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李启踏入屋中，他个子高，长得也壮，从气势上一下将屋里的王副导演和马琥震慑住。


    王副导演：“李导，没什么大事，就是马琥跟这两个小姑娘起了一点冲突，我拦着呢，就是小事，劝劝就好了。”


    “都动手了，还是小事？不想干就立马给我滚蛋！”李启吼道。


    马琥伤了自尊，还真就想走，可想到现在影视寒冬，开工的项目早就找好了班底，他现在半道退出，肯定找不到工作，这份工作工时不过五个月左右，但是能拿三十万工资，实在是太香了，他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马琥立即低了头，“李导，是我不对，我不该小气，跟这两个小丫头生气，这事就算了，算了。”


    “算了？凭什么算了？”顾黛冲出来说：“他们俩嘴脏，随便造谣，说导演你一个新人导演，又不是科班院校出身，拍第二部戏就得了那么大的投资，肯定是有潜规则交易，还说你肯定满足了一些背后男大佬的特殊癖好，否则，不会有那么好的资源。”


    顾黛不敢扯他们造谣大姐的事，怕说不清，就只好拿导演来说事。


    “哎哎，你别胡说啊！我们什么时候说了这个话？！”王副导演和马琥震惊。


    “说了，就说了，”顾黛冲娜娜使眼色。


    娜娜赶紧附和，“对喽，就是说了，他们说了导演你很多坏话，说你各种不行，说什么让你拍，还不如让他们来拍。”


    李启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黑，“你们两个——”


    王副导演和马琥：“李导，李哥，我们跟了你那么久，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我们真没有背后造谣你，最多是开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开的也不是你的玩笑话。”


    李启：“那是谁的？”


    “是顾小姐的，”王副导演硬着头皮说了，他想凭借自己跟李导的交情，肯定会替自己挡一挡，不过两句玩笑话，当不得真，再说了，顾小姐虽是制片人，但她真的能做主吗？她背后肯定有其他的老板，为了剧组的利益，李导肯定不会动他们两个，至少不会动他这个副导演。


    岂料李启脸色更难看了，他转身面向顾柔，姿态放得很低，“姐，是我的错，没有管好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放心，我立马赶他们出剧组，以后也绝不会用他们。”


    王副导演和马琥慌了，导演你怎么就直接赶人，都不帮我们说说我？这好不容易开了一个好项目，他们今年能过一个肥年，怎么甘心被赶走。


    “对不起，顾小姐，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嘴贱，说那些乌七八糟的话，我们错了！”王副导演能屈能伸，立马抬手扇自己耳光，一个接着一个，扇得贼重！


    武术指导马琥也不甘示弱，也跟着一个个巴掌扇下来，他手重，扇得脸直接红肿起来，“顾小姐，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剧组的人都来瞧热闹了，群演们也是开了眼，选角时这个王副导演多高高在上啊，现在在制片人面前乖的跟只狗一样。


    大家目光都集中在顾柔身上，见到这阵仗，也不由肃立，不敢轻视顾柔这位制片。


    “既然你们道歉了，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再让我听到什么风声，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顾柔冷冷发话。


    她也能猜到这两人会说些什么话，在这个圈子里，难听的话还少吗？目前最重要的是项目顺利进行，要开人，也得戏拍完了再说，以后自己的戏不用这两个人就是。


    顾柔：“工作也是，有什么纰漏，我也不会讲什么情面，立马给我走人，我的剧组只留一心一意工作，且把工作做好的人，那些想吃干饭的，趁机捞好处的，别给我发现了，否则，以后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是是，我们以后会自我检讨、反省，以后绝对好好工作。”王副导演和马琥两个大汉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饭碗保住了。


    “都散了吧。”李启发话，围观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也一个个散开了，去忙自己的事了。


    “顾小姐，李导，我们也去忙了，”王副导演和马琥也赶紧找借口溜了，怕再起变化。


    “滚吧！”李启没好气地说。


    王副导演和马琥赶紧走了，道具间还剩下顾黛和娜娜。


    李启皱眉看向她们，“你们两个……没事别到处乱晃，道具间除了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不知道吗？”


    “导演，我们就走。”顾黛拉上娜娜立马离开。


    “哎——”娜娜一下看看顾柔，一下看看顾黛，都在剧组碰上了，怎么两姐妹也不说说话？而且顾黛的大姐是这部戏的制片哎，那不得搞个小配角来演？可比演“毒人”好多了。


    但顾黛没反应，强硬地拽着她出了门。


    “顾黛，”顾柔出声叫住了顾黛。


    顾黛顿住脚步，心里忽然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顾柔说：“明天到我公司来一趟。”


    “啊？”顾黛惊诧，“去你公司做什么？”


    顾柔表情淡淡，语气也很冷，“我请律师替你打官司，现在官司结束了，律师费你是不是该付一下了？”


    “我，我现在没钱。”顾黛垂下了目光，要不是好友娜娜接济自己，她恐怕连房租钱都拿不出来。


    “所以让你到公司来，签一份欠债合约，免得日子久了，你不记得了。”


    “哦，我回去的。”顾黛沮丧地说：“你把公司地址发给我吧。”


    “我们走，”顾柔带着朱琪离开了，导演李启跟着一起去送。


    娜娜重重叹气一声，“唉……我还以为你姐是制片，她会把你引荐给导演，能让你在这部戏里演个小配角呢，看来，你只能接着演你的毒人了。”


    她又问顾黛，“哎，你跟你姐感情不好吗？”


    顾黛闷闷地说：“其实以前挺好的，小时候大姐她很照顾我，是我不对，我做了让她伤心的事，她不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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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理我，也很正常。”


    午饭时间结束后，剧组进入拍摄中，顾黛接着演她的毒人，只是这一次，有剧组的化妆师给她改了造型，很有记忆点，不再是泯于“毒人”中的龙套，还有武行上前教她拍打戏时怎么保护自己，不受伤。


    “你过来，我给你拍个近景镜头。”李导甚至给她拍了专门的镜头。


    拍完之后，剧组的财务给她结片酬，本来群演拍一天200块，因为她有了专门的镜头，算前景演员，片酬直接涨到了400块。


    “乖乖？什么情况？”娜娜惊讶，“这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不会是你姐说了啥吧？”


    “应该是。”顾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在娱乐圈里混，网红算什么，而且还是她这种糊掉的网红，别说有什么待遇，不刁难你已经算好的了。


    娜娜双手抱拳，放在胸前，满脸崇拜地说：“哇哦，你姐真挺厉害的，看剧组导演他们对你姐毕恭毕敬的态度，我看着就爽，简直是搞事业的大女主嘛！”


    “那是，我姐肯定是最厉害的！”顾黛说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可真是被从前的自己打脸打狠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想自己从前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现在看来，好像一个小丑。


    是的，现在在大姐面前，她就是一个小丑。


    大姐也是这样看她的吧。


    第二天，顾黛准时抵达大姐顾柔的办公室，从公司大门一路过来，她见证了大姐顾柔如今的成功。


    “坐吧，”顾柔放下手头的工作，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喝咖啡？还是喝茶？”


    “咖啡，”顾黛略显局促，她甚至感觉自己从心底有点害怕大姐，两人的位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换大姐高高在上的俯视她。


    一旁的朱琪得到指示，出了办公室泡咖啡去了。


    “大姐……”顾黛嘴巴张了张，道歉的话已经不知道说过几遍，再说还有什么意思？她不知道她跟大姐顾柔之间，还能有什么话可说，两人已经很久不来往了。


    顾柔开门见山，直接甩出了一沓合同，“看一下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


    “嗯，”顾黛翻开了合同，看到上面的律师费，瞳孔不由瞪大了几分，几乎将近一百万，这价格，果然是红所的律师，请的价格就是高。


    看到偿还的时间，限两年内偿还。


    顾黛笑容苦涩，“两年内，我恐怕做不到偿还完，能把时间拉长一些吗？十年或者二十年，算利息。”


    顾柔抬手点了点桌面，“下面还有一份合同，看下吧。”


    顾黛难怪觉得合同有些厚了，翻到下面的合同，看到上面的艺人签约合同，她不由呆住，“艺人合同？你，你想签我当艺人？”


    “是。”顾柔淡淡地说：“看看条款吧，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了。”


    “为什么？”顾黛眸子有些泛起雾气，“你为什么要签我当艺人？你……不恨我吗？我以前那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