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指他之前对小宇的治疗方式？


    我突然想起他当时坚定的眼神，以及那句“我是在救他”。


    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


    愧疚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竟然怀疑一个一心救治孩子的医生，甚至还对他恶语相向。


    我掏出手机，找到了Alex的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了，Alex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喂？”


    “Alex医生，我是林峰，”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我想…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我当时太冲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Alex的声音传来：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孩子没事就好。”


    “我想…请你吃顿饭，表达我的歉意，”


    我鼓起勇气说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不用那么客气，”Alex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今晚七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我们好像并没有什么“老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问，Alex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七点，我准时来到了医院附近的西餐厅。


    我并不知道Alex所说的“老地方”是哪里，只能在餐厅门口徘徊，希望能碰见他。


    “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一位服务员走过来问道。


    “我…我在等人，”我有些尴尬地回答。


    “请问您等的是Alex医生吗？”服务员微笑着问道。


    我惊讶地点了点头，服务员随即引我到一个靠窗的座位，说：


    “Alex医生已经到了。”


    我顺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座位旁，看到Alex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显得更加干净清爽，少了些许在医院时的冷峻，多了几分亲和。


    “你来了。”Alex放下书，对我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有些局促地坐下。


    “其实…我不知道‘老地方’是哪里，所以就在门口等着。”


    Alex轻笑一声：“是我没说清楚，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一个朋友，我经常来这里。”


    我们点了餐，开始有一搭没一地聊着。


    我发现Alex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谈吐幽默，见识广博，完全不像一个年轻医生。


    我们聊着医学，聊着生活，聊着彼此的爱好，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我一直在关注小宇的病情，”


    Alex突然说道，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他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Alex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我：


    “我怀疑…小宇的病，可能并非单纯的意外。”


    “并非单纯的意外？”


    我一头雾水。


    “小宇的病，难道还能是人为的？”


    说实话，我第一反应觉得Alex在开玩笑。


    多动症还能人为？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Alex放下手中的刀叉，神色凝重：


    “在瑞士进修的时候，我接触过一些案例，有些患儿的ADHD症状会因为某些特定环境或刺激而加剧，甚至引发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怀疑，小宇可能接触到了某种…干扰源。”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干扰源？那是什么东西？


    “Alex医生，那…那能治吗？”我紧张地问道。


    Alex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治疗方案…还在研究中，目前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技术。而且…”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治疗过程可能会比较…特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Alex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我需要…对小宇进行更深入的观察和研究，这可能需要…把他带到我的私人研究所一段时间。”


    “私人研究所？”


    我更加疑惑了，“那…那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一个私人实验室，设备更先进，也更方便我进行研究。”


    Alex解释道，“当然，我会全程负责小宇的安全和生活，你也可以随时过来探望他。”


    说实话，我心里很是不安。


    把小宇交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而且还是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实在放心不下。


    可是，看着Alex认真的眼神，我又觉得他似乎真的有办法治好小宇。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林先生，我知道你很担心，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小宇。”


    Alex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而且，看在…咱们也算是朋友的份上，我会优先考虑小宇的治疗方案。”


    “朋友…”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真的算朋友吗？


    可是，为了小宇，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好吧，Alex医生，我…我相信你。”


    Alex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John，帮我安排一下，把302病房的病人转到我的研究所…对，就是那个叫林宇的孩子…嗯，尽快安排，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Alex转向我：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会把小宇转过去。治疗时间大概需要三个月，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外界干扰，小宇不能见任何人，包括你。”


    三个月？


    不能见任何人？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剧痛。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可是，为了小宇的健康，我只能狠下心来同意。“好，我…我明白了。”


    Alex举起酒杯，对着我微微一笑：


    “来，为了小宇的健康，干杯。”


    我机械地举起酒杯，和Alex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的头开始有些晕眩，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Alex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努力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明白。


    以前一样？


    什么以前一样？


    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感觉更加晕眩了。


    我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我送你吧。”Alex扶住我，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