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医院楼底下聚集了一大堆人,仰着头往上看。


    “我就到。”顾柔挂断电话,往楼上走去。


    天台上,顾黛坐在栏杆边缘,大声喝止想要靠近的林韵和顾铭义,还有医务人员,“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马上就跳下去!”


    “不要,”林韵急得大喊,“黛黛,你别做傻事,爸爸妈妈都在呢,我们一起面对。”


    顾黛落着泪,她洋娃娃般精致的脸蛋变得红肿不堪,就连眼角都淤青红肿起来,“别过来!别过来!”


    她作势要往底下跳,这给林韵和顾铭义吓坏了,拦着医务人员不让往前去,“我们不过去,黛黛,你冷静点。”


    顾黛拿手机开了直播,广大网友纷纷涌入直播间,一看顾黛直播的现场,瞬间震惊万分。


    “卧槽!这是要直播跳.楼吗?”


    “什么情况?”


    “我去!”


    “她脸怎么了?好像被打了,是催债的人打的吗?”


    “我靠!”


    ……


    不过一分钟的工夫,直播间的人数瞬间冲破了十万。


    顾黛冲着镜头喊道:“雷弘文,我就在市医院楼顶等你,你要是不来,我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我这条命是你害的,到时候你雷弘文就是杀人犯!”


    “雷弘文,你给我还钱!我所有的存款八千万,我卖房卖车的三亿,你给我还回来!我身上背的债,都是帮你借的,是你跟我说要投资生意,我爱你,信任你,才这么大力支持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顾黛把镜头对准脸上的伤,愤怒控诉道:“我脸上、身上的伤,都是雷弘文父母打的。雷弘文他父母是雷霆集团的董事长,名下有惠隆商场、万宁饭店等资产,你们这样的人上人嘴脸怎么那么可恶?不会教儿子就算了,还跟hei社会一样,对我和我的父母拳打脚踢,还说一些侮辱人的话——”


    顾黛话还没说完,直播间就被封了,封禁理由提示“对社会产生不良影响”。


    “靠!”顾黛怒骂一声,差点将手机摔了出去。


    她继续拍视频,在社交网络上控诉雷弘文。


    余光瞥见身后的顾铭义和医务人员要冲上来,连忙又喝止,做出要跳下去的动作,“你们别过来!”


    “好,我们不过去,你千万别冲动!”


    天台上冷风嗖嗖,吹得人忍不住缩脖子。


    顾柔来到了楼顶,弟弟顾源迎了上来,“大姐,你快劝劝二姐。”


    顾柔冷着面,“你们都劝不动她,我更劝不动。”


    林韵转头过来,责怪道:“你怎么能那么说?她是你妹妹,你不帮着劝,还说什么风凉话?”


    “妈……”顾源阻止。


    不过话说出来了,直直地砸向顾柔,令顾柔的脸色愈加地冷。


    她向前走,跨过了林韵、顾铭义以及一众医务人员。


    在门边站着的程屿也往前跨了一步,目光担心地望着顾柔。


    “你怎么来了?”顾黛发现了顾柔,她脸上地气愤更甚,“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难道是来劝你的?”顾柔冷笑。


    顾黛面上愠色更甚,“你给我走!”


    林韵听到这话,激动得要上前,却被顾源一把拉住。


    顾柔双手环胸,笑看着顾黛,“要跳直接跳啊,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跳呗,这三十多层的医院大楼,保管你跳下去,即时就没了命,不会只断个腿,胳膊什么的。


    到时候摔下去啊,应该是血肉模糊的一滩,脑浆应该会溅得遍地都是。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特效,还没见过现实的,你可以打个样。”


    林韵听得勃然大怒,甩脱了顾源的手,指着顾柔骂道:“你心怎么那么狠呢?她是你妹妹,你不帮着劝就算了,你还怂恿她跳楼。”


    “我就是这么心狠怎么了?当初你们帮着她一起赶我出家门,难道就不心狠了?”


    门边的程屿心神震了震,他对发生在顾柔身上的这事,竟然毫不知情,她……


    “是你自己要走的!”林韵大喊,“你心这么毒,就算赶你走,我们难道做错了?”


    顾柔转身过去,背对着林韵,不再管林韵说什么,她大步地走向天台边缘,顾黛惊得大喊,“你别过来,我真的会跳下去。”


    然顾柔并没有走向她,而是停在天台的边缘,向下望去,随即笑着抬头说:“跳呗!我巴不得你跳下去,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跟我争,争吃的争喝的,争漂亮衣服,争玩具,争爸妈的关注和爱。”


    “每一次,你都赢了。长大后,你更是赢得漂亮,把我比下去,在爸妈眼里,我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我就是你脚底下的泥。”


    “可是瞧瞧,你现在输掉了,我再怎么差,总比你现在好。”


    “你现在就跳下去吧,成为一个永远的输家,再也不会赢我。”


    身后是林韵咒骂的声音,还有顾源的劝阻声,顾柔笑着逼近,继续说:“我想雷弘文应该也很开心,巴不得现在就开香槟,你死了,他什么麻烦都没有了,没准现在就左拥右抱着,等着看新闻直播你的尸体,然后笑着说‘真是傻逼一个‘。”


    “你——”顾黛气得满脸通红,“我才不是。”


    “那就下来。”顾柔冷冷说着,还不等顾黛有反应,迅速地伸手抱住她的腰,然后把她往里面拖。


    “你放开我!”顾黛死命挣扎。


    “靠!你个傻逼玩意!”顾柔怒吼:“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顾柔顾不得手腕被粗硬的岩石磨破,将身体的重量往地面沉,免得自己被顾黛带翻了。


    “快救人!”程屿在后面喊了一声,随即飞快地冲了过去,一手搂紧了顾柔的腰,另外一只手帮着一起拽顾黛的胳膊。


    “快。”待所有人一拥而上,终于将顾黛从天台边缘处拽了回来。


    “你没事吧?”程屿拉着顾柔的手,见她两只手腕磨损得血肉模糊,眉头紧紧蹙起。


    “我没事。”顾柔摇了摇头。


    那边顾黛情绪激动,还想去扒拉阳台围栏,医务人员拦着,一阵闹腾得厉害。


    顾柔咬了咬牙,走过去,直接抬手狠狠地扇了顾黛一巴掌,原本红肿的脸,现在更疼了。


    “呜呜……”顾黛捂着脸,泪如雨下。


    “你——”林韵用力推了下顾柔,把顾黛拽过去,想骂,但又生生止住了,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怯弱,不敢直视顾柔的眼睛,总觉得现在这个女儿霸道不讲理得厉害,不是好惹的。


    最后林韵弱弱地说了声,“黛黛她脸已经这样了,再打就烂了。”


    “顾黛,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天真?以为用自己的性命就能威胁到雷弘文?让他乖乖出来,然后再乖乖把钱还回来?”顾柔怒不可遏,“你这样,只会让你的家人担心,只会伤害到你的家人。”


    “我能怎么办?我所有的资产都没有了,十二亿,我要怎么还?”顾黛崩溃到了极点,“我根本还不了,我根本就是一个罪人,我还连累爸妈一把年纪无家可归,连一分积蓄都没有了。”


    顾柔不明白地看向顾源。


    顾源说:“二姐她,以做生意的名义,把爸妈的钱也借走了,后来给爸妈盖的房子和买的车子,也都拿去卖掉了。”


    顾柔听了,目光扫了林韵和顾铭义一眼,冷笑了一声,“你们倒是大方。”


    林韵欲言又止,到底没开口。


    “我们的钱,我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顾铭义说:“倒是你,翅膀硬了,一年半载的不回家,现在还跑回来做什么?”


    “要不是你们的宝贝儿子来找我求情,我也不想回来。”


    顾铭义:“就你?你能成什么事?”


    程屿走上前,“顾先生,那你是不需要帮助吗?我怎么听顾源说你们和雷家父母发生冲突,他们要告你们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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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需要帮忙的话,我这就打电话让律师不要过来了。”


    程屿作势要打电话,林韵连忙拦着,“需要,我们需要帮助。警察这会在给姓雷的做口供,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说是要请律师告死我们,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也花不起钱请律师了。”


    程屿没有直接回答林韵,而是转头看向顾柔,问:“顾柔,是你拜托我来帮忙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顾柔沉默着,显然被顾铭义的话气着了。


    林韵上前拉住顾柔的手,抹着眼泪说:“小柔,是妈妈误会你了,你是来帮你妹,帮这个家的。我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生妈妈的气了。”


    顾柔冷着脸,目光向下落在自己手上的手腕处,可是林韵并未发现,反而按到了她的伤口,很疼,像她被忽视的心一样疼。


    林韵望着顾柔,继续说:“这一年多,你一定受苦了吧,比起以前瘦了很多。你这孩子,去哪里了呢?我联系你以前的那些同学,她们都说联系不上你,我又打不通你的电话。不管闹再大的矛盾,我们始终是——”


    “好了。”顾柔打断了林韵的话,垂着眸子,并不去看林韵的眼睛,只说:“程屿,你让律师过来全程处理这件事。”


    “就这样吧,”她抬起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先回去治伤。”


    这一家人除了她,没一个人是没有负伤的。


    为人子女,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就看着旁人欺辱他们。


    “好,好,”林韵露出欢喜的笑容,“小柔,我就知道,你最懂事,最知道体谅父母。”


    林韵转头看向顾黛,拉着顾黛:“黛黛,你看你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快让医生给你看看,你这死丫头,别再想不开,让我和你爸担心。”


    顾铭义催促着:“快,上药去。我看她膝盖也磨破了,也上上药。”


    律师赶到,顾柔让他们去跟进案件,雷家那边的人见到阵仗那么大,还想过来闹,让律师给挡了回来。


    如果能不接触,顾柔还是尽量不想接触,见了都觉得晦气。


    顾柔站在病房外门边,向里面看了一眼,护士在给顾黛,林韵,顾铭义他们上药,没有了冲突、矛盾,一家人互相帮忙擦药,又互相打气,要一起度过难关。


    热热闹闹的,顾柔没进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处的擦伤,虽然还有点疼,但应该不碍事。


    “怎么不进去?”程屿走过来问。


    顾柔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药,嘴硬说:“里面的暖气闷,我出来透透气。”


    程屿没拆穿她,推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随即单膝蹲下拆药,拉过她的手腕,小心提醒,“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


    他用棉棒沾了医用酒精,给她的伤口一点点消毒。


    “只是小伤而已。”


    他抬眸,“小伤也是伤,会痛,也需要擦药啊。”


    消毒完,他低着头,开始给她涂药膏。


    忽然,他轻声说:“难受的话,不要憋着,我可以借肩膀给你靠着哭一下。”


    他看出来了。


    顾柔的难过和委屈,突然就像开了闸一样,止不住地往外涌,她咬住下唇,想要压制住情绪外溢,但蜂涌的情绪一点点的突破防线,将她击溃。


    这是从小到大一路积攒下来的委屈,她哪能轻易控制住。


    顾柔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跌落,选择自己消化这些情绪。


    但是下一秒,她被结结实实地拥入怀抱,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暖着她空荡的心。


    程屿自下而上地拥她入怀,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他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抚慰着她。


    顾柔没有挣扎,脸颊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任凭眼泪滑落,垂在一旁的手,轻轻扯住他的衣服。


    眼泪如雨下。


    顾源愣在病房门口,硬生生没敢打搅,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