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回消息。


    顾柔不等了，熄灯准备睡觉，刚躺下消息又回了过来。


    程屿：“临时接了一个公益通告，还没录制完，抱歉，一直在忙，我应该抽空给你发个消息的。”


    顾柔：“热搜你有时间看吗？”


    程屿：“热搜？”


    很快，他又回了，带着一点急切，“你不会相信那么离谱的新闻吧？都是假的，完全瞎编乱造，我的事你都是知道的，我除了工作，其他时间都跟你在一起。”


    “我又没说什么。”


    程屿：“（流汗）我害怕你误会，万一你不理我了，那我太冤了。”


    “没有，这么明显的泼脏水，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我看你公司在公关了，谁最近这么跟你过不去？”


    程屿：“不知道，随便吧，假的真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程屿又发来消息：“明天周六你休息吗？我挪了一天时间出来，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顾柔回复他：“好啊。”


    到了约会的这天早上，顾柔还躺在床上睡懒觉，程屿就“杀”到了家里。


    他今天穿得很简单的一身黑，衣服很宽松，让身材没有那么显眼，但他身高和骨架摆在那里，即便是再简单宽松的衣服，也穿得很好看，让人大老远一看，至少是个氛围帅哥。


    除了穿得一身黑以外，还戴了一顶到肩膀处的假发，棒球帽一戴，墨镜一戴，气质直接变成了那种沉浸在摇滚里多年的落拓不羁模样，谁还能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是娱乐圈里那个英俊貌美的顶流程屿。


    “走，我们约会去，你想去哪，我今天奉陪到底。”程屿食指和中指并着，行了个致敬礼，真是把那痞气的架势拿足了。


    顾柔上下将他打量遍了，笑着问：“哪里都去？你不怕被人认出来？”


    “我这样谁能认的出来？”程屿示意了下自己的装扮，随即又说：“认出来就认出来啊，正好顺便公开恋情。”


    顾柔皱眉：“你不怕影响你事业？”


    “会影响吗？我又不是靠单身人设吃饭的，”程屿走进来，伸手抱了抱顾柔，“没关系，比起我的事业，我更想让你开心。”


    “被公开，我也不见得开心，”顾柔拒绝说：“我可不想我所有的信息被放到网上公开，我更不想被人审判，也不想被打上你女友的标签，大家提到我就说，哦，那是程屿的女朋友，好像我是你的附件一样。”


    “那，那不公开？”程屿没料到自己会被嫌弃，试探问：“不想被拍到的话，那在家约会？”


    “去山里吧，”顾柔说：“我知道有家很清净的山林民宿，会员制的，不会有很多人。”


    程屿眉眼稍显沮丧，“那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一起去逛街，看演唱会，看电影，吃饭，做一切情侣正常做的事。”程屿手指缠着顾柔的长发，卷起来又松开，换一缕长发又重新卷。


    他嘴角微微上扬，提议说：“不如，你也伪装一下？”


    没一会后，顾柔换下了身上的睡衣，穿上了一件漂亮的蓬蓬裙，还戴上了一顶齐刘海及腰长黑发，再戴上黑框眼睛，宅女属性拉满，萌妹的气质也拉满，跟平时她所有的样子都一点也不一样。


    程屿拿来一个口罩，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随即满意地笑了：“好了，现在谁也认不出来你，就算被拍到，也不知道你是谁。”


    顾柔：“……”


    这个约会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性吗？


    一个小时后，当她被程屿牵着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时，内心涌起一阵温柔的触感，她想要牵紧程屿的手，不想松开。


    “看镜头，”程屿举起了手机，趁着顾柔抬眸微笑的瞬间，摁下了快门。


    没有目的，在街头的人潮中散步，吃香喷喷的烤鱿鱼，排队买最火的奶茶，买地摊上手工做的手串。


    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除去帽子、口罩，一起拍照留念。


    看电影时坐在最后一排，偷偷地接吻。


    夜深，懒得坐很久的车回去，干脆就近去了程屿的临湖别墅。


    昏暗的夜灯下，两人望着彼此，开始靠近，轻吻着，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两人的缱绻情深。


    “我去看看是谁，”程屿快速地穿上衣服，“你等等我。”


    程屿在楼上的监控处看了大门监控，看到门口的白敬梓和陈秀芹，他也是一阵惊讶，奇怪这么晚，他们怎么会来自己的别墅？


    门铃声还在响，面对两位待自己很好的长辈，程屿总不能将他们置之门外不理睬，于是打开监控器的通讯器，对门口的两人说话，“敬叔，秀芹阿姨，我现在把门打开，你们进来吧。”


    “哎，好。”


    程屿绕去卧房跟顾柔说了声，“老家来了两个亲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要下楼一会。”


    顾柔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不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亲戚，也许只是有事过来一下，我很快回来。”程屿拒绝了。


    “好吧。”顾柔点了点头同意。


    “你困了的话，就先睡。”程屿将门拉起关上，这才离开。


    顾柔等着无聊，看看时间是半夜一点了，确实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在床上靠着睡下。


    程屿的别墅很大，卧房又在楼上，听不见楼下的动静，也就只有微敞开的窗户，有一阵风吹进来，吹得窗帘翁动了下。


    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声，她侧头看去，是程屿的手机，他忘在卧室里了。


    手机的消息一直不停地进来，甚至还有微信视频打进来，只是——顾柔半支着身体，犹豫着要不要看信息，程屿的密码估计跟从前的一样，他不是爱改密码的个性，但是她现在方便看程屿的手机吗？


    怎么有种不信任，查岗的感觉？


    正犹豫着，忽然手机进来一个电话，这次直接显示了来电人的信息，竟然是白佳蕊打过来了。


    顾柔有点错愕，这么晚了，她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电话响了差不多一分钟，终于没有再响了。


    顾柔没有再犹豫，直接拿起程屿的手机，输入她记得的密码，手机直接解锁了，白佳蕊发过来的消息暴露在她视线里。


    白佳蕊：“我爸妈过来海市了，我在横店拍戏，没时间照顾他们，给他们你家的地址，打车过去了。总之，他们也是过来找你有话要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明天我会安排助理去接，不管怎样，让他们在你家留宿一晚。”


    “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好像是关于你家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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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们过来得比较急。”


    “人呢？就睡了？”


    “你在海市的吧？我看到你IP地址是海市，接电话啊？”


    ……


    原来来的人是白佳蕊的父母。


    白佳蕊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顾柔犹豫了下，随即接了，“喂？”


    白佳蕊那头明显愣了一下，“是程屿的电话，你谁啊？”


    “是我。”


    “顾柔？”白佳蕊很吃惊，“你们又在一起了？”


    “是。”顾柔轻声说：“你父母到了，程屿在楼下招待他们。”


    “那就行了，我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我还在拍戏，先挂了。”白佳蕊电话很快地挂断了。


    程屿家里的事，是什么事？


    顾柔知道程屿的父母早亡，再多的就不了解了，他说跟亲戚都没什么联系了。


    一个小时后，程屿回来了房间。


    “怎么还没睡？”他有点惊讶。


    “等你，”顾柔抱着被子问：“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远房亲戚，”程屿走过来，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第一次来海市，不熟悉地方，到我这里来了，我已经让余浪接他们去住酒店。”


    如果不是看到白佳蕊发的消息，顾柔还真信了他的话。


    “什么远房亲戚啊？”顾柔问：“很久没联系了吗？”


    “是，很久没联系的远房亲戚，”程屿掀开被子坐上床，挪动身体向顾柔靠近，“是我妈那边的亲戚。”


    “是吗？”顾柔将手机丢在他的面前，“不如你先看看你的手机。”


    程屿面上露出诧异，随即拿起手机，翻开一看正是白佳蕊发来的消息，他急忙解释：“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只要你足够坦诚，我就不会误会。”顾柔望着程屿的眼睛问：“所以你们说了什么呢？我想听你对我说实话。”


    “我……”程屿犹豫住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顾柔冷了脸，掀开被子起身，她放在一旁矮沙发的衣服开始套上，眼神带着决绝。


    她以为她和他之间彻底坦诚，不会再有任何事隔阂在两人中间，结果是她想错了。


    “柔柔，”程屿起身去抓顾柔的手腕，却被她抬手甩开。


    他从床铺上翻起来，顾不得穿鞋，伸手去拦要走的顾柔，“你别走，你不要走。”


    “让开吧，”顾柔笑得很冷，瞬间将两人拉开距离，“我要回去。”


    “我，我……”程屿想说什么，话又全堵在喉咙处，最后变成软话，“你别生我的气，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顾柔：“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了，你要么现在说，要么永远别跟我说。”


    程屿迎着顾柔望过来的目光，他再度语塞，什么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说他爸杀了他妈妈，他爸是个杀人犯，说他爸那边的亲戚闹事，非要拿他爸的骨灰跟他妈妈合葬。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顾柔会怎么看他？


    他不想让顾柔知道这样不堪的自己，他希望自己在顾柔的眼底永远是闪耀璀璨的。


    一分钟的沉默，已经是顾柔的极限，她推开程屿拦着的手，毅然地走出程屿的卧房，一路下楼往别墅大门口走去。


    “柔柔，”程屿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