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不等叶飞宇开口，洪涛开口转折了一下。


    “除非什么？”叶飞宇问。


    “除非叶老弟你给市里的李书记打个电话，直接把这些人给拔了！”


    “李书记？李开农吗？”


    “不错。”


    洪涛说完这句话，一边抽着烟，眼神则是死死的盯着叶飞宇，查看着叶飞宇的微表情！


    这时候叶飞宇才恍然大悟！


    昨晚他还在疑惑，为什么洪涛愿意把“宝”押在自己身上！！


    八成是这个老油条，在市里面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听到了一些关于“私生子”之类的传闻。


    然后他就信了！


    这才选择把最后的底裤都扯买了，豁出命来跟自己干！


    “呵呵……”


    叶飞宇察觉到这些后，当然知道借坡下驴的道理。


    不动声色的给了洪涛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这点事儿，还用得着闹到市里吗？我给秦县长打个电话，问题就解决了！”


    “那可不一定……”


    洪涛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继续语言威逼：“叶老弟，秦县长虽然说，现在在县里已经站稳脚跟了，但是，县委组织部以及县委，可不是秦县长说了算啊……”


    “依我看，这种事除非李开农书记亲自下一道旨意！否则……”


    叶飞宇“彭！”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她妈给你面子不跟你翻脸，你还顺着杆子网上趴起来了？


    非要我告诉你我是李开农的私生子不成？


    “洪镇长！很多事情，是不能随便议论的！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洪涛心中一惊！！


    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万一玩脱了，把叶飞宇给惹的不高兴了，一切的努力和付出就白费了！


    “是是是，叶主任，你说得对……”


    洪涛是“老弟”这个称呼也不敢喊了。


    “咳咳，我也就是心急了叶主任，实在是想要干出成绩不容易，所以我才……”


    叶飞宇冷冷道：“想要干好事儿不容易！但是也要乱中有序才行！！”


    “洪镇长，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了。”


    洪涛见叶飞宇态度强硬，其实反倒是更加相信叶飞宇的“背景”和“来头”了。


    最后那一次怀疑和质疑，也可以没有了。


    “好，叶主任，我就跟你汇报一下。”


    “蟠龙镇最大的石料场和商混站，以及最大的KTV和婚庆酒楼的老板，都姓石，名叫石达。”


    “而蟠龙镇党委书记高赛的老婆，也姓石。”


    叶飞宇听明白了：“小舅子啊？”


    “嗯。”


    洪涛给了肯定答案。


    “据我所知，那些一夜搞起来的民宅，所用的商砼和石料等等一切东西，全部都是从石达手上来的！”


    “这里面要是没点儿小九九，谁信啊。”


    叶飞宇一笑：“那这机会不就来了吗？直接找高赛来问话就好了！”


    “哪儿那么容易啊我的叶主任……”


    “人家高书记可以说，小舅子要做生意，自己拦不住吧？犯法吗？不犯法吧！”


    “再说这次提供建筑物料，石达是个商人，有人要买，他就可以卖，犯法吗？不犯法吧！”


    “再退一万步说，叶主任你做了县里的办公室主任，是正科级！人家高赛在镇里做党委书记，人家也是正科级！”


    “人家对你恭恭敬敬的接待，是给面子！你找人家问话……你没这个权利做，人家也没义务配合不是？到时候，恐怕面子掉地上的是你！！”


    叶飞宇吐了一口烟圈。


    这倒是个难题。


    不过，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只要他背后有事儿，想揪出来就不难！


    “你刚才说，那个石达不仅开商混站，还有KTV什么的？”


    “是，还是蟠龙镇最大的！”


    “今天晚上去转转？你来做个向导怎么样？”叶飞宇问洪涛。


    “可以啊！要不要以镇政府的名义，通知一下石达让他接待一下？”


    “接待倒是不至于，见个面还行。”


    “那好，我去安排。”


    叶飞宇笑道：“只怕不用你安排，我们决定要去，人家石老板就已经知道了。”


    洪涛也是苦笑一声：“话虽如此，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嘛！但是叶主任，我要提前跟你说一句，人家给不给你面子，我可就说了不算了，毕竟，我在人家那里，也没有那三毛钱的面子。”


    “行，我知道了。”


    晚上。


    洪涛和叶飞宇一起出发，去了一家名叫“十二兽”的酒吧KTV一体式娱乐场所。


    洪涛说：“我联络过石达了，石达表示一定会接待，只是工作有点儿忙，可能要玩一会儿，包厢给我们开了……”


    “这个面子，值几毛钱？”叶飞宇笑问。


    “一毛。”


    洪涛抽了根烟：“说老实话，对方这么安排，已经是不给面子了，你毕竟是县里来的领导，他不接待也就罢了，还直接说自己工作忙，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狂的没边了！！”


    “对头！”


    “走吧，他接待不接待的，都不重要，先吃点饭，然后转转看看。”


    另一边。


    石达已经接到了高赛的电话。


    “姐夫，听说县里一个小科长要来？咱么安排？”


    “随便安排一下就行了，你正常干你的工作！不必理会！”高赛说道。


    “好，我知道了姐夫。”


    叶飞宇跟洪涛进入十二兽后，没想到这里生意还非常不错！虽然只是一个乡镇，但是这是一个拥有十二万人口的大镇！再怎么贫困的地方，也会有一批婆罗门里的真神！


    音乐躁动，酒气氤氲……


    叶飞宇随便转了一圈，找个地方坐下来，一边抽烟一边观察这里面的情况……


    有些穿着很是大胆的女孩儿，年纪也不大，时不时的进进出出，引起了叶飞宇的注意。


    “老洪，这里面还有妹子啊？”


    洪涛见怪不怪：“叶主任你这话问的，这不是给我挖坑吗？我还敢回答吗？”


    “所以我叫你老洪没叫你洪镇长啊。”叶飞宇道：“非工作时间，就照实说呗。”


    “那我只能反问你一句，哪家KTV没有啊。”


    “这地方，甚至比大地方的还要更大胆一点。”洪涛说道：“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明白了！”叶飞宇暗暗点头：“那的确是有点儿狂的没边了……法律可不分山高路远！！”


    叶飞宇和洪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转眼过去一个多小时。


    石达石老板，始终都没有露过面……更别提接待了！！


    洪涛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苦笑一声：“叶主任，你看到了吧？人家的确是没打算给你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