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们怎么会把重要任务交给这个蠢货……"


    黎蔓冷笑了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了。


    “喂！你也被叫去配合我了，又比我强到哪去了？”卓一凡炸毛地嚷了一句，臭着脸问姜毓，“到底怎么回事？”


    “算是声东击西的小把戏吧！”姜毓两根手指捏着密封袋晃了几下，说道：“我们被分到这的几天，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即便我们不闹事，这里的人也会时不时过来找我们麻烦。你觉得我们不在的时候，那几个假人能骗过他们多久？”


    “你的意思是说，高少将发现我们要逃跑，可能就不会让那些人过来为难了？”


    “没错，如果你发现你看不惯的人有大动作，你是想在一切开始之前拦住他，还是让他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功亏一篑呢？”


    卓一凡反应过来，忍不住骂了高少将一句，“这个狗东西，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严密说道：“没有人主动刁难的情况下，那些机器人可以拖延更多的时间。”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这时严密看向了玉童。


    玉童说道：“我这边今晚就能搞定，不过要姜毓给我搭把手。”


    卓一凡看着玉童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工具箱，好奇地问道：“这又是干嘛？”


    “给刘抱朴做一个假的智能义眼。”


    卓一凡：“……”


    假的假眼，在这套娃呢？


    “不是，要义眼干什么？还是个假的？”


    玉童懒得解释，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遥控器，点了一下，把长夜的全息投影投放在了桌子中央，之后就冲姜毓点了一下头，两个人跑到边鼓捣那个工具箱去了。


    严密接着说道：“他是军区总院的专家医师，天生眼盲，而且是比较罕见的眼球缺失，利用他的身份，可以跳过虹膜识别的环节，所以我们明天要想出基地，要走他的专属通道。”


    “可是我们一股脑都赶过去，也太可疑了吧？”


    “不会有人知道我们都过去了，在我们去之前，就会制造一场混乱。”


    ……


    第二天。


    晨练过后，急需补充能量的Alpha士兵们纷纷涌向就近的食堂，打算饱餐一顿。


    一群人拿了餐盘，争先恐后地跑去窗口排队。


    “我要两屉牛肉粉丝包子，一杯豆浆。”


    负责打饭的炊事兵把对方点的早餐放进了餐盘，抬手指向人脸识别收款机。


    “数据冲突！请重新刷脸！”


    收款机滴滴地响了起来。


    士兵低声骂了一句，又刷了一次脸。


    “系统错误！无法识别！”


    这时一整排的打饭窗口都响起了同样的报错声。


    等着吃饭的人忍不住抱怨起来。


    “怎么回事？是系统崩溃了吗？”


    “无语！之前就经常出问题，程式组那边怎么还没解决？”


    “祖传代码八百年不改，害得老子吃不上早饭！”


    “算了，再等等吧，没准过一会儿就修复了。”


    程式组的技术兵听着大家的抱怨，脸色不太好地从队伍里走出来，急匆匆地走了。


    与此同时，玉童正站在女厕所那台卫生巾自动贩卖机前，不断地变换着面孔。


    如果是肉眼分辨，玉童的易容还有一些局限，比如假扮的人头颅大小要近似，要不然即便脸再像，整个脑袋看起来比一个180、190的人等比缩小一大圈，也不可能做到毫无破绽地蒙混过关。


    但人脸识别只识别人脸，不会判断身高、远近等因素，玉童的选择就多多了。


    她这段时间见过的所有人，都成了她的模仿对象。


    只需要在这些人脸当中加入一个机器无法判断的特征，这些人原本的人脸数据就都会被污染。


    更别提姜毓、卓一凡和黎蔓都把之前在食堂充当打饭工时看到的人脸数据都共享给了她。


    如此大量的污染数据涌入人脸识别系统的数据库，要想修复，足够程式组焦头烂额好一阵子。


    玉童感觉到脸部的肌肉逐渐开始麻木，又录入了最后几个人脸信息，终于停了下来，将贩卖机的摄像头重新蒙住，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厕所。


    “这顿饭是吃不上了，幸亏还有托那些文员带的零食，走吧，回去吃点零食顶一下，一会儿还要训练。”


    “咱们还好，今天上午是全息机甲课。我听说有几个预备役是体术课，真是哔了狗了……”


    玉童听见不远处士兵的抱怨声，微微勾起了嘴角。


    她迅速换了一张脸，进了女Beta厕所，换上之前那套护士服，迅速向着医院的方向去了。


    医院的工作人员通道，医护人员们也正排队等着进医院呢！


    “今天不打卡，都进去吧！等到了岗位，各部门会点名查岗。排队进入，不要拥挤。”


    医院的安保人员看着一群白大褂，头疼地摆了摆手。


    玉童混在这些人当中往另一个入口瞥了一眼。


    另一个入口是接待来访者和伤员的，此刻也是人满为患。


    这些人急着挂号，眼看着医护人员都到位了，不由都躁动起来。


    “赶紧让我们进去啊！人命关天！我前面的人都进去了，怎么到我就这么久！”


    “就是，看病这种事怎么能耽误呢？”


    “系统有问题，干嘛拿我们的健康买单！”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还坐着轮椅，伤势确实不轻。


    医院这边也没办法放着不管，只好也暂时撤去了闸口，让这些人进去挂号了，只不过个人身份编号都需要手动输入。


    姜毓、黎蔓、卓一凡、刘抱朴四个人在队伍的不同位置，分开排队进了医院。


    等到了十三楼，几个人才终于汇合。


    “这边。”玉童熟门熟路地带着另外四人向着长夜的专家诊室走去。


    这时几个护士从诊室走了出来。


    姜毓几人连忙分散开了。


    “那个严小姐又过来看病了，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每次都是夜哥单独接待。”


    “毕竟人家父母是外交官，需要格外注意公共形象，所以还是要保密吧……”


    “看着好好的，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奇怪的病多了去了，难讲。”


    几个护士嘀咕着，顺着走廊走远了。


    玉童走到诊室门口，打开了门，冲着其他人打了手势，几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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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室里面还有单独的理疗室，所以几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长夜和严密的身影。


    过了一会，理疗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搞定了。”


    严密挡住了要进去一探究竟的卓一凡，回身关上了门，把一件白大褂和一份纸质文件递给了刘抱朴。


    刘抱朴戴上昨天做好的假义眼，穿上白大褂，拿着文件，转向玉童。


    她的脸上早就用氨基酸合成的新皮肤做了一些细致的伪装，不戴上那副护目镜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戴上还真的和长夜有九分像。


    姜毓则换了一身病号服，躺在了患者转运床上。


    为了今天的行动，姜毓出门的时候，也在玉童的帮助下做了一些伪装，此刻躺下去，一整张脸都是青白的，看起来和濒死的人差不多。


    倒是卓一凡和黎蔓，并没有做任何伪装。


    “跟我来。”


    玉童带着其他人，来到了专用通道。


    “人脸识别系统错误，请使用应急密码。”


    严密迅速输入了一串数字。


    通道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一群人推着转运床进了通道。


    通道整体都是冷灰色，十分安静，只能听见脚步声和转运床轮子滚动的声音。


    大家都不清楚之后会面对什么，严密看向其他人，无声地说了一句，“随机应变。”


    众人穿过幽深的通道，来到了出口前。


    “长夜医生？我听说人脸识别系统出问题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早到岗啊！”


    “职责所在。”刘抱朴不太习惯地微笑了一下，说道：“有一位病人需要紧急转院。”


    刘抱朴拿出了那份转院文件。


    “怎么是纸质文件？”卫兵有些惊讶。


    “人脸识别系统坏了，我刚刚进来还是用的应急密码。程式组那边的技术我不太懂，不太确定其他系统有没有出问题，保险起见，还是纸质的最不容易出问题。”


    “也是。”


    卫兵拿着文件看了一眼，放在了扫面议上。


    “患者目前全部器官都已经衰竭了，只有大脑还有残存意识，需要尽快转院，否则发展到脑死亡，就回天乏力了。希望你们可以加快检验速度。”


    卫兵点了点头，把转运车推上病人扫描通道看了一眼。


    这条通道不会扫描能量等级，但会检验内脏的活跃程度，以简单判断被检查者是否真的生病了。


    姜毓被推进去的时候，心脏的跳动就变得极其缓慢微弱，肠胃也几乎停止了蠕动。


    扫描仪亮起了绿灯。


    严密和卓一凡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她们几个……”


    “是新兵，情况紧急，她们是被临时叫过来帮忙的，这次转院可能会路过混乱区上空，我们需要有人保护。”


    “这样啊！那请你验证一下DNA吧。”


    刘抱朴伸出食指，探针刺破了一层“皮肤”，吸取了少量血液。


    “DNA核验通过，允许通行。”


    几人压抑着喜悦，严肃着脸色，急匆匆地走出了通道出口。


    等闸门彻底关闭，严密才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要快点找到跃迁救护飞船，一旦里面的人发现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