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八十三章:天光明亮,六合同欢……

作品:《灵炁明仪

    魔宫


    “啊,痛。”涂阏脑子炸出一片烟花,紧接着剧痛涌上全身,痛得他忍不住哼唧出声。


    “哥,哥。”听到声音,涂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扶他坐起来。


    “见到他哥这副痛极了的样子,涂阏原本因皱眉凹下去的皮肉凹得更深了。


    突然,涂阏的手轻轻搭上他的拍了两下,微张着嘴:“没事,别皱眉了。”


    “哥,许晟走了。”涂栎不忿道。


    面对他弟弟的不满,涂阏只是点点头。


    走了也好。


    “哥,父尊下令了。”涂栎拧着眉,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哥脸色:“还有,涂因回来了,然后去了血坛。”


    涂阏一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涂栎抿抿嘴,想着还是要告诉他哥的:“半年后,攻入人界,联和妖族一血万年之仇。”


    说完后,两人沉默无言。


    谁都清楚这句话的虚假,若真的是为了报仇,就不会等到现在,早在百年前就该倾巢而出了。


    半年,可真快啊!涂阏迷迷糊糊的想。


    “哥,你去带许晟走吧。父尊那里我来想办法。”涂栎一心为他哥:“你们去妖族,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担忧,涂阏勉强笑了笑,揉着他的头发说:“他不会愿意的。


    更何况,藏起来之后呢?若是心生厌倦,强在一处,岂不是日日痛苦,我不愿让他为难。”


    听着这话,涂栎很不舒服,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觉得,不能让他哥心怀希望,不然日后得遭。


    涂阏又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栎儿陪我离开魔宫可好。”


    话音落下,涂栎登时亮了眼睛,一个劲点头:“嗯嗯。”


    涂栎想,他哥终于想通了。


    得了甜头之后,涂栎更加打定了主意,绝不能再让他哥在和许晟有所牵扯了。


    血坛中,天权身上只剩一只手被锁链轻轻锁着。


    锁链上只透着淡淡微光,看上去随时都会被挣断一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


    只要天权想的话,的确能轻而易举脱困。


    他只不过觉得这丝脆弱的光有意思极了。


    瞧瞧,多有意思啊。天权晃动着手带着锁链摇得叮当作响。


    微不可察的光如一页扁舟浮在汪洋大海上,摇摇欲坠。


    若非事实如此,谁有敢相信睥睨天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魔神,此刻竟然像...像个小孩一样,玩着最无趣的链条,玩得不亦乐乎。


    精神分裂一般。


    听着血雾中传出的阵阵金属碰撞声,涂因不自觉的身体发颤。


    面对天权时,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灵魂都并非自己的,无时无刻不在战栗着,臣服着。


    极致害怕又极致渴望。


    那种力量是那么强大,强大到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


    涂因在想,若是她能将那股力量。


    想法仅是开了个头,涂因就灵魂剧烈颤抖起来,未尽的念头戛然而止。


    从始至终,天权没浪费一分神识向外。


    待他观察到那抹光又暗了后,方才觉得无趣的停下了动作。


    涂因没见到人,只听一道声音传入脑中:“控魔咒传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随着话音一同传入的还有一道咒术。


    她激动得双目刺红,是最新鲜的血液的颜色,里面充斥着欲望和贪婪。


    这抹红透过血雾,轻飘飘落入天权眼中,他不适的皱起眉:“出去!”


    这会不是脑内传音,天权的暴怒真真切切的露在空气中,激起的阴风都在呼嚎瘆骨。


    涂因结结实实打了个颤,紧低着头跪倒在地:“是,神主。”


    多么可笑,一个魔居然称他们中的王为神。


    可涂因叫得是那么虔诚,是对绝对力量的臣服。


    仿佛她也知道,神比魔更能体现对对方的尊崇。


    涂因永远记得那天,两百多年前,在她吃掉一个低贱的魔族后,她偷偷靠近血坛,想去窥探魔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在其中。


    可还未挨到血雾,刮来的阴风就险些将他绞杀殆尽。


    是神主,神主发现了她。


    他将她带入血雾,召见了她,选中了她。


    神主说,他要率众妖魔颠覆人界。


    神主从她身上取出盛装蚀心露的石瓶,在其中轻轻一挥手,奇特的感知顿时席满了她。


    她清晰的感到...无尽的力量。


    那是操控的力量。


    那股力量深深的吸引了她,是远超魔尊的力量,是令她着迷的力量。


    同年,析木设下的大法真印散了,神主将她送了出去,她替神主做事。


    在人界时,她替神主寻找东西,在妖魔界的时间里,她将掺了‘控制’的蚀心露注入各式魔物体内。


    她一直在等待神主再次召见她。


    而今,涂因知道,他们的计划要开始了。


    剑法宗主殿前,墨青松朝着到来的三位宗主规矩行礼:“长缊宗主,虚月宗主,同悲宗主。”


    墨青松看着同悲,欲言又止,又想问问千椿近况,又觉得这种情况下不太合适。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墨青松总觉得同悲宗主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也同样欲言又止。


    脑子念头愈强之际,墨青松立刻摇了摇头,真是魔怔了。


    进到主殿之中,洵坛对着墨青松道:“松儿,将妖殿之事告诉三位宗主吧。”


    墨青松点点头,再次冲三位宗主抱拳行礼。


    站直后,墨青松不卑不亢道:“四位宗主都去过妖魔界,应该都发现了妖魔界中并非如书中所言,鼎盛强横。


    反而阴怨力稀薄,混乱不堪。”


    墨青松顿了顿,看了看四位宗主的神情,紧接着说出于身份而言,显得有些惊涛骇浪的言辞:“弟子认为,人间本是一体,妖魔与人本质上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万年以前,妖魔因贪婪进攻人族,可析木真佛也因此困了他们万年。


    万年来,人族兴旺鼎盛,而妖魔白骨森森。


    世间因果循环,讲究协调共生。万物生灵存在亦有其道理,妖魔界中并非全然十恶不赦之辈。”


    “弟子不事先询问诸位宗主意见,与妖皇定下盟约,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人族开放入口,供妖族出入修行。人妖再定万年之约,两不相犯,不起兵戈。”


    墨青松一拱手:“弟子愿以己之力,解两族万年之怨,还人间安宁,河清海晏。”


    四位宗主皆是一愣,久久无言。


    这番言论太过惊世骇俗。


    墨青松心下轻叹一声,从储物袋中抱出小妖兽。


    顿时主殿之中,妖力冲天。


    “这是?”长缊出声问道。


    墨青松:“妖皇之子子,未来妖界之王。”


    这次连洵坛都是一怔,这是他不知道的。


    他能想到,若不是他们四位犹豫不决的话,墨青松是不会将小妖王带出的。


    更令他震惊的事,剑法宗之中,无声无息进入一妖力澎湃的妖族,可他却半点都没察觉。


    洵坛惊觉,他这弟子,自己好似已看不懂了。


    洵坛想得深远,一些很久之前的记忆浮现在他脑中。


    他记得,他师弟捡到这孩子的地方是...扶桑!


    一瞬间,天雷劈顶。


    震得洵坛头皮发麻。


    脑海抽搐中,洵坛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什么。


    墨青松不知自己宗主心中的百感交集,继续道:“强悍如妖皇妖后,孕育一子都险些殒命,降生到现在,小妖王受尽疼苦。


    妖王还有一言,若人族愿结盟约,他会立下天因地果誓。”


    此言一出,三位宗主皆是震撼。


    墨青松道:“弟子也愿立下誓约,愿受一切处罚,只求四位宗主信我一次。”


    长缊三人还在犹豫,洵坛就先开了口。


    他问墨青松:“这场大战还有多久?”


    他一开口,三位宗主迟疑着相互看了看,没有反驳。


    墨青松深深舒了口气:“半年。”


    回答了洵坛的话后,墨青松看着四位宗主的神色继续道:“届时魔尊会率魔兵从人界五大入口进行入侵,弟子觉得中域会是最为险要之地。


    到时烦请四位宗主率众长老坐镇宗内,由千椿和许晟师兄带一众弟子联结中域修士共守中域。”


    说罢,四位宗主心中动容,皆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此刻,他们心里顿时现出一句话,也许他真的做得到。


    等到千椿能坐起来时,男子正在翻找着他的储物袋和抛玩着他的玉佩。


    “你在做什么?”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出声惊到了,回头瞪大眼睛看他,好像千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千椿无奈,打算将人先带回定原寺。


    不出半天,定原寺上上下下的师兄弟都知道他们大师兄带回来了个男子,名叫柏。


    柏性格活泼好动,常常引得寺中弟子爆笑如打鸣。


    沉稳庄严的寺中一下子多出了许多欢声笑语。


    柏可爱灵动,全寺上下没有不疼他,不喜爱他,不想逗他玩的。


    他们还发现,就连大师兄都拿柏没办法,每每由大师兄主持晨修之时,柏总要前来‘游玩’一番,每到这时候,他们总能在大师兄不苟言笑的主持中悄悄松一口气,偷一会懒。


    半年后


    依照四位宗主安排,每宗选出一部分弟子前往中域。


    大战之事,由四位宗主告知,如今人族修士皆知。这半年来,他们无一不是刻苦修行,而今,生死存亡,他们心中存着希冀。


    希望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墨青松和许晟正在赶往中域的路上。


    一路之上,师兄弟两人皆是无言,各自心中怀揣着心事。


    墨青松恍恍惚惚,就在昨夜,洵坛找他相谈。


    洵坛向他确定了一件事,墨青松没辩驳也没否定。


    他的宗主何其聪慧敏锐,无情之道何其镇定理性。


    洵坛猜到了墨青松是要做些什么,但他没刨根问底。


    他告诉墨青松,不要勉强,他和风祭在剑法宗等他回来。


    同一夜,洵坛也去寻了许晟。


    自从许晟回到剑法宗后,洵坛只是确认了他平安后,就没再说什么,也没再问什么。


    仿佛许晟只是平常出了个门,然后安全回了家一样。


    中域之中,冷寒襄早已率一众修士等待着他们了。


    四宗领队弟子和冷寒襄,冷寒玉,画凌烟,廉纤雨入殿中商议,其余弟子各自回去休息,养足精神,为明日做准备。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大殿之中,清一色的熟悉面孔,大家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冷寒襄错落有致的声音响亮响起,可墨青松一点儿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隔着徐徐扩散流动的空中微尘,墨青松侧眼看向对面端坐的白衣僧人。


    千椿一如往常,眉目平和沉稳,单是坐在那儿,便让人感到心安平静。


    人世间一切繁杂浮华永远隔离在他之外,这样的人勾人心魄。摄人心魂。


    使人夜不能寐,朝暮相思。


    恨不能拉之同坠共赴沉沦,但又不忍他沾染污泥,堕入情网。


    这样的人和该登上佛龛,光耀照世。


    人人皆沉湎于嘹亮清脆的壮烈豪言中,无人注意他的异常。


    突然,四目相对,墨青松怔了怔,随即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他的爱人也在看他。


    几人在殿中讨论时,一只手突然拍上了墨青松的肩头。


    殿中骤然出现了个生面孔。


    冷寒襄几人登时警惕起来,防备的看向来人。


    墨青松无奈,先指着池枭对众人道:“这是妖族第三妖域之主枭王,池枭。”


    紧接着又将池枭的手拿开,示意他说话。


    早在池枭进入人界的时候,墨青松就有所感了。


    刚刚池枭靠近,墨青松也没出声告诉其他人,一方面是拿不准池枭要做什么,干脆随他去了。另一方面是刚刚太入神,整个人都懒了。


    闻言,众人的防备褪了下去。


    池枭面上带着痞笑,声音带着蛊似的:“在下池枭,青松的好友,也是妖族枭王。”


    他目光扫过众人,面上带上了些严肃。勾得众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奉我皇之命,明日由我率部分妖兵与诸位共守中域。待魔兵入界后,我皇和各域妖王在后与人族里应外合,形成合围之势,共抗魔兵。”


    众人对这种安排表示并无异议。


    确立好明日大战计划后,众人各自散了。


    墨青松看了千椿一眼,也跟着走出大殿。


    不多时,池枭也跟了出来。


    漆黑夜色中,银辉挑着树叶缝隙,斑斑点点洒下,映在交谈的人影上。


    墨青松将小妖□□给池枭:“连夜回妖魔界吧,明日刀剑无眼。他在那儿会安全些。”


    说完后,墨青松又爱怜的摸摸池枭怀里小妖兽的头。


    “好。”池枭看着墨青松,犹豫着说:“小宝战力不行,我把他留在了碧水池宫,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墨青松摇摇头:“不去了。”


    墨青松说完,池枭面上笑着:“小宝若是听见你这么说,该难过了,那小家伙可是时时刻刻想着你,念着你。”


    话说得打趣,可眸中期待的光分明暗淡下去。


    “池枭”墨青松在池枭转身之际,突然间叫住他。


    这声叫唤太过严肃,池枭心中陡然一慌。


    紧接着,墨青松掌中出现一物。


    ——挡厄红绳。


    “池枭,我不需要有人陪我同生共死。”墨青松笑笑:“朋友一场,明日过后若你有心的话,带两壶妖族最好的酒找个没人的地方,奠祭奠祭我。”


    一项挂着笑的人,此刻沉着脸,明明脸色阴沉得骇人,可眉目中却掩不住悲伤。


    “池枭,妖族需要你,你不该因为愧疚,任性妄为。”墨青松盯着池枭的脸,很自然的说出那句话:“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墨青松步步紧逼:“池枭,守好你的妖族。”


    墨青松看向院中慢慢离开的弟子,不经意说道:“若是有余力的话,再替我护护他们。”


    池枭收回了红绳,池枭逃一般的跑了。


    他无法否定。


    墨青松说的都是对的。


    此刻,人界南边落花镇,林姨倚靠在门沿上,而她身后的客栈已经装满了引火雷,只待妖魔一至,便会涌出势可挡天的燎原之火。


    冷家小院


    “明天,别死了。”廉纤雨抱着手臂,歪头看向画凌烟。


    画凌烟暴脾气的白了她一眼,刚想反驳怼她,身后就先传出一道声音。


    “明天,都护好自己,谁都不准死。”冷寒玉因为修的道的原因,周身都散发着寒气,就连说话也总会无意间透着一股寒意。


    物理意义的寒。


    大多数人对着丝寒唯恐避之不及,可廉纤雨,画凌烟两人却欣喜不已。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后一同道:“谨遵师姐之令。”


    声音清脆,透着一股子崇拜仰慕。


    也就在这时候,一项严肃得脸有些冷的廉纤雨才会透出丝,和画凌烟相似的调皮模样。


    冷寒玉嘴角微微扯出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随即在两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小院。


    冷寒玉沿着原路走,走至一半,余光中瞥见一抹身影,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柔和。


    刚想上前,便见那人小跑出去。


    跑去的地方站着一人,随即两人一同离去。


    “姐。”


    一声有些沉闷的声音于她身后响起。


    冷寒玉回头,冷寒襄就站在她身后,脸上什么情绪都混杂了些。


    一声呼唤,叫得冷寒玉有些恍惚,也唤回了她的走神。


    这是对方第一次叫她。


    叫她‘姐’。


    冷寒襄冲她笑笑:“明日我们都要活着。”


    “嗯。会的。”冷寒玉回她。


    其实冷寒襄还想说,‘若是活下来的话,你走吧,回索寒门去,回你的家去。’


    可最后,冷寒襄还是没说。


    她想,先活下来吧。


    倔强毒舌的小女孩此刻也终于对爱的人,脱开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内里的柔软。


    墨青松和千椿登上了冷家最高的屋顶,遥遥的眺望着远空繁星。


    墨青松没想到,今夜还能再见千椿一眼。


    和池枭说谈的时候,他以为千椿已经走了,已经回了定原寺的客居小院了。


    可,走出院子,远远就看到枫树之下,一袭白衣站在那等着他,那么安静,那么平常。


    欣喜悸动,几乎是同一时间裹挟了墨青松。


    他毫不犹豫的向千椿跑去,将人拐到了屋顶。


    千椿一言不发的看着天上皓月繁星,身上的白衣似乎也因为洒下的银辉,被染成了月白。


    看着对方侧颜,墨青松不加思索的说:“今夜月明星亮,明日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他的话音一落,千椿立即偏过头来看他:“好天气?”


    明明和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可墨青松却偏偏觉得对方有些生气。


    “晟儿,你生了一丝情。”


    “罢了,你是有情人,修不了无情道。”


    “晟儿,随心吧。”


    许晟脑中不断浮现着昨夜洵坛说的话。


    他自知愧对宗门培育,愧对师尊之恩,同时,他亦解不开放不下心里结出的深深的结。


    洵坛走后,许晟在长凌居跪了一夜,离开剑法宗时,他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本是无情人,却也修不尽无情道。


    “啊?”墨青松一时语塞,犹犹豫豫,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坛酒挡在两人中间,也挡住了千椿的视线,此地无银般:“千椿兄,我们来喝酒吧。”


    几乎是说完的瞬间,墨青松立刻后悔懊恼了。


    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明知道千椿从不饮酒,还说出这种让两人都尴尬的话。


    “墨青松,你就是个骗子。”千椿从他手中夺下酒坛,拿开了这个遮挡视线的东西,说了这句雨里雾里的话。


    墨青松笑了,确实,他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没一句实话的骗子。


    明明没喝酒,可墨青松却觉得自己醉了。


    盯着千椿拿着酒坛的手,有一瞬间,墨青松竟然想不顾一切的凑上前去,抢走酒坛,然后......


    然后什么?


    墨青松想,然后不顾一切的将一切告诉他。


    让他心疼心疼自己。


    让他不要说出这种话,这种莫名其妙却让他自责无比的话。


    最终,墨青松还是喝上了酒。


    明明脑袋清醒得很,墨青松却也装出一副喝醉了的样子。


    歪歪扭扭的,四处乱倒。偏偏手还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倒酒。


    千椿也没有丝毫怀疑,还为了防止他摔下去,坐近了他,手在墨青松身后扶着他。


    墨青松装着装着,连自己都信了。


    喝醉的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吧?


    墨青松脑中陡然生出这句话。


    紧接着,他就践行了自己的话,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倒在千椿身上。


    这会儿酒也不喝了,安安静静倒着。


    心脏砰砰乱跳中,墨青松好像想起了什么。


    扶桑,醉酒,千椿。


    一幕幕画面放映在墨青松脑中,一瞬间,墨青松的脸猛地红了起来。


    倒真的有了几分喝醉酒的样子。


    片刻后,墨青松好像听到了千椿的轻轻叹气声。


    紧接着,墨青松的肩上收紧了一只手。


    紧紧的,想是要将他永远锁在怀里一样。


    墨青松身体一颤,模糊中他又想起了南荣希的话。


    那句,日日夜夜出现在他梦魇之中的话。


    平复了百转千回的心思,片刻后,墨青松突然揉着脑袋坐起来道:“千椿兄,明日过后,你想做些什么?”


    他眸中还带着丝红,脸上也泛着红,看上去就跟强撑着醉酒后的睡意聊天一样,


    千椿扶他的手一凝,眼中闪过复杂...苦楚。


    确保墨青松能自己坐好后,他放下了自己的手。


    墨青松还在看他,眼中好似写着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偏要求个答案。


    一个令自己心安的答案。


    一个减轻自己负罪的答案。


    千椿又笑了。


    不苟言笑的人在墨青松面前好像格外的爱笑。


    可这些笑中多半带着酸涩苦楚。


    墨青松看得难受。


    “你呢?”千椿问他。


    ......墨青松一愣,而后笑起来:“当然是一人一剑,遨游天地间了。”


    他说得轻松,好像这样,就能骗过两个人了。


    “是吗?”千椿淡淡笑道:“会达成所愿的。”


    墨青松没将他的话当真。


    墨青松的提问,就这么被岔开了,好像也不适合再提下去了。


    可墨青松在千椿面前,从来都不会看场合。不然也不会一次次言语化利剑,一次次去刺千椿的心。


    千椿不答,那墨青松就替他说。


    “我猜千椿兄是会渡劫飞升,护佑人间,平爱万物。”


    说完后,墨青松还用有些希冀的眼眸看着千椿,等着他的回答肯定。


    千椿勾起唇却没有笑意,他平静的说:“我道心碎了,道桥塌了,做不到平爱万物。”


    “......?”


    饶是墨青松再不会看场合,此刻也尴尬了起来。


    他心下吐槽道,千椿兄今日戾气怎么这么重,一点儿都不平和可爱了。


    “但我会护佑人间。”千椿凝视着他的眼睛,字字认真。


    被这样看着,墨青松实在有些说不出的怪,他笑笑。


    心想,这也算点头了吧。


    “千椿兄,明日我敲响玉佩,你回定原寺,开启万古前辈留下的阵法,放出舍利,替我掠阵。”墨青松突然又道。


    修士记忆何其牢固,更何况是这种重要的事。


    早在妖殿决定与妖皇相谈之时,墨青松就已和千椿商量好,借助舍利,辅以万古留下的阵法,再现万年前析木真佛之举,封魔族于界外。


    万古留下的禅房中,除了檀木盒中的舍利以外,还有一封书信。


    交代了,定原寺每座山峰之下都掩埋这一小阵法,小阵相连,合成了一场可掀天覆地的倾世大阵。


    而启阵的契机是...舍利


    舍利一出,阵法即启。


    这一切之巧,好似这位飞升九重的开宗祖先早已预见,提早布好了局留给后世一样。


    层层谜团,一点点被揭开帷幕,令人毛骨悚然。


    上一次,千椿对墨青松没有隐瞒,将信中内容告诉了墨青松。


    而这一次,知晓了一切,千椿还是没有隐瞒墨青松。


    因为他知道,有没有这封信,最终,对方的选择都不会变。


    千椿太了解他的爱人了。


    明明那么好记的话。


    墨青松还记得,千椿亦没有忘


    可墨青松偏偏在此刻再次提出,像是怕千椿忘了一样。


    “好。”千椿没有避而不答,正面回答了对方。


    天上空余部分越来越黑。星月越来越亮。


    墨青松其实已经不太清楚两人是怎么结束话题的了。


    只模糊记得,那句好后,千椿拿过了他手中的酒。


    没有一贯喝茶的讲究习惯,只是对着坛口,倒入了口中。


    千椿说:“我不喜欢喝酒。”


    那是第一次,千椿将自己的喜恶告诉了他。


    和说那句好一样,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波澜。


    墨青松觉得,也可能是自己醉了,所以听不出。


    翌日,如所料想的一样,魔尊率领最多的魔兵从中域秘境中的入口进入魔界,人族修士与妖族妖兵浴血奋战,竟也和控魔术下战力倍增的魔兵打得有来有回,旗鼓相当。


    遁着气息,墨青松找到了操控魔兵的涂因。


    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仇人见面的红眼,几乎只是一瞬间,琼潇果断的刺穿了涂因的心脏。


    所有的积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可这短短的一瞬间,涂因却升起到一股和进入血雾中,和面对天权时一样的臣服念头。


    可还没等她彻底想明白是为什么,就化作一缕轻烟,随风散尽了。


    涂因一死,咒术一停,魔兵战力顿时大打折扣,在人妖两族的联和之下,已经不足为患了。


    墨青松没有收回琼潇,也没有带走琼潇。


    生了一点灵智的剑,剧烈颤抖着。


    好像知道主人会抛下它一样。


    墨青松再次抚上琼潇,似爱怜,似不舍:“留下吧,再选个自己喜欢的主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墨青松未入大乘,琼潇和他一起历天雷,没有成为命剑。


    剑主魂散之后,剑不会跟着消陨。


    血坛中,天权看着早已消散光芒,毫无动静波澜的锁链,眼底不知在想什么。


    这最后一条由析木真佛半数佛力所化的锁链,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彻底失效了。


    天权就这么看了它几天。


    控魔术失效的瞬间,天权眼中终于有了其他情绪。


    他闭了闭眼,下一刻消失在了血坛中。


    墨青松敲了敲玉佩。


    ......


    ......


    漫长的等待过去了,毫无反应。


    眼看距离天权距离越发近了,墨青松终于还是行动了。


    他来不及想是不是千椿出什么事了,只遵从第一意识,从袖中拿出光团,说:“带我去定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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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


    下一刻,昆仑镜门骤然变大,紧接着,将墨青松送到了诸佛殿前。


    到了地方,墨青松眼睛骤然瞪大。


    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早该出现行动的人。


    ——千椿。


    “千椿兄,你”


    戛然而止,墨青松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他刚刚是想问千椿,有没有受伤。


    墨青松身体一斜,作势就要倒下。


    下一秒,千椿将他接到了怀里。


    而在千椿后面,一位眉清目秀,瞳仁漆黑的男子歪着头打量着千椿怀里的人,指着墨青松问:“这是谁?”


    见千椿沉默,柏以为这次千椿也不会回他了,毕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千椿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这是我的爱人。”半响,柏都要觉得无趣时,千椿突然道。


    一语惊起千层浪,柏瞪大了黑眸,一双眼中满是震惊。


    还未等他问爱人是什么,千椿就消失在他面前了。


    再回来时,只是一人了。


    柏撇了撇嘴。刚要控诉,就见千椿给他输入一道灵力,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整座大山都在颤抖。


    不!是所有大山。


    “害怕?”千椿看向柏。


    柏惊喜的张大嘴巴,千椿很少会和他主动说话,也很少会关心他。


    柏开心极了,他摇摇头,坚强道:“不怕。”


    其实他是有点怕的,身体都在随着大山摇荡。


    柏总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掉下去,然后被大山埋起来。


    千椿扶住了他,在他惊喜的目光中看向了留在原地的昆仑镜门。


    下一刻,千椿带着柏走近昆仑镜门。


    “带我去找天权。”千椿轻声道。


    比起墨青松,昆仑镜门显然更亲近千椿。


    小家伙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抛弃了‘原主人’然后带着‘新主人’远走高飞了。


    金光逼近,天权停下了步伐,定定看着从门中走出的两人。


    将目光在千椿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天权看向懵懵懂懂的柏。


    他说:“明仪,是你吗?”


    下一刻,白光骤现,然后迅速笼罩了一方天地。


    这番异景,很快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白光中的能量太过强横,没人能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人间之力。


    待白光散尽时,魔族之人纷纷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吸力,紧紧的桎梏着他们,要将他们带回妖魔界。


    与此同时,天地间灵炁倾泻,席卷了整个人间。


    人界,妖魔界一片清和。


    久违的浓郁阴怨力涌进每一个妖,每一个魔体内。


    人间迎来一场欢呼盛宴。


    白光散去之地,昆仑镜门如愿以偿的享受完了这场‘热闹。’


    人界各处,修士们纷纷长舒一口气,随后爆发出激烈的大笑。


    他们在庆幸,在欢呼。


    墨青松醒来时,天光明亮,六合同欢。


    劫后余生后的喜悦充斥着脑海,本应是极好的结局,墨青松却决堤了眼眶,大颗大颗的泪无意识的落下。


    一切按照他设想的,河清海晏,人间安定。


    “结束了。”墨青松听到自己的嗫嚅声。


    下一刻,墨青松疯一般的跑到外面。


    清朗的天空被太阳照得金光闪曜,光明战胜了黑暗,一切似乎都在揭示着新生。


    墨青松仰头看着天空,嘶吼道:“天道,你出来,你出来...”


    喊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周遭却还是一片寂静。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求你,你出来...”墨青松捂着胸口。


    明明此刻他感知到了一切生灵的欢乐,可他的心好痛。


    真的好痛,好难受。


    终于,一道虚无出现在他的脑海。


    “你想知道什么?”天道问。


    “他在哪里?”墨青松抬起眼,眼中一片迷茫。


    又像是几近溺亡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道虚无似乎叹了口气。


    天道声音犹如一位年迈的老者,像是历经了沧桑,显得格外深沉:“那是一切的初始之地,也是唯一能困住天权的地方。”


    “扶桑。”天道不带任何情绪的看向墨青松,给出了他要的答案。


    他的公允,使他即使是面对着自己造就的孩子,也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


    墨青松笑了,他一下瘫倒在地,痴痴的,傻傻的笑。


    笑着笑着,墨青松又哭了。


    “我要知道真相,一切的真相。”墨青松抬起头,几乎是以逼问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天道一怔,久久没有说话。


    虚无似有要消散的趋势。


    墨青松仰望着那道虚无,眼中却毫无敬畏。


    “我此后,再不离开扶桑半步。换一切的真相。”墨青松淡淡道。


    他很清楚,对方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天道连思索都未进行,就答应道:“好。”


    ......


    原来是这样,墨青松自嘲,苦笑。


    千椿两世未曾说出口的情愫,便在这一刻,得见天光。


    天道离开了。


    墨青松站起身,便要往扶桑去。


    一道紫影从天而降,先落到了他面前,挡住了墨青松的路。


    池枭面上嬉笑着,明知故问道:“青松,你要去哪?”


    墨青松:“找人。找个傻子。”


    墨青松人还在,心却已在千里之外。


    池枭看着他焦急的神色,笑着说道:“你若是像唬小宝那样唬一唬我,说句喜欢,那我便是如何也不会再放你走了。”


    墨青松一愣,只片刻,他看着池枭郑重道:“池枭,抱歉。”


    池枭耸耸肩,浑不在意道:“快去找他吧,那人是傻的,你不去他怕是会一直等。”


    话音一落,墨青松便越过他,毫不留恋的向前去。


    突然,墨青松回头道:“池枭。”


    池枭眼睛一亮,刚要说几句骚话,便听到墨青松语速极快道:“守好妖族,我希望人间安宁。”


    池枭张了张嘴,好半响才道:“好。”


    他知道墨青松未尽的后半句——若是妖族敢犯人族,扰乱安宁,他会再现道法元年析木真佛之举。


    得了池枭的承诺,墨青松不再停留,化作一道微光,直往扶桑而去。


    一路神思不属,止不住的心悸。


    墨青松到了。


    看到椿下站着的人,墨青松的心从未跳得如此刻一般快。


    当时没明白,看不懂的眼睛,现在墨青松好像懂了。


    他似乎明白了千椿当时找到他时,心底的想法了。


    忐忑,不安,欣喜,愧疚亏欠,失而复得...还有,害怕。


    怕是一场随时会醒的美梦,怕惊醒后,偌大的人间又只剩一人。


    墨青松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的。


    怎么可以自以为是的打着为对方好的名号做尽了伤害的事,怎么敢孤零零的留千椿一人。


    你死后,他会死的。


    墨青松脑子里浮现出南荣希说的这句话。


    以前只当梦魇,此刻,墨青松真真切切的痛了起来。


    剧痛。


    是啊,墨青松自嘲的想,于他而言,不也是一样的吗?


    眼前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墨青松的眼眶中蓄着一汪池水。


    墨青松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擦了几下。


    红着眼睛,颤着声音:“千椿兄。”


    百感千集,多少情意都只化为最朴实不过的一声。


    听到声音,千椿茫然的回过头。


    墨青松笑笑:“我回来了。”


    前世未说出的话,未兑现的承诺,终是圆满了。


    千椿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脚步像是被禁锢在原地一样,不敢靠近。


    怕是镜中月,水中花,黄粱一梦。


    少年飞扬的发带,嘴角的弧度,眸间的温柔都和他想的一般无二。


    比起真实,更像是一场梦,是自己的臆想。


    最后的瞬间,两世的欢喜绝望走马灯般的重新回顾,太多的悲欢离合,生死离别。


    千椿以为,这是自己的幻想...


    千椿愣住了。


    早在他胡思乱想时,墨青松走过来抱住他。


    体温相交,气息相融,两颗心紧紧挨在一起,剧烈跳动。


    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虚幻。


    突然,千椿抬手回抱住墨青松,紧紧将他箍在怀里,融进身体。


    千椿将头埋进墨青松脖颈,闭上眼睛。


    感受到千椿的动作,墨青松笑了。


    他轻轻的拍着千椿的背,安抚着他。


    一滴温热倏地落在脖颈,却把墨青松凉得一颤。


    清风吹过,把那抹湿温吹得冰凉。


    墨青松从千椿手臂的禁锢中退出去。


    两人视线相对,两人眼眶微红。


    墨青松对着千椿一字一句复述:“我回来了。”


    “嗯。”千椿抬手将他眼角的湿抹去,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满是心疼。


    墨青松握住他的手,认真严肃道:“回来了,就不走了。”


    “好。”千椿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


    墨青松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


    他们错过了那么久,这些又怎么够。


    “我们像从前一样,搭一间木屋,烹茶酿酒,赏花观月。生生世世再无分离。”墨青松凝望着千椿的眼睛说:“但是,没有什么样的挚友会这样。”


    千椿看着他希冀的眼睛,心脏一疼。


    他说:“我没有那颗佛心了。”


    墨青松呼吸一滞,像是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入尖利的刀刃,再旋转搅动,整个人痛的不禁的发抖。


    他终于懂得了千椿不安的来源。


    这人怎么能这么傻。


    墨青松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上:“我心悦千椿,心悦那个和我一起淌过迷雾谷八年,黑牢相护,璇城相伴,生死不弃的千椿。


    和任何人,任何物都没关系。”


    墨青松往前走近一步,抬着眼,一双纯净透亮的黑眸能直直看进人的心里,他郑重道:“我是个骗子,我混蛋,我骗了你很多次,可,你别不信我。”


    “我,”


    “我信你,我心悦你。”墨青松还未说出口的请求就这么被打断。


    千椿将他揽入怀中,一字一句,将一颗心再次捧了出来,交到墨青松手上。


    墨青松还惦记要名分:“那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


    “梦寐以求。”


    墨青松开心了。


    他手闲不住的绞着千椿的衣袍玩,思绪纷飞,墨青松想到一件旧事,笑了出来。


    他凑近千椿耳边,轻笑出声,清脆悠扬,挠人心尖:“千椿兄,我好像记得我们已经成过亲了。”


    “那次不算。”


    “哦。”墨青松心情愉悦:“那你补我一个。”


    “好。”千椿抱着他的整个苍生。


    墨青松手指搭上千椿手腕,眉头紧皱。


    赶在他之前,千椿先道:“暂时灵力全失了,不要紧,别担心。”


    从刚才他到时,千椿没有察觉,墨青松就已有怀疑了。


    这会儿确定后,墨青松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有些疲惫的神态,墨青松强扯出笑来:“我有点累了,陪我睡会。”


    “好。”


    两人相互倚靠着,靠倒在椿上。


    一觉再睁眼时,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不过对于两人来说,都不重要。


    千椿的脸色好了不少,人也有了精神。


    墨青松去探他的脉,还是灵力全无。


    千椿正欲开口,墨青松先轻笑出声来。


    千椿侧目看他。


    墨青松解释道:“没有灵力也挺好,这样同悲宗主也不用整天惦记着你回去,守那什么定原寺了。”顿了顿,墨青松揶揄道:“千椿兄也不用费心想着,怎么为了心上人离开定原寺了。”


    说完后,还没等千椿有所表示,墨青松先红了脸。


    千椿轻笑,十分配合:“是不用了。”


    墨青松说:“千椿兄,我想了想,好像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你了。”


    墨青松想,当时那一抹月白早已刻进了心里。


    墨青松问:“你呢?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墨青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心生期待。


    千椿摇头:“不知情起,觉时已深。”


    年少爱恋,终得圆满。


    命运枷锁,得已挣脱。


    至此,等待他们的只剩朝朝暮暮,岁岁年年的欢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