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步步攻心

    “哎呀,奴家这是怎么了。”应子清闭着眼,手搭在额头上,唇边溢出一声娇嗔,“太子殿下,奴家的头好晕啊,浑身没有力气了,奴家是不是生病了?”


    随着话音落下,少女长睫微颤,雪白的脸,泛起淡淡红晕。


    无他,应子清尴尬得满脸通红。


    及时把应子清抱住的刘之衍:“……”


    竹林安静得,连落叶声也能听见。


    应子清掺了蜜似的甜腻声,极为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那些严谨死板的鸿儒之士,白胡须禁不住抖了抖,祸水妖妃的警报,呜呜直响。


    只见模样甜美的少女,娇怯无力地依偎在太子殿下结实的怀抱。而血气方刚的太子殿下,情思恍惚,显然抵挡不住少女的娇羞嘤咛,从脸到耳朵,红了一片。


    好一个莺啼婉转,乱君心智的邀宠媚态!


    先前还是一幅可以载入史册的竹林雅集图,瞬间变了味儿。


    老夫子们皆怒目而视,冷哼咳嗽声,此起彼伏,他们眼中的鄙夷与怒火,差点没把应子清点燃。


    甚至还有几位儒生举起长袖,遮住眼睛,不愿意看这有伤风化的一幕。


    他们离得太近,应子清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如同雨后青草上的朝露,清雅干净。刘之衍当然注意到应子清抖个不停的睫毛,虽然她故意作此媚态,可她显然极少与旁人亲近,柔软的身体绷着,隐隐流露出她的僵硬与不适。


    刘之衍闻着软香温玉,喉结轻轻滑动。


    “?”应子清快演不下去了,小声催促,“愣着干嘛!朋友,别吃生鱼脍了,动起来,咱们快跑啊!”


    “……好。”刘之衍颔首,随即打横抱起应子清,轻软纱裙从桌案上一抚而过,“抱歉,我的……我的女官身子不适,我带她去休养一下。”


    送佛送到西,做戏做到底。


    应子清咬咬牙,随之演起来。


    她把脸埋在刘之衍的脖颈间,宛如菟丝花般,伸出雪白的手腕,搂住刘之衍。


    一举一动,软绵绵,娇滴滴,如同雨水打湿的娇花,尽是撒娇弄媚的意味。


    在板正的老夫子喷火,痛斥应子清之前,刘之衍赶紧掷下话头,连口讷都不装了:“诸位先生请尽兴,我等不好耽搁,先告辞了!”


    说着话,刘之衍迈着大步,抱着应子清,匆匆离开。


    应子清的举动,实在出其不意,安景王一时看得发愣,没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但,耽于女色,于太子,并不是一个好形象。


    安景王略略思索,便放过刘之衍不提,重新笑起来:“贤侄年轻气盛,忧心美人,实乃性情中人之举,诸位莫要因为这插曲,败了兴致。”


    “来来来,我这小院子佳肴美酒皆已备下,还请各位开怀畅饮,舒展才情。看看咱们今天,谁能作出传世佳作!”安景王拍拍手掌,一排奴仆捧着美食佳肴,逐一送到大家的桌案上。


    有安景王暖场,竹林间的宴席,重回其乐融融的氛围。


    应子清趴在刘之衍脖颈间,偷偷往后看。


    竹林交错纵横,一阵风吹过这片安静的林荫小路,叶片摇曳,沙沙做响。


    见无人追上,应子清松口:“好了好了,可以了,这里看不到人,赶紧放我下来。”


    “再等等。”刘之衍将她稳稳抱在怀里,稳步疾走。


    追随在一旁的马夫,微微弓腰,体贴道:“太子殿下,这等粗活还是让我来做,让我抱着应女史吧?”


    刘之衍冷冷看他一眼。


    马夫感觉到凉到极致的寒意,后颈起了鸡皮疙瘩,当即垂首认罪:“小、小的多嘴了。”


    刘之衍一路将应子清抱进马车,才肯将她放下。


    马夫没有耽搁,跳上车后拉紧缰绳,驱使马车快快驶离这片地方。


    马夫御车的技术好,车身微微摇晃,并不颠簸。


    车内狭窄,刘之衍与应子清同坐其间,可他把脸微微转开。


    应子清搓了搓脸,按照胸口,进行一场由内而外的深呼吸。


    如果可以,她好想把这一段记忆剪掉!


    刚才的一幕,根本不符合她的本性!


    有那样的举动,完全是急中生智,要不然以她的身份,带不走刘之衍。


    算了算了,再来几次深呼吸!


    刘之衍余光里的应子清,在做了几个怪动作后,肩膀慢慢松下来,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烦心事。


    “子清……”刘之衍认真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应子清理所当然道,“这种恶心人的聚会,就不该参加。再不走,我怕又出什么烦人的幺蛾子。”


    刘之衍抿了下嘴唇,静静道:“恶心人吗?这些考验,都是父皇的意思。没人这样对我说过,也不会有人大胆到带我离开。”


    “怕什么,你已经离开了。”应子清回视他,“是不是松了口气,感觉很自由?记住你现在这种感觉,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要自己离开!逃避可耻,但有时候也很有用!”


    “自由?”刘之衍念着这个词,深深凝视应子清。


    少女目光澄澈,一如她身上朝露般,清甜柔软的气息。


    他知道,应子清在教他如何摆脱心疾。


    刘之衍却在走神。


    他没在这风清月白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一毫的娇媚。


    刚刚那甜得淌蜜的柔情,勾勾缠缠撩人心间的温柔,恍如海市蜃楼般,从未真实存在过。


    刘之衍不禁想,应子清露出来过,那就是有,只是藏着不愿意对着他。


    而他,也见识过。


    那就不是海市蜃楼。


    可是……


    刘之衍无端地出神,可是什么?


    他们俩又回到最初的模样,应子清规规矩矩坐在一旁,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贵为太子,哪怕声名狼藉,也有不少贵族少女,向自己投来含羞露怯的眼神。


    可是,应子清从未有这层意思。


    她扑向自己的一瞬间,他不是没想过,应子清是不是……


    可是,在与应子清对视的那刻,刘之衍很确信,她对他的心思,和白纸一样干净。


    而他万年沉如死水般的心跳,早乱了踪迹。


    “你在发什么呆?”应子清看他半天不说话。


    回过神,刘之衍随口道:“在想刚才竹林里的事。”


    应子清以为他担心鸿儒大拿回去作妖,安慰他说:“怕什么,你是太子,你可以把反对你的人,全部抓起来打一顿!”


    “我不会。”刘之衍回道。


    “我知道你不会。”应子清黑白分明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所以我愿意把我的嘴巴借给你,骂他们一顿,帮你出出气,心情是不是痛快多了?”


    “你替我解了围,”刘之衍问,“那么你呢?你的名声,难道不要了?”


    应子清想了想:“我一个路人甲小透明,过了今天,谁记得我?大家只会记得,那日松云雅集,太子抱着一个宫女匆匆离开。啧,说起来,你的名声受损得比较厉害。”


    刘之衍望着应子清半晌,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


    晚间,马车缓缓驶进碧梧宫。


    枯萎的梧桐叶掉进池塘,荡起一圈圈水波纹。


    路上,应子清和刘之衍约定好,谁也不许再提今天不愉快的事。


    应子清觉得秋风刮得冷,想吃热乎点东西。


    当然,这话是让刘之衍交代出去的。


    吴内祥忙里忙外,收拾出几桌铜炉火锅,摆了满桌的菜肴和酒水。


    应子清又出了个主意,叫人关上宫门,今晚不接待任何访客。


    然后,她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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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掇刘之衍发号司令,命所有人出来聚餐,犒劳大家伙平日里的辛苦。


    于是碧梧宫上上下下,不分身份等级,全都热热闹闹地围在铜炉火锅边,吃顿暖透了的热乎饭。


    案桌上,应子清和宫女公公的关系,突然一日千里。


    应子清并不是外向的人,可也没什么架子,这种清凌凌的性格,反而招人喜欢。


    一个小公公,双手捧起酒杯,笑吟吟想敬应子清:“姐姐记得咱家吗?小的叫张泰耀,请姐姐赏脸,喝下我这杯酒,也等于记下我这个人,莫要推辞啊。”


    应子清愣了下,没想到喝个酒,还有这番说辞。


    然而对方的话头是这样,她确实不好推辞,于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我喝了,人我也记得了。”应子清挺爽朗地笑,“我也是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照顾。”


    这么一开了头,大家伙全涌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捧着自己的酒杯,全是要敬她。


    有些人,连敬酒词都懒得改!


    铆足劲儿要灌她酒。


    气氛太欢乐,应子清也在笑,没忍心拒绝。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应子清就是扛起团建活动的小能手。当时同学们戏言,以后公司团建,应子清肯定是扛鼎的一把手。


    虽然在小蓝星没找到工作,怎么穿越到这里,她还是扛起这种职场团建活动……


    古代的酒,酒精度不高,可也架不住这么海量地喝。


    应子清喝了一圈下来,昏沉沉地犯晕,只觉得天上的大月亮,怎么变成两个了?


    她晕乎乎的,丝毫没发觉,她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你醉了。”刘之衍平静道,扶着东歪西倒的应子清,往她的暖阁走。


    “嗯?这不是我的小床吗?这么早就睡了?”应子清回头一看,寝殿朱色纱帘轻飘,到处空空荡荡。


    刚才乱糟糟的桌案,消失得一干二净。


    “人呢?”应子清迷蒙着问。


    刘之衍回答:“都下去休息了。”


    应子清啧了声:“是不是都醉了?看他们闹得那么厉害,我以为呢,其实都不行,喝不过我。”


    突然,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应子清腿软站不住,下意识闭上眼,以为要栽跟头,□□一下脑袋。


    可是,她紧紧闭眼好一会,就是不疼。


    应子清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刘之衍及时捞住了。


    “好人。”应子清感激道。


    刘之衍不发一言,平稳地带着她走。


    在这个人的怀里,应子清似乎什么都不怕了,她心里隐约清楚,刘之衍不会作恶。


    他会保护她。


    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应子清也没有挣扎,安安全全地躺进她的小被子里。


    把应子清送到床上,刘之衍却在床沿坐下。


    碧梧宫里宫灯,烛火摇曳,光线柔和。


    这个酒鬼的醉态还不错,不吵不闹。


    应子清朦胧地眨着眼,和眼前模糊的少年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


    苍白俊美的少年,微微俯下身,用轻得像耳语般语调,温柔问着:“子清,你也会牵别人的手吗?像牵我的手那样。”


    他嗓音那样轻柔好听,可是一双眼亮若寒星,像是一把闪烁寒芒的刀。


    如此反差,十分骇人。


    应子清脑子不太清楚,可心里微微难受起来。


    见她没有回答,刘之衍再一次轻声问:“子清,你也会这么治疗别人吗?”


    “治疗?”应子清含糊回答,“没有,我还没找到工作呢。”


    “一个都没有吗?”刘之衍问。


    “没有。”应子清闭了闭眼,困得浑身难受。


    刘之衍伸手,将缠在应子清脸上的发丝捡开,平缓道:“嗯,我知道了,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