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应知我意

    17.


    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梁意到得最早,和熟悉的司机师傅打招呼。有许姨在的地方从来不缺话聊,气氛融洽,直聊到老爷子来才终止话题。


    老爷子换了身黑色中山装,头发也梳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极了,没一丝年迈的老态,神采奕奕。只是好心情没能持续几秒就皱眉道:“那臭小子怎么还没到?”


    话音未落,另有一道清朗声线自身后扬起。


    “臭小子到了。”


    众人纷纷回头。


    小少爷一身黑色冲锋衣和运动裤,更显挺拔清瘦,再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打眼看去活脱脱就是体育生的派头。


    许姨直说,咱们阿降少爷比起电视里那些明星也要好看的多。


    老爷子瞧不上他这幅骚包的模样。


    骂道:“轻浮做派,都说了去寺里穿的简单庄严些,你把我的话听去哪里了?”


    沈降人已经走到老爷子身边。


    李伯适时退后,让出了身侧的位置。


    他一把搀住老爷子,半带着往车跟前走,“行了,外公,上次主持大师都说年轻人礼佛并无那么多禁忌,就您是个老旧派。我这一身黑,还不够简单?您就是借机要骂我两句。”


    老爷子被他架着,骂人的气势都弱了些。


    “骂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受着呗。”沈降在外公面前很少打别,气坏了他可担不起责任。


    司机见状连忙拉开车门。


    SUV座位宽敞,舒适度高,借着电动踏板,老爷子步伐稳健上了车。


    沈降看他坐稳,没急着收回护在车门上沿的手,脚步没动,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梁意,“上车。”


    梁意嗯了一声,拎着包同许姨告别,等人走到车门前才觉得不对,脚步也停住。沈降并不打算挪位置,仍旧维持着手撑车门的绅士相,侵略感十足。她想说些什么,又不受控制的想起卖身契,最后只能放弃沟通硬着头皮从他身边挤上了车。


    SUV车内空间很足,十分宽敞。


    梁意上车就直奔后排,规规矩矩系好安全带。还没等卡扣扣死,后排又有一人落座。沈降将冲锋衣的帽子套头戴上,拉链拉到最顶,闭眼补觉。梁意只得收回目光,也闭上眼睛,短暂休息。


    这次李伯和儿子陪着同去,一个和老爷子坐并排,一个坐在副驾驶。


    人到齐了,车缓缓启动。


    梁意也有了几分困意。


    车开过蜿蜒曲折的山路,睡着的人也被颠簸感晃醒,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等视线聚焦。


    “醒了?”


    有人问道。


    梁意嗯了一声,声音含糊着,有些黏人的感觉。


    “我们上山了?”等她终于彻底清醒立刻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了视线,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兴奋起来。


    “上山就这么开心?”那人被她少见的兴奋雀跃影响,声音听着也有了几分随和。


    “当然开心!”梁意盯着窗外看,明媚的面容被流光溢彩填满,看起来比平日里淡淡的脾性更加鲜活。回了几句话,兴致勃勃的梁意才察觉到不对,她猛然回头正对上沈降懒懒望过来的眸子。


    他黑眸清亮,没有困意,精神得很。


    两人间的对话瞒不住车厢里的其他人,梁意这才发现,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醒着,便更加窘迫了几分。她低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圆形小镜子偷偷整理仪容,确认自己不算失礼,才安心了些。


    李伯看出了梁意的窘迫尴尬,开□□跃气氛。


    “这部分区域是去年才开始投资开发的,没竣工,路有些难走,所以游客没有很多。等后面游客多了,可能就瞧不见这样清澈的水,静谧的山了。”


    “这叫什么山?”梁意问。


    “喜鹊山。”李伯为她解答疑惑。


    “喜鹊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原先好像是叫连仙山,山顶有座寺庙叫报恩寺,相传是凡人在此坐化成仙后人为了纪念才修了寺庙。寺庙修成后,大仙时时显灵庇佑,也让报恩寺成了这附近香火最旺的寺庙。后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因这山林间栖息着许多喜鹊,人们叫着叫着,就成了现在的喜鹊山。”


    李伯年纪大了,这些流传的典故十知□□,慷慨告知。他的声音深沉,自有股娓娓道来的故事感,搭配着山涧的鸟鸣水流,十分享受。


    梁意沉浸其中,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李伯说的这番话勾起了往事,始终沉默不言的老爷子也开了口,浅浅一声叹息,回忆道:“我和阿降的外婆就是在这里相遇的,每到过节都会陪着她来上香祈福。后来阿降的外婆去世,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回忆往昔总令人唏嘘。


    老爷子每每来此都怀着对亡妻的思念,静静聆听颂经,积攒功德。那时他因妻子离世悲痛万分,大部分时间都在寺里,添香火,听经,甚至会跟随寺中吃斋饭,以此抵消心底的悲伤。


    再后来……


    “带着阿降,哪儿有功夫聆听颂经,只来及上根香拜上一拜,就只顾着抓他了。”


    由悲到喜,很远又很近。


    提及沈降,老人的语调放软几分。


    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每日虽然嘴上说着,实则也是将他放在心尖上疼。


    “我家姑娘,从小到大就折腾我这个爸爸。”


    “小时候养她,长大了连她儿子都丢给我看顾。”


    “我啊,就没个清静时候。”


    李伯听了,只顾着笑。


    老爷子看似埋怨,话里话外都没有半分嫌弃,幸福着呢。


    沈降插嘴道:“您这话也就当着我的面说。”


    “不许跟你妈妈学嘴。”老爷子立刻严肃起来。


    梁意听着听着,心口又酸又暖。


    她想,沈降的妈妈一定是个幸福的女儿。时至今日,自己的父亲仍旧会宠溺的以我家姑娘来称呼她。会将她的孩子照看到大,会时时刻刻记得她的喜好。爱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消减一分,反而一年比一年更加浓厚。


    观我旧往,同我仰春。


    梁意亦如此。


    闲聊时间结束,车辆在山脚下的停车场停靠。


    从停车场出去就是上山的路,蜿蜒曲折,直通寺庙。从前老爷子腿脚利索,走走停停都靠着自己,如今年纪大了,一口气走到寺庙身体也受不了。不过好在上山的路经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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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续续好多次的修缮好走许多,推着轮椅也不费力。


    山林间秋意正浓,繁衍粗壮的树枝枝叶茂盛橙红一片,忽而有风刮过,簌簌落了一地,踩踏上去,厚重绵软,好似铺了层毯子。每走一段路,能看到僧人拿着扫帚在清扫落叶,为香客们开路。


    沈降推着外公也不换手,只到台阶处才和李伯的儿子一起抬着轮椅。


    梁意拿着那叠抄完的经文跟在后面,陪着老爷子聊天,没多大会就有些累,步子也慢了许多。她不常运动,寺庙又在山顶,吭哧吭哧走了一路,有心无力,和他们也拉开了些距离。


    本以为沈降推着老爷子能走得慢些,她咬咬牙跟上便是,没想到实属低估了沈降,也高估了自己。她放弃追赶,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休息,口干舌燥,呼吸也乱了几分。直让她有种上学时刚跑完八百米的错觉。


    就这么歇了会,她强撑着起身,继续追赶。


    脚下的青石板蜿蜒盘旋,直入林中,清幽僻静树影婆娑,未入山门,心里却仿佛聆听着诵经,徒然静了下来。山风阵阵,吹得出了汗的梁意又觉得有些冷。她喘着气迈步,裹紧身上的外衫,屏蔽掉后脚跟传来的痛感。


    这双鞋在家里放的久了,头回穿,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果然有些磨脚。


    可都走到这里了,衣衫不整乃是大忌,只能忍着。


    她不知道走在前面的人会不会等她,又担心他们等她,心一急,呼吸又急促了些,步子也迈的大了。恰逢一条小路,迎面来人,她有心避让,竟然没站稳险些脚滑。说时迟那时快,手被人紧紧拉住,那股力道极大,竟然硬生生要她跨了五阶石台,轻巧的躲过了下山的行人。


    梁意额头惊出一层汗来,看看那陡峭的窄道,心有余悸。


    “沈降?”


    等她抬头看到来人,便只剩下惊讶之意了。


    “你怎么回来了?”


    沈降有些热,冲锋衣的袖子捋着,露出一截线条好看的结实手臂,用力时能看到突起的青筋。听闻梁意的话,他松开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确定人没事儿才说:“外公怕你丢了,让我回来接你。”


    “我只是走得慢而已。”梁意辩解。“太久没有出来踏青了,体力跟不上。”


    “娇气。”


    沈降恶评。


    “你别管我。”梁意硬气着,只管往前走。


    沈降不急不慌,手插口袋,慢悠悠的走。他腿长步子大,总能同梁意保持刚好的步调,又不费力,叫人看着更气了。忽地,身边女孩儿肉眼可见的加速超过他走到前面,倔强又不服输,最爱和自己较劲儿。


    不等梁意走得更远,沈降便伸手拽住了她。


    他倏然一笑,语调散漫。


    “梁意,我就想问你,这次签的合同也和上次一样有附加条款吗?”


    梁意望着他,一张脸顷刻红透。


    沈降的话令她不得不直面那段荒唐的回忆。


    她还记得刻意隐瞒间,唯一知晓真相的好友评价,“梁意,你这可是诱拐未成年恋爱,犯法的。”


    她大窘,忙为自己辩解:“过十八岁生日了。”


    那年……


    十八岁的沈降和二十岁的她,确立了恋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