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怔住，不可思议地伸手拥住顾柔，她——


    顾柔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我头好晕，你快带我回家。”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原来她喝醉了，难怪。


    “你住在哪里？”程屿问：“就你一个人吗？没有人陪着你一起？”


    “好晕啊……”顾柔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头往他怀里一埋，手抬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手臂，“我要睡觉，我要回家。”


    显然醉得没什么意识了，程屿微微抿唇，否则也不会没头没脑地撞进他的怀里，明明前不久还说了恨他的话。


    程屿摸了摸顾柔的衣服口袋，并没有找到手机，她又闹得厉害。


    叹气一声，最终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还好，有一个地方能安置她。


    程屿带顾柔回了两人曾经住过的出租房，这里他已经复原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是这一年多来，没有人来住过，只有保洁定时上门打扫卫生。


    输入密码进门，看了一眼熟悉的屋子，又看了一眼怀里醉得睡过去的顾柔，程屿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时间线倒回了从前。


    将她放到床上，替她脱去外套和高跟鞋。


    程屿去打了热水，给她洗脸、擦手，又去换了一盆热水来，替她洗脚。


    一切收拾完，替她盖好被子，程屿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顾柔，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人有时候，骗骗自己也好。


    就当时间还停留在过去，就像过去某个稀松平常的夜晚，顾柔喝醉了，他在一旁照顾。


    程屿握住顾柔的手，与她手指相扣，踌躇半响，终于还是压抑不住思念，伸手去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俯身想要轻吻一下她的额头。


    只是，还未亲到，顾柔忽然睁开了眼睛，程屿僵硬地定住，“你，你醒了？”


    没有意料之中呼啸而来的巴掌，而是她双臂轻轻柔柔地抱住他的脖子，随后她攀着他的脖子，轻轻探身，吻住了他的唇。


    程屿漂亮的眸子睁圆，“你……”


    顾柔主动缠住他的舌，亲昵地吻他。


    不消有什么想法，他即刻沦陷，扶住她的背，炙热地回应。


    只是……当顾柔的手抚下去时，他猛地一震，钳制住她的手，压抑着痛苦，摇头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啊？”顾柔茫然不懂地望着她。


    程屿不能骗自己，顾柔她喝醉了，醉得厉害，分不清楚现实，她的思维停留在过去，以为两人还在交往中。


    程屿嗓音喑哑说：“因为你明天醒来，一定会更讨厌我的。”


    “讨厌你？我为什么会讨厌你啊？”顾柔抱着他的脖子，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程屿眼圈隐隐发红，用力搂紧了顾柔，鼻音也加重了，“嗯，我知道。睡觉吧！你累了。”


    “头有点晕。”顾柔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那我睡觉啦，明天你飞巴黎出差之前，不许偷偷走，要记得叫我，我想送送你。”


    “好。”程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尾逐渐浸红。


    ……


    醒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顾柔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直到楼下老太太开始耍太极，耳边传来切切实实的音乐声，她才恍然确定，她确实是在曾经租的房子里，那个有着她和程屿共同生活回忆的出租房。


    顾柔几乎是弹跳起来，她怎么会在这？


    记得最后的记忆，是在赵晞儿组的饭局上，她喝了很多酒，然后受不了了，去洗手间吐……再后来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她拿起外套穿上，又穿上了鞋。


    找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手机。


    顾柔有点忐忑地往房间外走去，该不会是程屿带她过来的吧？


    到客厅，见到开放式的厨房里，程屿系着围裙正在忙碌，心下了然，果然是程屿带她过来的。


    不过两人具体是怎么碰上的？


    顾柔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程屿听见声音，抬头往来，笑着说：“早啊，你醒啦！我煎了鸡蛋饼，你先吃，等会还有小米粥。”


    “我怎么会在这？”顾柔问。


    “昨晚你喝醉了，正好碰见我，你身边没人，又没带手机，我不知道你住哪，只好带你来这里了。”程屿撑着台面说。


    “那你可以联系赵晞儿啊，”顾柔说完，才注意到四周，屋里的布置和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但明明她搬走时，所有的东西都处理了，这里已经成了一间空房子。


    他居然真的像他说的复原了。


    但是，又何必呢？


    程屿愣了下，随即哂笑，“抱歉，我当时没想到。”


    “那我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或者，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顾柔小心翼翼地问。


    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了，真就断片到一点事情都想不起来。


    该不会大发酒疯了吧？


    程屿摇头：“没有，很安静，一直在睡觉。”


    “哦，”顾柔松了一口气。


    小米粥煮好了，程屿关了炉灶的火，用小碗盛着，“坐吧，小米粥好了，你宿醉，胃肯定不舒服，喝点小米粥缓缓。”


    “呃，不了。”顾柔拒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谢谢你，希望昨晚没有给你造成麻烦。”


    她转身要走，程屿喊住她，“顾柔。”


    “嗯？”她回头。


    程屿递了递手里的碗，“喝点粥再走吧。”


    顾柔微笑摇头，“谢了，不用。”


    她转身飞快地离开，哐地一声，门合上，满室寂静。


    程屿扫了一眼餐桌上摆的鸡蛋饼，又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小米粥，神情灰暗，“该在冰箱里多放些吃的，这些她不爱吃。”


    -


    顾柔飞奔到赵晞儿家，赵晞儿一夜没合眼，见到她抱着哇哇大哭，“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了，该死的，你跑哪里去了？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差点以为你被拐了。”


    “看你下次还起不起哄，非灌我酒？”


    “不敢了。”


    顾柔找回自己的手机，先把工作处理了，不忘吩咐：“饿了，给我弄点早餐吃吧，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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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的那种，昨晚喝多，胃不舒服。”


    “好嘞，好嘞，我亲自给你做，小米粥行吗？”


    “嗯。”顾柔应着。


    赵晞儿赶紧翻箱倒柜找小米，找到一边开始淘米，一边问：“你昨晚去哪了？”


    “碰上程屿了，被他带回家了。”


    “啊？”赵晞儿震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们又在一起了？”


    顾柔翻了个白眼，“你瞎想什么，能做什么？都喝断片了。而且，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赵晞儿搅着水里的米，眼神闪烁：“缘分这事，很难说啊。”


    “总之不会在一起。”顾柔决断地说。


    “你真那么讨厌他吗？”


    “那你恨不恨你前男友？”


    赵晞儿毫不犹豫点头，“恨死了，可恶，那个臭家伙，老娘放低身段，为他洗手作羹汤，他倒好，居然敢劈腿，我见到他，我恨不得劈死他我！”


    “那不就是了。”


    “可，可他跟白佳蕊不是没什么吗？”赵晞儿说。


    “你怎么总帮他说话啊？”顾柔不满。


    “呃，呃……你当我刚刚在放屁。”赵晞儿赶紧哄道，随即气愤大喊：“哎呀，程屿他什么意思啊？趁着你喝醉了，给你拐走，他又不是没我联系方式，不知道联系我，把你送回来吗？害得我找了一个通宵！！”


    赵晞儿愤愤说：“这家伙，你就得离他远点，给他脸色看，让他明白，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但你也不是好拿捏，好欺负的。”


    “好了。”顾柔皱了皱眉，低头继续处理工作，“不说他了，你快入锅煮吧，米都给你搓烂了。”


    “哦哦。”赵晞儿赶紧关了水龙头。


    吃过早饭，顾柔宿醉头疼还没缓解，请了半天假，准备在家休息一下再工作。


    正睡得香，赵晞儿盯着一双黑眼圈把她摇醒，“快上热搜看看，你妹妹她出大事了？！


    “什么啊？”顾柔手里被塞了手机，她努力睁眼看清屏幕上的字，等看清楚了，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是妹妹顾黛被人催债到公司，催债人在妹妹顾黛的泼红油漆。


    视频中，顾黛公司的墙面上到处写满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字样。


    各种消息铺天盖地袭来，都在说顾黛在银行和民间借贷公司借贷了超过十多个亿未还，目前已经联系不上人，就连她公司的员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黛作为头部的网红，粉丝数自然不少，许多粉丝在网上留言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路人网友的言论也掺杂在其中。


    “什么情况啊？昨天还参加了星光盛典，还发了跟程屿一起的合照，上了热搜，今天怎么爆出欠那么多钱的消息啊？”


    “我靠！十二亿哎！这是干什么啦？怎么欠那么多钱？”


    “顾黛她不是很有钱吗？平时晒豪宅、豪车，又是去哪个度假胜地游玩，有钱得很！”


    “好担心，黛黛是怎么啦？快回应，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


    摁灭手机，顾柔重新倒在床上睡觉，“你别吵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