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医生，你是不知道。我家的孙女，凭啥好好的，就得认别人当妈。平时不给孩子好好打扮打扮，结果人家老板一来，当妈的就折腾出这副动静，好像生怕自家孩子送不出去。”


    “你说，让孩子怎么想？”


    伴随着检查的持续进行，这小老太太的嘴巴，可是嘀咕嘀咕的，半点都没有停下来。


    秦妙妙这会儿也算是听明白了。


    具体的事儿，其实还是跟新来的香江女老板有关系。


    因为这次女老板是来找女儿的，不知道是哪个大傻蛋，居然放出这样的消息。


    ——说是女老板就算找不到女儿，在这里认个干亲也是好的。


    要知道，香江对于现在的内地来说，那是什么地方？


    那就无异于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地方。


    那里的条件和基础设施，从客观角度来看，确实是目前内地不能比拟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当家婆婆的儿媳妇，就动了一个念头。


    横竖闺女生出来，就是要嫁给别人的，那还不如在嫁出去之前，先认个有用的干亲。


    只要攀上了人香江的女老板，那样这她的儿子不也是相当于有了一门干亲？


    闺女给出去了也就给出去了，儿子还留在身边，同时还能捞到那么一门好处……


    这一门买卖，对于这位看似懦弱，实则比谁都精明而又愚蠢的儿媳妇来说，简直不要太一本万利。


    只是儿媳妇重男轻女，可不代表婆婆也重男轻女。


    有些事儿，当妈的管教，她这个奶奶说不了什么。


    但是在这件大事上，老太太愣是在被气了个倒仰的同时，把儿媳妇好好教训了一顿。


    只是同时，这老太太平时就脾气暴躁，这会儿气急攻心，愣是觉得心脏突突直跳，似乎高血压的毛病都犯了。


    秦妙妙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和宋鹤年还有沈立民两位老师，对视一眼，几人商量片刻，就由秦妙妙开始搭脉。


    结果也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


    这个高血压，并不是由饮食油腻等引起的高血压，而是更年期才会导致的高血压。


    按理来说，更年期是一种生理代谢，随着年龄更迭的正常现象。


    但是宋鹤年和沈立民，愣是给出了一个崭新的方子——二仙汤。


    看着那小老太太拉着儿媳妇，骂骂咧咧离开的身影，秦妙妙的神色还有些恍惚。


    “老师，我没想到，一个香江女老板来咱们这儿，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宋鹤年的性子比较温和，很多时候，不爱发表意见。


    但是沈立民即便援疆过，但是性子依旧是带着几分毒舌。


    他当即冷哼一声：


    “世人逐利，天下攘攘，谁不是为了利益而来？”


    正说着这话，突然，一阵敲锣打鼓。


    就听见钢厂大门那边，陡然就热闹起来。


    似乎有大卡车开来的发动机声音，以及那种若有若无的燃油气息。


    ……


    “钟宥为，你说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我？这件事情，不是你最清楚吗？”


    卡车上，钟宥为和秦念，针尖对麦芒。


    前面的司机和随行人员，此刻都已经僵硬成雕塑了。


    至于背后的冷汗，早已将衣衫黏腻在一起。


    这两位的瓜……他们听了一路，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知道的太多，最后会不会被灭口。


    只是就在他们抱着尽快结束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这件事情越好后……


    大卡车刚刚停靠下来，人群中，陡然跑过来一个钢厂的职工。


    那个女同志穿着一身淡蓝色碎花布拉吉裙子，头上别着一个小发卡，兴冲冲地来到车窗旁，示意有话要说。


    钟宥为认得白清清。


    只是此刻，他皱着眉头，露出几分不悦地摇下车窗：


    “什么事？”


    白清清见状，心中一哽，被这气势压得有几分露怯，但又很快就回过神来：


    “请问秦女士在这里吗？关于当年走失的孩子，我或许有些资料和线索。”


    “什么？！”


    钟宥为和秦念两人，都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钟宥为那么激动，但是白清清还是志得意满地笑了。


    也正是因此，她错过了钟宥为和秦念看向她的晦涩、危险的目光。


    她微微一笑，此时，才显露出几分优越感：


    “秦女士，你想要知道资料和线索可以，但……我也是有要求的。”


    秦念不动声色。


    就在白清清以为，秦念会就此妥协的时候，却突然看见秦念微微一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你的背景和年纪，似乎不足以知道当初的事情吧？”


    “我这些年远在香江，这些事情根本没人知道，你是对我人身的胡乱揣测和诽谤吗？”


    “还是说……你是敌特势力，潜伏在华国境内的间谍？”


    白清清的脸色煞白。


    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


    不该是这样的。


    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手握有关秦念女儿的资料，为什么秦念会漠不关心？


    说到底，白清清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她之所以能够在周围的群体中，显得有些脱颖而出，无非就是借助着系统外挂。


    但与秦妙妙这种安分做技术工作的技术人员相比，白清清选择和秦念这样的时代骄子去做交易，甚至近乎于用她的逆鳞去威胁她，简直可笑至极。


    她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殊不知，这类人，往往最容易被人踩下。


    钢厂领导的神色极其难看。


    白清清在厂里，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交际花。


    甚至还有一部分有为的年轻同志，心中悄悄迷恋着白清清。


    在这个情感表达含蓄的年代，不说追求者宛若过江之鲫，但也差不多了。


    只是此时此刻，这些追求者看向白清清的眼神中，却有着说不上来的失望和可惜。


    钢厂职工，包括文工团，大家利益都是一体的。


    白清清冒冒失失，丢了脸。


    丢的何尝不是五七钢厂的脸呢？


    但是对于此时的秦念来说，她却顾不得这些。


    白清清的事情，待会再论。


    不知道为什么，在来到这处钢厂后，她就有一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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