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监牢内各种声音，外室的小脸煞白，不由自主地抓紧易妗的袖子。大滴大滴的冷汗从她额间滴落，鬓发贴在脸上，惊恐之下，柔顺和美的面容此刻更加勾的人心痒痒。


    她大口大口喘气，空气黏着潮湿，充满腐烂和各种臭味，让她几欲作呕。


    这时，坐在床上的男囚终于忍不住，过来拉外室的手。


    蒲扇大的手刚一碰到她，她尖叫起来，“别过来！”


    尖叫声激起男囚的兴致，他哈哈大笑，大力把人往床上带。


    外头哄笑声更大了。


    “运气真好啊，白捡一个小娘子。”


    “这般姿色的小娘子，你也只能在牢房里遇见，外头可寻不着。”


    “蹲个牢子，便宜你了，老子什么时候能轮到这好事？”


    “还是人家娇养的小娘子，你可得好好疼人哈哈哈”


    外室奋力挣扎，但她力气太小，男囚抓她像抓小鸡仔似的，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野汉子把头埋的更深了些，看都不看一眼，只当听不见。


    外室的心凉了下去，她看到算命的女人一脸平静，求生欲让她死死抓住易妗的手，“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直到衣裳被她抓烂，易妗都没有动一下。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她的心狂跳不止，腿间划过一股暖流，她低头，看到殷红的血渍缓缓流出。


    痛，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她浑身剧烈颤抖，捂住肚子，痛苦不堪。


    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囚犯的叫骂声。


    “干！是个大肚婆，娘的，怎么这么多血？”


    “该不会要死了吧？”


    “好好的一个美娇娘，肚子里揣了货让人玩什么？”


    见男囚还把外室往床上带，易妗冷冷出声，“人都要死了，积点德吧。”


    她不说话，犯人们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在。


    死了一个没关系，另一个长的也好看。


    男犯把外室扔在地上，猥琐的朝易妗走来，这一回，不打算拉她，直接开始解裤带。


    易妗懒得看他，猝不及防的站起来，发出一声差点把人耳膜震破的尖叫，叫声让在场所有囚犯脑袋有一瞬空白。


    她声嘶力竭喊道：“啊！！！”


    “死人了！快来人啊！死人了！”


    和她同在一处牢房，或在附近牢房的囚犯们，纷纷捂住耳朵。


    与此同时，离得较远的其他牢房里的犯人们也被叫声惊醒，一个个贴在大门的位置努力伸着脑袋，想知道哪间房死了人。


    牢房打人的事常有，牢差也懒得管，死人事情就大了。别提今天这动静，差点把天给喊破。


    喊叫声惊动看守，立刻跑进来四个牢差，人未至，鞭子先到。鞭子往左右甩几道，误伤许多看热闹的囚犯。


    “哪里死了人？”一牢差怒喝。


    易妗大叫，“这里！就在这儿！那位是清白人家的夫人，被打的快滑胎了，孕妇落胎要死人的！快救人！”


    乍一见满地血，把几个牢差也唬了一跳。


    囚犯在牢房里闹事都有限度，很少出现一地血的状况。


    看起来，好像是今天才抓进来的犯人。


    今日的犯人有些本不必抓，街上斗殴嘛，外城哪天没殴斗？不过镇诡司打了招呼，他们图省事，也懒得审，全关起来，等镇诡司来挑人。加上今天被抓的看起来家境不错，他们也算是借了镇诡司的势，打算在这群有钱人手上敲一笔。


    这大肚婆不能死，谁知道会不会是某位大人的外室？一尸两命，肯定要遭。


    想通其中关键，为首的那个忙道，“快，把人抬出去，给她找个大夫来。快点！”


    其他几人也不笨，内里的弯弯绕自然能明白，当即抬了个架子过来，手脚麻利的把人抬出去。


    人被抬走，牢差一看牢房里的犯人便火上心头。


    要不是他们，哪能给他惹上麻烦？


    易妗顺势手一指，指向拉扯外室的男囚，作出愤怒的模样，“大人，人就是他害死的，一定要他偿命！”


    牢差鞭子如雨点落下，将男囚抽打的如猪狗般满地乱窜。


    狠狠发泄一通后，才收回鞭子。


    “净给老子找事！”


    “都给老子安分点！”


    “再死了人，别怪老子不客气！”


    临走前，看见呆子昏倒在地，刚压下去的火又起来了。


    “娘的！死一个晕一个，你们是真行啊！”


    呆子肉眼可见是有钱人，一条能榨出油水的大鱼，是牢差的重点关注对象。


    他转身回头，反手将牢房里的几个囚犯都打了几鞭子作为警告，才骂骂咧咧的走人。


    这时，挨打的犯人们全都用一种恨恨的眼光盯着易妗。


    呆子于此刻适时醒来。


    刚一苏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只知自己莫名挨打，紧接着，好像听到了一声尖叫。


    到底怎么了？


    转头，发现比他来的更早的犯人们以一种仇恨的目光凝视这边，让他头皮霎时炸起，寒意从脚底窜到脑门。


    他左右看看，不想搭理野汉子，只好去问易妗。


    “算命的，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易妗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他个奇怪的问题，“你有钱吗？”


    “我当然有钱，没钱能花十两算命？”


    “行，说说吧，你打算出多少？”


    “出什么？”


    “想买命，总得花点钱是不是？”说完，易妗努努嘴。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呆子看到地上有一大滩血。


    易妗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你的外室刚才死了，地上的血就是她的，一尸两命。进来还没到一个时辰，已经死了一个了。我看下一个死的，会是你。”


    殷红的血迹刺痛呆子的双眼，他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识把手抓向易妗，“你能保我的命？”


    易妗还有心思对他笑，“看你出价。”


    “我给你三千两，再多，我怕夫人不给。出狱后立刻给你。”呆头脸色苍白，吓得气都喘不顺了。


    “成交。”


    易妗的所作所为尽数落到囚犯们眼中，其中一人看他们二人的交易像在看个笑话。


    在他眼中，易妗已经和死人挂钩了。


    他问，“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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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这么做？”


    不是问为什么找呆子要保命钱，而是想不通为什么非得拉整间牢房的犯人一起下水，让他们所有人都被打一顿。


    易妗坦然道，“想让你们安分点。”


    回应她的是一句更冷的声音，“哼，蠢货，挨打之后，居然还指望我们安分？我们没得罪你，得罪你的只有狗蛋一个，这一顿鞭子，我们还回去，不过分。”


    易妗好似听了个笑话，“得罪我？我一个女的，在全是男人的牢房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正派，好像牢差不来，你们就会放过我。这话说的，你们不觉得好笑？”


    另一人的声音嘶哑，让人一听，便浑身发毛，“姑娘，监牢不比外头，你还是天真了。牢房里死了人，我们顶多被打一顿。你，会死。”


    这是手上沾过很多血的人，才能有的气场。


    易妗笑着回话，“你可以试试。”


    她靠在边上的姿势很慵懒，也很嚣张。


    挨打最严重的男囚缓过劲，慢慢爬回床，他恨不得活吃了易妗，奈何伤势严重，动不了手。


    他观察一下易妗三人，发现了一直蜷在一边，牢里发生什么事都不敢抬头的野汉子。


    “哎，你！说你呢！”


    野汉子意识到是在喊他，低眉顺眼，满脸讨好的笑着。


    见他狗一般的模样，男囚缓缓躺下，“我问你，你们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野汉子嘴巴动了动，偷偷觑易妗，既然她得罪整间牢房的犯人，不如……


    “那女的和中城一位夫人合谋，诬陷我和家中少爷的外室，这才闹起来。为了把罪名做事，还把其他几家夫人们拖下水，事情闹大，我们就全被抓到承天县衙蹲大狱。”


    “这么说来，是他们两个害你？”受伤的男囚指着易妗和呆头公子。


    野汉子连连点头。


    男囚艰难地翻转一下身体，“我给你个机会，你去把他打一顿。老子最看不惯中城的有钱人！”


    野汉子缩手，“好汉，诬赖我的是那女的……”


    “我还能不知道外城的事？”男囚厉声道，声音大了点，牵动身上的伤口，惹得他倒吸几口凉气。


    “诬陷你？偷人的事，能有诬陷的？”


    野汉子低头，说谎怕挨打。


    男囚瞧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你这样的，居然也有大户人家的外室可偷，老子都轮不上。去！给我狠狠打那男的！女的，留下我慢慢收拾。”


    那女人死定了！


    牢里的九个犯人，全和他来自一个山寨，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管女人的事。他们一起挨了鞭子，他想弄这个女人，他们也会帮忙。


    到时候……男囚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眼底很是期待。


    他淫/邪的模样令人作呕。


    野汉子挣扎着走到呆公子面前，不敢下手。刚才牢差警告过他们，要是再闹事的话，他怕被差官惩罚。


    贼犯人好心机，让他闹事，惩罚也让他顶着。


    见野汉子不动手，另一男囚冷笑，“你不打他，我们打你，你看可行？”


    闻言，野汉子不再犹豫，拳头如雨点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