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W省某军工厂内巡视的厂长，皱眉，连打了三个喷嚏。


    有些不解，谁在念他呀？不对，听说连打这么多个，是要感冒了。


    果然，昨晚就不该吹那么久的空调！人老了，身体果然就不行啦！


    唉，也不比那些年在外执行任务时的强壮了。


    说起执行任务，就不免让他想到那些年，在外执勤时遇到的能人，听说有位在M市开公司了？还是开什么安保公司？


    哎呦，要他说啊，就是屈才了，但他这人吧，又关不住，死活又不愿来给他当顾问，嚷嚷着要什么自由权，人生自主权？！


    他也很无奈呀，政策规定就是这样。保密人员，牵连甚广！能不得圈着？收着？藏着？


    他也是，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嚷嚷着说没自由，死活不肯来帮忙！还爱不爱国了？


    很多时候他都在奇怪，就老友这样没有大局精神的，老闹小孩子脾气的人，在国外那么危险的战地，是怎么混上雇佣兵头头的？


    摸着自家的光头，想想那些年和对方的比划，长叹一声，有实力的人，稍微任性一点，好像的确不是什么大毛病。


    要他来，他也想供着这样的大佛，不知道老全跟他接上线了吗？能接上就好了，让国安局的那批臭小子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正儿八经的天才！


    他们在人群中显得再优秀，再能一瞬间脱颖而出，也只不过是围剿孙猴子的天兵而已！


    他们要是能抓住机会，从老柳处学个一招半式，他们在国内也能算拔尖的了。


    另一边，被人叨念着的柳衔泉碍于不想刚开业就关门大吉，让自家媳妇失望，忍了又忍，还是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正气的在心里头直骂娘，他就想有点钱，有点闲！怎么就摊上这么巨亏的事情呢？还什么都捞不着！


    可那人走的时候还保证了，这批人训的好了，不单单是银行卡里的酬金，还能帮他承建他在郊外的那一块地！


    免费的！还能给他扩建！


    他看过设计图，扩建的还不少，足有百来个方！还是每一层都可以扩那么多！找来的施工队，还免他工料！给他免施工队的工资！


    这些条件他能拒绝？他光是买那几块地，就已经把全部身家给投进去了！后面建房子还要秦虹支援呢！


    但他开不了这个口！


    问了，他等同于是什么人？就是一个男的，在外创业，全部身家都给投进去了，还要动用给家里人过日子用的资金，很丢脸的！


    但他又不舍得抛下这一单生意。


    就像杨万说的，他作为男人，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是该要出去好好的努力一把！给两个小的挣一点家用回来！不能全压在秦虹的肩膀上，她最近熬得白发都出来了！他心疼啊！还是他累点吧！


    况且，这一笔钱还是送上门来的，他就勉为其难的接一下这单生意吧。


    为报答对方开出来的丰厚酬金，他决定了，不把眼前这帮小子往死里收拾，他就不姓柳！


    不对，是不把这帮小子往死里练！他会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对方给的钱！


    ……


    林雪梅去到纺织厂以后，发现情况比报告上描述的还要糟糕。


    厂子的大门破败不堪，只有一个脱锈的大铁门，捍卫着厂子的安保。


    她上门卫室说明来意，门卫室里头坐着一个牙齿都掉了两三颗的老翁，见带着小孩来找工作的林雪梅，苍老的脸庞笑得像一朵褶子，巍巍颤颤的起身，就要来给她们母女俩开门。


    林雪梅惊讶的很想战术性后仰，就这么一个老翁守门口？究竟是门口的大铁门守他，还是他守大铁门呐？


    迷茫的林雪梅，跟随着老翁走进厂子内，发现厂子内的破败更严重。


    厚重的枯枝落叶铺在厂子的道路上也没人打理。


    带路的门卫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说：“厂子里的人手少，基本上半个月才能组织职工清扫一次，平时没这么脏的。”


    往里面走，走过了停车场的斜坡以后，就是五层楼高的办公楼。


    两栋办公楼早就已经荒废了，从楼内出来，穿过厂子的篮球场，无人打理的球场，早已经荒废了。


    篮球场旁边，五层楼高的宿舍楼也已经没有什么人居住了，就只有一楼和二楼处，还有几间房子外的阳台处，晾晒有衣服。


    穿过篮球场以后就到了厂子的厂房，进了里面才能零星的见点人在机子上忙活着。


    保安老头带林雪梅穿过整齐排列的机子，来到一个稍显年轻的老头面前，“这位就是厂长，厂长，她是来应聘的。”


    林雪梅见眼前的人，头发已经半花白，但身材还是很可以的，没有佝偻，更不见半点老气，在一众老人中还算挺拔，总算满意了一点点，还不算没救！


    是的，厂房内，正在机子旁边忙活着的都是一些，要么头发花白，要么身体佝偻的老人。


    他们有些甚至还带着老花镜，凑近了看，才能忙活。


    除开这些看着就行动不便的老人，剩余的则是一些看着比妞妞大不了多少的小孩。


    后续，林雪梅在这里做久了才知道，这些小孩看着小，但年纪已经不小了，只是吃的少，导致发育不良表现出来的。


    他们多数是初中毕业以后，又不想去读高中，刚好家又在附近，才被担心他们的家里人塞过来，挣点吃饭钱的，省的他们在外到处乱晃，学坏了。


    厂长见林雪梅带着个孩子来也高兴啊。


    问了一些诸如，她叫什么，多少岁，之前干过什么的平常话题，就更满意了。


    因为林雪梅在回答他的话时就真亦假。


    她说她是在杨家铺子打零工的时候，听到有人讨论说，这个厂子也是宏威旗下的，正缺纺织女工，工资还比店里开的高，就过来找工作了。


    还说她以前很厉害，是初中毕业的，能回校当小学老师的。


    后面是遇人不淑，遭到渣男的抛弃，这么多年来才耽误了的。


    厂长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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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头，林雪梅的学历和遭遇都很符合他的预期呀，这样的人，才能在他的厂子干的久远呐！


    想也不想就打算带她去找师傅，让师傅带她上手看看，满意的话，就是她了！


    早一天给他干活，厂子的用人压力就能少一分。


    也希望她能开个好头，让之后的厂子，能有越来越多的求职者找上门来。


    谁知道，林雪梅却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还让对方不要着急。


    把妞妞扯到厂长跟前，很诚恳的说道：“我从蛋糕店跑来厂子找活计，还有一部分也是为了我这个女儿。”


    “我发现她在制衣方面很有天赋，平时我都是拿家里不穿的旧衣服，去外面收废弃的餐桌垫、窗帘，来给她练手。”


    “但也许是始终都找不到专业的老师傅来指导的原因，她改出来的有些衣服，好看是好看，穿起来还是很不舒服的。”


    “而且，近些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布店的生意也不好做了，他们裁出来的废布越来越小，难以满足我女儿想要做衣服的想法。”


    “我听说您这里有干了几十年的老裁缝，就想来撞撞运气，如果真的有合适的师傅的话，我在这里干，工资都不要也是可以的！”


    林雪梅期待的看着对方，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厂长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妞妞来，也许是出于真的想要让林雪梅在厂子里干下去的心理，良久他才出声问道：“有成品吗？”


    林雪梅赶忙从身后的背包，掏出女儿的作品来。


    来之前她就有认真挑过包内的衣服，都是一开始因为不放心，拿便宜的成衣给女儿胡闹改的，效果还不错。


    虽说水平还算稚嫩，但总好过让人看出她有钱，女儿还拿过不菲的布料来练过不少手的事实。


    就这样暴露了，她拿什么来装贫穷的人设？还怎么在厂子里头摸底？


    厂长带着他们来到制衣台处，把妞妞的衣服一件件的放上去，细细的打量，“不错，设计理念都很不错。”


    “是吧？我想着，要不是咱们厂子就只会纺织，我都想来找你们代工生产，拿出去卖了，这样我能赚的也不少，都不需要进厂子辛苦打工了。”


    厂长闻言，倒是有些惊讶起来，打量着林雪梅，有想法啊！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厂子也兼做成衣生产的，而且，我们老板在S省、B省、F省内还开了不少童装店的。”但卖的都是一些外来品牌的货。


    当时他还以为老板是要给厂子转型，还兴冲冲的拿着厂子里生产的衣服给上级去看。


    后来才知道，她是嫌弃市面上的童装卖的参差不齐，害怕买到布料和残留量都严重超标的衣服，才打算开童装店，自己买，自己用的！


    至于说店铺亏不亏钱的问题？也就开那么两三家，能亏得到哪里去？


    光是她家的小孩，秦秘书家的小孩，还有各个有往来的生意伙伴的家庭里的小孩就不少。哪个不需要给小孩买衣服？亏也不会亏的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