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警局内，小郑警官发出一声惊叫。


    裴小雨用膝盖压住了小郑警官的大腿，左手迅速而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右臂，用力一扭，迫使他的手臂背在身后。


    接着，裴小雨将他的另一个胳膊也抓到身后，用手铐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小郑警官彻底被制服，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哇塞，我还以为是哪个新来的实习生，做的还挺标准，原来是裴小雨啊。”王警官端着一个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后笑着说道。


    “你剪头发了啊裴小雨？”王警官说道，“挺好看的，很帅。”


    裴小雨剪完短发后看起来十分清冷，头发只到下颚处，显得很利落。


    裴小雨上了一些妆容，画着英气剑眉和简易的红唇，她薄薄的嘴唇微抿，眼神冷静而深邃。


    因为警局通知过她，希望她今天能参与查案，所以她戴了一副眼镜以便看得更清晰。此时裴小雨带着的银框眼镜给她加了几分书生气，一眼就是高智型美女。


    听到王警官这么夸她，裴小雨不禁笑了起来，又有些腼腆可爱。


    “我正在找你呢，裴小雨，新钠科技的人今天过来了。”王警官说道，他将双臂抱在胸前，“事情很难办，新钠科技否认给袁教授提供水族箱，需要你帮个忙。”


    裴小雨在王警官的引导下走入警局的检验中心。


    “裴小雨！”检测中心主任看到裴小雨后激动，“我读论文的时候看过你的文章！喔噻，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裴小雨被她说的有些脸红。


    “你原来真的这么小，我们之前还讨论来着，要是这么小就能写出那样的文章，那可真是了不起。”检测中心主任一脸崇拜地说道。


    “您把实验服换上随我来这边，王警官你们就先在这里等一下，”主任跟王警官说道，她跟王警官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没穿实验服的不许进来。”


    王警官被老同事无情地拦在门外，一脸不爽。


    裴小雨穿着白大褂走进检测中心，她看见袁教授买的水族箱被拉进了实验室内，放在正中的位置。


    一旁，一台电脑上显示着成分分析的光谱图，其中碳、氧和氢的峰值较高。


    “水族箱里面的液体有很多有机物？”裴小雨问道。


    “对，根据检测来看，大部分是脂肪和蛋白质一类。”主任说道，“所以我们想问，您的教授为什么买这个水族箱？是用来养微生物的吗？”


    裴小雨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研究的是模拟植物细胞的生长和一次分裂，我们教授不研究微生物。”


    “新钠科技，这家公司警方联系过了？”裴小雨问道，“你们的调查没有给袁教授的案子提供新线索？”


    “他们拒绝配合。”主任简短地回道。


    “因为新钠科技没有单独出售过水族箱，他们都是以水族箱为购买珊瑚和热带鱼的赠品提供给顾客的。”主任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那边的人解释的头头是道。这案子跟科技公司扯上关系了，不太好调查。”


    新钠科技这么解释确实很完美，裴小雨想道。


    如果不能给他们解释清楚为何水族箱里面的生物会凭空消失，新钠科技不会配合警方查案。


    裴小雨点点头，她沉默了下来，开始回忆袁教授被害的场景。


    当日的qiang声一直是裴小雨的阴影。qiang声一响，袁教授突然倒地，趟在血泊之中。


    “自然生命”在射.杀袁教授前播放了一段录音，这段录音已经被传到了网上，现在“克隆人”相关话题已经频频冲上热搜，热度一直未减弱。


    舆论给警方查案带来了压力。


    “自然生命”在射.杀教授前播放这段录音虽然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宣传，但也增加了射.杀的难度——录音播放的时间给了袁教授逃生的机会。


    如果教授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他应该迅速撤离现场才对。但是他没有立刻逃离报告厅，而是解释听众提出的一些列问题。是因为在好面子吗？面子能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等等。裴小雨突然想起，当时袁教授一边回答学生和年教师的质疑，一边迅速地在电脑键盘上拍打了几下。


    或许袁教授在远程控制水族箱，处理掉袁教授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而带出的事物——水族箱内的生物不能公之于众。


    因此，水族箱很有可能养着什么生物。


    这个生物的保密性竟比袁教授的生命更重要。


    袁教授在生命前的最后一刻通过远程控制将他们清除了，袁教授竟然将消除这些东西排在了逃命的前面。


    究竟是什么让他不敢出示在世人面前？难道是。。。录音中说的克隆人？


    “现在啊，科技发展的越来越快，一部分人所掌握的东西普通老百姓越来越难理解。老百姓因为不懂，所以那一部分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主任说道，她的眼睛看着屏幕。


    “就那个王警官，那大傻子都动摇了，认为水族箱里面确实没有养东西，只有微生物。”主任说道。


    “新钠科技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就把里面含有有机物的事情搪塞过去了，就说做水族箱的时候密封没有做好，里面进入了微生物。”主任叹了口气说道，“那王大傻子啥也不懂。”


    主任指了指站在门口的王警官，王警官以为老同事提到了自己的什么英雄事迹，他冲着裴小雨笑了一下，还冲主任挥了挥手。


    主任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假笑。


    “我不相信只有微生物。”裴小雨回头看着主任说道，她认真的看着水族箱，脸上映着水族箱发出的蓝光。


    主任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裴小雨说道：“您随便看，裴小雨。”


    裴小雨开始观察水族箱。她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觉得水族箱没有任何问题。


    新钠科技生产的水族箱和普通水族箱最大的区别就是它完全封闭，也就是宋铭耀所说的可以内部自循环，这种高级货最近几年才开始在富人阶级流行。


    有一个显示器可以操控水族箱的内部环境。


    其实有一种可能，是将抽水和输水的速度调整，让抽水速度加快，这样里面的生物就会随着水流送出水族箱外。


    但是水族箱的抽水和输水的胶管都很细，裴小雨实在想不出这些海洋生物是怎么离开的水族箱。


    裴小雨再次陷入了回忆。


    她在来之前曾经玩过宋铭耀给自己的水族箱，因为好奇按动过水族箱上的按钮。


    她改变了抽水和输水速度后，水族箱里面的液面慢慢变低，里面的深海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忙逃窜。


    裴小雨赶紧调节抽水和输水速率，液面终于又稳定上升。就当裴小雨觉得应该没什么事的时候，她发现几只小丑鱼依旧躁动不安。


    甚至，它们出现了反常的行为，围着一个地方来回巡游。


    裴小雨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连忙看向显示器。她发现显示器显示的内部气体压力在逐渐降低。裴小雨找到按钮，制止了气体抽取。


    水族箱内气体对生物的影响很大，自循环体系实际上非常脆弱，外界条件改变一点，生物就无法生存。


    裴小雨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她的心脏跳动不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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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思索了一会儿，快步走出检测中心，立刻给宋铭耀打了一个微xin电话。


    “喂？宋先生，我想请教一下水族箱的事。”裴小雨说道，“我问一下它里面的气体压力能抽到多少？”


    “你是说真空度？能抽到10的负三次方帕。”宋铭耀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感谢。”裴小雨说道。


    “我正好想找你，偷金小姐的t宝店什么时候发货呢？”宋铭耀问道。


    “嘟——”


    “这就挂了？”宋铭耀挑了一下眉。


    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宋铭耀躺在健身器材上，他喘着气，将手机交给一旁的健身教练。他将卧推再次举起，然后重重地放下。


    “再加一组，刚刚的不算。”宋铭耀对教练说道。


    另一方面，裴小雨重新走回了检测中心，她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满头灰发的中年男子坐在众人中间。


    “我们经理已经明确表示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们最近订单很多，我都是抽出时间来警局的。”新钠科技的技术工程师说道，他压低了声音，“毕竟来你们这边对我们公司的影响不好，请谅解。”


    “水族箱里面一定有东西的，你们不能用这个理由不让警方查案。”主任说道，“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王警官在一旁给主任使眼色，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工程师说道：“给你们最后一分钟，我得回公司了。”


    他随意地坐到一旁，翘起了腿，刷着手机。


    就在这时，他感到前面的人都分散开，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工程师抬头，他看到了裴小雨，心里一紧。


    裴小雨在学术界很有名，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知道这么号人物，但不知道她还有时间给警察办事。


    “先生怎么称呼？”裴小雨伸手问道，她和工程师握了握手。


    “叫我李工就行。”新钠科技的工程师笑着说道。


    “这里面有海洋生物，李工。”裴小雨说道。


    “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李工笑着说道。


    裴小雨笑了一下，她从兜里面掏出了一个包好的橙子，掀开水族箱的密封盖子放入其中。


    裴小雨首先调节了海水流动的速率，水族箱的液面慢慢下降。接着，她按下了抽真空的按钮。


    “突突突——”一旁，机械泵发出抽气的声响。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橙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爆炸。


    汁水在瞬间涌出，橙子四分五裂。并且，随着气压的降低，橙子持续冒泡，直到变成带着果泥的汤水。


    像是电影中超能力者让周边事物化作齑粉的桥段。


    “我想，”裴小雨十分平静地说道，在描绘科学事实时她丝毫不害怕，“里面的海洋生物就是在气压降低时，内部液态水变为气态，然后发生了爆炸。”


    “它们在一瞬间变成了细小的肉沫。”裴小雨说道，“我的解释合理吗，李工？”


    如果将橙子换做海洋生物，场面一定十分血xing，警局的人的心砰砰直跳。而李工的眼神开始闪躲。


    裴小雨再次开启水泵，调整水流流速，化作“齑粉”的橙子顺着水流流了出去。里面没有留下一点橙子存在过的痕迹。


    “是什么生物我大概也想了一下，”裴小雨的声音依旧淡定，“还用我说吗，李工？”


    “大概是小型鱼或者软体生物？”裴小雨歪了一下头，温柔地笑着问道。


    在裴小雨的逼问下李工的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