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主君驾崩的第十五天

作品:《国君亡魂于是选择放任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苏七七手里一抖,刀笔划破了手指,一颗血珠滚落在木偶的眼窝里,像含了血泪一般。


    没等她舔掉手指头那点血,毫无血色的手就伸了过来,冰冷的手指,按住了她的指尖,血很快就止住了。


    女子面无表情地擦掉了残余的血迹,松开了她的手。


    “哦,我在刻人。”苏七七翻看着伤口,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柷说,要放在墓里的。”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好像还是有点黏黏的。


    “皎”沉默地从苏七七手里拿过偶人和刀笔,用绢布拭干净了表面,低头刻了起来。


    细屑从指尖抖落,像敷上了一层薄粉,她的手很稳,横竖折弯时也很流畅,像是经常做这样细致的功夫,可是她的手指却是没有茧子,嗯?


    苏七七好像发现了什么,她伸手过去,女子动作微顿,到底还是没有躲开,于是苏七七成功抓到了她的手,仔细翻看着,“好特别,你也没有指纹。”


    苏七七伸了伸手,向对方示意,她也是没有的。


    这让她又生出了几分同类的亲近感。


    “皎”却是避而不看,侧着身继续雕刻起来,没等苏七七继续凑上去看,偶人就被扔到了怀里。


    苏七七从怀里掏出没有温度的偶人,依然是打磨得光滑的轮廓,脸上的表情也是细致的,蛾眉螓首,朱唇榴齿。


    只那眼尾上挑,眼珠充盈,被微厚的眼睑包裹,像是在直勾勾地盯着人,透着股非人的凶煞之意。


    苏七七却是不懂花里花哨的表述,只觉得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但凑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雕刻的人压根没细致看过,她探头过去,“我感觉不像,你再看看我呀。”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张大脸,“皎”倏地站了起来,走到别处,眺望着群山,和那半边废弃的宫殿,沉默不语。


    再迟钝的人,也该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了,苏七七虽然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却也知道相性不合。


    当她还是蜘蛛的时候,人类每次见到了她,不是惊叫乱跳,就是要拿东西拍她,最可恶的是,还要拿树枝捅坏她的网。


    明明她就只是趴在那里,等待着猎物!她刚刚才重新织好的网!


    终于想起了人类的可恨之处,苏七七气呼呼地走出了住处,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草?”


    “是。”早早就候在门廊下的女奴俯身贴地,她换了一身尚且厚点的粗衣,洗净了身体,看起来亮堂了些。


    而对苏七七来说,最直观的感觉是,她的味道闻起来更清新了,像暖洋洋的草饼,这让她郁闷的心情好了些许。


    她想把人拉起来,但想想之前,草总是很抗拒的样子。


    于是,苏七七半蹲下来,戳了戳女奴依然毛糙的头发,“我们去玩吧。”


    熟悉的雅音轻灵明快,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干涸的田地,草像倒伏的草芥,摆动着枯黄的身躯,随风而动,她额头轻碰夫人的衣角,满脸虔诚,“是。”


    苏七七并不总是能闲下来的,她带着草漫无目的地走,草亦步亦趋地跟着,没有丝毫怨言,对于她来说,能继续待在夫人身边,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别宫的路还算平坦,苏七七左看右看,都只能看到些亭台楼阁,周围没有花草树木,只有一些羽毛和木牌装饰,显得有些单调乏味。


    拐了一个弯,温度骤然冷了下来,光线也变得暗淡,草徒然警惕了起来,贴近了夫人的身侧,机敏的双眼逡巡着四周,像是在提防未知的袭击。


    草身形瘦小,颧骨突出,因为长期劳作,显得有些疲态,但她长手长脚,眼睛明锐,每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竖起耳朵,倾听周遭。


    看起来像机敏的细犬。


    不过,草好像很容易过度紧张,苏七七细细感觉了一下,“这里的阳光被山挡住了,所以才会又冷又潮。”


    没有危险,不用怕。


    说着,苏七七往里走近了些,却又被轻轻拉住了,她扭头。


    察觉到她的目光,拉着裙摆的手紧张地蜷缩发抖起来,哪怕那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角。


    从苏七七的角度,也只能看到草的发旋。


    女奴的姿态很低,总是低头弓背,蜷缩起来,说话也是有些结结巴巴的,倒不如说,她被允许在贵人面前说话,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她得到的恩赐太多了。草一直觉得像做梦一般。


    奴隶是不被允许说话的,他们就像羔羊牛犊,天生是要被奴役的,很多奴仆,从生到死,也只会与同类间简单交流,这不被认作是语言,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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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牲畜般不知其然的杂音。


    “房,危。”


    因为不熟悉雅言,草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但她神色着急,像是在担忧些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巨响轰鸣,草下意识扑了上去,想要以身作挡,苏七七却以为她身形不稳,反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拉扯间,两人稍微退开了些许,远离了危房。


    灰尘弥漫,本就年久失修的房梁塌了下来,地上满是碎屑。


    草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心中感谢着神灵庇佑,然而,看到自己竟冲进了贵人怀里,沾污了无瑕的躯体,她脸色一白,跪了下来。


    苏七七有些莫名,还以为她又被吓到了,她半蹲下来,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啊,房梁都让虫给蛀了,就算真被砸到也不疼的。”


    更别说,以她们原来的位置,也是不会被砸到的,她早都感知过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趴着的小草抖得更厉害了,一阵一阵的。


    没等她也趴下来,钻到人的眼皮底下瞧瞧,听到动静的少年匆忙赶了过来。


    “我是巫祝的弟子簋(gui)。”


    少年面容苍白,神色阴凄,一双三白眼显得不近人情,穿着宽松的袍服,他双眼微眯,上下打量,“夫人可有受伤?”


    苏七七摇头,好奇地瞧了瞧。


    身姿挺拔的少年却是巍然不动,话语一转,“入山将近,夫人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才是。”


    “以免,耽误了正事。”


    这话说的难听,主辱奴死,草倏地抬头,怒目而视,就要扑上去与他厮打起来。


    “簋(gui)!”同样听到动静的柷慢了一步赶来,听到这话,她神色严肃地呵斥了一声,又向苏七七致歉,“师弟久居山中,不通世俗,难免冲撞了贵人。”


    “簋,还不速速与贵人赔罪?”说着,她看向桀骜少年。


    在少女无声的催促下,少年绷着脸,半跪在地,叉手贴额,不情不愿地说道,“贵人安。”


    说完,他又站了起来,扭头就走了。


    柷只好再次致歉,苏七七摆了摆手,看着她身后静默无声的奴隶们,她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柷微微一笑,眼里依然空洞无物,“巫祝唤我来请贵人,吉时将近。”


    “要入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