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作品:《步步攻心

    苍凛的暗器应声而出,打在黑衣歹人的大刀上,将他的杀意阻了一阻。


    紧跟着,在黑衣歹人身后,有寒光徒然一亮。


    “糟糕!歹人有同伙!”苍凛从跳下马,仓促道,“应司直,快去找支援,我去挡一挡!”


    不等他提醒,应子清早已调转马头:“前方是大理寺,我马上叫人过来!”


    绯云骢反应灵敏,速度极佳,转瞬间,在浓浓夜色之中疾驰而去。


    黑衣歹人见追不上,转而拿着长刀,对准苍凛。


    苍凛见有危险,丝毫不惧,他从腰际拔出短短的匕首,护在那受伤的男子跟前:“若是把我双手捆住,我拿你们没办法,但你们没有这样的好运。”


    大理寺门口,立着两只神情威武的獬豸,外表似狮,实则状似麒麟。传闻獬豸能辨明是非曲直,识别善恶忠奸,若是奸邪立于獬豸眼前,便一口吞食,是勇猛公正的象征。


    戒备森严的正门,挂着两盏硕大的灯笼,将浓重的夜色驱散。


    应子清远远的看过去,那里仿佛有指引之光,她当即策马狂奔。


    崔玉陵正巧与一众同僚走出,身披暗色斗篷的少女,揭下兜帽,闯到他面前,差点撞到他鼻子:“崔大人,劳烦,快救人!”


    身旁差役连忙喝道:“什么人!姑娘擅入大理寺,不要命了!”


    崔玉陵被对方的疾色吓了一跳,他愣了片刻,拦住身旁大呼小叫的差役:“你是不是东宫那位女官……?”


    应子清来不及寒暄,伸出一臂,冲着她来的方向指过去:“崔大人,前面有歹徒当街杀人!”


    崔玉陵办事办老的人,反应极快,他眉目一怒:“此乃天子脚下,这里是官署之地,什么大胆狂徒,敢在这里放肆!来人,速速缉拿归案!”


    不到一刻钟,训练有素的差役与官兵纠集齐备,手持各色武器,向应子清指的方向跑去。


    崔玉陵调度完毕,转过身,看着应子清欲言又止。对方是东宫女官,他不好呵斥一句小姑娘怎么跑到大理寺。


    有人前去支援苍凛,应子清放了心,朝崔玉陵亮出东宫令牌:“太子殿下着我前来,询问翟容一事。”


    崔玉陵见令牌,再度愣住,继而按照规矩,对着令牌拜了一拜。他想不明白,为何东宫会派一女官过来询问。


    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崔玉陵叹气,引着应子清返回大理寺:“那你跟我来吧。”


    路上,崔玉陵介绍说:“当初翟容与姜泽语两人在大街闹事,本不是什么大事,关进狱中是让他们冷静下。不过,翟容出现疯状后,我们就把他从狱中送到房间里了。”


    穿过一条长廊,绕过平日办案的正堂,两人来到一间普通的房门前。


    门口有两个差役守着,崔玉陵把他们挥开,亲自打开门:“你进去看看吧。”


    入目是一间较为开阔的地方,有床榻,也有办公用的长桌,以及堆叠起来的文书长卷,看着像官员临时休息之所。


    翟容侧身,躺在那张床塌上,他闭着眼,睡得无声无息。翟容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一缕碎发落在他脸上,脆弱得一触即碎。


    应子清走上前,轻声叫他:“翟容?能听见我说话吗?”


    崔玉陵在后面解释:“你叫不醒他的,大夫说要让这种发疯的病人安静,给他喝了各种各样的药,还扎了针。现在就是火烧到他身上,他也醒不来。”


    应子清站在翟容面前,颇感棘手。


    若是人醒着,她可以借机诊断一下,翟容到底是不是真的彻底精神崩溃,但他偏偏睡着了。


    应子清想到很关键的问题:“崔大人,之后你们打算把翟容送到哪?”


    大理寺是办公场所,只能暂时收留。


    崔玉陵也想到这一点,面色亦是严肃:“我们留不了他多久。大夫的意思,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没有治好他的办法,只能将他送回他的家。”


    翟府此刻失了首脑,无人指挥。翟容父母双亡,未曾娶亲。他惹了那么多非议,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倘若大理寺把翟容送回去,就像把一只待宰的肥羊,扔到荒郊野岭,等着被群狼吞噬。


    半晌,崔玉陵叹息道:“时也命也,只能说翟容运道如此。”


    仿佛升到最高的风筝,突然被人剪断线,风筝不知所措惊慌无定,徒然下坠。


    翟容为什么来长安,为什么办百花宴,他是不是准备做什么事……


    一切都没了答案。


    之前应子清总怀疑翟容要出事,到此时也不清楚,如今情况变成这样,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外面有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商议。


    差役来报:“崔大人,当街杀人的歹徒已经抓获!还请崔大人前往处置!”


    崔玉陵面上严肃,将袍袖一甩,走了出去,应子清跟在后面。


    大堂之中,灯火通明,众衙役将几位黑衣蒙面歹徒,陈列在地上。


    这群歹徒看见有救兵,能逃的,转眼跑得没影,不能逃的,当场咬碎舌根下见血封喉的毒药,顷刻间毙命。


    堂下有衙役握着腰间刀柄,昂首道:“禀报大人,这种行为一看,就知是一群死士!”


    崔玉陵蹙眉,问:“能查出来是谁家的吗?”


    那为首的衙役摇头:“死士身上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没有线索,查不出来。”


    崔玉陵觉得火大,在桌案上重重一拍:“该死!若让我知道,谁敢在长安城作乱,非参他一本!”


    应子清一听,当即觉得不好,种种情况,和之前追杀她的死士十分相似。


    难道又是安景王?!


    他怎的十分猖狂,想除掉谁,便派出穷凶极恶的死士追杀,丝毫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但应子清眨了下眼,大理寺查不出死士来源,她亦没有证据。纵然她知道幕后真正的凶手,也没办法告诉崔玉陵。倘若她说了,便是对王爷栽赃诬陷,自己先受一层罪。


    应子清借着跃动的火烛,看了一圈大堂之中站的人群。


    不是说成功支援吗?苍凛怎的不见了?


    她心中先吓一跳,匆匆扫视一眼地上的死士,不见苍凛和那个受伤男人的身影。


    奇怪,他们没死,但也不在这里。


    崔玉陵在此处与差役一起伤脑筋,如何处理和汇报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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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子清悄悄退了出去,她刚走出大理寺,听见角落传出一记哨声。


    应子清看过去,街坊的墙角探出苍凛的脸,上面沾满血迹。


    “怎么回事?”应子清连忙过去,“你们怎么不跟大理寺官兵一起回来?”


    苍凛只说一句:“被追杀的人,是翟容府中的管事。”


    苍凛是异族人,也是刚到东宫,他大约不知道翟容是谁,但他胆大心细,知道此人要紧,便私自处理了。此人若是落在官家手中,有些话,怕是打听不到了。


    应子清不得不感慨苍凛的机警,心中暗自感激刘之衍把他派给自己:“你把人藏起来了?带我去看看!”


    苍凛把翟府管事,挪到街坊的一个暗巷里,那里正好是摊主收摊的地方。旁边堆放不少杂物,可以避人耳目。


    翟府管事满身是血,苍凛从他身上撕了布条,止住了伤口。


    借着微弱的月光,应子清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丸:“翟府管事,这是我救急用的药,你先服用一些,补补元气。”


    那管事身中数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犹如将死之人。苍凛动作利落,把他扶起,喂他吃了几颗丸药。


    气味清新的丸药入口即化,过一会,管事自觉五脏六腑得到滋补似的,失血造成的空虚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再次存活的充盈感。


    借着回过来的那口气,管事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嗓音哀哑:“记得那日赏花宴,小的在东宫身边见过你。姑娘,你是不是东宫的人?”


    应子清在他身边蹲下,点头承认:“是。”


    “我叫齐奕山,”齐奕山激动得眼神一亮,“我们东家说过,若是遇到事情,可以寻求东宫的庇护!”


    应子清满腔的疑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死士追杀你?”


    “有歹人作恶!”有许多话来不及说,齐奕山惦记着最紧要的事,惊恐地指向大理寺的方向,“求求你们……救救我们东家!他在大理寺,恐怕有危险!”


    应子清估计,他还不知道翟容已经出了事:“齐管事,今日翟容在大理寺狱中,突然癫狂,失了神智。这件事已经得到崔大人的重视。只要翟容在大理寺一日,就会安全一日。”


    齐奕山听了,惊愕不已:“癫狂?我们东家疯了吗?”


    应子心中叹气,承认道:“是,就是疯了,据说有数位大夫诊断。刚才我去看过,他正在安睡。”


    应子清试探道:“眼下,翟容不能处理事务。你们从玉川郡出来,又与安景王交好,为什么遇事不向安景王求助?反而找东宫帮忙?为什么你们会遭遇杀身之祸?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


    齐奕山垂目深思,再抬头,眼中有血泪盈动:“姑娘,你也看到了,此事极为凶险!绝非杀身之祸那么简单!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寻常人乃至普通官员,别说沾染,连听也不能听的!东家于我有救命之恩,前方纵是龙潭虎穴,我齐奕山哪怕舍去性命,亦必须助他实现!”


    齐奕山按住脖子上因为情绪变化而汩汩渗血的伤口,激动站起身:“姑娘,我有一重大事件,要禀报东宫!请姑娘速速带我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