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面含怒气的少年冲了进来，质问道，“你要走？”


    热辣的果香扑鼻而来，长开了的年轻人，像紫竹一般柔韧挺拔，透着勃然生机，苏七七抬头，黑影却是步步逼近。


    艳丽锋利的脸压了下来。苏七七缓缓眨眼，往后靠了靠。


    簋支着案桌，将人困在臂弯之间，眉眼下压，眼里满是阴鸷，“为什么？”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脸，不施粉黛的脸上，是一贯的平淡，通透的杏眼微睁，仿佛缀着澄澈的泉水，倒映着融融暖光，触及却是冰冷刺骨。


    “怎么了？”


    偏生她纯然无辜，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伸手，触碰他的脸。


    “别碰我！”


    簋忍耐地别过头，却也矛盾地不愿退开。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话音未落，脸颊便就传来温软的触感，簋眉头紧蹙，压制的怒火尽数爆发。


    “哐当……”


    案桌被踢到了一边，两人摔做一团。


    不知何时，簋衣衫半褪，背脊的伤口已然愈合，却不免留下了疤痕，自那以后，便是沐浴，他也只是匆匆掠过。


    如今，微凉的指尖，却是轻轻抚摸着那处伤痕。


    “别碰……”


    簋眉头紧皱，双膝跪地，他的双手撑着地面，束起的长发披散开来，单薄的肩背若隐若现，透着股朦胧的美感。


    ……是和口粮不一样的美味。


    苏七七触碰着蜿蜒的脊背，隆起的伤疤，就像起伏的山丘，形成了独特的印痕，周围却是紧实的肌腱，是人类独有的温软纹理。


    白玉微瑕。


    却叫她有些头晕目眩，更加兴奋起来。


    “小甜果，你好香……”


    苏七七仰头，双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肩头，修长柔韧的四肢，如同一张大网，将自投罗网的猎物紧紧网住。


    “夫人？”


    奉命收拾行李的草跪坐在门廊，往里探看，却见案桌翻倒在地，熟悉的衣裳散落一地，一直延伸到内间。


    本要站起来的草脸色微红。


    似有若无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木讷忠诚的奴隶，顿时明白了一切，她环顾四周，颇有些紧张地守在门边，心跳飞快。


    夫人和觋簋……


    内室，昏暗一片，气氛却是极为热烈的。


    簋抵着苏七七的额头，呼吸交缠，淡淡的花香，在暖融融的内室里弥漫，他脸颊微红，身上满是齿痕，疼的，却也叫他感受到了短暂的充盈。


    他从没这样亲近过旁人，情窦初开，食不知髓。熊熊燃烧的怒火，早就变成了一汪春水，软和得不可思议。


    “七七……”


    沙哑的男声淹没在了唇齿之间。


    热汗顺着鬓发滑落。


    簋却又是很好哄的，苏七七躺在他的臂弯之间，把玩着他的头发，相比于楚赦宽敞的臂弯，簋虽不够健硕，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热情得像个小火炉。


    尤其是，被香料浸透的身体，情动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脸上的神情，也从欲拒还迎，到逐渐迷离，最后彻底无法维持往日的高傲桀骜，像被彻底驯服了的雪狐。


    苏七七忍不住摸上他的脸，上挑的眉眼，晕染着点点红意，像熟透了的果实，甜滋滋的，他就那样看着她，眼里透着晶亮的光，苏七七眨眼，照着水润的嘴唇啃了一口。


    一室生春。


    不知过了多久，当苏七七迷蒙地从睡梦中醒来，便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穿着衣裳的少年，他皮肤很白，像块暖玉，刚刚长出的新肉，却是粉色的，镶嵌在背脊上，像天然的美丽花纹。


    苏七七支着脸颊，打量着。


    像是感受到了灼热的目光，簋扭头，就看到了莹白的肩膀，他腾地扭过头去，捡起了地上的衣裳，“你……”


    少年颇有些忸怩地将她拉了起来，帮她穿起了衣裳，低声道，“我住的地方后边，有一处温泉……”


    他支支吾吾，像是想要邀请，又带着点不知何来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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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七七看着少年通红的侧脸，直白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簋一下子僵硬了，结结巴巴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怎么问这样的话？！”


    苏七七眨眼，“那就是不喜欢……”


    “喜欢。”簋咬牙，气恼地堵住了苏七七的嘴，“你会和旁人这样吗？”


    “你我都，都，做那种事了。”


    在他朴素的观念中，那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做的事，甚至……作为祝者，本就要以纯洁的身心，侍奉神明，可他如今却是……


    少年低垂着眼，紧抿双唇。


    气氛又徒然冷了下来。


    簋抱着怀里的人，埋头在温暖的肩颈间，闷声道，“不要走好不好，我，可以每天都，都让你解闷。”


    苏七七反手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头发，有些不解，“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啊。”


    “你愿意吗？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簋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像垂死的鸿鹄，“我……”


    “明日早晨，我和草……”


    “为何要走？”簋捧起了女子的脸，轻咬嘴唇，眉眼间带着刻意的勾引，“我们这样，不好吗？”


    “或者你喜欢更刺激的……”


    苏七七闻到了焦灼的味道，她抬手，按了按少年紧皱的眉头，更觉疑惑，“离开这里，我们也能时时贴在一起啊。”


    她不理解这个地方，为何会将簋困住，不过，她是善解人意的蜘蛛，所以，“如果你想留下……”


    剩下的话，却又叫簋尽数堵了回去，啧啧水声响起，堪堪穿上的衣裳，又掉在了地上，两人翻滚在地，像两头互相撕咬的野兽。


    “为什么？你厌恶我吗？”


    热汗从少年的额头滑落，像哭了一样，被血染红的嘴唇，饱满艳丽，他声音沙哑，带着点颤音。


    红彤彤的眼睛倔强地盯着她。


    苏七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好像塌了一块，软软的。


    她想了想，“我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