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喔喔奶糖

作品:《零零竹马初恋重逢即失恋[年代]

    这下南州可出了个大新闻:


    唐家小妹和魏姓才子,南州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居然分手了?!


    “诶诶诶!起床了!!”唐成泰一大早就拍着唐成安的脸把她叫醒,“跟我去水库捞鱼。”


    唐成安睡意朦胧地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做着她的黄粱美梦。


    没想到唐成泰对这事如此执着,直接把被窝里的唐成安揪起来洗漱,拖着她来到了水库。


    唐成安哪里是个好伺候的主儿,莫名其妙被拉来当劳动力,现在正窝着一肚子火呢。


    “啧,生什么气嘛!这儿山清水秀的多好。”唐成泰捞着鱼还能调侃一句。


    唐成安黑着张脸,感觉下一秒就要谋害亲哥了。


    突然唐成泰用手肘碰了碰她:“呦呵,你看那边,这不是你‘前夫’吗?”


    唐成安朝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魏寻。


    他手上捧着个电脑,不知道在点些什么。


    “不去聊聊?”唐成泰语调提高,露出看戏的表情。


    “去什么去啊,尴尬死了。”


    “得了吧,你还真以为人家对你恋恋不忘啊?”唐成泰不屑一顾,“你这样扭扭捏捏反倒更显得心里有鬼,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去和人家说话,这哪里尴尬了?”


    这一句话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大大方方的最好。


    没想到唐成泰平时看起来像脑子缺根弦似的,这次主意出的倒还不错。


    她整理了下头发,慢慢走了过去。


    “嘿!”唐成安轻轻拍了一下魏寻的肩膀,“喔喔奶糖,吃么?”


    魏寻一时没反应过来,定住了一会儿,唐成安见他傻乎乎走神的样子憋不住笑,直接把手里的奶糖塞入他的口袋。


    “你怎么身上总是带着小零食?”回过神的魏寻忍不住调侃一句。


    “唐成泰这家伙一大早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非要跑来捞鱼,”唐成安隔空朝她哥投了个白眼,“我怕他低血糖,就顺手带了几颗。”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呢?”唐成安突然话题一转,指了指魏寻手上的笔记本电脑。


    “哦,我在做南州的数据地图呢。”


    魏寻边说边低头重新忙了起来,手指在键盘上哒哒哒地不知道在打些什么。


    唐成安斜着眼睛偷偷看了看身边的魏寻。


    今天的魏寻好像剃干净了胡子,没有前几天第一次见面时青青的印子。


    现在唐成安才发现,魏寻的皮肤其实很白,隐隐约约还能透露出曾经十四五岁青涩朝气的模样。


    而且她还发现,即使自己已经站在斜坡稍高的一端,比起魏寻来还是矮了一截。


    他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


    唐成安越来越感觉到,现在的魏寻已经离自己的记忆越来越远了。


    “你怎么会这个的?”唐成安从没听过数据地图这个东西,有点好奇。


    “因为我在大学读的是IT专业。”


    唐成安这才反应过来,魏寻回来好几天了,却从没主动提过他的大学生活。


    背井离乡的这十几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唐成安想着想着出了神,眼睛一直盯着魏寻。


    “IT就是信息技术,说简单点就是会电脑。”魏寻耐心地解释着,以为小姑娘看着他的灼热目光是因为听不懂。


    唐成安瘪了瘪嘴,电脑这稀奇物件还是交给您这位才子吧。


    “你做这个干什么?而且还来这里做,难不成这里信号更好?”


    水库建在南州后山里,树木层层叠叠的,人很难爬上去。


    要不是被唐成泰这个缺心眼的一大早生拉硬拽扯过来,她平日里才不会想着上来。


    再说魏寻还捧着个电脑这种珍贵物件,不怕给它摔了?


    魏寻把电脑轻轻合上,托住下端放在身侧,抬起头从坡上望向远方。


    “春天南州的樱花一簇一簇的,金黄阳光下的绯红,清澈温柔。”


    “过完了年,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离开,所以大家早早就开始准备灯会,相信爱意会随着灯火传达到任何地方。”


    “夏天最热闹,放了暑假的孩子们在北湖里游泳欢腾,鹈鹕也不怕人,跟在他们后头扑腾脚蹼,啪嗒嗒拍出水花。”


    “晚上还有夜市,家里的小朋友又会缠着大人买馋嘴的糖葫芦。”


    “一到秋天,地里的瓢儿菜,山上的石榴树就都熟了,大人们会喊上几个还没开学的孩子,背着竹篓,扛起锄头忙忙碌碌。”


    “冒泡的温泉在冬日最受欢迎,有时候抢位置都抢不到,所以总是有那么几家老顾客,天还不见光就坐在售票口排队。”


    如果没听魏寻这番话,唐成安还真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州,其实也是这么热闹。


    “南州很美,”魏寻转过头看着唐成安,眼里是额前乱蓬蓬的头发也挡不住的神采,


    “我想让外面的人也看看。”


    “这里是南州最高点,一次能看到整个南州。”魏寻又继续说着,“数据地图要精确每一个地标的位置,所以我才来这里。”


    “其实……这里已经不是最高的地方了……这座山好多年前坍塌过一次,那回过后就被削平了不少。”唐成安摸了摸后脖子,“县政府八年前在西边的山头上搭了一个信号台,现在那儿才是最高的。”


    唐成安看出了魏寻脸上有些凝滞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而且……而且大家现在已经不种石榴,改成一年四收的金桔了。”


    “还有温泉……几年前有检测人员发现铁元素超标,早就关停了……”


    她似乎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魏寻离开的十年——十几年的时光在魏寻的记忆里具象化了。


    她觉得,现在的魏寻,无论是北京,还是南州,都不是他的家。


    “不过你别担心啊,我陪你去信号台,帮你做那个什么数据地图!”唐成安用力拍了拍魏寻的背,企图赶走点他身上的失意。


    魏寻被这突然的热情吓了一跳,却也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安心地笑起来。


    当然,如果没有唐成泰突然一声哀嚎打扰就好了。


    唐成安和魏寻闻声急忙跑过去,一眼就看见摔进了水库里的唐成泰。


    “怎么了,不要紧吧?”


    “哎呀,这不是没站稳,被鱼给扯下来了嘛!哈哈哈好多鱼啊!”


    唐成安顿时觉得刚才的担心都被喂了狗。


    她和魏寻简直就像被现在在水库里和鱼一样的唐成泰甩了一尾巴水,浇成了落汤鸡。


    “哎呦哎呦!”唐成泰忽然惊叫了起来,“这王八咬我手!”


    说着就看见一只甲鱼咬着他的手指被提出水面。


    “你带了什么别的电器吗?”唐成安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本正经地问魏寻,“我想把他电死。”


    -


    与魏寻道别后,唐成安搀着她流着水的二哥回到了唐家小院,刚进门就听见从客厅传来的电话铃声。


    “这唐玉山又爬上哪个麻将桌了?”她小声暗骂了几句,接起电话,“喂?哪位?”


    “成安,是我。”对面传来唐成国的声音。


    “大哥!”时隔一周才等到大哥的来电,唐成安又惊又喜,“你是不是要回来了?”


    “没这么快,突然来了一批大单,车队里人手不够,我得去帮忙。”唐成国那头时不时冒出几句吆喝,很忙碌的样子。


    唐成安无聊地把电话线缠绕在指头上,表情有些闷闷不乐:“这回又要跑多远?”


    “七百多公里吧,不算远。”唐成国听得出她的情绪,“你大哥我可是老司机了,别担心。”


    “一趟七百多公里还不远呢?人家跑一天也才这个数吧。”


    唐成安对他大哥自找苦吃的行为非常不理解,忍不住小声嘟囔,唐成国知道小妹是关心自己,冲她无奈笑了笑。


    “哦对,唐玉山是不是又惹麻烦了?”唐成国想起正事,“情况我都听唐成泰说了。”


    “没有没有,不是什么大事。”唐成安急忙否认,即使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你也知道唐成泰那个人,总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她想,要是唐玉山卖药赔偿这件事真传到大哥耳朵里,托她那没眼力见儿的二哥的福,唐玉山这把五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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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的老骨头,保不准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大门,提前享受养老院生活。


    好在唐成国没多怀疑,只是语重心长地多和唐成安嘱咐了几句:“没事就好,辛苦你一个人对付我们家这两个刺头了,没钱记得和大哥说啊。”


    “嗯,大哥你路上注意安全。”唐成安最后寒暄了一会儿才不舍地挂断电话。


    其实即便一年也见不上几面,她也早就在短暂的团圆时光中注意到,唐成国的头发白得比同龄人都要厉害。


    常年开货车晒得他皮肤不仅黑了几度,脸上手上甚至长起了星星点点的色斑。


    车队里大部分都是夫妻一起开长途,两个人怎么说也能多少互相照顾着点。


    可毫无规律的作息让这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连一场恋爱都没时间谈,能单出来和他组队的又还剩多少个呢?


    但唐成国不愿意放弃,即使一个人开长途,能赚到钱就是好的。


    小时候唐成安觉得谈钱太物质,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吃苦也是幸福的。


    可长大了她才知道,钱也是维持一个家的基础。


    她只是心疼大哥,原来人在社会中一直都如此无力和渺小。


    -


    傍晚,唐玉山总算肯从麻将桌上下来了,今天运气极佳的他挺着胸脯,背着双手大摇大摆进了门来。


    刚进门就看到在外头洗菜的唐成安,笑嘻嘻地靠过去。


    “好丫头,猜猜你爸今天挣了多少?”


    唐成安没好脸色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五十块咧!”唐玉山自顾自地炫耀着,“我今天心情好,你打个电话叫魏寻过来吃饭,你爸我请客!”


    唐成安被丢人老爹无意的一句点醒,晚了几天才终于意识到,这些天她有意无意地躲着魏寻,因此一直没向他问电话号码。


    她赶紧擦了擦手,跑到人才公寓找他。


    走在人才公寓的走廊上,唐成安才发现公寓其实建得很一般,整栋楼都空空荡荡的,房间像是为了节省空间,做成窄窄的一个。


    墙壁上敷衍地刷了层白漆,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完全不如唐家小院那样热闹。


    她找到魏寻的房间,轻轻敲了三下,魏寻打开门看见她,很热情地邀她进来。


    唐成安看了看四周,感觉魏寻整间房好像还没有唐家外头的院子大。


    “我没什么家具,要不你先坐床上吧。”魏寻有些尴尬,发现自己的房子原来连一个客人都招待不了。


    “没事,我站一会儿就行。”唐成安觉得坐别人床上实在不太礼貌,于是拒绝了魏寻的好意。


    她好不容易找了个下脚的地方,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魏寻没开灯,整个房间就只有电脑的光暗暗地亮着,照在他一半的脸上。


    她发现魏寻前几天被她误伤而磕坏的眼镜居然还没有换,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就快和他眼睛一样大了。


    “你怎么还不换镜片?是我给的钱不够吗?”说着唐成安就打算再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


    魏寻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暂时有点忙,还没,没时间去换……”


    唐成安轻叹一口气,一把扯下魏寻的眼镜,把碎了的那块镜片拆下来,表情无奈:“我帮你去换,你多少度的?”


    “八,八百……”


    “多少?!”唐成安吓了一跳,“你眼睛什么时候坏成这样了?”


    魏寻挠挠头:“高中经常学得太晚,眼睛就开始坏了。大学学IT,天天和电脑打交道,度数也就更高了……”


    唐成安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像他离开的那十几年,坏掉的眼睛只是一个引线。


    魏寻到底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什么,她根本猜不出来。


    北京的漂泊,南州的割离,都成了魏寻的牢笼。


    唐成安看着面前温良的魏寻,心情复杂。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把唐成安吓了一大跳。


    “什,什么情况?”她向后趔趄了几步,脚底不稳。


    剧烈的敲门声响过一会儿便停下来,随之传来陌生男人的怒喝:


    “魏寻!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