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作品:《风雪无埃

    言袭并未多说其他,也只口不提教古剑决的事,应流扬以为是嫌他手中无剑,便想着有空去山庄外面淘一把剑回来。


    结果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溜出去,就看见山庄外站了一圈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应流扬不敢轻举妄动,便悄悄躲在暗处观察。


    不多时,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家仆远远见了车顶镶嵌着的硕大宝石美玉,简直像个指路灯似的在阳光下闪烁,大声嚷嚷起来:“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迎接。


    大少爷?


    言荀回来了?


    应流扬将身体缩得更里面一些。


    那马车极尽奢华,不仅嵌着宝石美玉,连檐上的流苏都是纯金打造,一路走来金器混着马蹄声叮叮当当,十分悦耳。


    言荀抬手撩开双层幔帘,摆手挥退了准备跪上前当人肉脚踏的家仆,自己利落跳了下来。


    他回过身,手仍稳着帘子,只听他温声道:“云公子,请。”


    一柄样式同霜魄形似的淡蓝长剑先出,轿中人似乎并不领言荀的情,挑开了另一边的帘子,自顾自从另一边下了马车。


    凤眼凌厉上扬,眼下一颗红痣却妩媚多情。


    是云庭禾。


    应流扬心道:这云庭禾怎么也坐起了马车,不御剑了?


    又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贸然出门,若是被这二人撞见,还不知道要生多少事。


    见云庭禾态度冷淡,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给他半分面子,言荀不恼反笑,收起了手同云庭禾一同进了山庄大门。


    应流扬赶紧退至一旁暗角。


    听见有个家仆道:“大少爷,云公子,此人你们认得吗?”


    还有一个人?


    视线受限,应流扬也没注意到多了一个人。


    他听见言荀回道:“不认得。”


    云庭禾并未说话。,


    “奇了怪了,他一路鬼鬼祟祟跟着你们。”随即是一阵推搡声:“说!你来做什么的!”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我是跟着仙人来的……”


    那家仆见他无人认识,语气也粗暴了许多:“什么仙人不仙人的?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仙人!大冶山啊!我是大冶山的褚眠,您记不记得?”


    云庭禾冷淡道:“不记得。”


    “仙人!我……啊……”褚眠似乎想追上去,但被家仆推倒在地。


    “什么人也是你能叫的?!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出去!”


    “我……我有东西想给仙人……”


    “你是什么人?不怕脏了贵人的眼!再不出去我可要动手了。”


    “那麻烦您……”


    “滚出去!”


    似乎有东西掉地的声音,而后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别……别踩我的盒子……啊……”


    应流扬心中不忍,可云庭禾与言荀并未走远,他也不敢出去阻止。


    褚眠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呜咽几不可闻,那几个家仆这才收了手,把他丢到外面去了。


    应流扬在暗角等了一会,见门口没什么人了,才敢走出去。


    外面没看见褚眠,不过一路拖了几道血痕,应流扬沿着找过去,在山庄对面的树林里找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褚眠。


    他精神倒好,被打了一通,此刻撅着屁股在树林里摘草药。


    待应流扬走近,褚眠又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抱着脑袋跳起来:“别打我!别打我!我马上走!”


    见他还算灵活,应流扬松了口气,失笑道:“我打你做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褚眠愣了愣,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应流扬。


    他的脸上被揍得青一道紫一道,眉骨高高肿起,原本的白面书生都变成白面猪头了,看见应流扬,先是有些迷茫,而后兴奋起来:“应兄!这么巧!”


    “不巧。”应流扬道:“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要去风息山庄的。”


    “啊……是哦……”褚眠不好意思挠挠头,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应流扬叹了口气:“你如今这样还要找你口中的仙人?”


    “是呀,应兄,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褚眠肿胀的眼里仍旧是充满希望的,“仙人的名字也是那么好听……”


    应流扬:……


    他脑子不会是被打坏了吧?


    “对了,应兄,你进了风息山庄吗?”


    “进了。”


    “那你能不能……”褚眠脸上露出希冀之光。


    “不能。”应流扬干脆拒绝。


    见褚眠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应流扬解释道:“如今我也是寄人篱下,自身难保。”


    褚眠听了,唉声叹气起来。


    应流扬道:“你现在感觉如何?我送你去城中医馆。”


    “没事,刚刚他们打我我都护住了要害,皮外伤而已。”说到这里,褚眠甚至有些得意:“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大夫。”


    应流扬颇有些无奈。


    卖掉霜魄后身上的银子剩了不少,他带着褚眠去了城中,找了一处客栈,替他付了几日的钱,又点了一桌饭菜,二人坐下寒暄起来。


    这边城中远远比不上天华城繁华,好在客栈酒肆一应俱全。


    褚眠也不知道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吃上热菜的时候忽然落下泪来,擦眼睛时又按到青紫的地方,一下子哭得更狠了,引得客栈周围人纷纷侧目。


    应流扬给他倒了杯热茶,递到他跟前,安抚起来:“没事了,你……在这歇息几日,我给你一些银两,你早日回大冶山去。”


    褚眠不答,他哭了会又把泪擦干净,埋头吃菜,绝口不提回去之事。


    应流扬见劝不动,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其他。


    等桌上饭菜一扫而空,褚眠这才像有了力气似的,开口道:“唉,应兄,我也不瞒你了,我对仙人的执着并非无缘无故。”


    “哦?”


    “我有一家传之宝……”一面说着,褚眠从自己破破烂烂的布包里掏出一个黑木盒子。


    应流扬的视线落在那盒子上,只见褚眠推过来一个手掌大小的一个黑色长条木盒,上面连花纹也没有,只是通体漆黑得不同寻常。


    “此物在我家医馆匾额供了百年,父亲说是一游历四方的仙人给我太爷爷的,说是奇物。”褚眠道:“大冶山入邪祟那年我才十二岁,家家户户都噩梦缠身,唯独我家无事,父亲便说是这方宝物护了我们全家。”


    应流扬不由道:“你是说,你带走了护佑你家的宝物来找他?”


    “不是……我怎么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你先听我说。”褚眠连忙否认,道:“仙人来的第一日,我站在我家匾额之下见他御剑而来,这盒子便掉了下来,正好砸中我的头。”


    应流扬心道:不会就是那个时候砸傻的吧?


    “当时我就晕了过去,脑袋上留了一道疤,从那时起,我发现这个木盒入了夜便会发光。”


    应流扬:“说不定从前就会发光,如今掉下来了才发现的呢?”


    褚眠摇摇头:“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发现,只要仙人靠近,那木盒便发光得更强烈。”


    “那他不知道这件事吗?”


    以云庭禾的性格,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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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的事,他必然会去探查一番。


    “唉……说来也怪,这木盒发光好像只有我一人能看见。”


    应流扬:……


    果然是砸到脑子了。


    应流扬问:“那这木盒里有什么东西吗?”


    “这木盒也怪,应兄你瞧。”褚眠拿起那木盒晃了晃,能听见当中似乎有物体晃来晃去的声音,“可它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开口,就像是天生长成一体一般,我也不敢贸然切开……”


    应流扬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觉得有些稀奇,拿过来在手中掂了掂,发现此物极轻,竟像是枯木一样,完全不如它的外表厚重,“怎么这么轻?”


    “唉,这便是我来找仙人的缘故了,自从仙人离开后,它愈来愈轻……”褚眠道:“再也没有护佑过家里人,反倒是很容易招惹邪祟,父亲说要把此物拿去烧,我不肯,我觉得也许仙人有办法,便带走了它。”


    除邪之物变成招邪之物倒也不稀奇。


    就如同碎玉一样,物是死的,不分正邪,只是一个载体罢了。


    完整时能辟邪,破碎时邪物便能从缝隙之中入侵。


    怪不得第一眼看见褚眠便是他被魇气追,想不到身上带了招邪之物。


    不过应流扬觉得云庭禾不会管这种小事,他道:“现在看来,你说的仙人,大概是不会管这件事的。”


    褚眠默了默,将手中的盒子轻轻放在桌上,道:“自从和应兄分别后,我一路往云家而去,溜了进去……”


    “你溜了进去?”听见褚眠的话,应流扬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即便是修炼过的一等通透身,也没有办法混入云家,更何况是没有修炼过的褚眠。


    云家在修炼世家之中的实力算不上强悍,因为一等通透身出的少,不过独特的体质使他们在修炼界中有了一席之地。


    这样的体质,是福也是祸。


    云家是通透身的起源,世代居住在南境山林之内,整片山林都能庇护最纯正的云家血脉,防止外人入侵。


    有人来犯,云家可以做到真正的与世隔绝。


    若是没有云家血脉在世间走动,通透身将会大幅减少,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那山林那么大,我偷偷跟进去,没有人发现。”褚眠道:“云家似乎出了事……”


    “何事?”


    “我也听不清,就是在外面听见他们似乎吵了起来,然后仙人说……”褚眠抿了抿嘴,继续道:“说他只嫁言袭,若是其他人,他要和他同归于尽什么的。”


    “……”倒是很像云庭禾会说的话。


    所以云庭禾回了风息山庄,不会是要和言袭联姻吧?


    应流扬心中惊疑不定。


    若是如此,那他得赶紧学了古剑决离开风息山庄。


    和褚眠聊完出来已经傍晚,天边晚霞瑰丽,如同山川地貌一般,在最后一丝余晖下映出重重霞光。


    应流扬面色凝重出了客栈,觉得修习古剑决一事刻不容缓,正好也到了城中,不如找个铁铺随意买一把剑先练着再说。


    他慢慢走在街道,四下留心着有没有铁铺。


    这么晚了,不会关门吧?


    街上渐渐人也少了,家家户户传来熟米的香气,应流扬一路没见到铁铺,走到底了,看见有个高挑身影伫立在街道尽头无人之处,似乎早就料到应流扬会走到这里。


    黑衣,戴着斗笠,在最后一丝光落尽之前,应流扬看清了他斗笠中藏着的白发。


    暮色落在他的眼底,又很快消失,只留下一双沉沉如墨的眼,隐在斗笠罩下来的阴影之后。


    “客栈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