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60.我好像踢到了一条狗

作品:《女巫生存指南

    待山海苏醒,时间已来到傍晚。


    晕厥前的疼痛消退了大半,身体只剩下丝丝抽痛感。她躺在病床上,床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审判所的警卫。


    至于山海身上的血迹,都已被擦拭干净,衣服则换成了亚麻的粗布衣裳。


    虽然得到了重症患者的待遇,不过她并没有被包扎成粽子,只在腰腹处用布条意思意思捆了两圈。


    但这不代表现在的山海可以自由行动——三条皮革带将她的身体牢牢绑在床板上,只是被那条拉到她肩膀处的被子掩盖住了异常,乍一看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见山海恢复了意识,其中一名警卫摇了下床头的铜铃,不多时,一位山海很熟悉的医生站在了病床前,仔细交代起她的身体情况。


    先前山海几次来这里为布朗府爆炸事件的伤者赐福,和这位地中海医生也说了不少话。


    只是如今对方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点要叙旧的意思。


    按照医生的说法,虽然山海的吐血量很夸张,先前也表现出了明显的痛感,但是经检查发现,山海的身体并无明显外伤,骨骼也完好无损,甚至连之前左臂的骨裂也几乎完全恢复了,“简直像正常人一样”。


    其话语间委婉传达的意思,几乎不能叫暗示,该叫明示了:这情况你得去祈祷问问真主,我反正是无法解释的。


    虽然不能排除身体内部受损的可能,但囿于“医疗资源的匮乏和医术的不精”,他无法做出什么精密的检测,因此无法做出相应的判断。


    总之,有了此次检查结果,左臂上陪伴山海已久的木板总算可以解下,这着实是个好消息。


    那东西戴起来麻烦得很,何况能恢复成双手,活动起来也要方便得多。


    这么想来,还要感谢刚才的魔力失控呢。


    “就是这样,”地中海医生从口袋掏出一方手帕,擦去额角的汗珠,“所以严格说来,牧师,额,黛娜小姐现在已经可以回家静养了。”


    说到“静养”两个字时,他的声音略微加重了些,但在其中一个警卫瞪了他一眼后,医生下意识又擦了擦汗,赔笑告辞了。


    医生走后,其中一名警卫走到山海床边,俯视着她,一板一眼地道:“黛娜·肖,作为尔尔亚镇的牧师,你一直是信徒的精神领袖,也忠实地践行了真主仆人的职责。正因如此,关于你的行为指控令我们深感痛心。”


    另一位警卫站到他身边,神情同样十分严肃:“我们收到数十位目击者的证词,声称你在服用圣水后的症状令人不安,疑似与魔鬼有所往来,并可能在此过程中施行了巫术。身为牧师,你本应维护信仰、抵御邪恶,但这些指控说明你背叛了真主和教会,违背了你神圣的职责。”


    “为了教会的清白和正义的伸张,我们将逮捕你接受审判。”


    “哦,是这么一回事,”听完两人的全部言论,山海躺在床上,皱眉思考起来。


    几秒后,她问道:“有饭吗?”


    两名警卫面面相觑,最初发话的那位放慢语速说道:“你会被关押到地牢里,听明白了吗?”


    在他们看来,山海的举止过于反常,这几乎让他们怀疑起医生的诊断结果——他是不是忘了考虑脑部受伤的可能?


    而山海对他们,也抱有十万分的耐心:“听得挺明白的,所以我才想问,在接受监牢伙食之前,我可以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吗?费用的话,我身上的钱应该都被拿走了,家里也没有……嗯,两位,可以请我吃一顿吗?”


    视线相交之际,警卫们的灵魂似乎被女孩浅蓝色的虹膜摄取,他们面色变换不定,最终变得平和呆板:“好的,您想要吃什么?”


    伤口的愈合需要能量,大面积伤口的快速愈合需要很多能量。


    这个时间出门吃饭并不现实,警卫于是吩咐医生,在他们的厨房搜罗了些并没有怎么被加工过的吃食。


    在床上吃完了这顿味道并不怎么好的病号餐,山海揉了揉微凸的小腹,这才有了点踏实的感觉。


    食欲得到了满足,她的态度也配合起来,爽快地出了门。


    途中,山海的双手被铁灰色的手铐拘束着,她走在两名警卫中间,随口问道:“在我昏倒后,教堂的情况怎么样?”


    此时被问话的警卫神智已回归大半,虽然回想起自己刚刚对犯人的宽容态度,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脑海里残留的暗示,还是让他爽快回答了山海的问题:“一片混乱,人们一窝蜂地想要逃离教堂,但因过于拥挤,发生了好几起踩踏事件。”


    山海:“亚摩斯·特里呢?”


    “特里先生虽然在推搡中受了些皮外伤,但并无大碍,下午也是他向审判所交代了此次事件的具体细节。”


    ——————


    一回生,二回熟,山海这次熟门熟路地来到地牢前。


    狱卒还是那个驼背的侏儒,他点头哈腰地听过警卫的指示,等到走下地牢,只余他和山海两人时,他看山海已是一副轻蔑和鄙夷的神情。


    “切,昨天装得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结果就是个邪恶的巫师嘛,怪不得你昨天和那个疯女人聊得那么入迷,原来你们就是一伙的。”


    如今的山海没了那根银光闪闪的盲杖,双手双脚又被镣铐锁住,她昨日行为留给狱卒的威慑力已降到最低。


    背手绕着山海转了一圈,侏儒狱卒没有丝毫预兆地,一脚踢向了山海的膝弯。


    他自是没有处置囚犯的权利,不过下点小绊子再简单不过了,何况这人还是个瞎子……


    可这信心满满的一记却是落了空,山海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般,恰在此刻迈步向前走去,让他使出的力气踢到了空气上。


    狱卒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了好一阵,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又气又恼地嚷了起来:“喂,黛娜·肖,你想造反吗!”


    “我?”听到狱卒的问话,山海停下脚步。她转过头,有些疑惑地歪了下脑袋:“怎么了吗?我想尽快走到囚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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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神情和动作都再自然不过,难道真是个意外?狱卒狐疑地看了山海几眼,忽又拎起铁棍,向她后背砸去。


    可双手刚举过头顶,他的力气还没使出一半,左脚就被什么绊了一下。


    原地转了半圈后,狱卒最终还是重重地摔了一跤,脑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旁边的囚室传来没压抑住的小声嗤笑,山海则茫然地四处张望着,似乎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却又“不经意地”一脚踢到了狱卒的头。


    “哎呦!”“天啊!”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山海惊魂未定地看向脚下,有些迷茫地问道:“我……好像踢到了一条狗?嗯,地牢里允许养宠物吗?”


    真是邪了门了,这个女人果然会巫术!


    捂着头站起身,狱卒这下彻底放弃了给山海一个教训的想法,至于自己刚刚的遭遇,也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吞了。


    他冥冥中有种感觉,如果再尝试下去,自己恐怕会经历其他糟糕的事,也许会“不小心”摔断脖子?


    但要让狱卒放弃在新犯人前竖立威信的机会,他也不愿意,于是干脆选了个折中的方法。


    他先是猛敲那几扇先前传来笑声的木门,警告他们明日的两餐减为一餐,而后色厉内荏地冲山海威胁道:


    “黛娜·肖,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无论你来这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那些都已经不存在了!你在我手下,就要对我放尊重些,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有哪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说着,侏儒发出一声冷笑,他挺了挺胸膛,扬着下巴,以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还有你上次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了。审判所不会克扣囚犯的伙食,但你们能不能吃到嘴,就要看你们对我的态度了。”


    “原来如此——所以我的牢房在哪?”山海有些期待,“是在最深处的房间吗?”


    狱卒:“……”


    “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应该也算熟人了吧?要不,就给我上次做临终告解的房间如何?我对那里的摆设也能熟悉一些。”


    “你会过去的,但不是现在,”狱卒被山海的话噎住,他憋着一口气,干巴巴地说道。


    接下来,他沉默地将山海领到一间囚室前,停住了脚。


    回忆起走过的距离,山海立刻想起了这是哪里:“这是劳拉的房间,我和她一起住?”


    “房间,这称呼听起来真不错,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狱卒用铁棍在门上敲了两下,“快进去看看吧,没错,这就是那个疯女人住——过的房间。说起来你也真是好运,只有过于危险的囚犯才能独享一个‘房间’,而你只用和魔鬼勾结,就轻松入住了。”


    囚室内空空荡荡,山海刚走进去,狱卒就在她身后猛地关上了门,听声音,他还迅速地插上了插销。


    于是山海敲了下门板,继续问道:“劳拉呢,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