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

作品:《[网王]流水十年间

    部活结束后,带着一股子气闷,藤堂夕夏踏上了回祖屋的路。最近,她父母的工作变得很忙,不太有时间管她。所以和母亲说她今晚要回祖屋时,虽然被念叨了一下,但是也由她去了。


    此时正值通勤高峰,电车里人群熙攘。藤堂夕夏默默地注视窗外,广播提示声和交谈声交织,仿佛一张蜘蛛密网,将她困在其中。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美景,因为快速行驶的电车,连成一片,模糊成五彩斑斓的一团。


    时间一点点过去,车窗的景色还在不断后退。只是人潮渐疏,华丽的街景渐褪,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静默山影,和偶见的星点家灯。


    值得庆幸的是,每往祖屋近一分,藤堂夕夏心里的郁结就少一分。


    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过后,她见到了来车站接她的爷爷奶奶。


    她小跑着扑进奶奶的怀里,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皂角香气。


    “奶奶...”她心中讶异,因为她的声音竟带了点哽咽。


    “饿了吧夕夏?走!奶奶给你炸了猪排。”


    藤堂奶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回到祖屋,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匆地吃过晚餐,洗漱完,就到了睡觉时间。


    藤堂夕夏吵着要和奶奶一起睡,藤堂爷爷很不满地赏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这丫头,大晚上突然跑过来。你奶奶忙前忙后给你弄了一桌菜。你晚上别吵她睡觉。”


    藤堂夕夏捂着额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藤堂奶奶当即往藤堂爷爷背上回了一巴掌。


    “你这老头子,丫头难得回来。说什么呢你!去去去,睡你的觉去。”


    藤堂爷爷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走前还瞪了藤堂夕夏一眼。她也不甘示弱地给她爷爷回了一个鬼脸。


    月光透过障子在榻榻米上投下婆娑树影。有风拂过林子,耳边传来一阵树叶摇曳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鸟鸣。


    “夕夏,在学校不开心吗?”


    黑暗中,藤堂奶奶问。


    因为想离奶奶近一点,铺床时,藤堂夕夏把两床被褥拼在了一起。她转过头,看到奶奶正带着笑看她。朦胧的月光下,奶奶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也没有不开心。我认识了新朋友,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哦。”


    她声音涩然。但是说到天野梨乃时,语气还是轻快了些。


    其实她一直认为,在冰帝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忍足侑士。虽然他们交流不多,但她心里是把他当朋友的。今天中午,她气急了,说了一番幼稚的青蛙论,后来也没有理会他就走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也没有再找她解释什么。她并没有刻意回避他。两人偶尔四目相对,而他只是平静地移开眼。


    “奶奶...”她拉起被子,把头埋了进去,“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讨厌。”


    透过被褥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思绪发散间,她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


    总是很冲动地做一些事情,自己又没法好好收场。


    “总是在闯祸,以前也是。”她接着说。


    被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氧气渐渐稀薄,再过一会儿,她就不得不从被子里出来了。


    “但是,我很喜欢夕夏啊。”奶奶温柔的声音传来,隔着被子,她的声音有些失真。


    藤堂夕夏干脆拉下被子。大把的新鲜空气猛地袭来,她大吸一口,又被微凉的空气冻得一个激灵。


    奶奶轻笑了一声,接着说,“而且,夕夏每次闯出的祸,自己都有好好的担起责任哦。是很勇敢的孩子啊。”


    奶奶的声音苍沉,语速缓慢,如冬天里热水下肚似的熨贴。但这声音也曾有尖厉的时候,印象中只有一次。大概是五年多以前吧,也是在祖屋里,号啕大哭的她被奶奶护在身后。


    “她有什么错!我看这孩子好得很!”


    那时,奶奶的声音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破开了她眼前虚伪的迷雾。她在奶奶身后,紧紧攥住奶奶的衣角。棉麻质感的布料带着颗粒的粗糙感,握在手里让人感到格外安心。


    她转过头去看奶奶。


    奶奶侧卧着看她,银白的发丝被挽到耳后,又轻轻地贴在脸颊。奶奶的额头和眼角已布满皱纹,但她眉宇舒展,目光柔和。


    藤堂夕夏觉得,她的奶奶美得像冬日暖阳下的白色灯塔。


    “真的吗?奶奶真的这么觉得吗?”


    奶奶点点头,拉过她的手握住。


    “夕夏啊,我们都会有讨厌自己的时候。但是没关系的,一直往前走就好了。12岁的你觉得自己很讨厌,但是22岁的你,也许就会明白现在的你有多么可爱了。”


    “啊?那我要等10年啊。”


    她本来很专心地听奶奶说话,但当听到基本等于她现有人生长度的时间跨度时,还是忍不住吐槽起来。


    藤堂奶奶噗嗤一笑,“是啊,有的等啊。还不赶紧睡觉,一觉醒来就少一天等了。”


    藤堂夕夏吐吐舌头,钻进奶奶怀里。“那我要抱着奶奶睡。”


    “你这个鬼丫头。”奶奶伸手揽住了她。


    /


    自上次的午餐事件后,藤堂夕夏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没有人找她麻烦。她和忍足也没再说过话。


    那天的事情大概过去了一周,当时的记忆已经褪去了些颜色。铃木香里的尖锐声线,田中学长和稀泥的话语,上杉凛打算低头道歉的样子,这些分明曾在那天带给她焦躁和烦闷的事情,现在却仿佛被蒙上一层薄纱。


    她看不清楚,也不在意。


    然而,她还记得那藏在镜片之后的冷静双眸。以及目光触到那眸子时,心里泛起的空寂。如大风回荡于封闭山谷,经久不息。


    最近,在她的视野里,忍足的身影出现得过于频繁了。


    体育课上,有同学崴了脚。大家还在愣神之际,她准备跑过去帮忙。但是,他已经先她一步,将受伤同学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肩上,扶着去了保健室。


    课间,她正准备下楼,却在楼梯转角处听到熟悉的慵懒声线时,莫名停住了脚步。耳边传来的是女生的道谢声,以及他温和礼貌的一句“不用放在心上”。


    还有前几天,从外面回到教室的她,发现教室门口的走廊上聚集着不少人,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什么,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扒着窗子往外看。她也走到窗边凑了个热闹。


    窗外阳光倾泻而下,叶间碎光洒在地面,如水波潋滟。树下的少女低着头,耳根绯红,手里提着浅绿色的纸袋。她握紧的拳头,以及绷直的背脊,无一不诉说着她的紧张。一旁的少年带着浅笑,目光温柔,好像在说些什么。


    不知怎么的,那天忍足在保健室帮她处理伤口的场景,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忍足桑,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对谁都是。


    过了一会儿,树下的少女向忍足微微俯身,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了他。不出意料的,他接了过去。


    藤堂夕夏收回目光。同学们激动的议论声,已经让她将发生的事情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大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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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年级的学姐来找他表白吧。


    处于舆论中心的男主角悠悠转回。一到班上,几个男生就冲上去勾住了他的肩膀。


    “忍足,可以啊你。这开学才多久,学姐都来表白了。那位学姐长得也好。怎么样,新恋情开始了?”


    “什么啊。人家只是表达感谢而已。不要乱传女生的闲话啊你们。”他有些无奈地扶了扶眼镜。


    男生们还想再打探点什么,但是都被他巧妙地一一止住。他好像一直是这样,不想说的事情,总有办法回避。一场轰动全班的高年级学姐表白事件,就在他的三言两语中,被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


    藤堂夕夏没想到的是,今天,她也有人找。


    是铃木香里。


    她们去了教学楼后一处僻静的角落。因为是背阴处,风吹过时,寒意更甚。藤堂夕夏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铃木香里耍什么心眼。


    自上次食堂发生的事情后,很奇妙的,校园里新增了一倍数量的监控,校长发表了多次反校园暴力的演讲,反霸凌条款也从校规中提取出来,被反复提及。


    藤堂夕夏特意选了监控能看到的地方站定。然而她还没开口,就被铃木香里的九十度鞠躬吓得后退三步。


    怎么,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铃木香里向她道了歉。态度谈不上诚恳,语气中还带着点咬牙切齿。


    “你和她都这么好命。一个两个的,都有人帮。”


    铃木香里这么说着。


    藤堂夕夏没有说话,只细细咀嚼她话里的含义。


    “上杉凛是长得好看没错,但你别以为她就有多高贵了。不过是个被弃养的贱/种。现在她是攀上迹部家了,当年在我家可是连女佣都不如。”


    铃木香里冷哼一声,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昂。


    铃木刺耳的声音不断敲击着藤堂夕夏的耳膜。那晚没能从上杉凛的资料中理解到的东西,让她生出无限探究欲的东西,她好像从铃木的只言片语中抓住了点影子。


    但是,这种事情,总归是不应该从第三方那里得知。她抑制住了自己继续朝这个方向发问的欲望。


    “你为什么要给我道歉?”转而,她问出了另一个疑惑。


    “哼,如果不是忍足侑士强烈要求,还拿出了一包图钉说什么上面有我的指纹,你以为本小姐会向你这个村姑低头道歉?”


    铃木香里气急,面色略显扭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理会铃木的怒气和粗俗的言语,藤堂夕夏继续问道。


    “当天就提了。要不是迹部一直在逼我...”


    铃木香里一反在迹部面前的柔弱,就连“迹部大人”也不叫了,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似是想到什么了尤其难受的事,她阴恻恻地向藤堂夕夏走近。


    “铃木大小姐您打住,别离我太近。这可是有监控的。而且,你估计也不想看我发疯吧。”


    藤堂夕夏指了指自己她们脑袋上方的监控,出声警告。


    铃木香里挑眉看了她一会儿,留下一句“给我等着”,甩了甩秀发离开了。


    藤堂夕夏站在原地,回忆着刚才的对话,心情复杂。她没有料到忍足在背后做了这么多。而且说不出来的,有哪里,不太对劲。


    /


    第二天清晨,忍足一如往常地来到鞋柜前。打开柜门,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白色纸条。他伸手将它拿起,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行字——


    午休,天台。


    ——藤堂夕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