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风铃轻响，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李泽正专心思考案情，并没有注意来人已经走到收银台前。


    “两杯冰美式，谢谢~”


    李泽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正好与夏芸对视。


    丁越站在一旁，看到收银员的长相，觉得很眼熟。


    他拍了大腿，认出李泽就是那天的侦探，一把将师妹拉到身边。


    “这就是你非要跑到这里喝咖啡的原因？”


    “师兄，你好好听我解释，他帮了我不少忙，这次没他不行。”夏芸双手合十拜托他帮忙。


    丁越一听，头皮发麻，鼻孔微张，没想到他仅仅出差一年，师妹就被来路不明的人勾引走了。


    李泽尴尬地挠头，小声嘀咕，“还不如不解释……”


    丁越说什么都要夏芸跟李泽划清界限。


    李泽端来两杯咖啡，轻轻地放在桌上，“请你们喝。”


    “别走，你不是找我有事？”夏芸一把拽住李泽，想要他的线索。


    李泽眼神瞟向一旁的丁越，示意她先搞定自己的师兄。


    “你俩少给我眉来眼去的。”丁越用手挡住夏芸的视线，扭正她的脑袋。


    夏芸打掉他的手，“师兄，别闹了，你离开这么久，并不清楚海宁市发生了什么？”


    丁越沉默了一会儿。


    海宁市命案发生的时候，他确实没有陪在师父师妹身边，保护他们。


    “好，这次我就跟你的这位侦探比赛，看谁先抓到凶手？”丁越起身，离开咖啡店。


    留下夏芸一脸迷茫。


    李泽见人离开，火速坐了下来，“我可没兴趣比赛，七天内不查清，你的小命难保。”


    “这么说，李大侦探已经猜出凶手是谁了？”夏芸靠近他。


    李泽拿出妹妹的照片，以及视频截图。


    “这个主播跟我妹妹的发型一模一样。”


    夏芸仔细对比，“都是双马尾……”


    “不只是双马尾，只有我妹妹会将取出一撮头发缠绕在这里，她从小就爱与众不同。”李泽将关键信息说出，“但这个主播不是我妹妹，她的脸型和我妹妹不一样，还有说话的方式也不一样。”


    夏芸被他说晕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主播可能是你妹妹，但又不是？”


    “反正她与我妹妹脱不了干系，抓住她就能知道我妹妹的下落。”李泽握紧拳头，这次他要亲自找到妹妹。


    “那我怎么办？”夏芸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尽管她在外人面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是面对死亡危机，还是有些害怕。


    李泽信心十足，“她这次让网友投票你的死法，也就是说她会第六天公布你的死法，所以六天前你都不用担心。”


    “生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还真不好受。”夏芸叹了口气，“大哥，已经过了一天半了。”


    李泽扯下围裙，“你放心，这次我会保护你，如果你出事了，我这个侦探也别干了。”


    夏芸听着有些暖心，平日里冰冷的李泽总算有一天能说出人话来。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案件回溯。”李泽想要从第一个案发现场查起，只要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就能离真凶更近一点。


    夏芸认真的记录下来，她给师父报告后，就跟李泽去了案发现场。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三个月前的秋天，他们那会儿正在京都办案。


    死者是公司经理，死因是利器穿喉，被【萝莉少女】精准预测死因和死亡地点。


    当时她预言之后，并没有人当真。


    直到郑然在午夜惨死在公司，被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第一个看到案发现场就是嫌疑人经理助理姚悦。


    多亏了夏芸，李泽拿到了嫌疑人的笔录。


    姚悦说她一如既往给郑经理杯子里添水，却看到办公桌下面有红色液体，走进一看，才发现是郑经理躺在座椅上。


    他睁大双眼，吐着舌头，脖子上插着一根铁棍，鲜血将白衬衣染的鲜红。


    她怀疑凶手是死者的老婆，因为她前阵子跑去公司大闹一场，说就算死也不会跟死者离婚。


    而第二个嫌疑人的笔录更耐人寻味。


    死者的老婆张章说死者临死前要跟自己离婚，说他爱上助理，她没同意，死者就再也没回家了。


    公司人尽皆知，只是没有人捅开那层窗户纸。


    所以她觉得是小助理爱而不得痛下杀手。


    当然警方不会听她们的片面之词。


    又召唤了万花公司其他同事。


    其他同事的证词证明了死者跟助理姚悦确实存在不正当的关系，二人有段时间一起上下班，而且举止亲密。


    死者的老婆跟小助理曾在公司打过架。


    小助理被停职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回来上班了。


    后面他们才知道小助理是老板的妹妹。


    二人到达公司，虽然这里发生过命案，但大家还是一切照常，在办公桌前忙碌。


    只有经理办公室被黄条封了起来。


    “这些人的心理素质还真强大，发生了命案还能若无其事地上班。”夏芸小声嘀咕。


    “生活所迫，养家糊口。”李泽八字真谛道出了真相。


    夏芸向前台出示了警员证，一名女经理走过来，带他们去那个被封的办公室。


    他们走了进去，发现公司的其他人还在正常工作，没有一个人好奇抬头。


    “自从命案发生后，我们就没动过这里，希望你们尽快破案，让这间办公室可以正常使用。”女经理尴尬地说道。


    “姚悦呢？”夏芸环顾一周，也没见到照片上的人。


    “她辞职了。”女经理调出人事档案，“姚悦于一月前就辞职了，说是去旅游散心。”


    夏芸震惊，“谁允许她离开的？她的嫌疑还没解除。”


    “那我就不清楚了。”女经理无奈地摊开手。


    李泽更怕的是死者老婆也消失了。


    他连忙打给死者儿子的学校，果然不出所料，死者的二人在两个月前就转学了。


    这两名嫌疑人先后离开海宁市，像是说好一般。


    夏芸的脑袋要爆炸了，案子的真凶还没抓到，嫌疑人就消失不见了。


    李泽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


    女经理不打扰二人办案，退了出去。


    “这还怎么查？”夏芸捂住发热的脑门。


    “还是能查，只要是人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再说这间办公室被封后就没人动过。”李泽走到办公桌前。


    他模仿着死者的方式倒在桌前，凶器是直径10公分的铁棍，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穿进去。


    李泽看着光洁的墙面，察觉到不对劲。


    “死者如果是正面被穿喉，那血迹呈喷射状，但你看墙面光滑白洁，只有地上有血迹，我猜测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什么？”夏芸又一惊。


    李泽为自己的推测举证，“第一、这里没有厮打的痕迹，墙面也很干净，正常人被袭击都会反抗，但死者没有。”


    他指着死者的照片，举证第二条。


    “接下来就是他的瞳孔放大，不仅代表死亡特征，更展现出他的震惊，杀害他的人令他不可思议。”


    李泽看了看办公室觉得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他要看公司监控。


    还好命案发生的时候，警方要求保留监控视频。


    李泽坐在电脑前，仔细查看。


    死者被害的前一个小时，还坐在公司里加班，其他人已经下班了。


    直到一个黑手出现，涂黑了监控，接下来就什么看不到了。


    电梯的监控没人进入，所以凶手有可能是走楼梯。


    其他地方也没有出现死者的身影。


    李泽推测死者可能是在同一层的其他房间遇害。


    他一问才知道公司还有一个仓库，放一些过期的产品。


    李泽跟夏芸一起去了仓库。


    打开门的一瞬间，灰尘扑鼻而来。


    李泽动动鼻子，似乎闻到一股铁锈味。


    里面有些黑，什么都看不到。


    女经理说这个仓库没什么人来，就一直没有修灯。


    夏芸拿出手电照亮一方天地。


    李泽抢过她的手电趴在地上，看到铺满灰尘的地上，有一个推拽的痕迹，他跟着痕迹来到最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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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


    他不小心撞到架子上，一些铁棍掉落。


    李泽将手电照在架子上，发现上面标签是【组装工具】。


    “我发现凶器来源了。”他高举双手。


    “记得拍照。”夏芸有些怕黑，站在门口大喊道。


    李泽摸索着站起来，他忽然想到死者穿喉的模样，将一根铁棍竖着放在地上，靠近脖子。


    如果是不小心碰到架子，铁棍只能是斜插着进去，而死者是被铁棍垂直穿过，更像是精心设计一般。


    像是有人将铁棍垂直插在地面，就等死者落下。


    但是死者站在平面上，可以闪躲，所以要创造一个不能让他闪开的情形。


    李泽伸了伸腿，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凳子，他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凳子腿有血迹。


    他打了响指，一切都明了。


    李泽打着手电原路返回。


    “怎么样？”夏芸好奇问道。


    李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夏芸明白，立马封了仓库。


    仓库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拖回办公室，这也是凶手涂黑监控的原因。


    李泽拉着夏芸重返办公室，将自己的推测全部告诉她。


    “案发的时候，死者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仓库，然后垫着凳子取东西，不小心摔倒，直直地摔了下来，但迎来的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一根铁棍。”


    他将那个凳子带了出来，凳子腿不仅有血迹，还被人切断了一条腿，切口处似乎沾着胶水。


    铁棍的长度比凳子稍微短一些，所有死者的伤口是垂直的。


    夏芸拧紧了眉头，“可是仓库已经是完美犯罪，凶手为什么还要移动尸体？”


    “我有两个推测，一个是死者去仓库取的东西跟凶手有关，凶手为了摆脱嫌疑所以移动尸体，第二个是预言，主播说死者会在午夜死在他的办公桌前，被利器穿喉而死，为了达到预言的目的，所以移尸。”李泽给出两个推论。


    夏芸记下关键信息，她觉得这个仓库很可疑。


    刚才那个女经理说仓库废弃很久，根本没人使用，死者去那里做什么。


    她叫来女经理，询问仓库摆放哪些杂物。


    女经理说她也刚来，不太清楚。


    夏芸看向玻璃门外工作的员工，让女经理找一个资深员工来问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女经理介绍刘姐是产品组长，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十年。


    夏芸让女人先坐下，在旁记录。


    “请问你知道仓库放了什么？”


    “你们其实并不想知道仓库放了什么东西，我就直说了，这是郑经理跟女人约会的地方，所以那里的灯一直没人修。”刘姐冷哼几声。


    她虽然一直低头工作，却早已洞悉周围发生的一切。


    “女人，所以郑染不只跟一个女人在那里约会？”李泽嗅到关键信息。


    刘姐微微摇头，“我真的不想说，他确实不是啥好人，身边的助理哪个是干净离开的，所以这次他真活该。”


    “那你去警局做笔录为什么不说？”夏芸奇怪她的反差。


    刘姐无奈叹了一口气，“张章在公司闹啊，她希望大家能给她老公留下最后一点脸面，所以大家都没提这个事情，不过她现在走了，所以说了也没事，我藏着这些秘密都快憋死了，晚上都睡不着，你们总算来了，让我把秘密吐了出来。”


    她看着轻松了不少。


    李泽神情严肃，在手机快速打字，“至今为止，郑然染指了多少名助理？”


    “警官，我真的记不得了，反正很多，他再活着，会有更多女孩受罪。”刘姐倒觉得郑然的死是应该的。


    李泽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刘姐，“郑然有没有骚挠过你？”


    “没有……没有……”刘姐连连摆手，“你瞧我这体重，他敢骚扰我，我一屁股坐死他！”


    “好了，没你事了，希望你到时候来警局补录口供。”李泽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夏芸坐在一旁，“好家伙，你把我的话说了，你小子有做警察的潜质哦。”


    李泽冷哼一声，“你觉得她刚才有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