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个，眼瞅着大家都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季明就忍不住嘚瑟地一抬头：


    “当然是当军医啊！”


    这说法……


    众人仔细一想，竟然无法反驳。


    要说这年代，最不缺的是什么？


    当然就是人。


    但同时，医疗资源的短缺，运动的风波，都使得现在医疗类型人才可以说是紧缺到极致。


    要是秦妙妙真前往军区，只怕早就被军区那几个老头子，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


    不对！


    或许捧在手心还不够！


    要是秦妙妙医术再突出一点，那简直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有人就忍不住问了：


    “小秦知青的医术，是不是很好？我之前听人说了，说是小秦知青还救了不少人呢，她手里还有赤脚医生的资格证。”


    邵晨可是专门打听过秦妙妙的事儿，撇了撇嘴，忍不住有些羡慕道：


    “人家脑袋好使啊。人不仅仅是赤脚医生，还是农场的技术顾问。人生的毛病她能看，牲口生的毛病，她也能看！这不，屯子里的黄牛，都是她接生的。”


    邵晨的语气酸溜溜的。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要是他有秦妙妙这脑子，早就爬上去把老祁干趴下了。


    到时候他叫祁曜一声小祁，祁曜得叫他副团长……


    嘎嘎嘎……


    邵晨只要一想到这画面，就忍不住美得冒泡。


    莫名的，邵晨觉得自个儿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


    那边的子弟兵还讨论的极其激烈。


    有人甚至还提到了军区的领导：


    “我听说安首长最近身体不大好，军区医院那边也给不出个方案来。要不要……找小秦知青试试？”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接着，就有一部分人悄咪咪地看向秦妙妙所在的地方。


    他们生怕秦妙妙会因为他们的无心之言，进而感觉到压力。


    毕竟说起来，安首长也算是一个军区的大领导，原先和一号首长都是见过面，并肩革命的。


    然而秦妙妙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平时看上去还有些脱线呆萌，尤其是在吃的方面，跟没长大似的。


    说实话，还真不能够让人放心。


    反倒是一开始“酸言酸语”的邵晨，这会子倒是支持起秦妙妙，果断站出来，为秦妙妙摇旗呐喊：


    “我瞅着小秦知青挺好。年轻，又不一定说明医术不够精湛。那天才和普通人……能一样吗？”


    祁曜站在后方微微点头，看向邵晨的目光温和了许多。


    也就在同一时刻，邵晨顿时能够感受到，背后那种如芒在刺的感觉，少了许多。


    他心底暗骂一声——


    祁曜这个狗东西！


    媳妇还没正式勾搭上呢，就开始护犊子起来了。


    别以为官大一级就能……


    好吧，如果那个人是祁曜，或许还真可以。


    眼瞅着众人面露沉思，开始思考这个方法的合理性。


    邵晨又无所谓地笑了笑：


    “小秦知青你们要是信不过，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绝对比咱们军医院那些中专出来的嫩新要专业！”


    “谁？！”


    “宋老，宋鹤年。”


    ……


    “你是故意的。”


    在秦妙妙离开后，祁曜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反问，更不是疑问，而是带着笃定的口吻。


    此时的邵晨，收敛了白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手中点着一根散烟，一直没有叼在嘴中，而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


    两指的指腹中，还能够粗粝的薄茧。


    他怔怔地看向远方，好半晌，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一样，慢慢响起：


    “安首长的情况不太好了。老祁，我知道肯定有人会觉得，我区区一个连长，管不到领导的事儿。但是他身上的伤势，是为了人命所受的。”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牵扯到秦同志。我今天只不过借此提出宋老的名字，到时候想办法让他负责……”


    话没说完，祁曜就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宋老也不能解决呢？”


    邵晨愕然地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或者是他从始至终一直在逃避面对失败的可能性。


    半晌，邵晨才沉默着，抬起哆嗦的手，将烟嘴塞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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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草的气息瞬间过肺，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


    “事情就是这样。宋老，你们需要找一个时机，摆脱住在牛棚和被排挤的处境。之前你们的境遇我也听说了。”


    “这一次发高烧，秦同志能够赶得回来。要是下一次，下下次呢？”


    宋鹤年看着眼巴巴的邵晨，其实内心并没有太多的顾虑和犹豫。


    他只是笑了笑：


    “小伙子，不用说那么多。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邵晨以为宋鹤年要给他提出最后的考题，忍不住挺直了脊背，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您说。”


    “我是谁？”


    “啊？”


    邵晨听到这个问题，有点懵了，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迟疑半晌，选了一个最稳妥的说法：


    “您是医药世家的传人，曾经担任清大教授的宋老？”


    宋鹤年微微一笑：


    “不，我是医生。”


    “对于一名医生来说，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职所在。”


    即便这位医生遭受了不公的待遇，遭遇了恶劣的医患关系。


    这一刻，邵晨对于眼前这位老人，肃然起敬。


    只是下一瞬间，宋鹤年又再度开口：


    “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宋鹤年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代代书香门第，桃林满天下的医生和教书人。


    不管是哪一个身份，放在以前，那都是十足十的清贵。


    更别说是他之前的那番话。


    就冲着宋鹤年之前说的那些，别说是一个要求，就算是十个要求，邵晨也能在能力范围之内，一口答应！


    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祁曜。


    祁曜背景深，履历突出，年轻有为，是实打实的金靠山。


    只是宋鹤年的要求，再一次让邵晨深深地震惊了。


    “我的条件，就是把七成的物质奖励，无条件赠予秦妙妙和顾成峰。剩下的这些，够我们生活就好。”


    说着，宋鹤年又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我这还是太吝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