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作品:《风雪无埃

    “他人呢?!”楼容川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桌,怒视着底下跪着的一众吓得瑟瑟发抖的合欢体,脸色阴沉得就像屋外狂风大作的天,“我有没有和你们说看好他?”


    入关不过几日,楼容川忽然感受不到禁制的存在,唯有三解三聚钉传来的心跳能证明应流扬还活着。


    楼容川强行出关,此时令沣已经在宗内和附近足足找了三日三夜,见楼容川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六神无主,当即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翻遍整个无埃剑宗,都没有寻到应流扬的踪迹。


    底下跪了一排弟子,领头的令沣头也不敢抬,瑟瑟发抖道:“我们在下山的路上发现了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是……他的养父……应该是他干的。”


    “养父?”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他们剑宗的人找来的。”令沣跪在地上连连摆手,企图撇清关系,想到山下那具血淋淋的尸体,他心有余悸:“真是想不到,应流扬下起手来居然这般阴狠。”


    应流扬身上带了禁制,楼容川正是看他没有灵力,才放心下了禁制前去闭关。


    还有一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逃过禁制离开剑宗。


    那便是披上人皮。


    楼容川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应流扬。


    十年前从他掰断自己指骨的时候,就该知道,应流扬根本不像他表面那样温润。


    在他谦谦君子的伪装之下,藏着一颗比谁都想要往上爬的心。


    “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是!”令沣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


    他不敢说的是,当他们发现应流扬不在宗内时,早就不知道过了多少日……


    连鬼楼的人都不敢对凡体下这样的手,应流扬却敢。


    屋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仿佛要劈开山头,狂风混着血腥味猛地撞开了门,有个弟子摔了进来,一身泥水混着血。


    他奄奄一息:“少主……有个洗心换骨身闯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映亮了整个屋内。


    颀长的身影鬼魅一般立在殿中,无人知道他是何时进来的。


    黑衣,白发。


    即便是这样大的雨,他那满头的白发仍是纤尘不染,滴水不沾。


    手中的短剑光华流转,充沛的灵压自他周身一圈圈扩散,镇得场上的通透身抬不起头来。


    楼容川眼眸微闪,勾起唇角,笑得肆意张狂。


    “你来找他?晚了。”


    ……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该成为万人骑的娼妓的人是你!”


    “是你!”


    诅咒一般的声音入梦而来。


    应流扬蜷缩在马车里,他眉头紧皱,睡得并不安稳。


    阴冷潮湿的气味在鼻间久久不散,他的身上有洗不掉的血味,混着大雨翻起来的泥土腥气,叫人难以入眠。


    马车停在林间休憩时,忽然看见无埃剑宗的山头上一道硕大的光柱炸开,链接天与山崖。


    强光照得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瞧见,一方天幕被彻底照亮。


    那样强悍的光柱之下,连闪电都没有那么刺眼了。


    车夫披着蓑衣探头出去看:“不得了哦,雷电劈了无埃剑宗的山头。”


    应流扬悠悠醒来,听见车夫的感慨,他挑开帘子,冒着风雨往外去看。


    只见无埃剑宗最高的那座峰上乌云缠绕,天象异变,那光柱像是从山上接天而下,顷刻间雷声轰隆。


    整座山峰,从中间直直裂开,倒向两处。


    如浩劫将至一般,只有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真切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天啊!天啊!”车夫惊叹不已:“大劫……这是大劫啊……”


    应流扬并不感兴趣,他放下帘子,合上眼,淡淡道:“即便是劫,也是那群人的劫。”


    “是了,是了。”车夫悻悻然缩回马车,想起是在无埃剑宗附近接的生意,见他疲惫不堪,可气质却与常人不同,试探性问道:“您可是无埃剑宗下来的仙师?”


    “不是。”应流扬道。


    “无埃剑宗最近可是发生了不少事……”那车夫道。


    “是吗?”应流扬显然不感兴趣,他问:“还有多久能到天华城?”


    “快了,快了。”


    ***


    应流扬已经没办法御剑,天华城和无埃剑宗相隔千里,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来到了天华城。


    算不清过了几日,下了马车,站在繁华的天华城外,应流扬总觉得好像许久没有踏上过实地一般,双腿虚浮,一身许久没换的粗布衣衫已经破烂不堪,眉目间是掩盖不住的憔悴,待看见天华城头那几个字时,琥珀色的眼才亮了几分。


    给车夫付了钱后,他身上的银钱已然不多,但他还是想干净体面地去见谢人间。


    他第一次来天华城,发觉要比之前去过的所有城镇更加富饶繁华,街上的凡体无一不是整齐干净的。


    于是先上街去买了一套简洁衣衫,再寻了间客栈住下,洗漱干净后下到大堂,点了一些菜,准备四下找人打听天华城的谢家在城中何处。


    天华城的菜清淡可口,和这几日车上的吃食比已经算是美味佳肴了。


    应流扬正慢慢吃着,忽然听见隔壁桌聊起天来。


    “你知不知道,七日前无痕公子上了无埃剑宗?”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食客忽然神秘道。


    应流扬耳力好,听见他的话,夹菜的手顿了顿,微微侧过耳去听。


    言袭上了无埃剑宗?


    算算日子是他走后没多久。


    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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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不太在意地继续夹菜。


    就算言袭上无埃剑宗,也不可能是为了自己。


    对面的友人道:“就是那个风息山庄的无痕公子吗?”


    “是呀,据说和无埃剑宗的新宗主战了一天一夜,长明九天插在山头,周身灵力覆盖在无埃剑宗上,照得整夜亮如白昼,我听说啊……”那小胡子说得绘声绘色,好像就在现场一样:“有一座山都塌了,是从中间直愣愣劈开的,你说吓不吓人!”


    “真的假的?”对面的友人讶然:“那风息诀出了吗?”


    “不知道啊……好像难分胜负……”小胡子叹道:“这洗心换骨身和通透身果然是不一样,你看看,放眼世间,哪个通透身能有这样的力量?”


    “风息山庄不是一向和无埃剑宗交好吗?”


    “谁知道呢,听说啊,上个月无埃剑宗大乱,十几个小宗派凑了千人去围,搞不好里面就有风息山庄的人,我猜啊,是旧怨。”那小胡子啧啧道:“这些世家,没一个比得上无埃剑宗的!一个个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友人叹了口气,道:“这世道又开始乱咯,神算子说得对,洗心换骨身提早入了世,就会有大乱!”


    “那能有啥办法?你说上月若是镜花公子不回我们天华城,那我们都得死!你没见过府罗城的现状吗?现在都还是一座死城,没人敢住呢!”


    “说的也是……”


    应流扬有些愣,原来……是天华城出了事。


    他就知道,谢人间绝不是失约之人。


    想到这里,应流扬心中宽慰不少。


    “多亏了镜花公子还有白家的公子。”小胡子斟了杯酒,满脸崇拜地啜了一口,叹道:“他们一伞一剑,驱退妖邪时势如破竹,当真是气吞山河!”


    “是啊!”对面的友人也道:“我在家中偷偷掀开窗缝看了一眼,他们二人也不过是少年模样,丝毫没有惧色,真是叫人心服口服。”


    “说起来……”那小胡子眼睛一眯,露出一点揶揄神色:“他们是道侣吗?”


    “是吧?听说是的。”


    “可是白家谢家这两家都没听说过有生育的体质啊……这洗心换骨身和一等通透身岂不是浪费了?”


    应流扬听到这里,骤然愣住了。


    白家……是白缙吗?他也来天华城了?


    他们二人……一伞一剑……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些,应流扬觉得有一股郁气结在胸口,不断胀大,像是要撑碎胸骨一般叫他喘不过气。


    那两人还在聊天。


    “这有啥?谢家这么有钱,会弄不来须臾根吗?”


    “这世上还有须臾根?”


    “怎么没有呢……我听说风息山庄……”


    那股气终究在胸口压不下去,他猛地咳嗽一声,一口血吐出来,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