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何以举着手机，和人打电话。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和——


    “真的太感谢了，多谢您帮忙解决这次的麻烦。”


    “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抚好她的，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您教训得是……”


    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


    何以从窗边折返回客厅，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生。


    他的女朋友李悦。


    李悦有些心虚：“没事了吧？”


    “没什么大事。”何以抬手揉了揉眉心，“曼姐的公关在业内有口皆碑，道歉信一出，现在热搜也压下去了，没有引起太大的负面舆论。”


    李悦面上一喜：“那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悦悦。”何以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懂，我在节目里吸引的都是女友粉，她们嘴上说不介意我的恋情，但如果你每天都曝光在镜头前的话，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脱粉的。”


    “现在的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没了粉丝，我就很难有什么商业价值。”


    李悦被他的话唬住了：“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李悦心中还是愧疚的。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缠着何以一起出门逛街，也就不会被粉丝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酿成今天的意外。


    “曼姐出了个主意。”何以道，“她让我们先分手。”


    “分手？”李悦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何以，我们谈了六七年的恋爱，你居然……”


    “你先听我说。”何以打断她道，“我和你只是假分手而已，暂时稳住粉丝。”


    他走近女生，循循善诱：“悦悦，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谅解我好吗？我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不能失去粉丝的支持……”


    “大不了就退圈。”李悦小声嘟囔道，“反正也不差这个钱。”


    何以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李悦是大城市出生的千金小姐，从小生活优渥，怎么可能明白自己的志向和抱负？


    何以不得不哄着她：“别这样说，你也不希望我是个没本事的男人吧？我现在多赚些钱，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将来。


    李悦被这两个字打动。


    她眼眶微红，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何以满意地笑了，伸手抱住她：“你的理解，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李悦吸了吸鼻尖，微笑着将头搭在何以的肩膀上，委屈中带着些甜蜜。


    正打算说些什么，何以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你的电话。”李悦提醒她。


    何以瞥了眼，皱眉，几乎是下意识拒绝了语音来电。


    “无关要紧的人，不用管她。”


    何以说着，顺手将手机放进西装外套里。


    欲盖弥彰的小动作，却让李悦直觉不安：“真的吗？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要不然你还是接一下吧。”


    何以动作一僵，接着又若无其事道：“我不想有人打扰你和我的现在。”


    他换了个话题：“下午还有一场商务拍摄，我先去洗个澡，你帮我选一下出门穿的衣服好吗？”


    李悦点头。


    等何以进入浴室后，她便到卧室为他挑选今日的穿搭。


    何以经常被粉丝夸衣品好，其实都是李悦帮他搭配的。


    衣服选好，李悦鬼使神差，拿起放在床头的iPad。


    出于情侣间的信任，她从来不看何以的任何电子设备。


    就算之前怀疑节目中他和季明悠假戏真做，也只是单独给季明悠发了邮件警告。


    她原以为季明悠已经识相退出，难道……


    李悦拿起平板，输入自己暗中记下来的密码，打开了微信。


    手机和iPad上的微信消息，是实时同步的。


    李悦刚打开，便弹出了一条消息——


    “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说话，何以，别装哑巴。”


    俨然是女生的语气，李悦点开对方的头像，进入朋友圈。


    通过朋友圈里发的自拍和旅游照，李悦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恋综里另一位女嘉宾，颜宁玉。


    一瞬间手在发抖，耳中嗡鸣。


    .


    哗啦——


    浴室里水声作响。


    何以将手机放在水淋不到的干区，想着应付颜宁玉的说辞。


    这个女人家里开上市公司的，人要聪明得多，不好糊弄过去。


    不像李悦，虽然平时爱吃醋脾气差，实际上很好掌控。


    要不是李悦的父亲是他的博导，过去在学业上指望他的提携，何以才懒得和这种蠢人打交道。


    和李悦假分手也只是缓兵之计，这段时间自己可以借口工作忙冷落她，慢慢地就成了真分手。


    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和颜宁玉解释，将她稳住。


    浴室门陡然被人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维。


    李悦拿着平板冲了进来：“何以，你和我解释清楚，你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


    季明悠有些紧张。


    离厌恶值转化就剩下最后六个小时了，可别出什么乱子。


    应该不会吧？


    何以那头都已经转危为安了，甚至还有他的粉丝回过神来，将矛头对准季明悠——


    【何以上节目时还说过他没有恋爱经历，如果不是被季明悠伤得太深，怎么可能突然开始恋情？】


    【季明悠千万别想趁机洗白，白莲就是白莲，没礼貌就是没礼貌。】


    【拒绝洗白季白莲。】


    为了证明季明悠不是好人，粉丝将几天前在橘子台扫楼时，她对何以冒犯发言的视频发在各大平台。


    果真吸引了许多不明就里的路人。


    【天呐，路人粉，我还以为她是很温柔的大姐姐，居然这么刻薄的吗？】


    【这就去取关，我就说何以以前的形象挺阳光的，最近变得有些消沉，原来是被她伤到了啊。】


    季明悠：对对对，都怪她。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无论是何以的粉丝还是路人，都千万不要放过辱骂自己的大好机会啊！


    此时此刻，季明悠的心情很不安，像一名在等出成绩的高考生。


    准确来说，高考生至少经历过无数次模拟考，对自己的水平也应该有所把握。


    但季明悠是第一次绑定系统。


    她原本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结果越玩心越慌。


    索性放下手机，起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了大碗的油泼面，就着蒜吃完。


    以前季明悠工作很忙，每天回家时都是天黑，吃点冷冰冰的牛奶和麦片入睡。


    就算是偶尔犒劳自己一下，拼好饭送到手也是半冷不热的。


    搞不好还会吃到带血水没熟的炸鸡，或者混合着骨头渣的香肠。


    天都塌了。


    哪里像现在，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下肚，碳水带来的踏实感让她心率逐渐变得平静，困意袭来。


    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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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吧，等睡醒后，她就是坐拥八位数财产的富婆了。


    嘿嘿。


    季明悠拉上房间所有的窗帘，戴着眼罩躺到床上。


    ……


    季明悠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中，她的银行账户上多了一长串数字。


    果断到银行取钱去。


    结果来到ATM机前，密码怎么也输入不对。


    季明悠急得开始出汗，忽然醒了过来。


    还好，她依旧是在日渐熟悉的卧室里，和系统有关的一切都不是梦。


    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离厌恶值结算只剩一个小时不到。


    面部识别后，手机自动解锁。


    原身是网红，社交面广，平时当然有很多消息。


    季明悠穿来后，就将所有软件设置了免打扰，所以在看到微信图标上有99＋的消息提示时，她并没有多想。


    她随手点进图标。


    【厌恶值下降50000点，宿主当前厌恶值：253608。】


    “哈啊？”


    乌萨奇同款惊诧。


    季明悠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当厌恶值短时间内波动过大时，系统会主动提示。】


    与此同时，季明悠看到助理孟雅发来的新消息：“姐，何以这次算是翻了个大的，活该！”


    除了孟雅的消息之外，陆续还有十几个人发来的消息，都是谈论何以的。


    季明悠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个小时前，何以的女朋友李悦在微博发文，戳穿了他的真面目。


    原来何以和她恋爱长跑了五六年，根本不是最近才开始恋爱的。


    而且今天，李悦无意中发现，何以竟然背着自己，和恋综里的女嘉宾颜宁玉有暧昧。


    她气不过质问，却在争执中被何以打了一巴掌，头撞到墙上。


    李悦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给朋友诉苦。


    在朋友的陪同下，她到医院进行伤情鉴定，确认是轻伤。


    李悦可以容忍何以在节目中为了热度和季明悠眉来眼去，却无法容忍他和颜宁玉暗度陈仓，并对自己动手。


    便打开微博，将他所有欺骗观众的行为都曝光出来。


    并附上能够证明自己和他交往时间的照片，以及伤情鉴证报告。


    短短一天，何以再度上了热搜。


    #何以出轨#


    #何以家暴#


    【看笑了，这男的是什么垃圾啊，早上我还差点被他的声明给忽悠过去了。】


    【何以再次用实力证明了，凤凰男果然要不得。】


    【何以的梦女也别嘴硬了，这么喜欢何以，赏你一个大嘴巴子吃。】


    心碎的何以粉丝，涌到他的微博底下，在评论区要一个说法。


    而这一回，何以却迟迟没有回应。


    混乱之中，倒是颜宁玉发了条微博。


    澄清说自己与何以暗中交往时，他从来没有说过有女朋友的事。


    在得知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插足两人的恋情后，已果断删除和何以的联系方式。


    【姐姐好飒，这种男人就该像垃圾一样被一脚踢开。】


    【好死喵。】


    【等等……可在节目里，何以和季明悠不是官配吗？所以何以其实有女朋友，但在节目里还要勾搭颜宁玉，同时又和季明悠炒cp？】


    众人恍然发现，季明悠似乎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他们好像错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