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抛弃

作品:《投喂病美人表哥后

    赵山点完人头,发现逃跑之人是平西侯及其长子。


    他派了四个小卒去搜捕逃犯,看着平西候府剩下的七人,赵山冷笑一声,让李二押到驿站外的林子里杀了。


    惨叫声惊飞山鸟,驿站内的人皆脸色大变。


    “流犯逃跑,罪不可恕,家属连坐,就地处决。”赵山扫过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流犯,语气冷肃,“你们可听清楚了?若还敢逃,这些人便是下场。”


    众人连连点头,赵山见他们满脸恐惧,露出满意的笑容,催促驿卒赶紧准备饭食。


    血腥味顺着晨风飘到了驿站内,才起身的驿丞以为是手下在屋里杀鸡放血,刚要斥责就听说了流犯夜逃的事儿,慌忙找赵山商量对策。


    赵山倒是不慌,说逃犯及其家属已经杀了,不必担心被追责,让驿丞多备些干粮,他好带走。


    驿丞见这人心中有了谋算,也不心慌了,让厨房赶了几屉羊肉蒸饼送与赵山。


    流犯们蹲在空地上吃胡饼,难得这驿丞没有克扣,连续两顿给流犯吃干粮,只是旁边的血污没收拾干净,总觉得饼里掺着血腥味。


    梁俨掰了大一半饼子给冯太医,让他瞧瞧沈凤翥的病况。


    冯太医珍惜地把饼子塞到怀里,搓了搓手,搭上沈凤翥的手腕。


    “殿下,小公子的脉象比前几日稳多了!”冯太医惊喜道。


    “但他老是一边发热,一边觉得冷,这是什么病症?”梁俨摸上沈凤翥的额头,他还在发热。


    “小公子的身子不比殿下强健,稍不留意,就会感染风寒,发热身寒是常事。”冯太医见沈凤翥熬过了心疾,脉象还破天荒地好了起来,心里高兴。他知道沈凤翥好转跟广陵王殿下有关,抹了把泪,“老朽本以为小公子熬不过来了,如今却安然无恙,这都是托了殿下的福。”


    梁俨心想这都是现代医学的功劳。


    “若不是殿下背着小公子行路,让他修养身体,不然每日这般疾行,小公子早就累死了。”


    梁俨背了沈凤翥两日,处处护着,冯太医都看在眼里。


    “照这样说,他还真就受不得一点累?累着了就会得病,然后……”梁俨抹了一下脖子。


    冯太医点了点头。


    梁俨闻言,眉头紧皱,心想沈凤翥的免疫系统绝对有问题,就算心脏有病,也不至于虚弱成这样。


    他想起小学同学里有个先心病的妹子,虽然不能像他们一样跑几百米,但是跳绳踢毽子,春游爬山是没问题的,除了不能剧烈运动,跟正常人没区别。


    这样想来,沈凤翥的心脏病也很严重。


    吃饭完启程,梁俨照旧让沈凤翥上背,却不料人家坚持要自己走。


    刚走出去不远,几只山兽见人来了,衔着尸块四散逃窜,流犯们看到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平西侯家眷,不少人将刚吃的早饭吐了出来。


    赵山狞笑一声,倒不催促他们赶路,让他们停在尸体处吐够了再出发。


    梁儇和梁微音被熏吐了,梁俨知道赵山是在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逃跑的下场,不要存了侥幸之心。


    等吐干净了,赵山催促众人上路,梁俨见两个小孩没精打采,知道腹内空空不好受,悄悄拿出两颗牛奶夹心巧克力,趁兵卒不注意,假借给两人擦汗,把巧克力塞进嘴里。


    两人感到一股从未品尝过的甜味在舌尖蔓延,丝滑醇厚,美妙不可方物。对视一眼,知道这是仙人的食物,默默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含在嘴里抿化。


    走到正午,队伍在一处清溪前休息吃饭,驿丞给了两大包袱的蒸饼,每个兵卒拿了两张饼都还有富余。


    有胆大的流犯见有剩的饼子,掏出首饰和银钱去换,在玉京价值不菲的金钗玉钏不过就换了一张蒸饼。


    梁俨见赵山并不是油盐不进,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掏出怀中仅剩的两张飞钱,跟几个弟妹商量。


    他准备用一张换沈凤翥的枷锁。


    这飞钱是新昌郡主给他们几人的,包括死去的梁亿,他不能自己做主。


    几个弟妹一口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如今太子府和沈家就只剩下我们几人,这事哪里还需要商量?”梁玄真认真道,“凤卿表兄是沈家唯一的血脉,只要表兄能活下来,这些钱算得了什么。”


    三个年幼的也都点头称是。


    “乐平殿下,不必为了凤翥……”沈凤翥看到了那张飞钱,面额之巨,足够他们在幽州过得很好。


    流犯们忙着奉承买饼,兵卒见到这些流犯竟还有私房,盘算着路上再榨榨油花。


    “表兄,不必再说。”梁玄真神情严肃,往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量,“我们都知道父亲和长平侯是冤枉的,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才有机会为父舅平凡昭雪。”


    “阿姐说得对,表哥,我们都要活下去,只要你活着,长平侯府就没有垮。”梁希音抓住亲表哥的手臂,艳丽如花的小脸染上了一抹肃杀之意。


    梁微音在旁边抓住沈凤翥的另一只手臂,重重点了点头。


    梁俨长眉一挑,惊讶娇羞温柔的希音和微音竟也有这样的心思。


    他还以为只有广陵王有平反之心,没想到这太子一脉,无论长□□女,竟都存了平反的心思。


    梁俨摸了摸三个妹妹的头,说不需要她们操心这些,她们只要好好保重身体,剩下的由他这个当哥哥的来做。


    三个妹妹一路上没有丝毫怨言,还处处想为他分忧,梁俨是越看越喜欢,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对待。


    梁俨拿着飞钱,走到赵山跟前,见他在擦拭钗环玉佩之物,展颜一笑。


    等听清来意,赵山一口回绝。


    “大人先莫慌,我自然不会让大人白干。”梁俨将飞钱递到他手上,赵山瞥了一眼那飞钱,迅速移开视线。


    “这些时日承蒙大人照顾,小小心意,还望大人收下。”


    “按律,流放途中,本官不能给流犯取枷。”赵山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飞钱。


    “诶~这荒山野岭的,谁知道呢?”梁俨引诱道,“等到了幽州再给他戴上枷锁,大人收下这钱,神不知鬼不觉。”


    赵山不说话。


    “大人本就仁慈,你就当我那病秧子表兄死了,横竖一具尸体罢了。”


    梁俨见赵山还不松口,猜测这钱还没达到他的心理预期,准备加把火,掏出梁微音给的珠钗。


    “这是我家妹子仅剩的首饰,要说价值几何,我也不懂这些,只是我家妹子说这是东海珠,是渤海国来的贡品,大人走南闯北见识广,看看是不是东海珠?”


    太子府抄没,他们不允许带府中贵重物品出京,出府时有禁军检查,也就带了白衣鞋袜和水囊,好在梁微音头上的珠钗还算低调,没被禁军摘下。


    赵山哪里见过什么东海珠,郡主用的首饰自然是顶好的,虽然自家婆娘不能僭越用宫廷样式,但把珠子分出来,拿去重新打了首饰卖,或是直接卖珠子,都能大赚一笔,加上这张面额不小的飞钱,这一趟临时指派的苦差事他可赚大发了。


    赵山接过珠钗,闭着一只眼,假模假样看了一阵,说这不过普通的蚌珠,接着就把钗子揣进了怀里。


    梁俨见状,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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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儿稳了。


    “行了,你回去吧,等会儿就不给那病秧子上枷了,不过也别太张扬,只说他病得走不动了,只能你背着。”赵山低声嘱咐,因为拿了好处,连言辞都和气了些,见还有剩的蒸饼,拿了一张给他。


    六人分一张饼,根本不够吃,梁俨观望四周,伺机从空间拿食物。


    人多眼杂,又都聚集在附近,梁俨观察一阵歇了偷吃的心思,想着还是等晚上吧。


    兵卒吃饱喝足,吆喝众人戴枷上路,梁俨将赵山的话说与了沈凤翥,让他上背。


    这人本来就病恹恹的,倒不用装病。


    下午,他们走在林荫之下,有阴翳遮挡,路旁山花灿烂,梁俨走在繁花绿草之间,觉得不是在流放途中,倒像是在春游,一览无边春色。


    途中无聊,他背着沈凤翥走在最后,偶尔会感叹两句春光,也算苦中作乐。


    “殿下不必为了我纡尊降贵。”这句话在心中憋了许久,沈凤翥终于说了出来。


    广陵王是多么骄傲高贵的人啊,如今却要给不入流的兵卒弯腰赔笑,中午为了给他解枷,竟单膝半跪在赵山跟前。


    “啊?”梁俨楞了一下,他哪里纡尊降贵了?


    沈凤翥说了一大段话,梁俨算是听明白了,这侯府小公子在替他委屈。


    梁俨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没有沈凤翥脑中的尊卑等级观念,笑着宽慰了两句,让他不必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见他耿耿于怀,梁俨连忙转移话题,问昨晚他只看见一人逃跑,怎么早上却不见两人。


    “殿下昨晚睡得熟,没看到平西侯后面又回来了。”


    梁俨一惊,让沈凤翥伏在他耳边细说。


    原来平西侯逃走后不久,兴许是勘清了周围地势,确定好了逃跑路线,又回来救人。


    “那他怎么只带了一个走,好蠢。”


    “留下的是妻妾幼儿,平西侯带着他们只会是累赘。”沈凤翥淡淡道。


    梁俨哼了一声:“那平西侯挺没种的,自己跑路苟活,让妻妾幼儿赴死。”


    “殿下不觉得累赘吗?”


    梁俨知道沈凤翥在想什么,他不是在说平西侯家眷,是在说他自己。


    “凤卿呐,我不是平西侯。”


    “平西侯武艺高强,但他妻妾柔弱,小儿年幼,路途艰难,反正也活不到幽州,何必搭上自己,他陪了数日,也算仁至义尽了。”


    “怎么就活不到了幽州了?凤卿,有我在,你会活着到幽州。”梁俨听出弦外之音,知道沈凤翥害怕他是下一个平西侯,“如今春光正好,你呀,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欣赏山景。”


    沈凤翥苦笑,看着路边缠绕的繁盛碧草,触景生情,轻吟道:“兔丝固无情,随风任倾倒。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梁俨听到这诗,叹息一声。沈凤翥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家破人亡,又被平西侯的冷血无情刺激到了,心生惧意也是常情。


    “凤卿,我不会抛下你,你放宽心。”


    “殿下恕罪,是凤翥失言了。”


    语罢,两人无言,走了百步,梁俨感到背上轻颤,急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无事,劳殿下挂心了。”


    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他在哭?


    梁俨一惊,沈凤翥虽然看着柔弱不经事,但这些日子却从未哭过。


    看来他是真的害怕。


    “凤卿,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梁俨掂了掂背上之人,哄道:“三千里而已,我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