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极尽奢华，看得出主人喜欢金子，因为不论是地板、衣柜还是木床、窗户，都镶嵌着金子，整个屋子金碧辉煌。


    秦物华试探性地往里走了几步，想看看层层纱幔遮挡下的床上有没有人。


    等她走近了，还是没发现有人。


    奢华的器皿上还留有余温，证明人刚走不久。


    “去哪了？”


    林序南猛地拉开秦物华，秦物华没有防备，趔趄一下稳住身子，顺着林序南手指的方向望去，十几只足足有手掌大小的蜘蛛盘卧在蜘蛛网上，垂涎欲滴地看着底下的人类。


    “蜘蛛崽子。”小天指着蜘蛛道。


    这还是蜘蛛的幼年？秦物华难以置信，快跟老鼠差不多大了，还只是崽子？


    成珂道：“是教主的毒物，注意别碰到它的毒液，很难解的。”


    秦物华掏出杀虫粉，朝上撒了一点。


    蜘蛛吐出雪白的丝试图抵挡，暗绿的杀虫粉附着在蛛网上，发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蛛网寸寸破碎，撕扯着断裂。


    蜘蛛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糟糕，瘸着腿相互攻击，把彼此当作敌人，两败俱伤。


    林逋有摸着下巴，想摸一下胡子，摸到了光溜溜的下巴，胡子早在来之前就剃光了。


    “这杀虫的药粉还挺管用的。”


    秦物华摇一摇手里的大包药粉，“裘神医和成珂倾情研发。”


    时间紧，用的都是昂贵药材，白花花的银子花得人心疼，不说万两，几千两是有的，好在效果让人满意。


    “几只老鼠来了。”美艳的女人赤足走进来，逗弄脖颈上的青蛇，弯弯的眉毛瞥向小天，摆一摆手，“好孙儿，快过来，祖母在这呢。”


    小天摇头，握紧成珂的手不松开。


    “过来。”女人重复道。


    “不。”


    女人哼笑，艳红的蛇信子露出，她在蛇头上轻轻一点，青蛇就顺着女人柔软的臂弯往下走，蜿蜒着往下爬。


    速度之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成珂脚边，秦物华眼疾手快，往她脚边撒上药粉。


    青蛇痛苦地倒地，没有死去，痛苦地翻转着，想要减轻痛苦，成珂见状迅速拉着小天躲开。


    众人退后几步，秦物华被林序南护在身后，他们退得急，秦物华的小腿撞到床边。


    诡异的笛子声音响起，嘶嘶声不断，像是巨蛇在耳边盘卧。


    “不对。”秦物华叫住成珂，“躲开那！”


    成珂听从秦物华的话，拉着小天的胳膊躲开原地，幸好退得及时，再晚一步，蛇牙就要狠狠咬上她的足踝，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蛇盘成圈盯着面前的敌人。


    “哪来的这么多蛇？”林逋有疑惑，他们方才进来的时候分明没看见藏蛇的地方。


    女人笑了，“我的小乖乖们可是到处都有呢。”


    “你们只防着蛇可不行。”


    秦物华捂着嘴，怕自己下一刻就吐出来，简直就是噩梦，噩梦！


    到处都是蛇，天花板上，墙壁上，地上，蜿蜒的各色蛇在地上爬行，交缠着吐出信子，冷血的竖瞳一眨不眨看着几人。


    一切还没有结束，秦物华想到了虫子的杀虫粉，忘记了还有蛇这一毒物。


    杀虫粉在来之前已经分给众人，但对着各色的毒蛇，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


    虫子大军挥舞着足翅朝他们汹涌而来。


    秦物华胃中翻江倒海，拼命回想着小说中有没有关于蛊教的记载。


    ‘蛊教的教主房中有一间暗室，那里锁着她最珍贵的宝贝。


    暗室的入口就在…’


    ‘就在蛊教教主的床上一尊兔子像的鼻头，只要用手摩挲就可以打开入口。’


    秦物华道：“都过来，撒药粉驱走虫蛇！”


    众人纷纷围聚到秦物华身边。


    秦物华伸长手臂勾床上的兔子雕像，狠狠摸它的鼻头。


    ‘咔哒’一声，床翻转，露出黑漆漆的地下入口。


    秦物华再也忍不住，拉上林序南的手腕大声道：“跟着我走！”


    等最后一个人进来，秦物华摸到里面的开关，一触，床很快翻转回原样。


    “教主，还追吗？”护法道。


    女人道：“不足为俱，几只小老鼠翻不出什么大浪，快给那位大人把新的蛊虫送去。”


    “是。”


    她的儿子被几人抛下，晕在原地，女人厌恶地看他一眼，“没用了，带走喂蛇吧。”


    她点了点嫣红的唇，“就像从前一样，说盛朝的官员做的，思思，你明白的，对吗？”


    王思思垂眼，“是。”


    “好孩子，去做吧，要让我满意哦。”女人冰凉的、白腻的手碰一碰王思思的脖颈，感受着她不正常跳动的脉搏，“坏孩子是不可以活下去的，对吗？”


    “是。”


    王思思顺从地弯腰，直到女人彻底离开视线。


    “我得当个好孩子。”她喃喃自语，重复着咀嚼这几个字，“我得当个好孩子。”


    坏孩子秦物华点起火折子，深深感到失算，“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条蛇驱使，简直可恶。”


    林序南拍一拍她的背，知道秦物华这是担心自己的怕蛇阻挡了大家前进的脚步。


    “我也，没见过她用。”小天说，“她以前只用虫子。”


    “教主没有驱使毒蛇的能力，我说的是从前我还没出逃的时候。”成珂道，“也许是控毒的能力增强了吧。”


    林逋有蹲下身捻了捻湿润的泥土，“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但是，或许有其他东西也说不准。”


    潮湿阴暗的环境很适合饲养一些东西，比如虫子，比如毒蛇。


    秦物华哦一声，“没办法了，现在出去就是找死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序南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好在带来的火源足够支撑着众人往前走，黑暗被温暖的火焰驱散，路上的虫子实在多，秦物华走了一路，腰间的杀虫粉已经下去了一小半。


    秦物华走得有点不耐烦，踢了踢脚底下的石子，往前踢，‘啪嗒’。


    看来他们走到了目的地。


    林序南接过火把，带上林逋有往前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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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回过头把秦物华三人带回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冰棺。


    往外冒着寒气，秦物华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站在远处端详里面的人。


    她看过去里面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觉得万分眼熟。


    在哪里见到过呢？


    脑海中的人影和面前的人重合。


    “母亲？”


    “谁？”林序南走过来，“物华认识？”


    “我觉得，她有点像我母亲，可我记得母亲已经被我火化了来着。”秦物华不解，越看越觉得冰棺里的人像自己已逝的母亲。


    林逋有搜寻一圈，没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小天和成珂也来到冰棺旁。


    “母亲在父亲走之后生了重病，不久后也离世了，我本想土葬的，可母亲说务必要将她火化，所以……这应该不是我母亲。”秦物华道，“可她长得真的很像我母亲。”


    像到如果冰棺里的人真的睁开眼，没准她都会恍惚一瞬，以为已死之人重新回到身边。


    可是蛊教的教主又与她的母亲有什么联系吗？秦物华没从母亲的口中听说过有关蛊教的事，至少在母亲活着的时候没有，梦中也没有。


    秦物华凑近了看一眼，家里没有留下父母的画像，他们都不是擅长丹青的人，她定定望着冰棺里的人，垂下眼，“不会是。”


    没有发生死而复生的惨案，冰棺里的人也没有睁开眼，出去也不合适，秦物华有经验，把藏起来的饼分给众人，几人围坐在地上分析情况，林逋有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把关键人物都写出来。


    小天作为小孩，抵抗不过困意，歪着脑袋窝在成珂怀里睡着了。


    “蛊教的教主为什么要藏一个死人在这？”林逋有疑惑，毕竟在盛朝，还是保持着入土为安的想法，该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死了都不让人安生走。


    成珂咬一口干香的大饼，“教主从前有个情郎。”


    “情郎是被迫跟着教主的。”


    几人的视线纷纷转向成珂，没成想还能听到蛊教教主的八卦。


    “情郎，我就叫他风公子吧，原本是打算入朝为官，但是……”她瞥一眼林序南和林逋有，掂量着说话，“那时候，民不聊生，皇权更替，他没能如愿。”


    “后来，风公子跟着教主了。”


    秦物华抬手，她有疑问，“怎么跟着的？不是没当上官吗？回来当个教书的也行啊。”


    成珂摇头，“不知道，都是听教里的老人说得，听不全乎。”


    “教里的人都没见过风公子，但都知道教主很宠爱风公子，什么奇珍异宝都往风公子房里送，教主的儿子听说也是风公子的孩子。”


    好一个金屋藏娇，没想到藏着藏着人就死了。秦物华仍旧有疑惑，风公子怎么会和她母亲如此相似，而据她所知，母亲并没有兄弟姊妹，她也没见过外祖母和外祖父。


    “所以，蛊教教主会疼爱大公子。”林逋有道，指尖在地上画一个圈，撂下一个重磅消息，推翻了先前的议论，“据我们的消息，大公子不是蛊教教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