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抚仙

作品:《宿命轮转

    慕意并未理睬虞澈这句质问,反倒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昨日我已提前命人在抚仙居订了位置,你现在在这挑刺,成何体统?”


    “你少在这对我说教!”虞澈怒火中烧,一步也不愿退让。


    “虞大人素有贤名,难道你平日在郡中就是这样霸道,蛮不讲理的吗?”慕意的声音并不大,却十分有力地压了虞澈一头。


    “哎哟,慕公子、虞公子,您二人从小熟识,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万老板找准时机,从中协调,“今日二位的酒钱抚仙居都免了,虞公子,玉茗堂晚宴的席位还给您留着呢,您消消气。”


    万老板拿出团扇给虞澈扇了扇,好生哄着。


    能在碧虚郡撑着这么大一家酒楼的人,必然是有些本事,白玘都看在眼里,甚至对她有些钦佩。


    若是有人敢在白玘面前像这样吵个不休,她定会施术封了这人的嘴。


    “这么说,玉茗堂今日的席位都满了?”又有一行人走进抚仙居,排场不小。


    万老板反应敏锐,立马笑脸相迎。


    “这位贵客,抚仙居还有芙蓉堂可以用席,您放心,席面今日都会上最好的,保准让您满意。”万老板朝着为首的客人说道。


    为首的年轻女子微掀开帷帽,露出一张和善的脸,浅笑着:“万老板,今日抚仙居我全包下了,宾客的酒水都记在我的账上,我只要玉茗堂这间。”


    抚仙居今日是接连迎来了几尊神,万老板险些招架不住,眼前这人便是江南郡越家的少主,江南一带商会的行首——越璎。


    “原来是行首大人至此,抚仙居有失远迎,实在是对不住。”万老板忙欠身行了一礼。


    大堂中有正在推杯换盏的茶商闻声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前来示好。


    “见过行首大人——”抚仙居一时响起了齐整的声音。


    白玘见是越璎,甚是欣喜!她竟没想到,会是越璎亲自来碧虚郡洽谈生意。


    慕意和虞澈此时都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万老板两边商量着,神色间罕见地为难,她转头小声对虞澈说:“澈哥儿,这位少主想必你也听说过,碧虚郡七八成的茶叶都是从越家的销路走,更别说今年还谈了造船的生意……哪怕是虞大人在这,也是要敬重三分的。”


    虞澈听完这番话,脾性已被压了八九分,道:“万老板你先忙,我回府一趟知会我爹。”


    “好,澈哥儿你慢走,抚仙居给你和老师留最好的酒!”万老板送走虞澈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现下只要处理好玉茗堂的席位即可,虽然棘手,但慕意显然比虞澈好说话。


    没等万老板向慕意开口,白玘便从玉茗堂中走出,她从二楼探出头向下看去,朝越璎挥了挥手。


    “越璎,是我!”


    越璎循声望去,她顺势摘下帷帽,卸下了大人的伪装,笑靥如花。


    “阿玘!”


    两人相见,是意外之喜。万老板十分识趣地将玉茗堂的席位又加了几座,拿出了抚仙居珍藏多年的酒摆在桌上,屏退了一切想要凑过来应酬的人。


    越璎和白玘幼时在祈神山相识,两人一同巡山玩水、采花摘果,相伴多年,一直到越璎及笄后下山。往后每年,白玘只有在上元节才能见到越璎。


    这还是白玘第一次见识越家少主在外当家时的风姿。


    “你怎么会来碧虚郡?”白玘惊喜之余问道。


    “听闻今年碧虚郡的新茶产量极好,我受父亲所托,来负责碧虚郡的采买事宜。”越璎眉眼弯弯,拉着白玘的手说。


    “啊,慕意,你家的新茶如今找好销路了吗?”白玘忽然想起,慕家正是做这门营生的。


    慕意抬手行了一礼,笑着说:“原是约了行首大人后日商谈新茶的事,碰巧今日得见,二位既是叙旧,可以先放放生意上的事。”


    “好,过几日我们一起去一趟茶园。”越璎与慕意约定道。


    “荣幸之至。”慕意说。


    “还有一个原因,”越璎主动对白玘提及,“越家收到了木槿的来信,父亲连夜赶去处理那件事了。我有些担心你,便向薛荔问了你的去向。”


    白玘一时愣了神。


    越家是知道祈神山出事了的,白玘也没必要对越璎隐瞒。白玘宁愿相信自己只是恰巧在碧虚郡遇到了越璎……


    如若越璎清楚地知道祈神树遭受重创,必然会不顾危险参与进来的。


    白玘将手抽了出来,正色道:“越家负责好修缮的工作即可,无需再担心其他事。”


    “我只是担心你。”越璎看着白玘的眼睛,直白地说。


    总不好刚见面就把人赶走,白玘有点无奈,只好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真的吗?你明明受伤了。”越璎捧起白玘的脸,看向那道几乎不可察觉的浅浅的划痕。


    白玘不知如何反驳,沉默了一瞬。


    越璎转头对身后的侍女说道:“烟杪,去把芙蓉玉清膏拿来。”


    “是,少主。”烟杪立即意会,她将芙蓉玉清膏拿来后,顺势打开放在了越璎面前。


    越璎用手取了一些芙蓉玉清膏,细细地涂抹在白玘脸上的患处。此药有止血生肌的奇效,寻常人用金钱根本买不到。


    “你从哪儿弄来的药?”白玘不禁问了一句。


    “薛荔回信的时候,寄了一份到越家,我想着可以带给你,”越璎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不曾想,竟真的用上了。”


    越璎向来心细如发,白玘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白玘干脆乖乖地让越璎上药。


    她的目光落在越璎的身后,转而移到烟杪的身上。白玘上下打量了一番烟杪,烟杪微微垂首,被白玘看得有些不自在。


    白玘又将视线移到另一个侍女拂桐的身上,只是一瞬,她突然惊觉,自己忽略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满屋子的人,光是侍女就有四个。慕意和越璎出门,随行必会有人跟着服侍。那么身为郡守千金的虞羡,不论是在府中还是出门,都不可能是孤身一人!


    白玘有些激动地看向慕意,问道:“慕意,虞羡的侍女,在她出事后去了哪儿?”


    白玘的话锋突转。


    慕意怔了怔,说:“有两个小丫鬟是自小就跟着阿羡的,其中一个留下的,就是现在跟在信儿身边的槐序,另外一个梅香……听虞府的人说,由于伤心过度,精神不佳,被放归乡了。”


    “你有没有问讯过这两人?”白玘接着又问。


    “槐序在阿羡出事的那天,并未跟在她身边,也是据她所说,梅香离府回乡了。”慕意照实说。


    “你没有去找梅香吗?”白玘嗅到一丝不寻常的讯息。


    “梅香的老家远在岭南,没有月余是回不来的,思前想后便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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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意解释着。


    “这样啊……”白玘思忖片刻,说,“那我们再去找一次槐序!”


    “好,”慕意虽然没有头绪,但他听从了白玘的建议,转而对另一个侍女说,“剑心,你去虞府找到槐序,就说我在浸月茶室等候,记住从南边的小门进,不要惊动郡守大人。”


    “是,公子,剑心去去就回。”


    浸月茶舍今日闭门,只留给慕家公子自用。


    白玘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去,到了茶室后反而静默良久。松风的清香弥散在空中,等待的焦急在空气中被茶香所消释。


    约莫两刻钟后,茶室的竹门被轻轻推开,剑心领着槐序走了进来。


    槐序并未想到茶室里是这样的一番景象,有些惊愕。


    白玘坐在上座,祁然和越璎分坐两旁,而唤她过来的慕家公子,只坐在侧座。


    槐序理了理呼吸,平静地行礼。


    “见过二位仙师、越少主、慕公子。”槐序依次行礼后垂首候着。


    “槐序,不必拘礼,也不必害怕。”慕意的声音温和。


    “槐序,我们只是想再了解一些关于虞羡和梅香的事。”白玘开口道。


    “槐序定知无不言。” 槐序的神情看不出慌乱,或是悲喜。


    “虞羡出事后,梅香回了虞府,对吗?”白玘问道。


    “是。”槐序简要地答道。


    “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别人见到过她?”白玘直视着槐序的眼睛。


    槐序的眼神有一丝轻微的晃动,她抿了抿唇,说:“没有。”


    “所以梅香离府归乡是假的?”祁然接着问。


    “不!虞大人已经烧了她的身契,我亲眼见到的,她自由了!”槐序的言辞冲动起来。


    “虞大人为什么会烧了梅香的身契?”白玘继续问。


    “因为……虞大人以为她已经死了。”槐序露出些悲意。


    “当时的情形到底如何?”慕意不免又追问了一次。


    槐序不再隐瞒,细细道来:“那日小姐出门,只是寻常游肆,所以只带了梅香一人。后来……小姐到戌时还未归,我便意识到出事了。此前小姐常提醒我们戒备,我便立时向大人禀明了。家中的侍卫一直从深夜找到天明,一无所获。”


    槐序说到这时,有些哽咽。剑心轻轻地抚了抚槐序的后背,细心安慰着。


    “梅香是第二日后半夜才回来的,那时我睡不着,正在小后门守着。梅香的身上有些伤,是在赶回来的路上跌的……她是想去禀告大人的,但是我劝她不要露面,赶紧离开碧虚郡,越远越好……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府中的人对小姐下的手……”


    “你知道什么?”祁然又问道。


    槐序摇了摇头,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是怕梅香也保不住性命。”


    “梅香有没有在虞府留下什么东西?她用的东西都可以。”白玘忽而问道。


    槐序连忙脱下手腕上的银镯递给剑心,说:“这是梅香平日常戴的,她临走前给了我,想让我留个念想。”


    白玘从剑心手中接过银镯,她在众人面前释出法器山寻。山寻的灵力熟悉了银镯的气息后,瞬间从茶室冲了出去。


    片刻后,灵力追回一丝讯息,显示出一处宫观。


    白玘和祁然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是太初观。


    “梅香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