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虚空一抓，一本账本就递到了我手里。


    “这……这么厚？”


    “不不，前面这些是几百年前、几十年前的账了，早已赎清债务。”


    她使着烟枪，在某一页处一搁，随后挑开账本。


    “‘神君’可是我的老主顾了，人也是很讲信用的——‘笔者’你多大他就陪伴了你多久——耳濡目染之下，你肯定也是讲信用的人。”


    我翻开账目，一条条记录跃入眼帘。


    【情报】（热烈庆祝“神君”苏醒、优惠多多买一送一）：“角色”二人，一者石米的精确位置……二者石盐的精确位置……


    这位置居然精确到了门牌号，“生”真不简单。


    我抬头瞅了她一眼。


    她微微着笑，抽走自己的烟枪，吸上一口。


    我翻到下一页。


    【情报】寻到“蛇”与“龟”的踪迹。交集人物——于或斐（女、10岁）


    “呐，先别惊讶。”


    我蓦然抬起头，正准备询问相关信息，就被“生”打断了。


    “感到阴谋论之类的东西在席卷大脑？大可不必——”


    “你好好想想，神君何时就在你家了？比你出生还早。而你什么时候成为‘笔者’的？会写小作文以后。‘蛇’与‘龟’为何又与你有关？——你、想不起来了。”


    我——想不起来了……


    无数零星的记忆碎片向我袭来：


    永不放晴的天，眼看着便是要下一场暴雨；妈总负伤让我不要声张，出门也总全副武装；木鱼总是在必要时刻陪伴在我身边，是一只好猫……


    很对，都很对——但唯独缺了爸。


    ——施暴的父亲呢？他去哪里了？


    是啊，我对于过去的记忆模糊地……有些过分了——好歹那时候的我也有个小学的年龄了，不会记性差到……连父亲都不认得。


    无边际的打骂，躲藏与回避——我的麻木、冷漠与乐于旁观……


    以及那段潮湿小巷里，那一线阴雨连绵的天空当中，唯一的小太阳——木鱼。


    我所有的记忆着重点都放在了牧宇身上，其次是母亲，再之后、就没有之后了……一定有谁，有谁人对我的记忆动过手脚！


    “来，我们看下一页。”


    “生”见我大约思考了大半，吐出一个烟圈，烟枪卷起了下一页纸。


    【实力】提供危险性极低的“孽物”，放入“灵异吧”的委托中，并且只能由“AAA与或非”接手——通过该方法，快速提升“笔者”于或斐的实力。


    怎么会……


    “我在吧里完单率最高的数据——是哥给我间接买的？”


    “非也，多虑啦。”


    “生”摇摇头，脑后纷繁的簪钗与流苏“叮当”作响。


    “买榜是指没实力、硬靠刷数据拿到名次——但是你不同，神君买给你的可是大补良药——它在你在完成委托、提高完单率的同时，也提升了你的自身实力——正规正当，无可挑剔。”


    “果然、奇迹是不存在的……我灵异吧传奇年轻用户的身份，也不过是虚假的……哪有所谓天选之子……”


    我垂下脑袋，无奈无言。


    【情报】来年的“里”默字节中、将会鱼龙混杂：“蛇”“龟”甚至无神君的“四字小说”组织，都会参与其中。四大神君之一的“监兵神君”、曾经与“蛇”、“龟”有过关系的于或斐，这二人难以与活动分开关系——切记、未雨绸缪。


    【实力（VIP款）】提供可储存的低危“孽物”，神君收。此类“孽物”可被作用于“笔者”，可大幅提升他们的自身实力，以此来方便“角色”展开技能。


    【实力（SVIP款）】“生”承诺、时刻对神君一行人在阳间的情况保持关注。在必要时刻，她会携带低危“孽物”主动提供帮助。


    账本在这一页便告了一段落。


    “最后一条还未使用吧。”


    我捏着鼻子，扇去面前的烟味。


    我试探地问了问，目的很简单——


    我做了两条假设：


    一、若最后一条已经使用——那说明，“生”不太强。因为我根本没有看到压倒性的胜利，所以可想而知、“生”没有绝对实力。


    二、若最后一条还未使用，那我其实还有点……不太愿意使用——不想还债，讨厌背债的感觉……既然，没开封的货物可以退货退款，那么我相信、这类交易也该提供此类服务。


    综合二者而言，无论最后一条是否已被使用、它对我来说都是有利的——在不利当中寻求有利，在逆风当中寻找翻盘机会——我发现这一直是我的在行之事。


    “生”一挑眉，她似乎早意识到了我会打这个算盘。


    “是没使用，但是即刻将被使用。”


    我皱眉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急需支援的地方。


    奸商，这么急着赚钱？


    我心里如此，一扭头就看向牧宇，他果然也对上了我的视线。


    对我眯了眯眼，他表示了肯定。


    好吧、放下些心思，我决定先按牧宇的计划来。


    “考考你，‘笔者’最常用的戏码，是什么？”


    “……”


    考验我的专业性？哼、可笑至极。


    姐们我的实力虽然有水分在，但实战经验可是一点也不少。


    “开书，随后描写一个画面。”


    “不错——”


    “生”倒转过烟枪，磕了些烟灰出来。她一抿烟嘴、沾取着灰尘，眼看着就要在全新的账单页上写写画画。


    “停，我没有下单！”


    我立即伸出一手、挡在了纸笔之间。


    她象征性地推搡着我的手背，随后努了努嘴——隔着手掌，一行娟秀的字落于账本上。


    【实力】教导“笔者”于或斐、如何正确地开书。


    “你……！”


    这是什么，算是讽刺吗？我气得牙痒痒，却没法在“生”面前发难。她是有实力的、或许真能帮到我们……我、我不能自断后路。


    一语写罢，生微微一笑，吐出一只圈圈。


    “你初来乍到，作‘笔者’更是没几个年月。”


    “生”将烟枪于手中一转。


    “首先，如果你想实行你的计划，你就需要我的‘孽物’，也需要学会开书。”


    她的话音刚落，我便感到后颈瘙痒一通，不对、不仅仅是后颈，就连脚踝，甚至全身！我都感到一阵毛松松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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