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 我要搬走

作品:《暮暮卿君色

    梁文帝一脸餍足地从殿里走出,他心想,太监的滋味也不过如此。才出宫门,他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云卿,你们怎会在此处?”


    不止云暮,诸多大臣也都齐聚在此。她扫了一眼丞相,没有出声。


    崔浩只能道:“皇上您久出不归,吕梁亦不知您的行踪,臣等担心,便出来寻人。既然找到了,臣便带着百官回去了。”


    梁文帝挡在门口,单手撑着宫门。吕梁和云暮交好,他怎会让吕梁得知此事。


    云暮往宫内扫了一眼,几个黑乎乎的人影闯入殿中,不多时,一声惨叫从云暮他们的身后传来。


    “啊!”


    早已安排妥当的云暮快速来到梁文帝身边,并大喊;“来人,护驾。”


    一直跟着的金吾卫闯入殿中,脸上皆是戒备。云暮再三嘱咐:“小心些,务必留下活口。”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出殿门,他一只手捂住身后,对着虎视眈眈的金吾卫,他不禁哭喊:“有贼人,快来人,有贼人对我行了不轨之事。”


    宫里的人哪儿听过这些丑闻,他们耳朵高高竖起,伸长脖子朝空荡荡的宫室望去。


    梁文帝阴鸷地看着云暮,心里生出了几分恶心。所以方才在榻上任由他动作的人不是云暮?


    房里未点烛火,一片昏黑,金吾卫拿着几个火折子步入殿内,将一面蜡烛点燃。


    床边的地上散落了好些秽乱之物,金吾卫哪见过这个阵仗,想到梁文帝就是从这间屋子出来,几人不敢再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


    “将军,这……”


    那个小太监见状,哭诉的声音更大了,他没发现隐在人群里的梁文帝的脸色变得越发黑。


    云暮手一挥,就有人将小太监带了下去,她看向梁文帝:“皇上还真是宝刀未老。”


    这句话直接坐实了太监口中之事就是梁文帝所做。她来之前,还故意激怒了几个御史,把人一道带了过来。


    因前朝之故,大梁开国以来便不许太监弄权,梁文帝破格将云暮提到金吾卫大将军已经遭了不少骂,如今又是亵玩太监被群臣抓奸在床,御史扑通跪下对着梁文帝就是一阵训斥。


    言语犀利,把人批得一无是处,梁文帝不知该做何回应,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待勤政殿只剩下云暮和沈聿明二人时,沈聿明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侧脸紧紧贴着她的脖间,感受着脉搏下微弱的跳动。


    “我差点就要派人一间宫室一间宫室搜了。”


    他不过低头抬头的功夫,云暮就没了踪迹,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手底下的人把云暮能去的地方都寻了一遍,依旧没有音讯。


    而他的父皇则在听到宫人的耳语后,满面春风地离去。直觉告诉他不对,但他却没见到心心念念之人。


    好在云暮不久就回到了大殿之中,但他一句话都没搭上,云暮不知为何突然请丞相等人随他走一遭,还带上了御史。


    直到看见方才这个画面,他才明白云暮处境有多艰难。


    “对不起,我该一直派人跟着你的。”


    云暮回抱住他,安慰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也想不到他竟会做出这种事。”


    毕竟她和梁文帝有誓约在先,这么多年来,她不肯,他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云暮又道:“不过也正好,他先毁了约,往后行事便可不再受其约束了。”


    “大人,王爷,你们快来。”


    云暮才回到云府,便被十五带去了西院。路上她和沈聿明对视了一眼,不由问道:“发生何事了?”


    “十五发现了一个洞,里头黑乎乎的,像极了从前,十五不敢进去。”


    洞?云府每三个月都会检查一次,根本不可能有狗洞,况且狗洞怎么会是黑的?


    云暮压下疑虑,继续朝西院走去。十五松开她的手,站在一个小圆盘上,不消片刻,一盒洞口出现在几人面前。


    十五没有走近,而是指着洞口道:“大人,就是这个。”


    云暮快步上前,洞口不算小,但也只能容一人通过,再往里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正要往下,手臂被沈聿明拉住,“别急,先让人把此地看好,再带几个人一起下去。”


    小厮将西院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没放进去,云暮和沈聿明则是带上了砚石和文竹。


    两人一前一后,将云暮和沈聿明围在中间,朝着地道深处走去。


    长长的甬道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几人的脚步声。


    走了许久,还是没能见到尽头,云暮将灯笼提得更高,“这到底通往何处?云府竟然还有这样一条密道。”


    若不是被十五发现了,她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地道七拐八弯,沈聿明也说不好通向哪里,他握紧了云暮的手,“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想来快到尽头了。”


    几人又走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了一段阶梯。在墙上摸索了一阵,云暮将视线落在那个没点燃的灯上。


    她拍了拍沈聿明,道:“把我举起来。”


    密道虽不算高,但云暮想将耳朵贴在顶上查探上面的情况还是不能。


    沈聿明将人稳稳抱在肩头,“可以吗?”


    “可以,你莫要乱动。”


    云暮的掌心贴着石壁,将耳朵也贴了上去,闭眸听着上边的动静。


    砚石和文竹的双眼四下乱瞟,手也在寻着开门的机关,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直到上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云暮才拍了拍沈聿明的头,“人走了,放我下来。”


    她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盏熄灭的灯,头顶的门口缓缓打开。


    云暮拾阶而上,走在最前头,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布局,心中万分恼怒。


    这儿竟是勤政殿!


    沈聿明的脑袋从她肩头后冒出,“怎么不走了?”


    话才说完,他也发现了不对。不远处脚步声又起,他忙把正在发愣的云暮拉了下来,砚石飞快地将那盏灯吹熄。


    云暮久久才能回过神,她冷笑了一声:“我道他怎么每次都能躲过云府的守卫,原是使了这等法子。”


    “我要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