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课上，布朗教授正在平铺直叙的念诵课文。


    暑假里，《预言家日报》添油加醋地详细描述了连续三年发生在黑魔法防御教授身上的恶性事件，还历数了之前捕风捉影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这学期的教授是一位刚从伊法摩尼毕业不久的美国年轻人。


    每节课兢兢业业地走着一套规范化流程：念诵课文——演示魔咒——独自练习——叫两组上台在他指导下完成一次魔咒交换。


    布朗教授去年毕业后到英国游离，他和邓布利多机缘巧合在戈德里科山谷里结识，在闲聊得知学校还缺一位黑魔法防御教授时，因为好奇这所英国古老的魔法学校，欣然接受了聘任。


    保险起见，他还拉着邓布利多和自己签了一个为期一年的“聘任合同”——他妈妈是位律师。


    不过他对于校园和图书馆的兴趣，远远大过给这些没比他小多少的学生上课。


    因此这学期黑魔法防御课堂就处于一种中规中矩的摆烂状态，他省下了备课的时间钻到霍格沃兹图书馆里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


    林月早就已经退掉了这门课——倒不完全是不满于课程的无趣，事实上她和布朗教授在图书馆里建立了不错的关系，两个喜欢阅读的人很有共同语言。


    但是出于某种隐秘的讯号，这学期六七年级除林月外的所有斯莱特林都没有选黑魔法防御课。


    不但因为布朗教授是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师，而且斯莱特林的所有高年级都被骑士团允许在休息室参加骑士团组织的黑魔法研习活动——当然不需要学什么防御术。


    林月在发现后并不愿意当特立独行的那一个，也为自己满满当当的课表空出了一点位置。


    詹姆在死缠烂打之下，得以坐到莉莉旁边，让原本想跟莉莉搭档的马琳跟彼得坐在了一起。


    西里斯找了赫奇帕奇的乔治·麦克米兰搭档，当他帮麦克米兰把上一堂变形课上变色的眉毛恢复后，麦克米兰心情不错地开始给他讲述布莱克家和塞尔温家的联姻细节。


    ——西里斯的祖母是麦克米兰的姑婆（梅拉尼娅·麦克米兰）。


    因此，虽然麦克米兰家始终保持中立甚至并不亲近某一派人物，但和布莱克家还是因为这层关系，保持着出于姻亲礼仪的交往。


    “我听说……是……”麦克米兰很努力地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你懂的，牵的线。”


    西里斯不屑地嗤笑，“你解说时候的口无遮拦哪去了？”


    “那你还想不想听？”


    “……你继续，谁牵的线？”


    “你故意的？还能有谁！”


    西里斯看着麦克米兰恐惧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你总不会说的是伏地……”


    “闭嘴！”麦克米兰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哗啦啦地翻书看似在跟上教授，但其实早就翻过了，“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西里斯沉默地看着前方对伊万斯喋喋不休的詹姆出神，不知道詹姆在说什么，伊万斯居然听得还算认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麦克米兰也忘记刚刚的不快——他本来就是个闲不住话的人。


    “你记得薇薇安·沙克尔吗？比咱们高两级的大美人。”


    心情沉重的西里斯随意地点点头，“记得。”


    “哦对，你女朋友和她关系不错，我们还在薇薇安家的聚会上见过呢。她也要结婚了——没有订婚，听说在意大利才认识没多久。”


    麦克米兰像詹姆一样聒噪，跟西里斯讲着薇薇安结婚和雷古勒斯订婚的日子居然都安排在平安夜，“我爸爸的意思是让我作为同龄朋友去参加薇薇安的婚礼——听说她父亲对那个意大利人并不满意，但我去——你知道的——既亲近又不用面对沙克尔先生的抱怨。而他自己去你们家，足够郑重。”


    西里斯随口问道，“沙克尔先生为什么不满意？对方不是纯血巫师？”


    “是纯血，但听说年龄不小了，不过家里富有得惊人——听说比马尔福家还会赚金加隆。沙克尔先生觉得像是他们家有所企图似的，不过不知道薇薇安是怎么想的。”


    下课的时候林月已经等在黑魔法防御课的门口，西里斯自然地牵上林月的手走向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室。


    ——是的，林月其实并不是来等他，而是在等布朗教授。


    布朗教授如果入学霍格沃兹一定是个拉文克劳，他几乎看了伊法魔尼所有的书。


    到了霍格沃兹后，七个年级的排课和作业已经让他发现事情没有他开始想象的乐观，他能花在霍格沃兹图书馆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少太多了。


    因此对于图书馆异常熟稔的林月就成为了布朗教授的搜索引擎，这让他能更有针对性地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喜欢在图书馆看书的学生其实也并不少，但林月每看一本书都按麻瓜的图书索引方式记了读书卡片，放在一个很有趣的柜子里——据说是中国的药材柜。


    她五年级买了麻瓜计算机后还花了一星期把那些内容都录入了计算机，生成了一份排列清晰的表格。


    ——麻瓜们确实有点东西。


    布朗教授也会给林月讲伊法摩尼的课程和藏书——他们还有炼金课，西里斯自学时候的一些困惑也得到了解答。


    霍格沃兹的图书馆就像麻瓜分级制度一样排除了一些过于危险的内容，传说中的德姆斯特朗则更倾向于黑魔法，而伊法摩尼的态度更开放，他们保有所能保有的一切藏书。


    比如最近那两个读书爱好者的话题就有些危险，她们从林月关注的灵魂魔法谈起了魂器，听说伊法摩尼图书馆有不少关于魂器的魔法——在霍格沃兹你甚至找不到一本。


    西里斯对于黑魔法一向没什么兴趣，他翻着布朗教授的炼金课笔记，走神思考如果邓布利多知道他找来念课文的教授在给优秀学生讲解邪恶黑魔法会作何反应。


    吃午饭时，林月也跟西里斯说起了薇薇安的婚事。


    “她去参观庞贝魔法遗存的时候认识的扎比尼先生，虽然比她大20岁，但她说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一样，只需要一小时就确定以后要一辈子在一起。我可真想象不出她居然会这么快结婚。”


    西里斯不好评价另一个姑娘和自己不认识男士的婚姻，顺口问道，“那你打算多快结婚？”


    “啊？”林月有些呆滞地看向西里斯，他这应该不是想求婚的意思，对吧？


    她的反应让西里斯升起了恶作剧的兴致，“我打算从詹姆家搬出来了。”


    林月还没跟上西里斯的思路，她慎重到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我不是可以住到你家里去，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吗？”西里斯边说边打量着林月变得惊恐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的。”


    他在林月瞪起眼睛要发作之前讨好地亲了亲她，“我马上就成年了，阿尔法德舅舅又给了我一笔钱，我打算圣诞假期去麻瓜的地方找个公寓搬进去。”


    林月偶尔会怀念之前那个某种程度上小心翼翼的男朋友，现在这个有恃无恐的恶劣总让她有点手痒。


    “你不喜欢结婚，对吗？”这虽然是个问句，但西里斯的语气却相当笃定。


    “我只是觉得那没什么意义，有的人也许可以永远在一起，而有的人结八次婚也关不住他的心。”


    “你说得对，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意义的，小姐。”西里斯想了想，“但人们通常都会选择婚姻，就好像大家通常会在宴会上点头致意一样的约定俗成。”


    “你会因为别人都这么做而随波逐流吗？”


    “显然，我们都不会。”西里斯笑了，自从听到雷古勒斯订婚起一直沉重的心情莫名其妙地轻松了一些。


    周五下午是连堂的魔药课，林月和西里斯配合默契地完成了中规中矩的魔药制作，一下课就一起溜到霍格莫德，第二天一早出发去往伦敦。


    林月说她伦敦的公寓有人在借住，因此跟林月在麻瓜博物馆里抄了一天象形文字和仪式符号的西里斯，在傍晚仅用时一小时成功租下博物馆不远处的一间公寓，一直在伦敦待到了周日傍晚才回学校准备参加晚上的万圣节晚宴。


    詹姆见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就转述了周六一大早，斯拉格霍恩教授从早餐桌上叫走了雷古勒斯的事情。


    “布莱克夫人来学校了，他们在老鼻涕虫教授的办公室大吵了一架。”詹姆悄悄地看了眼林月，“……雷尔不想娶赛尔温，他们最后不欢而散。”


    西里斯依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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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很轻易地在黑湖边找到了雷古勒斯。


    “你还好吗？”西里斯说完又觉得有些肉麻，“我是说，我其实很高兴你居然愿意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但我们的妈妈很不高兴。”雷古勒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本来就不应该事事听她的，你在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雷尔。”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正确，”雷古勒斯沉默了很久，“那位大人说的真理如太阳灼热明晰，但达成那伟大的目标是不是必须要流这么多血……”


    “当然不，那只是为了掩饰邪恶目的冠冕堂皇的假面。”


    “那并不是邪恶的目的，西里斯。”雷古勒斯严肃地看向自己的兄长，“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是最伟大的目标。”


    “那你为什么不为了你那伟大的目标去娶上一个食死徒预备役，一起扑倒伏地魔的袍子底下？”西里斯的火气上涌，他好像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跟雷尔讨论彼此关于麻瓜和巫师的问题。


    “也许我应该，”雷古勒斯嘴角露出嘲意看向西里斯，“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我为什么没法顺从这样一桩婚事。”


    “你……”


    “雷尔！”是詹姆的声音。


    兄弟两人齐齐转头，看到詹姆和林月并肩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卢平和彼得。


    詹姆开心地冲他们挥手，“今天是万圣夜，吵架的人小心变幽灵！走吧，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万圣夜的保留节目。”


    雷古勒斯最终还是加入了他们，他沉默地并肩跟西里斯走在队伍末尾，一起看着前面和卢平低声讨论着级长工作的林月。


    转过转角就是刚从图书馆走出来的莉莉，她身后不远处居然是西弗勒斯。


    詹姆无视了老对头，冲到莉莉面前发出了邀请，脸上写满了得意和期待，“万圣节晚宴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个更新鲜的宴会。”


    莉莉有些犹豫，而林月无视了詹姆求助的眼神低头盯着地面。


    “詹姆总能发现有趣的事，我们大家一起去看看吧。”卢平接过了助攻的重任，微笑着对莉莉说。


    半小时后，地下教室里。


    莉莉凑近詹姆的耳边低吼着，“这就是你说的比万圣晚宴有意思的宴会？让我来看幽灵们享用蛆虫？我想把那盘到进你的脑子里！”


    “嘿，这可是幽灵的宴会，多么符合万圣夜的主题……咱们过得都是假的。”


    “但你告诉我，饿着肚子的我们要闻着这条大马哈鱼的臭气吃什么？”莉莉看到走过来的差点没头的尼克止住了声音，跟学院幽灵打了个招呼。


    “听说今天还是你的忌辰？忌辰快乐，敏西-波平顿爵士。”正在和一个大家都没见过的幽灵聊天的林月抬起头说。


    “哦？那为什么不专门为你举办个忌辰晚会呢？尼克。”詹姆感激有人转移了莉莉的注意力。


    “这是个好主意，我会考虑的。谢谢你们。”差点没头的尼克沉思着离开了。


    最后，幽灵万圣晚宴上的7个活人悄悄溜出了地下教室，钻进霍格沃兹的厨房享用了一顿有火焰威士忌的万圣夜晚宴。


    “你居然从来没来过厨房？！”


    “……我一向按时吃饭。”


    “呵，你就是没找到吧，没人跟你们斯莱特林说这种消息。”


    “咳！”


    “抱歉，我的意思是……”


    “很明显，你看到了，我哥哥想孤立我们两个。”


    “闭嘴吧，雷尔。”


    “你才应该闭上嘴，布莱克先生……西里斯！”林月故意板起脸，“斯莱特林学院是最好的！”


    “格兰芬多才是最好的！”


    ——很遗憾，格兰芬多的声音大一点。


    不过紧接着一个声音从斜后面传来，“明明赫奇帕奇才是最好的！你们待的厨房可是赫尔加的地盘。”


    “格丽塔？弗洛伦斯？”


    “我旁边这位小姐在万圣晚宴上忽然有一点灵感，非要来厨房试验一下。”弗洛伦斯耸耸肩。


    最后大家求同存异达成了共识，“霍格沃兹是最好的。”


    今夜虽然没有拉文克劳出现在厨房，但显然，远处的一座塔楼上已经入睡的人们会认为，拉文克劳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