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冯甜甜人呢？”李思冉虽然很不喜欢冯甜甜，但拍戏为重，这个时候就不要使小性子了吧。


    胡导演笑了下，说：“等会编剧会把新的剧本发到大家手里。”


    很快，编剧拿来了新打印出来的剧本，飞快地发到了这场戏的各位演员手中。


    李思冉快速地看了一遍自己的剧本，惊讶地去问导演，“导演，这些戏份不是冯甜甜来演吗？怎么改到我身上来了？”


    同时李思冉心中狂喜，这场戏按照剧情逻辑，本来放在她这个角色身上更好，可是她没有冯甜甜那样的背景，剧情就被安排在了冯甜甜身上，可以说，冯甜甜这个女三比她这个女二还要出彩。


    胡导演说：“剧情做了一些调整，思冉，我可是非常看重你的，后续可能还要麻烦你补拍一些镜头，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思冉不可能不明白导演的意思，冯甜甜这是被弃用了啊！


    至于是什么原因，恐怕是程屿找导演谈的结果了。


    哎呀！真是大快人心！冯甜甜这个资源咖终于碰上了硬茬，折在了程屿的手里。


    这也难怪，毕竟这部剧的大部分投资都是奔程屿来的，可以说，程屿在这个项目上有着百分之百的话语权。


    改得好！改得妙！


    本来就是非常好的剧本，因为冯甜甜任性要求加戏，就打破了一些角色上的平衡，现在好了，冯甜甜被弃用，角色戏份比例又开始正常了。


    李思冉喜滋滋，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了，她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必定得演好，争取靠这个剧在翻红一把。


    “导演，我有空，我很有空，多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拍的。”


    ……


    陆续地，剧组里的人也看出来了，心知肚明，不方便拿出来讨论，但也是默契地觉得冯甜甜活该，谁让她那么嚣张呢？


    顾柔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晚上。


    王楠儿彻底跟冯甜甜闹翻了，自然不可能再留在剧组，她已经犯了圈里大忌，也没有人会聘用她。王楠儿也想得开，当时她说那些话时，就不准备在这一行干了。


    帮忙帮到底，顾柔开车将王楠儿送到酒店，打包了行李，又将王楠儿送去了机场。


    秦兆兆幸灾乐祸地说：“我看那个冯甜甜那么高调子，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呢，结果在我们老板手下，连一回合都撑不过，现在好了，直接被剧组除名，偏偏她还一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收拾了东西跑了。”


    顾柔雪白的脸蛋上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程屿后面还有这样的手笔，可是……这不太好吧，不论如何，一部戏里裁掉一个人，总会影响剧情，不过想想冯甜甜狂加的那些戏，裁掉似乎是有利的。


    只是……不会得罪投资商吧？


    秦兆兆低头看着顾柔，“小柔姐，你皱眉头干嘛？这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吗？就该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知道，我们老板手底下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小柔姐你不是好欺负的。”


    “别图一时痛快，结果得罪了人。”


    “小柔姐，你想太多了，咱老板精明得堪比诸葛亮，什么人不该得罪，他比我们更一清二楚。”


    “希望吧。”顾柔很纠结，她心中既不自禁地涌过一丝甜蜜，又怕程屿因为自己得罪人，影响了他的事业。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那就高兴吧。


    哼！让她冯甜甜嚣张，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承了他的情，总该有感恩之心，顾柔跑了大半个县城，去那家烧烤串店，买了他喜欢的大块牛肉串。


    敲开了程屿的门，“我买了宵夜，你要不要吃？”


    “进来。”他让开了路。


    顾柔还想避嫌，大晚上的进他房间不太好，结果里面传来秦兆兆的声音，“小柔姐，你跑哪里去啦？老板请吃宵夜，也找不到你人，电话也打不通，消息也不回。”


    顾柔示意了下手中的袋子，“跑去买烧烤了呀。”


    大家一看袋子上的店名，惊喜地说：“早就想再去吃一次他们家了，没想到你去买回来了。”


    顾柔入了座，幸好还顺便买了大家的份，不然买少了，这也太诡异了。


    “喝酒吗？”程屿开了一瓶啤酒，顺势就在顾柔的身边坐下了，沙发并不算宽敞，两人几乎要贴着。


    顾柔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专注分手里的烧烤，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程屿。


    “喝！”秦兆兆捧了杯子来接酒，“谢谢老板请客吃宵夜。”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夜宵上，并没有察觉到两人过近的距离。


    宵夜吃到半夜才止，果不其然，秦兆兆喝得烂醉，金小时和苏蕾一起合力，才将他扶起来。


    苏蕾：“小柔，麻烦你收拾一下残局了，我们就先送兆兆回去了。”


    “哎，”顾柔应着。


    门一关，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程屿了。


    顾柔找了一个大垃圾袋，动作利落地把垃圾往袋子里收，正收着，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眸一看，程屿往后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喝了不少酒，脸庞微红，敞开了衬衫的领子散热，露出精致的锁骨线。


    “今天的牛肉串是专门给我买的？”程屿问。


    “嗯，”顾柔继续收拾，“是专门谢谢你的，今天的事要不是你出手，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过来。”程屿向她勾了勾手指。


    顾柔站着没动，这里是剧组，不是在家里，她不要过去。


    “好难受，我想喝水。”程屿手搭在头上，很难受的样子。


    顾柔拿了矿泉水过去，塞到他手里，却被他抓住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拽进了他的怀里，结实地长臂收紧，他的气息瞬间将顾柔包围。


    顾柔挣扎，他低声笑着：“小没良心的家伙，替你报了个大仇，几串牛肉就想把我打发了？”


    “那明天再给你买喜欢吃的虾肉馄饨。”


    程屿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郭上，温温的，酥酥麻麻的，手腕被他用力拽紧，挣脱不掉，视线往上移，微红的脸庞似桃花，眼底似盛着星河，无声地蛊惑着人。


    扑通扑通……顾柔清晰地感觉到心跳在加快，手底下撑着的腰腹，是紧实的肌肉，他有健身的习惯，身材极好，手感难以描述的好。


    他的唇缓缓靠近，落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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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走廊拐角处的沙发里，一个男人扛着相机藏身在其中，把镜头对准了程屿酒店房间的门口，他心里默念着，很好，今天总算能拍到大瓜了，顶流明星与女助理在剧组酒店共度春宵一夜——


    话刚念完，突然门开了，女助理提着一大袋垃圾从房间里出来，然后拖着垃圾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妄想拍到大瓜的狗仔：“……”


    程屿还是不是男人啊？怎么就不近女色啊？


    不近女色的程屿正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拂过被咬的锁骨，哑然失笑，她啊，还真是油盐不进！


    -


    离别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跟顾柔共事了三年的执行经纪金小时升职，转带公司的一些新艺人，做大经纪人。


    剧组今天拍的是夜戏，白天大家都在酒店休息，顾柔跟老板交代了一些，然后亲自开车送金小时。


    初冬风景萧瑟，车窗开了一点细缝，寒风灌进来，拍在脸上冷冷的，也抵不上她心底的伤感。


    “别这样啊，弄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我们又不是永远见不到面了，还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以后有的是时间碰面，”金小时抬手抚了抚顾柔的肩膀，说：“现在通讯那么发达，联系太方便了，我们以后要经常联系哦，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找我。”


    “我肯定要找你，”顾柔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哽咽，“升职也不早跟我们说，也让我们有时间给你办一个升职宴啊。”


    金小时目露不舍地说：“就是怕你这样，才不说的。至于升职宴，我头大着呢，以后要独当一面，心里没底，还是等以后稳定下来，我再请你和苏蕾他们一块吃饭。”


    “嗯。”顾柔应着。


    人往高处走，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当然是祝福金小时的。


    金小时继续说：“黄总已经派了新的执行经纪过来，下午应该就会到，到时候还会带一个新的助理过来。”


    “我认识吗？”


    “听说是黄总从别的公司挖过来的，行事很雷厉风行，我也不认识，只知道她叫贺芳。”


    “到时候见面就知道了。”


    车开到机场的临时停车道停下，顾柔下车帮金小时一起拿东西。


    “就送到这里吧，”金小时笑道：“回去吧，路上小心。”


    “那我就回去啦，”顾柔转身回驾驶座，拉开车门，正要弯腰坐进去时，身后的金小时喊住她，“顾柔……”


    “嗯？”她扭头看过去。


    金小时欲言又止：“其实你比我厉害多了，你也该多考虑自己，别总在原地踏步。”


    他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挥着手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顾柔笑着挥手回去，“谢谢，你也是。”


    坐进车里，顾柔脸上的笑渐渐收拢了起来，她很感激金小时够义气，没有拆穿她，只是他怎么看出来的？


    也是，一起共事了三年，朝夕相对，总会漏了一点蛛丝马迹。


    更何况金小时一直是一个很细心、谨慎的人，难怪他会发现自己和程屿的关系。


    以后，要更加注意，不能再让人察觉到端倪。


    顾柔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