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73.记忆重现(完)

作品:《女巫生存指南

    老朋友?你的老朋友看起来下场可都不太美妙。山海腹诽着,面上只是简单应下:【好的。】


    她清楚,这最后的时间可不是在指代从现在到她离去的时间,而是格罗佛耐心的倒计时。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孤寂,按格罗佛的性格,恐怕会在发现山海的下一刻就掐灭这个异常情况。


    尽管情况并不容乐观,但是当山海看到格罗佛下一位“老朋友”的时候,还是有些无言以对。


    这竟是一只象牛,一只皮斯卡,“她”所创造出来的生物。如果仅是如此,山海完全可以接受,问题是格罗佛喊它的名字……


    “巴巴,我来看你了。今天还带了一个陌生人,你不会介意吧?”


    格罗佛抚摸着象牛粗糙的皮肤,动作亲昵无比,而巴巴也伸出长鼻卷住他的手臂,高兴地发出几声响亮的鸣叫。


    啧,总是有点奇怪呢。


    仔细辨别了一番巴巴的外表,山海突然发现对方很是眼熟。


    【这位……巴巴,它是救你出沼泽的那只?】山海这次表达出的惊讶是真心实意的。


    格罗佛点了下头,“没错,是同一只。告诉你也无妨,巴巴是最初被创造的那只,以前我经常带些东西来喂它,哄得巴巴开心了,它就会带我去找她。


    “而且成为照顾巴巴的另一个人以后,感觉,我离她也更近了一些。”说及此处,格罗佛表情有些羞涩,此刻的他又恢复了最初温和的模样。


    轻轻推了下用鼻子拱自己的巴巴,他有些无奈:“对不起,巴巴,但我今天真的忘记拿食物过来了。”


    面对这和乐融融的一幕,山海睁大眼睛,力求将视野中的一切记在眼中。她想,大概已经找到钥匙了。


    【谢谢您让我观看到这些,威克利夫先生,再见。】


    格罗佛和巴巴玩闹的动作一顿,他轻声呼唤了一声:“山海小姐?”


    无人应答,只有巴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又只剩下你和我了啊,”将脸埋在巴巴身上,格罗佛依恋地蹭了蹭,“但没什么不好的,她活在人们心中,而我活在有她的世界里。


    “我很高兴,被留在了这里。”


    ——————


    傍晚,两层小楼内。


    解开绳索束带,厚重的深蓝色天鹅绒窗帘铺陈开来,将屋内的光线捂得严严实实,不对外泄露出丝毫。


    做完这一切后,亚摩斯向后退了一步,安静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帘边缘处的金色吊穗在烛火映照下轻轻晃动。


    三叉烛台上的白蜡是新换上的,在住进这栋房子以前,他从未用过这种洁净的蜜蜡蜡烛。


    那个逼仄的家只有廉价的淡黄色牛脂蜡,那种蜡烛燃烧起来会生出烟雾,还有股挥之不去的、烧焦脂肪的油腻气息。


    就算是那样,在亚摩斯幼时的记忆里,也不会有同时点上三支蜡烛、只为了让房间更明亮的奢侈行为。


    木匠父亲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但他并不想把自己圄于那种生活,所以从很久以前,亚摩斯就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模糊的黄色烛光,难闻的恶心气味,穷苦的贫民家庭,全是他要摆脱的东西。


    大学的门槛太高了,亚摩斯只受过最基础的教育,根本考不过入学考试,也付不起高昂的学费,所以他只能另寻其他出路——


    神学院。


    他谨言慎行,表现出对教派的极度虔诚和向往,背下了砖头一样厚的《霍普教教义》,终于获得了教区的推荐,成为神学院众多学生中的一员。


    但亚摩斯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无法用努力弥补的错误——他只有一半是干净的。


    在一次极为严格的信仰筛查后,亚摩斯被退学了,因为他的巴特族母亲。


    母亲,我的母亲。


    那个女人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记得火焰中的扭曲人影,还有那饱含痛苦的叫喊声。


    他们痛骂着英格丽德,但是他蹲在地上,默默地想,明明被绑起来的是妈妈呀。


    那个会亲吻他脸颊,会用草叶编出小马,会在打雷的夜晚轻拍他的后背、哼唱小曲的妈妈。


    她的头发很长,亲吻的时候总会扫过他的脖子,感觉痒痒的。


    她的手工很差劲,编出来的小马有对长耳朵,看起来更像是家里的毛驴。


    她唱歌很好听,怀抱也很温暖,窝在她身边,轰隆隆的雷声也不可怕了。


    可那是他的母亲,又不是他的母亲。


    为了妹妹,她就那样走开了,把自己的孩子抛弃在这陌生的世界,现在又要把他拖回地狱里去。


    她甚至从来没来到过他的梦境,不过亚摩斯觉得这样最好,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选择紧紧抓住她的手,还是奋力将她推开。


    好在事情没有走到最差的那一步,他重新回到尔尔亚镇,发现家乡的人都未得知他被退学的消息。


    他还有机会,一个能够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而现在,他就要成功了。


    二楼传来一阵喧闹,还加进了几声孩子的哭嚎。几十秒后,嘈杂的噪音都消失了,红色卷发的女孩探出上身,向亚摩斯问道:“亚摩斯,医院那边有说让我们带什么过去吗?”


    如今雇佣的仆人晚上都不住在这栋房子里,这位大小姐只能自己收拾行李了。


    她大幅度的动作带起一股气流,亚摩斯闻到了薰衣草的气息。节日前,布朗家有为家具打蜡的传统,于是他批下了买蜂蜡的钱,而雪莉挑选了薰衣草香味。


    此时,亚摩斯视野中的所有家具:雕花长桌、镶铜古董柜、部分镀金的衣帽架,还有雪莉身下的木质螺旋楼梯,表面全部闪闪发亮,整个屋子像一座薰衣草园。


    恍惚了两秒,亚摩斯回过神来,他看向雪莉,有些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袖口:“他们没有说,你不用带太多东西。”


    雪莉叹了口气,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爸爸的病情恶化了,我应该过去多陪他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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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拍手,神色也随之一振,“对了,再装一瓶拉达尼红酒吧,之前爸爸就喜欢睡前来一小杯助眠,这说不定能让他好起来。”


    是的,今天亚摩斯收到修道院医院的消息,布朗先生入院后又有过几次高热,最近的一次更是危及到了生命。


    因为事情万分火急,并没有正式的文书通知,而是派人直接传达了口信。


    闻言,亚摩斯从善如流,脸上挂起招牌的温和笑容:“都听你的,我记得有几瓶拉达尼正处于适饮期。”


    等到行李收拾完毕,两人身上都出了些薄汗。


    擦了下鬓角,亚摩斯发现雪莉那个经常哭闹的弟弟还没有出现,这可跟他和雪莉商量好的不一样。


    “我去叫赛门下楼?”他试探性地问了问。


    犹豫了一下,雪莉有些吞吐地说道:“我想了想,赛门就留在家里,由佣人照看吧。他还太小,离家比较麻烦,而且我也不希望他再接触类似的事。”


    留他在家?


    在雪莉没有注意的角落,亚摩斯隐晦地皱了下眉,但面上并未表露分毫。


    拎起装得满满当当的皮箱,他的皮鞋不自觉在地上点了起来:“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们现在出发?”


    “亚摩斯,你是不是有点困了?以往你考虑事情都比我周全的。”


    雪莉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今晚赛门一个人住实在太不安全了,我们需要为他找一位监护人,或者把他送到别人家住一晚;还有那些仆人,不提前联系的话,他们会以为明天不用来家里的。”


    该死的,这些根本都没有必要!冷静,冷静,这是最后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


    “事发突然,我也有些乱了手脚,”做了一次深呼吸,亚摩斯放下皮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你说得对,我来联系吧。”


    ——————


    嘶,好疼……


    紧紧捂着嘴巴,山海试探性地动了动自己的舌头,确定它还是完整的一条,没有被咬成两段。


    重现记忆的状态和做梦有些类似,而不稳定的梦境会在强烈的精神刺激下破碎,因而山海猜测,死亡这种强烈的刺激同意能够离开记忆。好在她的尝试成功了,不然留下告别的话却没走成……嗯,山海想象了一番,最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羞恼之类的情绪。


    定了定神,她开始思考起达湖的真实用处来。看起来,达湖能够记录一定范围内的声音和影响,倒是一种方便的存储装置。


    所以当初奥林追捕那只达湖,不惜任何手段也要抓获它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其中可能有母亲失踪前的场景?


    那时两人还并不相互信任,奥林将自己的动机捂得严严实实,到了后来,却是事情太多,以至于山海早已将自己的早期疑惑抛之脑后了。


    此刻,她的手已经从那只达湖的体内拔出,对方正歪着小脑袋,轻轻撞了撞山海的手指。


    山海拽了下它的小红帽子,低声问道:“这是过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