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号的事情马上在业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所有从业者都知道了。


    沐予用OA发了一封告全体员工书，告诉大家公司目前收入稳定，多款游戏同时运行，版号危机不会影响薪酬和福利。


    未取得版号的游戏也不会停止研发，我们会等待一场春暖花开。


    晴宝做了一条可爱风的横幅，挂在工作室门口，写着：欢迎来到朝日城。


    朝日城，《绯红》的中央主城，主角的起点。


    沐予脑海中浮现诸多大作的主城：独孤城、夜之城、圣洛都、诺维格瑞、阿克斯城……她终于也能操控主角，去自己建设的城市了！


    绯红世界中，朝日城母国国力微弱，联合国推举此城作为自由城邦，并成为外星球的公共租界地。周围的大海上，停满了外星国家的宇宙战舰。


    反正……她从没说过这是本子国，二次元世界请勿代入真实。


    主城建设分为好几块，中心行政区要和东京一样繁华有秩序；给外星人居住和办公的租界地要光怪陆离，体现各国各种族元素；郊外接近绯红之门的地区风格偏荒芜、诡异，充满神秘感。


    次世代游戏就要有次世代的样子，沐予不想做的很“村”。


    城建总设计师陆二原本是个建筑师，特有想法，特能肝图，还……特能加班。他最近疯狂扑在主城建设上，废寝忘食。


    策划海星也和他们激烈地讨论城建，因为主角要在城市里打架，涉及他的战斗设计。


    大家一开会就开到忘记时间，气氛始终浓烈高涨，完全没被版号危机的阴影所影响。


    午饭时间，海星快速扒着饭安慰沐予，“南瓜姐，好酒不怕多酿，我们好好做游戏，玩家有甄别能力。”


    “好的啦。”


    “回合制战斗要出彩，比动作难多了，再招点策划吧。”


    “可以。”


    海星高要求高标准，“南总，不能光招985高材生，一定要爱游戏，爱游戏，爱游戏！”他强调了三遍，差点被饭噎住，“面试要检查steam游戏库和时长，还要做闭卷游戏考试！”


    “OK！”


    另一边，林和谦重修了上供协议，请蓝游boss蓝鸢女士一起来花城议事。沐予和蓝游爱恨情仇几年，从未见过蓝游boss，这次她一定要见识见识。


    新协议中，林和谦把之前流水的82分成改为了55，随后每年降低比例，直到彻底分手。


    为此交换的条件是，蓝游转让一部分股份给他们。蓝鸢很需要现金，同意了股份置换。


    沐予想入股蓝游很久了，几乎成为他们夫妻的一种执念。不过她投入的不太多，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林和谦在酒店招待蓝游方。


    沐予早过了那个非黑即白的年纪，回想以前，现在只会笑盈盈问蓝鸢，是不是以前就资金困难？


    蓝鸢说是啊是啊，她从来没有哪天不困难，一直举步维艰。


    沐予哈哈笑，和蓝鸢干杯。蓝游还没落魄到举步维艰的地步吧，其他小工作室怎么办？


    聊着聊着，沐予发现蓝鸢女士是高高高高配云霄。曾经同为争口气，她离开了魔都第一二游大厂陨石自己创业。


    曾经的陨石体量可太大了，这两年才逐渐被新风超越。蓝鸢女士说，陨石CEO是个不折不扣的NPD，以前排挤她，后面排挤合伙人。这次版号危机，陨石ceo落井下石想过来收购蓝游，说看在之前的感情份上，被蓝女士甩了一巴掌。


    沐予暗呼，游戏圈，真刺激。


    这要发上网，网友得吃瓜吃疯了。


    “我当年为什么和柳老板签不平等协议？”蓝鸢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因为我缺钱，老不死还和我打官司要我还钱。柳老板当年有一种江湖义气，他说——你别担心，宣传、运营，我全给你搞定，相信我！呵呵，柳老板这人确实能说好听的话。”


    “boss，我们当年还是不够自信，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运营。”冰橙遗憾道。


    “所以我要搞新作！天想亡我，不让我新作上线……”


    “……”沐予说不出话，咋办呢，她的游戏也不能呀，只好等了。


    蓝鸢晃着酒杯感叹，“有些人一开始感情很好，赚钱后人心就变了，变了……”


    沐予呵呵笑，“蓝总，你少喝点。”


    蓝鸢又闷了半瓶红酒，人往下一滑，然后开始作恶心状。


    沐予一看不妙，赶紧喊服务员带她去休息处。


    “哎，boss又喝挂了。”冰橙叹气一声，“她压力一大就抽烟酗酒，我们还是喝点雪碧吧。”


    然后，他朝沐予和蓝鸢的背影望了一眼，笑笑说，“你们夫妻俩，要一直感情好下去哦。”


    “嗯，好的。”林和谦与他碰碰杯。


    -


    这些日子，是老岩的人生巅峰期。


    版号一卡，他的《星界》简直成了万人追捧的香饽饽。


    严公子有些坐不住，“怎么蓝游和新风也要买？”


    “版号寒冬啊，大作谁都想要！”老岩强调了几百次。


    周公子皱眉，“妈的这林和谦脸都不要了，之前开价3亿，现在6亿。”


    “切，何止啊，听说新风的裴总出价更高。”严公子说。


    “少爷，《无垠》赚了上百亿，你6亿买走肯定不亏啊！”老岩高喊。


    “《无垠》是《无垠》，《星界》是《星界》，真按你说的能轻松赚百亿，那林和谦能卖我？”严公子不是傻子。


    “严少，游戏就像道菜，不同厨子做出来味道不同。”老岩绞尽脑汁说服，“我这游戏和南总风格不同，她是川菜厨子做不出我这道粤菜。而且奥海运气好爆了一波，不代表他们会做3D动作游戏，我说过的吧？他们想做策略游戏，我这是类魂的！”


    “什么叫类魂？”一旁出资最多的李公子问。


    “就是动作游戏，打打杀杀那种。”严公子解释。


    严公子本不想叫李公子的，他们俩不太对付。可林和谦抬了价，他和几个兄弟吃不下，只好叫来李公子。


    李公子最近正好想洗一笔钱，听闻游戏界版号寒冬，他觉得是好时机进场。


    结果6亿……还真不少，他最多出2亿。


    说到底，他们只是富二代，聪明的父母一直在限制他们高消费、乱投资。他们住着豪宅开着豪车，手里现金却不多。


    而其他手游大厂的动作，让这帮富二代一个个都坐不住了。他们好想进场分一杯羹，不想总让几个游戏巨头赚钱。


    -


    沐予没关心《星界》怎么卖，只知道能卖8亿多。


    好多钱啊。


    她特意又跑了一趟森明集团，感谢给她出主意的林董。


    林董不懂就问，“他们挺看好《星界》，认为第一个月就可以破20亿回本，你怎么看？”


    沐予实在回答，“《星界》如果给我做，我也有自信能首月破20亿。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没精力制作《绯红》了。这是1+1


    “你很清醒啊，那收入一大笔钱，有想过做些什么吗？”


    “好好打磨IP，请人画漫画、做动画、完善角色设定，以及办办漫展和音乐节。游戏ip粘性低，玩家很容易弃坑去别的游戏。要让玩家爱的持久，像爱家人爱朋友爱孩子一样爱我们的游戏。”


    沐予几乎把裴总的那一套都搬了过来，学，把前辈的东西都学完！


    林董听不懂，只说，“去做吧，钱不够找我。”


    够，够得很，奥海的资金状况非常健康。


    靠《魔法公社》和starplay收买量费，他们就能活得很滋润，她一点也不焦虑。


    很快到了三月，她又要结婚一次。这次的豪门世纪婚礼像上班当演员，给父母一场交代。


    她有特别美好的二次元婚礼，这场婚礼就应付应付。


    宾客满座，纸醉金迷，沐予麻木地微笑招手。


    婚礼，又不是她成为业界TOP.1的庆典，有什么可炫耀的呢。


    林和谦同样疲惫，接亲，敬茶，下跪带戒指，亲吻，宣读誓言，无聊的重复流程。


    婚礼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半，终于闹哄哄地结束了。


    回到魔巢，世界归于宁静。


    沐予爬上心爱的小阁楼，这里被她装成二次元风的小书房兼电影院。


    特别定制的南瓜懒人沙发很适合摆烂时躺入，她拉着他一起陷入，放松神经。


    她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脆弱的美丽，林和谦回想她今天穿的婚纱，还是很美的。


    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幻想沐予嫁给他就是今天这幅样子。


    “沐沐，我们终于彻底结完婚了。”他长舒一口气，总觉得这场长征到今天很不容易。


    沐予抓紧他的手，想到今天结婚走过一条被鲜花包围的道路，和现实一样。


    因为有林和谦的投资，她才没走上蓝女士那种荆棘道路，没像裴晔表面风光，背后被创业时留下的病痛折磨。


    相爱容易，走入婚姻不易，这也许是她选择和他结婚的底层原因。


    “我要好好珍惜我拥有的东西。”


    沐予起身，拿来一个南瓜头按摩拍，朝林和谦手臂上拍拍。


    他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好奇问，“我们周边店的？”


    “是呀。”她又拍拍他脑袋。


    “小南瓜，新婚夜什么打算。”他抢走南瓜拍，把她拥住。


    她陷在无边的温柔里，找不到北。


    工作在卷，生活节奏很快，她很久没有这样慢慢吻过他，耐着性子从头往下。


    他被她身上的香气包围着，思绪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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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大学时的她纯白而社恐，讲话声音小小软软的，不自信时还爱眨眼。


    八年多过去，她声音依旧绵绵的。她看他的眼神和当年没变多少，水汪汪的充满柔情。


    可她底子已经变成强韧的大树了，风吹雨打都不会折腰，令他感慨。


    “老婆。”他轻唤她。


    “干吗啦。”


    “你的腹肌练得不错。”他偶然摸到，之前都没注意。


    “摸摸你的。”沐予欺身压上去，边吻他的喉结，边按手。


    “受不了你。”


    “咦，你这就受不了了？”


    今晚她总算不画画了，林和谦费劲腾出手来，低哑嗓音请求她，“小天使，穿天使小裙子好吗？”


    “为什么，你特别喜欢？”


    “对，想看。”


    他从没看过天使初稿，只是在某个寻常日子点开《宝石》的新pv，被那位美神开屏暴击到失神好久。


    然后他才记起来，她已不在他身边，他难受地如同失去空气。


    沐予换上衣服，这件衣服是她以前最爱的露肩设计，他迫不及待地搂住她，吻上她的肩。


    她胡乱抓着，两人把懒人沙发搅得乱七八糟。


    阁楼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


    早上起来时，林和谦一拍脑袋说，有件事情忘了告诉她。


    他让西瓜哥设计了公司logo，一只可爱的南瓜精，找时间用铝合金做一个挂到国贸大厦的楼顶去。


    “南瓜帝国？！”沐予震惊，他真会找角度哄她。


    今早从新家出门，上班也要提早。


    林和谦先说，“我上班去了。”


    “老公，我俩顺路。”她挽住他，“你这么早去？”


    “今天我去花城。”


    “噢……”沐予只好简单亲他一下，“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的。”


    她朝他眨眨眼，挥挥手，幸福在此刻变得具象。


    进公司门，沐予刚好遇到江波。


    他问，“你们女生组怎么不一起上班了？”


    “我搬去新家了呀。”


    “哦对，你蜜月旅行呢？”


    “没有蜜月，等下我要审核你的工作成果。”


    “太变态了……”江波痛苦面具，“我先去食堂吃饭，晚点找我。”


    电梯厅其他人不敢说话，只能靠江主美这张嘴转述自己心情。


    南总监确实热爱工作，嫁入百亿豪门还能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来单位。


    太变态了。


    阳光温暖，岁月安好。


    沐予放下包包，打开电脑，沉浸式为自己泡上一樽花茶。


    江波来了后，沐予问了问他们的小游戏如何。


    《我的拉面店》改名《我的美食街》，主角可以开好几个饭店，高血压多多益善。游戏基本制作完毕，四月可以上线。


    小游戏赚的钱没大游戏多，但分钱多。江波正好想问问，要不从starplay那边再捞两个来做做。


    沐予先切入，“你空的话，给隔壁《黎明港湾》画个角色吧。”


    “……”


    “知道你懒，可黎明日服现在很火，你在日本人气又超高。”


    江波头痛，“你真是不肯放弃那个破游啊。”


    “乖，破游也能挣钱。”沐予手边正好有个不死鸟的周边娃娃，扔给江波，“你春节限定不是广受玩家好评嘛！”


    “好吧。”江波低头一会，忽然又愕然抬头，“日服现在这么火吗？”


    沐予点点头，“你最懂太君喜欢什么，我努力运营了大半年呢。日服火了，同人届反哺国服，我一定要把《黎明港湾》救起来。”


    江波明白她意思，答应下来。


    这些日子，公司的节奏逐渐慢了下来。


    沐予让大家尽量朝九晚五，新项目慢慢做，老项目好好做，不要太快燃尽自己。


    顺便告诉大家，她不是变态工作狂！


    老岩带工作室走了以后，特意发了一条朋友圈：感恩上苍再度给我机会，我会和兄弟姐妹们共同努力，为世人献上一款好玩不肝的星际大作！顺便祝福某回合制卡牌对对碰大厂，做出漂亮竞品，一起进步/微笑。


    回合制卡牌对对碰总策划海星在沐予办公室看到这条消息，气到晕眩。


    “15帧锯齿描边卡墙锁视角se情垃圾射击手游！”他直球辱骂。


    “海星大大，不要生气气，蛰伏蛰伏。”助理绵绵安慰他。


    “对，隐忍！三年后打爆他们！”海星握紧拳头，要不是他们游戏精致有内涵制作周期较长，他现在就想当面喷死老岩。


    “三年后？”沐予睁大眼睛作无辜状，优雅珉了口花茶，“三年后，《星界》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