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作品:《风雪无埃

    方回轩和萧知言葬在主峰山后的应家陵墓附近,离应天行的墓很近。


    方醒的尸身运回了方家村,他生前是德高望重的师尊,死后自然也要认祖归宗,方家村的村民为他立了个碑,以求得方醒魂灵的庇护。


    可其实修炼的通透身都知晓,他们的寿命本来就短,生前斩的妖邪越多,魂越重,死后若是不净化往生,会成为聚魇之物。


    谢人间的夕雾峰和言袭的敛渊峰都被合欢体占了,一场大火烧了不少,重新修葺过后应流扬竟然有几分记不清无埃剑宗从前是什么模样了。


    剩余的弟子也并未强求继续穿流云道袍,但大多数弟子倒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也有的为了讨好合欢体,换上了和他们一样的黑衣红纱。


    有时走在宗内,应流扬会觉得一瞬间的恍惚。


    他还睡在冷峰,算来已经在冷峰不知不觉住了许久,竟也慢慢习惯了。


    应流扬买了一壶最便宜的酒,睡不着的时候就提酒去应家陵墓,坐在方回轩的墓前,倒上三杯酒。


    两杯敬故人,一杯自己慢慢喝。


    陵墓本就偏僻,夜色凄冷,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说不上来的冷清。


    劣质的酒喝起来寡淡无味,犹如喝一杯带了酒气的白水。


    “不是好酒,不过想来你们也不介意。”应流扬喃喃自语。


    无埃剑宗宗规森严,宗内除了方醒和几个隐居在偏峰的长老,其他弟子和萧知言几乎是滴酒不沾的。


    应流扬慢慢把酒液倒进土里,然后席地而坐,酒液入喉,返上来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辛辣滋味,像是喝了一杯冷冰冰的水,寒冷一点点泛上来,应流扬想起死在他面前的温苍术,死在他怀里的方回轩,又闷了一杯酒。


    “好像酒也是假的。”应流扬笑了一声:“和我一样。”


    应天行的陵墓石门禁闭,应流扬也进不去,他说完这话,遥遥望了一眼那边,又垂下头。


    这个世上无条件信任他对他好的人都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应流扬心中漫上一股酸楚。


    他亦有些茫然。


    他现在都有些麻木,像是自保一样的麻木,甚至有些悔恨。


    悔恨得不敢再想其他。


    就像是一件事,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可结果却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这让他如何不悔恨?


    他现在只想恢复灵根,然后下山,既然做不成宗主,那这天地广阔,他去做个散修有何不可?


    别的……他也不敢多想了。


    提着剩下半壶酒慢悠悠回去的时候,路过后山的浴池,还听见有人在嬉戏。


    合欢体也是真的奇特,和不怕热似的,这样天气日日晚上都在浴池里头泡着。


    应流扬看了一眼,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匆匆加快了脚步,想要略过这个地方,生怕又被抓进去。


    他现在灵根受损……


    越害怕什么越发生什么。


    他那一袭白衣在夜色中太过显眼。


    “咦?这不是无埃剑宗的少宗主吗?”门里骤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应流扬记得,是那天那个叫令沣的。


    他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可惜他脚力远不如灵根未损之前,令沣一个起落,翩翩然落在他眼前。


    “少宗主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怕我们把你吃了不成?”


    他穿得倒是没像上次那样荒唐,一张极其漂亮妖媚的脸,红眸黑发,半湿不湿的披散着,赤着上身,下半身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挽起来裤脚,再往下,应流扬看见他白净纤瘦的脚腕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


    应流扬目光落回他脸上,道:“急着回去睡觉。”


    令沣却相当自来熟,他慢慢靠近应流扬,忽然抓住他的手,察觉到应流扬的温度,万分惊讶道:“哎呀,少宗主,你的手好冷啊,要不要一起来暖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按。


    不知道是讥讽还是其他,整个宗门好像只有这些合欢体还管自己叫少宗主。


    “不用了。”怕起冲突被人知道自己灵根损毁的事,应流扬轻轻挣开他的手,客气道:“我只会扫你们的兴。”


    “当真木头一样,真不知道我们少主……”说到这里,令沣突然住了口,眼睛转了转,见应流扬对他的动作温柔,还以为他欲拒还迎,非抓着他的手不放,跃跃欲试道:“不会是你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吧?”


    应流扬:……


    合欢体都是如此……奔放吗?


    “我不会告诉少主的。”令沣冲他狡黠地眨眨眼,细长的眼弯得好似天边的月牙,他一面说,一面抓住他的手。


    应流扬想抽回手,可令沣不放,甚至下了灵力。


    “试试嘛……”令沣笑起来,红眸微眯,风情万种:“你都不怎么拒绝,你也很想吧……”


    “我不想。”应流扬敛起神色,严肃道:“请你放手。”


    令沣忽地察觉出应流扬的不对劲,他反手极快地按住应流扬的手腕,捏住脉门,惊呼起来:“你的灵根……”


    “你们在做什么?”还未等令沣说完,一道声音蓦然在二人之间炸开。


    令沣飞速甩开了应流扬的手,脸上露出谦卑恭敬的表情,后退了一步,微微俯身,柔柔地唤了一声:“少主。”


    楼容川看也不看他,一双眼盯住了应流扬,眸底沉着深深的戾气,他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应流扬心中只有被察觉灵根尽碎的烦乱,听见这样的质问,不由皱起眉,看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令沣。


    明明是他先招惹自己。


    “没做什么……少主,我就逗逗他。”令沣弱弱道。


    他也没想到,明日就要准备闭关养伤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殊不知应流扬的视线让楼容川更为恼火,他一步上前捏住应流扬的下颌,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月色下他眼底的阴鸷仿佛要化成实体把应流扬包裹吞没,“我在问你。”


    “我只是路过。”应流扬道。


    “少主,我……”令沣还想解释,却被楼容川粗暴打断。


    “滚!滚出去!”


    “是、是!”令沣如蒙大赦,飞也似地消失在二人面前。


    应流扬只觉得下巴生疼,他试探性挣了挣,见楼容川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又解释道:“我真的只是路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楼容川冷笑,“大晚上路过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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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陵墓的路只有这一条,我来时还没看见他们。”应流扬放缓了声音道:“如果来时看见了,肯定就不去了。”


    一边说着,他提起手中没喝完的半壶酒,冲楼容川晃了晃瓶身。


    “你摸他了!”楼容川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震得应流扬一愣。


    “我没……不是……”应流扬万分无奈:“他非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楼容川冷哼一声,松了手,“你最好不要有别的妄想!”


    应流扬吃痛一声,反问:“我能有什么妄想?”


    楼容川看着他不说话。


    “哦……是不是与合欢体同修,修为能大进?”应流扬恍然道:“你担心我与他同修?”


    楼容川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应流扬却细细思索起来,他揉着下巴道:“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对修复灵根也有帮助……”


    “不会。”楼容川斩钉截铁,“做那种事绝无可能修复灵根!”


    “这样啊……”应流扬面露失望,他道:“那你要如何修复我的灵根?”


    楼容川被他这张口闭口修复灵根的话气得不清,他怒极反笑:“你若是和我手下的人纠缠不清,这辈子都别想修复了!”


    应流扬觉得太冤枉了:“你们合欢体行事这样奔放,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楼容川气得一拂袖,转身离去了。


    应流扬怕修复灵根无果,也巴巴地追上去,拽住楼容川的衣角。


    他不知道楼容川为何生气,不过既能从他口中能探得几分修复灵根的方法,应流扬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手。


    好在楼容川没有御剑离开,应流扬被他拖得跟在后面踉踉跄跄。


    应流扬解释得辛苦:“真的是路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我摸他。”


    楼容川脚步不停,大步流星朝前走着。


    应流扬解释道:“他非说我是不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楼容川头也不回。


    应流扬索性豁出去了:“再说了,就算真要同修,我为什么要和他做?”


    楼容川的脚步慢了几分。


    眼见有了机会,应流扬赶紧顺着话往下说:“我要做那种事也是和你做那种事啊。”


    “……”脚步更慢了。


    “你比他好看。”


    “……”


    “灵力也比他强。”


    “……”


    应流扬绞尽脑汁,索性不要脸皮:“你床上那么厉害。”


    楼容川猛地停住了脚步。


    这一下让应流扬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他看见楼容川回过身,脸上闪过一丝羞愤:“你闭嘴!”


    应流扬还以为说错话了,讪讪地闭上了嘴。


    可后来发生的事又让应流扬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说错话?


    他被楼容川带回房间。


    他感觉楼容川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合欢体确实和别的体质不太一样,应流扬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有一股热气聚在体内久久不散,似乎要传遍全身,绵长得应流扬都快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时,他听见楼容川说:“我明日闭关,你等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