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迫击炮和炮弹放到地上。”看东西摆好，张震霆朗声道：“各位长官大家都出来看一看，你们是老行伍出身，东西好坏心里自然都有一杆秤，不用听我张某人胡说。


    我拿人格保证，到时候大家拿东西过来，我给大家的也都这个样，绝对不以次冲好，我说到做到。”


    十几个人起身一起走过去，蹲下身研究迫击炮，有动作快的都已经开始上手了。


    赵刚落后两步，看着张震霆一脸自信的模样。


    前几天他和自己讨论必须优先建设兵工厂的事时，自己还拿原料短缺的事劝他最好要延后处理。


    他当时就自信满满的说一切他来解决，但是兵工厂必须放到第一位尽快建设，并第一时间复工复产。


    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真的是走一步看几步，自己虽然燕大毕业，可眼光实在是不如他啊，这一点不服不行。


    陈辞修年少时在保定军校上学，学的就是炮兵专业，分配部队时就是炮兵少尉。


    当年打陈炯明也是在老常跟前秀了下把玩炮的本事，开了三炮都准确的打进了敌人冲锋队伍里，这才入了他的眼。


    对这类武器自然不算陌生，一眼就认出这是法国的布兰德1935年式60mm迫击炮，自己当年带队去法国考察，对这一款迫击炮印象深刻。


    回国后极力劝服果府军政部引进并购买生产技术。


    可因为抗战爆发，战事一再失利，紧跟着兵工厂需要紧急往内地转移。


    一路上机器和工人都遗失不少，直到现在山城的兵工厂还不能制造出一门这种迫击炮。


    看这个磨损的程度确实是一门新炮无疑，扭头看向另外一门1927年式80mm迫击炮。


    陈辞修抬起头：“看起来确实都是新的，不知你们的产量如何？”


    张震霆直接把产量说大了一倍：“目前厂房还在陆续落实中，到下个月月底，月产各100门、炮弹5000发没有问题。”


    这个数量已经不算少了，陈辞修看向张震霆：“张团长可以到靶场试射一下看一看么？”


    “有何不可。”


    众人冒雨到了城外，靶场就设在操场边上。


    操场之上，有几队新兵正在冒雨训练。


    陈辞修站在操场边看着训练场上的士兵，他们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的精准。


    虽然只是训练场上几个小小的片段，还是让陈辞修对这支部队的军事力量有了更为直观的认识。


    张震霆注意到他的神色，解释道：“这些都是没有经过实战的士兵，操场上训练的再好，到了战场都要打折扣。”


    陈辞修摇摇头，如果这样的兵都要算新兵的话，那自己手底下的兵就要全部不合格了。


    十几人继续前行，一路到了靶场，这边也有士兵在进行射击训练。


    张震霆对我负责训练的新兵排长说：“拿几个靶子放到800米外。”


    “是，团长。”


    “啪……啪……”


    孙连仲到了靶场，扫了一眼前面两三百米的地方竖了几十个胸耙。


    一个排的兵正在进行射击训练，后面还有几百人正在等下一轮。


    他故意停下来认真数了数，一个士兵居然打了十发子弹，简直是浪费。


    哪怕是自己的士兵现在也只是能进行一点空枪训练，到了战场上有枪的士兵一人也分不到十发子弹。


    他们居然就这样在靶场被新兵全给浪费掉了。


    不一会排长跑回来，立正：“报告团长，标靶已立好。”


    “好。归队，继续训练！”


    “是！”


    看着新兵排长归队，张震霆看向祝允常：“开始吧，一门迫击炮打5发急促射！先从60mm开始。


    我来计时。”


    说着张震霆掏出怀表。


    祝允常心下一喜，幸亏自己留了一个心眼，虽然不知道团长为什么要开迫击炮。


    还是把营里玩这两种迫击炮最好的炮班给一起带过来了。


    扭过头：“准备！”


    张震霆点点头，拇指用力按下开关。


    “开始！”


    炮班的三个士兵跑过去，抽出身上的工兵铲，几下挖好散围，拿底板的兵用力把地板往地上一砸。


    使劲往上面跳了一下，拿出两脚支架开始安装，班长抱着炮管配合着组装好。


    班长从随身的铁盒里取出炮镜装到炮架上。


    看着水平气泡，动手把炮架调平，在此同时炮手过来低头看向炮镜观察计算目标距离。


    动手调整角度，不到一分钟调整好，退后一步打开弹药箱安装引信和发射药包。


    班长趴下来又快速复核了一遍，点点头。


    刚才拿底板的士兵反响蹲下身子，握住迫击炮两条腿。


    炮手取出炮弹往炮管一塞，


    “咚……轰！”


    望远镜里远处的草耙被溅了不少泥水，第一炮就离目标大概有十几米远。


    炮手从目标方向回过头，又调整了一下角度和偏置，第二炮直接炸倒两个中靶。


    这一下确定了角度，后面几发只需要发射后微调即可，


    全部命中了目标。


    轮到80mm迫击炮时，运气也是逆天，直接首发命中把几个靶子炸上了天。


    后面几发也在弹着点落下，一共十发炮弹，没有一发哑弹坏弹。


    除开炮兵的高超水准不谈，迫击炮的质量确实优秀。


    陈辞修目光发热，这个质量简直比山城的兵工厂出产的迫击炮，强的太多了。


    这一次过来真的是大有收获，回去后一定要派人抓紧时间搞物资，然后尽快过来交换。


    今天在场的这么多人，要是动手晚了，那就连汤也喝不到了。


    不过这件事是不是需要尽快上报，还是需要仔细的斟酌一二。


    自己在老常身边多年，对他的心思自然很了解，这些人虽然不得不用，可也不得不防。


    算了，些事还是让他们头痛去吧。


    如今最关紧的还是尽快整训自己的18军，为大战做好准备。


    ……


    几辆轿车带着站满士兵的卡车，消失在雨幕中。


    赵刚扭过头。


    “张团长，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虽然兵工厂需要原料开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如果以后有人抓住这一点，说你资敌，我们又该如何解释？”


    张震霆摇摇头，他也不知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既然是摸着石头过河，自然不要怕掉到河里。


    看向赵刚说道：“赵政委万事开头难，既然是想做点事，哪里有不被别人说的道理，我们只要无愧于心就好了。


    先把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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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紧的事做好就行了，至于以后，就交给时间吧。”


    赵刚点点头：“也是。咱们既然敢参加队伍和小鬼子干仗，连死都不怕，还能怕别人说三道四么。是我着相了。”


    “对啊，如今国难当头，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得了原料才可以制造更多的武器。


    他们有了武器也可以多噶一点鬼子，给我们减轻不少压力，两全齐美的事情没道理不做。


    再说咱们的兵也不能全部都用迫击炮去打仗吧。保证兵工厂的产量，培养技术工人的熟练度，也都是重中之重。


    我估计后续他们肯定会派人过来细谈，过几天我给你一份清单，你按照清单给他们报价。”


    张震霆说完扭头笑了笑：“赵政委，我准备直接按照成本，加价一倍出售给他们，再适当把原料的采购价格降低三成。


    如此一进一出，好处翻倍不止。


    几乎就是他们出钱替我们培养工人和武装士兵了，这么好的事不做白不做。”


    赵刚面容一滞：“团长，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张震霆嘿嘿一笑：“赵政委，现在可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俗话说无奸不商，这个时候大家都是有钱也没地方搞武器。


    能有个补充的地方，比啥都强。再说咱们也不是强买强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


    咱们过来了，连个补充的地方都没有，不自己想办法怎么行。


    谁要反对，他只要能搞来部队的给养和军费，那就当我没说，立即zuo ba！”


    赵刚心想，几万人的战斗部队，不说其他，每天消耗的粮食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其他人又哪里有这个本事。


    如果打起仗来，每天弹药的消耗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除了张团长，其他人还真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这段时间他的手段有点强硬了一点，可也在极短的时间里控制了邓县。


    总部回复自己的电报里，也肯定了这一点。


    这种人有能力有手段，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兴许自己跟着他也能一路向上，干出一点大事也说不定。


    “哈哈，团长你放心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的，他们要是真来了，不多出三瓜俩枣绝对走不了。”


    张震霆也跟着笑了笑：“这才对么，不过到时候留个心眼，头等品咱们自己留着用，一般的二等品再拿出去卖。”


    ……


    轿车颠簸的行驶在土路上。


    车上的两人各怀心思，沉默良久。


    陈辞修道：“大哥，过两天我就要返回山城，这边你帮我留一个心眼。


    如果他们有什么好消息，记得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我。”


    孙连仲点点头：“二弟，你胃疾发作不在我这里多休息几天么？”


    “大哥，根据情报鬼子有从信阳东进的企图，第二集团军离他们这么近。


    这边也尽快做好准备吧。如果仗打不好，老常这次就要找几个人开刀了。”


    鬼子第三师团和第十四师团就在信阳附近，孙连仲自然清楚，不过老常的嫡系汤恩伯的33集团军也在南阳附近。


    到时候自己说不了和他们打配合，只要跟着他同进同退，即便战事失利，有他在前面顶着，自己也可安保无漾。


    说道：“放心吧，鬼子只要敢来，咱们接着殊死抵抗，绝不让他们好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