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燃还有话要说。


    对于尤凌而言，11死亡的真相，信息量过大，她无法再接受其他信息。


    偏偏许蔚燃还是在吃午饭的时候提出来，“11的弟弟，就是我。”


    尤凌：……


    察觉到尤凌眼里的怀疑，许蔚燃把证据推到她面前。


    尤凌拿着那本厚重的个人信息检测结果，心里诽谤：


    殿下就是殿下，事事都有出处。


    “之前，你在书房里写信的对象，是我。”许蔚燃慢慢说道，“对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他边伺候尤凌吃饭，边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尤凌。


    他是11的弟弟。


    他是阿尔斯特血脉的人。


    许蔚燃说完紧张看着尤凌，像是在等审判的罪犯。


    尤凌迟疑几秒，咂舌反问，“所以，你之前选择离开我，就是因为这个？”


    意料之外的问题。


    许蔚燃愕然，缓慢点头，“我身上流淌着敌军的血。”


    让尤凌痛苦的血，也是击杀11的血。


    他始终配不上尤凌。


    回想到昨晚，他们相互亲吻，做尽了亲密之事，许蔚燃一阵后悔。


    尤凌肯定会厌恶他，再赶他走。


    尝过肉味的Alpha不愿意离开。


    他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让尤凌留下他。


    正出神想着，就见尤凌用柔软的手指捧着他的脸，轻柔对他说，“许蔚燃，你是你，和你的血液、基因、家室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我合法的丈夫，是我恩人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很感谢你的出现，弥补了我心里的缺陷。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和事都要重要！知道了吗？”


    许蔚燃笑了，凝视着尤凌，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除了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这样安慰他的尤凌，喜欢这样真挚的尤凌，喜欢满眼都是他的尤凌。


    “尤凌尤凌尤凌尤凌尤凌尤凌……”


    谢谢你。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他想要用他所有的一切，换取和尤凌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机会。


    尤凌。


    如果你也感谢我的话，那你就会知道我比你的感激还要多得多。


    尤凌……


    “停！”尤凌红着脸抵住许蔚燃的额头，阻止他不断往亲密地带靠近的头，“你做什么？我们才结束没多久，你昨晚还没睡，你需要休息！！！”


    许蔚燃抿唇不语，只是望着尤凌。


    期盼的，渴求的，贪婪的，不舍的……


    用尤凌招架不住的眼神看着，她总会松口。


    “……不行！”


    好吧。


    未满足的Alpha只好乖乖听话，去沾满尤凌味道的床上休息，在梦里，梦境无端旖旎，实现了他可望不可即的臆想。


    尤凌把许蔚燃骗去睡觉后，拿着钱出了门。


    和程思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碰头。


    见到尤凌春风满面，程思忍不住调侃，“哟，狙击手，看起来是和那个Alpha和好了？也不需要我帮忙了？”


    尤凌没在意他的调侃，抿了口咖啡继续问，“废话太多！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程思嗤笑，从后面拿出黑布裹着的狙击枪，“还是你之前常用的那个款式，按照你的体型改良了一番，减轻枪的体重，把托腮的位置垫软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又说回来，你确定这枪这么轻，真的能用吗？之前那把，也要比这个重上几百克。”


    “合适的，我体力没之前那么好，以后看需求再换。”尤凌打开黑布抚摸着枪身，很满意拿出光脑，准备结账。


    程思不急着付钱，上下打量尤凌一眼，开玩笑道：“体力不好，那你可有得罪受咯。”


    尤凌疑惑。


    程思笑嘻嘻解释，做了个限制性动作，“你家那位Alpha，看起来相当能、干！”


    尤凌扔了块黑布给他，盖住他猥琐的双眼。


    “说吧，多少钱？”她说着，把光脑往程思面前推，示意他结账。


    程思见钱要到手，也不瞎扯，直截了当说，“这次为了减轻枪支的重量，我用的是联邦最新发布的雷化材料，能够匹配得上381的强度，还能减轻重量。价格不低，预计是8万星币。”


    边说着，他边输入数字，用光脑扫尤凌的光脑。


    程思料想，尤凌一生爱枪，别说是8万了，就算是80万她也不会在意。


    他想也没想，扬手扫了光脑，就听尤凌诶了一声。


    “等下！”尤凌紧张握住程思的手，“我没那么多钱。”


    放在之前，她有军功，有工作，还有副业。


    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前不久，为了积累福德，她还把自己全部的钱，以11的名义，捐给了慈善机构。


    现如今，她身无分文。


    只留下应急的钱，刚好8万。


    付了这8万，她拿什么吃饭？


    滴滴！


    “付款成功。”


    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程思和尤凌面面相觑。


    程思率先拿起尤凌的光脑看了一眼，光脑的界面还停留在付款后，上面显示的余额数量，多到程思数不清。


    粗略估计起码上亿……


    程思无语看向尤凌，“这就是你说的没钱？”


    上亿的资产，还敢装穷？


    尤凌也呆了，她是确实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抢过她的光脑一看。


    余额后面的0多到数不清。


    “卧槽！”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钱哪里来的？”


    程思双眼提溜转了一会，意味深长道：“看来，这是买命钱。”


    话落，他笑眯眯离开。


    尤凌自然知道程思话里的意思——


    调侃许蔚燃拿钱哄着她和他上床。


    她是那种为金钱低头的人吗？


    她是……


    不知道许蔚燃什么时候给了这么多钱给她，为了表达谢意，尤凌回去时给他买了个慕斯蛋糕。


    许蔚燃果真高兴，乖乖坐在桌前吃蛋糕。


    尤凌笑着，心想许蔚燃真好哄，抬手摸了摸他的黑发，笑说，“殿下，你以后可要长点心眼，免得被别人一个蛋糕就给哄走了。”


    许蔚燃握住尤凌的手，鲜红的舌尖伸出来舔干净嘴角的奶油，不停用脸颊蹭着她的手，“不会的，尤凌，只有你才能用一个蛋糕哄我走。”


    甚至都不需要蛋糕，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可以。


    他就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尤凌噗嗤一笑，让许蔚燃喂口蛋糕给她吃。


    许蔚燃顺从。


    蛋糕太大一口，尤凌吃不下，她努力张着嘴想要含住，生理泪水都憋出来了，嘴角还是粘上了奶油。


    尤凌正要伸手去拿纸巾，许蔚燃握住她，“别，我来吧。”


    他用唇给她清理干净。


    尤凌浑身酥麻，脸颊耳朵红成一片。


    贪心的Alpha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


    他贪得无厌，不知满足，不知疲倦。


    等残阳的黑云蚕食日光，尤凌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只觉自己剩下半口气，大脑放空时又想到了程思的话。


    这些钱确实就是买命钱……


    再玩下去，她这条命也要没了。


    ……


    又是周六。


    尤凌去了阿丽莎那儿。


    阿丽莎没有给尤凌做任何检查，笑看着她下定论，“尤凌，你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了哦，以后可以不用来这么频繁，我真替你感到高兴。”


    尤凌疑惑，“你都没给我做检查呢。”


    阿丽莎只是笑，拿出一张照片，和一面镜子放在尤凌面前，“尤凌，从脸色就能看出来了，之前病没好的时候，你的脸色蜡黄，泛青。你看看现在，脸色红润光泽，显然被那位Alpha的信息素滋润得很好。”


    桌上的照片是几个月前的尤凌。


    再次见到几个月前病恹恹的自己，恍如隔世，尤凌看着小声开口，“是啊，确实好太多。”


    这一刻，尤凌很想见到许蔚燃。


    匆匆忙忙对阿丽莎说了句，我下次再来。


    在阿丽莎温柔的眼神中，她快步离开，正准备打开门冲去一会找许蔚燃，却发现，他人就在门口等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尤凌又惊又喜，扑上去抱住他。


    许蔚燃笑着，有些紧张，手指动了动也抱住了尤凌。


    他低头，下巴抵住尤凌的头顶，轻声说，“刚刚。”


    两人再没说其他话。


    拥抱着。


    只是拥抱……


    倏然，许蔚燃开口，声音有些哑，“尤凌，下次让我陪、你过来做检查吧。”


    不能调查，不能知晓的病情已是过去。


    尤凌已完完整整展现在他面前。


    可……


    许蔚燃总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仿佛是场虚幻的泡沫，不知道在哪个瞬间一触而破。


    所幸尤凌没让他失望，她哑了声说好。


    她埋在许蔚燃怀里哭。


    尤凌确信，这一次不是伤心。


    ……


    狙击枪到手后，尤凌试了几把，起初射击的效果并不理想。


    没达到尤凌想要的标准。


    直到校本部的训练赛开始前，尤凌的水平都没恢复到原来的一半。


    哪怕如此，也比许蔚燃好太多。


    用尤辉的话来说，“二皇子，你行行好，别来祸害尤凌了！她可是拿第一的水平。你这和尤凌参加组合赛，不纯纯拉低分数吗？”


    许蔚燃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察觉到尤凌过来了，他旋即露出可怜的表情，委屈看向她。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看，小舅子欺负我！


    尤辉大惊，忍不住骂，“尤凌！卧槽了！你看看他变脸的速度！比那Omega还要快！说他是变脸传承人我都信！”


    尤凌没好气给了尤辉一巴掌，扯着尤辉耳朵警告，“他拉低的分数我来补，要你废话。”


    尤辉摸着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合着，你们是在给我撒狗粮……”


    顿了顿，他又问，“那之前你说要搬出来，还要和这个小子离婚，都是在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尤凌挑眉看他，“我就没说我要离婚，那是我们两人调情的小把戏。”


    许蔚燃上前握住尤凌的腰肢，轻声恳求，“尤凌，训练完就搬回来好不好？我去给你搬，可以吗？”


    尤凌受不了他靠这么近说话，贴在她耳边，声音好听沙哑。


    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在床上，他是怎么用这个声音哄骗她做尽羞事。


    红着脸，把人推开，严肃拒绝，“不要。”


    可尤凌此时面若桃红，音调软软的，不像拒绝，更像欲拒还迎。


    尤辉：……


    要不你们还是把我叉出去吧。


    至此，尤辉在训练赛结束之前，都不敢再招惹这对小情侣。哦不，是小夫妻。


    训练赛第一个项目。


    “请利用你们报名参赛的项目，从机器僵尸狼手里救下你的同伴。”


    随着伊星泽宣读规则的声音落下，尤凌有股不祥的预感。


    伊星泽继续道：“现在打开你们手中的信封，红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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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救者，黑色是被拯救者。”


    尤凌和许蔚燃同时打开。


    她是红色，许蔚燃是黑色。


    尤凌：……


    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比赛开始！”


    哨声吹响。


    许蔚燃刷的一声消失在眼前。


    尤凌看向不远处的丛林，低声骂了句，进了丛林里。


    鼻子在此时发挥重要作用。


    不消一会儿，尤凌便找到了许蔚燃。


    机器僵尸狼把许蔚燃捆在树上，它正按照比赛裁判员规定的程序守在许蔚燃旁边。


    许蔚燃垂着头，黑发遮挡住他的眼，看不出神色。脖子的位置被绳子勒出红血丝，触目惊心。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见到许蔚燃脖颈处的红痕，尤凌心里忍不住变得烦躁。


    她夹起狙击枪，透过瞄准镜看许蔚燃。


    手不停颤抖，脑海里又回想起，这十世以来，射杀11的模样。


    僵尸狼离许蔚燃很近。


    她会失手杀了许蔚燃的……


    许蔚燃！


    “尤凌……”


    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瞄准镜里，原本垂着头的许蔚燃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正对着尤凌笑。


    他在呼唤她。


    又好像是11在呼唤她。


    现实和记忆重叠，他们在说，“开枪，尤凌。”


    嘭——


    38毫米的子弹在消音器的作用下，闷声没入僵尸狼的额头。


    零点准击。


    分毫不差。


    尤凌愣神片刻，正要上前去解救许蔚燃。


    一只僵尸狼竟朝她奔来。


    耳边响起伊星泽通报消息的声音，“好了，现在互换身份，另一个队员开始救援，还是要利用自己的参赛项目解决对方，比赛开始！”


    尤凌：……


    不要啊！许蔚燃不会射击啊。


    一切发生的太快。


    尤凌又确确实实是近战的菜鸟，但凡近战好一点，也不至于让程思给她减轻枪支的重量。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被僵尸狼掠去未知的地方。和许蔚燃一样，她被绳子捆住。


    狙击枪也被迫落在原地。


    正当尤凌异常担忧许蔚燃能不能及时赶过来救自己，以及会不会意外把自己射杀时。


    一直蛰伏在尤凌身后的僵尸狼倏然倒下。


    许蔚燃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身后。


    尤凌大惊，“你射杀掉它了？”


    许蔚燃轻笑，把尤凌从高处抱下来，“尤凌，我射击水平很菜。”


    “我知道啊。”尤凌两手比划成握枪的姿势，满脸希翼，“但……说不定，爱会战胜一切呢？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原本射不准的人，因为被绑架的人是他的爱人，于是成了神枪手。


    许蔚燃低低笑着，把尤凌搂进怀里，“尤凌，这也不是电视剧。”


    他不卖关子，把实话告诉尤凌，“我是用刀杀掉它的。”


    刀。


    近战中常用的冷兵器。


    能悄无声息绕到敌人后方，再用冷兵器杀掉僵尸狼。


    许蔚燃的近战水平很高啊。


    这么想着，尤凌正要说什么，就听许蔚燃埋头在尤凌侧颈处，闷声开口，“好像做梦一样。”


    “什么做梦？做什么梦？”尤凌下意识问。


    许蔚燃轻声答，“拥抱你，拥有你。”


    亲吻你，和你在一起，还能……和你□□……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如果这都是梦的话，他再不愿意醒来。


    尤凌捧着他的脸，把许蔚燃从她身上拔出来，吻了吻他的脸颊，“现在呢？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许蔚燃直直看着她唇，不说话。


    尤凌了然，又吻了吻他的唇，“现在呢？”


    许蔚燃不语。


    尤凌抱住他，和他深吻，呼吸交织时，她喘了口气问，“现在呢？”


    手指陷入尤凌的黑发，许蔚燃低头，吻住她的唇。


    加深这个吻的同时，尤凌听到许蔚燃含着她的唇小声问，“在这里，可以吗？”


    尤凌不太明白，也没听清楚这句话。


    直到许蔚燃冰凉的手，触碰到她腰肢上的软肉，天旋地转间，她面朝树干，许蔚燃抵住她身后。


    浑身动弹不得，尤凌顿时大骂，“许蔚燃！你别不要脸啊！！！”


    “尤凌……”


    尤凌：……


    她试图唤醒Alpha的理智，“……这、这里还有监控。”


    “我烧掉了。”


    尤凌：……


    我应该夸您吗？？？


    “嗯，尤凌……”


    尤凌：……


    ……


    伊星泽站在集合点上，拿出名单表准备点名，点完只剩下尤凌和许蔚燃不在。


    “他们人呢？”


    同学们也很担心，尤其是尤辉，“MD，那小子不会让尤凌被僵尸狼吃了吧？！”


    伊星泽安抚道：“不会的，没事，我看看监控。”


    其他监控都坏了。


    只剩下死掉后的僵尸狼双眼里还有隐藏的监控，伊星泽打开，对上处于情动被打扰时，Alpha骇人的眸子，以及一截没被高大Alpha身材遮住，泛着上等丝绸光泽的小腿。


    那抹亮丽的白色一闪而过，很快被Alpha藏在怀里，许蔚燃对着监控无声说了句，“滚！”


    咔哒几声。


    监控坏了，画面漆黑……


    伊星泽：……


    他会不会明天就要换地方上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