心底的怀疑打扰了雅兴,他越想越收不住气力,在白玉未染的净瓶上,连续沾点红痕。
吉雅仰面听着周围唰唰的风声不停,敞开的衣襟里照着日光,愈发明确自己幕天席地的裸露在外,顿感羞臊。
“叫……叫人看见怎么办?”她低声嚷着,捂着他的脑袋也不知是推还是迎。
“看不到,谁都看不到!你摸!”他牵着她的手摸到周遭半尺高的花枝上,示意她眼下尽是高草丛,就算来人也瞧不见躺在地上的她是如何情态。
但眼见他鼻梁已经顶在小腹,于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按出痕迹,吉雅忙把他拽到身前,搂着他的肩不肯叫人再动。
“我不习惯这样,况且如今恐伤了孩子,还是再忍忍,好不好?”
她低低哀求着,那双无神的鹿眼盛满水光,好似真心实意同他许诺以后。
但还有没有以后?
祈令夷抱着她的脑袋顺势躺下,将她牢牢困囿于怀中。
人不是他的,孩子也大概不是他的,如今心也不是了,他怀抱中的女子究竟还同他有什么关系?他抱着的似乎只是称之为阿雅的躯壳。
但就算是这点安抚,他居然也能忍受,拂动着她的长发虚慰自己。
“你的名字,告诉我,我要你真正的姓名。”
吉雅趴在他颈侧一顿,斟酌许久才回答。
“乌兰吉雅。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万不可吐露给外人。”
他闻言怅然长笑,抬臂抵着眉头直道:“早觉得你适应草原生活太快,有违常理,没想到还真是我想的那样……”
笑完他又言,“我呢?我应该不是这里人吧?所有人见了我都说不像。”
垂在胸膛上的脑袋犹豫后再次点头,他轻叹一声,扶着她的肩将人抱起来。
“我是犯了事对吧?所以你才不肯叫人知道我们的身份。”
吉雅一边系上衣带一边点头,不止他敏锐的过分,草原上的姑娘汉子也不是容易欺骗的,这么久以来没人相问,估计是早就猜中了两人不便明说的顾虑。
而他既然问了,也只能如实回答。
“你的确犯了大事,现今绝不能被别人知道你的身份,若是透露出去,恐怕即刻引来杀身之祸。”
他坐在地上静思了一会儿,而后牵住她的手。
“我杀了人?”
吉雅呆滞着停了一瞬,含含糊糊的说:“也不是……算是争家产,你们家家大业大,产业繁多,因此到你们这一辈,家主是谁分外重要。”
他闻言嗤了声,毫不在意她口中的大门大户。
“若是家产给他们又何妨,至于这样追到天边来,也要下杀手?”
他牵着吉雅要将她拽起来,却见掌下女子仰头定瞧着他,神情恍惚的又说了一遍。
“若是家资可敌一国,谁当上家主相当于一方的土皇帝,这样……你也不打算去争吗?”
祈令夷居高牵着她的手腕,半晌都没有言语,就像是从她三言两语中猜想到了什么,无言逼视着她,想要用威压叫她全然讲清。
吉雅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手,探不清底的冷冽气息突然落在她头顶。
他包住她的脑袋靠在胸前,突然笑起来。
“他就是这样同你说的吧?他说带着你不方便,有危险,所以独留你和我这个不知什么时候能醒的病患远远离开中原,他自己回去谋夺家产,或许还告诉你,等他哪日大事已成,会来到漠北接你回去?”
这都哪跟哪的事?
吉雅本是旁敲侧击问他心意如何,没想到反被他抓住漏洞,连声质问。
“不是!你不要乱说!”
急迫的解释并到不了他脑子里去,他而今想得都是那位“好哥哥”如何抛妻弃子,为了家产连亲生骨肉也不要了……
或许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如何算计了他这个亲兄弟,而后将他抛给她这个漠北姑娘,求她将人带离,永远再不回中原,好叫自己又少了一个劲敌。
他从来不信自己这样孤僻多虑的性子,会有什么亲近的好兄弟,如此一想也倒是了。
只可惜她从头到尾都被骗着,到了而今,竟然还蒙在鼓里,想着如何打探那负心人的消息。
如今就是她不愿意,他也必须将她虚幻的念想揭穿,祈令夷触到她眉尾,平静却又毫不留情的扭过脸,叫她同自己对视。
“你和他拜过堂吗?”
吉雅一惊,没想到他居然想得如此深,本就随口编出来的,再多细节她想不出来也无法想象。
就算跟宝日德成亲的时候,家中族中乱作一团,甚至连正经的仪式都不曾办过,两人只是被父亲通知了一声,而后到官府改了户籍名册而已。
见她惊慌的躲过视线,两弯弧月细眉皱在一起,躲闪不及,祈令夷心情大好。
他早就应该明白才对,自三年前新朝强硬收归漠北,漠北至此在许多地方都要低汉人一等。那人就算真的喜爱她,出于各样的因素考虑,也决计不会将她光明正大的迎入府门。
更不要说而今听她所言,他们家堆金积玉富甲一方,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怎么可能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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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异族进门。
他的“好哥哥”既然从一开始就不甚在意他这个嫂子,那就不怪他趁虚而入了。
“他不要你了。”
吉雅被他捂在胸口,只听他突兀的扬声这样一句。
刚想从他胸口爬起来,问他何出此言,但收在背后的手掌不断按压收紧,强把她困于宽厚的怀抱之中,不许她逃离分毫。
“你……”
“他不会回来找你的!他不要你了。”
不断重复着的痴念如同经咒将她困囿其中,吉雅艰难在他胸口喘着气,扒在他肩头上想要借力站起来,可他手掌轻轻一推腿弯,人就这样跌在怀中再无施力的办法。
吉雅拍着他的肩,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口出恶言。
“别说了!他不回来难道对你会有什么好处?”
他只是笑,垂头轻啄在她侧脸上。
吉雅气不打一处来,她同他说的都是正经事,而他句句出言咒她,活像个小孩子似的没完没了。
若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达日阿赤一直不来接她,那他这个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返盛京,等到翊王登基权力稳固,他更没有办法再夺位回去。
到时候,他恐怕就不会这么悠闲的吓唬她,而要算她拖拖拉拉不告实情的欺瞒之罪。
“你还要去吗?”他似是忐忑的问,又怕她没听懂补上一句。“去乡里打探他的消息。”
吉雅咬着牙故意和他拗着性子来,“要!他不来找我,我也一定要去找他。我们又不能一辈子在这里躲着,早晚是要出去,藏着躲着有什么意思,一定在太阳底下才算真正活着!”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却和他往日是两个毫不相关的性格,缓缓问她。
“就在这里生活下去不行吗?就我们两个,像牧场上的其他人一样。草原这么辽阔,当真容不下我们的小家吗?”
草原容得下所有人,但却偏偏容不下你……
这话实在太过残酷,吉雅不愿说给他听。
她挽住他收紧的袖口,叹了声,“尽看天意吧!要是这次再没有消息,我们随着牧场越迁越远,以后只怕是更难寻得到。”
他咧着嘴得到自己想听的,终于笑了,却压着声量并未叫她听到自己的幸灾乐祸。
“走吧!这里草深看不见猎物踪迹,到湖边我们再看看情况。”
而今他脑海里想的很简单,忙着的时候照看马匹羊群,闲暇时候带她出门散心。唯一需要关切的不过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这样惬意的日常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其他事情他不关心也不想再去分出注意。
往昔争权的日子一定极其耗费心神,他没记起来,却已经对那样看不到头的算计感到厌倦。
如今心神舒畅,又有佳人作陪,似乎已经没了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在这里不好吗?天高海阔,碧空如洗,他在意的都在身边,就这样自在的重活一次。
祈令夷将她抱到马背上,牵着缰绳慢慢向及腰的花丛里走,掌心划过草尖留下芬芳馥郁,前事已去,往后尽是期待,这样于他就已经足够了。
他想着,将曾在生命里出现的那些辉煌一并抛于脑后,再不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