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首诗
作品:《我把你当弟弟》 江婺在电脑上工作,只是不太能专心,时不时就要抽张纸巾擤鼻涕,头还有点晕。
同一批的实习生关心了一句:“江婺,生病了?”
江婺又抽纸巾捂住口鼻,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有点哑:“小感冒而已。”
她确实感冒了。主要是因为上次穿越到无殃的世界,那边下雪,两地温差太大,即便她穿了厚衣服还是有些冻着了。
好在只是小感冒,没有像开学前那次那么严重,可以带病上班。实习期正是表现的时候,可不敢随意请假,这个公司挺好的,应该等她拿到毕业证就可以转正了。
同事关心几句后,问她周末去不去逛街。江婺感谢并婉拒,表示自己还要忙毕业论文。
其实毕业论文早就准备好了,她是去看看可怜的小无殃。
想到无殃,江婺不禁叹了口气。
她把他当弟弟,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自己当做姐姐?他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喊她“姐姐”。
相比起他需要她,似乎是自己更需要他。他出现的时机很巧,正好是她母亲去世她倍感孤独的时候。自己不过是给他一些物质上的改善,他却是作为亲人的那部分治愈了她。
只是很可惜,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不能经常见面。
她这边还好,只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他那边是一个月。每次自己过去,他总是等在旁边,有时候甚至是趴在床边,见到她的瞬间眼睛都会亮起来,很开心的模样,想必一直在等她吧,是不是也很想念她呢。
还有一点她挺介意的,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他和广常都有意隐瞒。
是因为时代和处境的特殊性吗?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很懂得隐瞒,甚至有些城府了,反正比她有城府,跟印象中的小孩总是不太一样。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对他才好。
对了,别人家的弟弟是什么样的呢?姐弟又是如何相处的呢?
趁着领导不在,大家一起摸鱼的工夫,江婺问了问同事们。
一起进来的实习生甲回答:“我有弟弟,我有发言权,就四个字——太讨厌了!又懒脾气又臭,还总是跟我作对!我高中时候谈恋爱他还捣乱,偷偷告诉爸妈,我真的服了,就是个老六!友好相处不了一点!”
实习生乙开口:“你那弟弟应该是年龄差不多的吧?我家是差了十岁,他现在念初中,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叛逆得不行,他甚至偷拿我化妆品乱搞,化妆品多贵啊真是气死我了!偏偏每次一有矛盾我爸妈都护着他,说他年纪小要让着他,凭什么啊!好在我现在毕业了搬出来了,再也不用忍他了。”
江婺愣住,原来她们的弟弟都这么……顽劣的吗。
这时候一位老员工端着咖啡经过,听到了也加入话题:“我家弟弟倒是还好,性格脾气成绩都还行,可是我爸妈重男轻女,从我们小时候就说了房子家产都给他,没我的,所以我对我弟也爱不起来。”
这话顿时让人同情:
“这太惨了,早点跟家里做切割吧。”
“对啊,不要被吸血了。”
老员工一挥手,“早就清醒了,不然我离家那么远工作……”
接下来她们就谈论到了“是不是姐弟家庭都重男轻女”“原生家庭不好怎么脱离”“扶弟魔”等等话题,歪到了天边去,江婺都插不上嘴。
倒是她们说着说着,又问她:“江婺,你有弟弟吧?你们姐弟相处得怎么样?”
江婺笑着说:“目前挺好的。”
同事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你可要小心些。隐形的重男轻女更致命,洗脑隐藏在日常中,潜移默化,非常可怕,你那么漂亮,可别将来被卖了扶弟。”
江婺哭笑不得,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
又有人好奇:“你弟弟多大啊?”
江婺说:“还挺小的。”
于是同事想歪了:“哇,该不会还没出生吧?是不是你父母想生二胎,征求你的意见?你一定要反对啊,相差二十几岁,弟弟差不多就是靠你养了……”
江婺连忙打断这离谱的猜想,“没有的事,我弟弟在长大了,也不用我养。我最多是给他买点吃的穿的而已,一个月能见面一次算好了。”
摸鱼聊一阵,大家又回去继续干活。
江婺从这次聊天得知,原来别人家的弟弟那么顽劣不讨喜,相对比起来,无殃就很安静很乖巧,也很贴心。
有这样一个神仙弟弟,她多么幸运。
那么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太在意了吧,他不愿意说身份就不说。反正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上古代权贵根本无能为力。
不愿意喊她姐姐也没关系,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亲近,这样就够了。
大概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成了姐弟。
那边时间很快,对她来说也挺好的,起码他这个艰难凄惨的成长过程,在她眼中会缩短很多,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长得比她高,长大了,有力量对抗那些不好的人和事,甚至可以脱离那个窒息的大家族了呢……
这么一想,江婺心情又开阔起来。
敲着键盘工作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摸鱼拿纸笔列单子。
下班之后,她脚步轻快地一手拿着单子,一手捏着不离身的荷包离开了。荷包里面是沉甸甸的石头——母亲的遗物,也是让她穿越的东西,神奇的储物空间。
除了给无殃带东西,她也慢慢用到生活中来了,装东西,搬东西,就算不穿越,也是个金手指了。
传说中的空间物品呢,搬家就很方便了。
感觉生活很有盼头!
江婺熟练地走进了商场,除了采购自己的日常吃用,也继续给无殃买买买。
他那边已经天寒地冻,小孩子那么瘦弱,还坚持读书写字,屋子里冷冰冰的,没有暖气……江婺又忍不住给他买了羽绒服,让他在屋子里穿也好。上次买的是保暖内衣,可以穿在里面,别人看不见,倒是没关系的。
也买了更多的炭,以及专门烤火的陶炉。这样在屋里就不怕冷了,只是要小心使用,到时候她得叮嘱他一番才行……
至此,当初卖一段木头得来的八千块钱就差不多花完了。
无殃的钱都花到无殃身上了,这很好。
一周工作完,到了周五。
“好热我的天……还好仙仙回家了,不估计以为我疯了吧……”
睡觉之前,江婺给自己裹上厚厚的冬衣,额头立刻冒出一层汗珠。她不得不打开了空调,不然热得根本睡不着。
事实证明,穿多点睡觉是对的,因为江婺一醒来就感觉到这边天气更加严寒了,之前冒的汗仿佛瞬间都缩回去了。
她顿时又有点担忧,刚好的感冒别复发了……
无殃已经在床边看着她了,见她来了就眼睛一亮,然后说:“江婺就在床上盖着被子吧,别下床了,冷。”
江婺笑了下,“那我不是一整天都在床上?闷得慌。”她拢了拢衣服,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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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把给他带来的羽绒度抖开,让他身上一披,说:“这个衣服暖和,你写字看书的时候当毯子披着好了。”
无殃乖乖地让她披上一件黑鸦鸦的袍子。
这袍子很大,能将他整个都包裹起来,却没有大氅的厚重,反而十分轻软,就是稍稍一动便飒飒有声。穿上不过几息后,就感到暖和了。
无殃眨了眨眼,低头看着穿在身上的袍子,神色带着几分惊奇,好似在想这是否“仙家之物”。
江婺笑了笑,给他仔细讲了一些羽绒服的注意事项,不要洗、少沾水等,也别穿出去让人生疑。无殃都一一认真记下,靠在她身边,为她的关心而欢喜。
江婺转眼瞧见桌上笔墨,就问了一句:“在写什么?”说完起身牵着他走过去,拿起了他刚刚写的那一页来看。
无殃见她检查自己的功课,就端正站了,准备听她教诲。
然而江婺并没有什么可以教诲的。无殃跟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样,那些基础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她教的。
她低头仔细看,无殃今天写的这一页是《论语》里面的一篇:“君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
江婺之前做家教、带辅导班,已经领教过太多孩子歪歪扭扭像鸡爪的字体,所以之前就跟无殃说写字时腰背要挺直,眼神要专注,握笔要正确,他做到了。写出来的字也是端正整齐的,没有一点模糊歪斜,江婺暗暗点头,这孩子果然令人省心。
只是这写字嘛,过工而不雅。
现代社会电子科技发达,打字大过写字,只要不是需要签字的大人物,字差些也没有什么影响。在古代却十分重要,更有“字如其人”一说,能写一手好字可是大大加分的。
江婺转头看一眼旁边唇红齿白、漂亮得跟个小姑娘一样的无殃,心道这孩子长大了还不知道是怎样芝林玉树的人物,实在不好埋没,她下次得给他挑个书法大家的字帖来练习才行,带哪家的好呢?
思忖着,她朝他露出赞许的笑容,夸了一句:“无殃写得很好。”
虽然是简单的赞许,无殃却眼睛亮起来,显然高兴。
江婺心里一软,又有些心疼,那么柔软乖巧的孩子,却总是受伤,没有得到温柔对待。她暗暗叹口气,想了想,从他桌子上抽出一本书翻了翻,说道:“我们今天来学习诗词吧。”
无殃乖乖点头:“好。”
江婺翻了翻手上的诗词本,没找到想要的那首诗,就放下了,转头在桌上铺开纸张,看着笔墨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不习惯,还是拿出一支铅笔。
无殃看着铅笔,又目露好奇。
江婺执笔,刷刷在纸上利落地写开了,一边道:“无殃,今天我教你一首五言律诗。”
“嗯。”无殃点头,认真看着她笔下娟秀的字。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江婺写完上面四句,念了一遍,解释道:“这是行军打仗的要诀,放在平常也适用,说的是对敌要有方略。群敌环饲,首要攻击头领,其部下就溃散了;打蛇打七寸,捏住要害,对方就嚣张不起来了。”
无殃听了,若有所思。
江婺知道他天资聪颖,可以听懂,于是写下面四句: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这是唐代诗人杜甫的《前出塞九首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