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睡眼朦胧，她带着早餐回来的时候，Reid已经不在了。


    “发生什么事了？”


    “Garcia查到了William Reid的电脑信息。”Rossi向她说明，并接过早餐。


    “Okay。”Alex点点头，“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an觉得Alex的反应很奇特，就像她随意把头发扎起来但大部分头发还是散开的样子，她依旧穿着短袖加衬衫，今天换成了硬挺的宽松牛仔裤，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好奇Garcia说的内容。


    “不知道，应该走不远。”an怀着不吃就会被饿死的心态吃下这个三明治，毕竟在这个酒店住的这几天已经深刻体验到，拉斯维加斯除了赌城别的好像都很敷衍，这酒店的餐食，前天他吃了一口就着矿泉水咽下去后就收起来了。


    “哇。”Rossi首先发出感叹，“这不是酒店的早餐吧？”


    “当然不是。”Alex在看好的一个位置坐下，“昨天看到有个小摊好像挺好吃的。”


    “在哪里？”Rossi询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在这吃的最好吃的东西。”


    Rossi和an一齐坐下。


    “街角的那家。”Alex打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吗？”Rossi问道。


    Alex摇摇头：“我不认为William Reid是凶手，但应该和Gary Michaels的失踪有关系。 ”


    an皱起眉，看了眼四周。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假设Gary Michaels是凶手，他的作案手法太过粗糙，也并不是一个有能力完全失踪的人，所以当他失踪的时间和Riley被杀害的时间一致，并且接下来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之后……你们应该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an听出她的暗示：“你是说他死了？”


    Rossi摇摇头：“我们不能这么假设，因为William Reid还是有嫌疑的，在我们见他之后的这么短时间内，有人给Reid塞了份别人的档案？这太巧了。”


    “告诉我那天你们在William Reid身上看到了什么。”Alex冷静地说道，“他在被指责他与案件有关时冷静应对，应该早就想好他知道这天会到来，但当我们说他有可能是杀害Riley Jenkins的凶手时，他的反应倒是符合一个被诬陷的人的样子。”


    “仅凭这个……”an虽然也不相信Reid的父亲是凶手。


    “你也做过警察，an.”Alex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Rossi不禁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肯定呢？”


    “William Jenkins不会是恋童癖。”Alex轻晃着脑袋，微微耸肩，“我看过很多恋童癖的眼神，他的不是。”


    Alex喝了口水继续说道：“Gary Micheals死了，我几乎确定。也许警察是凶手，也许Jenkins是凶手，也许凶手另有其人，但这里面一定牵扯到一名警察，Jenkins、Gary Michaels和William Reid，或许还有Reid的母亲。”


    Rossi沉思一会儿：“你认为是Jenkins把Gary Micheals杀了，警方包庇？”


    Alex不否认。


    “那William Reid呢？是什么角色。”


    “Jenkins和William的关系，还有对他的态度，可能是同伙或者是无关紧要的牵扯。”


    an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可以相信前面的结论。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那个档案不就是吗？”Alex还觉得正是因为这件事，Reid的父母才分开，但这也仅仅只是个猜测。


    an摇摇头：“不管什么人都能拿到那份档案。”


    “但那么短时间内拿到并送到他酒店的，必须至少满足这三个条件。


    第一，他或她随时能获取到档案，也就是说要么是警察要么是这个档案本就在他们身边。


    第二，他必须知道Reid当时不在酒店，他需要保证好时机。


    第三，他或她必须知道Reid住在哪。”


    Alex伸出手指一一道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刚才Garcia告诉你们的更有可能是私人事件，因为如果是关于案件的话你们会一同前往，昨天Reid拜托Garcia查找William Reid的电脑，大概率是因为这个他才走掉。


    两者相结合，William Reid的电脑大概率不会出现可疑的点，Reid走掉很可能是看到了自己无法预料到的，和案件无关的，也许是William Reid存着Reid的照片，又或许是给Reid写的书信，或者更简单的，相关于Reid的信息。”


    an张着嘴许久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说的没错。”Rossi说，“他把网上把能搜集到的关于Reid的信息都收集起来。存在一个容量最大的文件夹里，里面还有他博士论文的拷贝呢。”


    Alex知道他的毕业论文，还知道他写的所有文章，甚至还有和某个明星的花边新闻。想到这她哼笑并点点头：“他确实出彩。”


    an露出了大白牙，Rossi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有种终于放心把Reid交给她的感觉，真奇妙。


    “你打算把这些告诉他吗？”Rossi问道，直觉来说，他觉得不会。


    “时机到了的话。”Alex觉得就算说出来，Reid不会也不会完全听她的，这是他必须自己完成的案子。


    an随口一说：“所以你能说出他现在在哪吗？”


    “往右走第三家游戏厅。”


    “？”an一脸问号。


    “我看着他往那边走了。”Alex一脸无辜，“那边有地方坐还无人打扰。”


    “那你去把他带回来吧，我们在这等你。”


    ——


    Reid穿着紫色的衬衫加领带，套着一件深灰色的针织开衫毛衣，他的手表戴在外套的袖口上，这让Alex觉得十分可爱，更别提他现在撑着头闷闷不乐地点击屏幕赌博，她觉得他像一只软和的小动物。


    Alex刚要上前吓唬他就听到旁边的女人凑过头和他说些什么。


    “看来你这局运气不错啊。”那个女人拥有一头金色中长发，穿着深V长裙，看上去是拉斯维加斯妓女的经典皮肤。


    “没有的事，这机器是由数据产生器随机发牌的，不需要智商，没有偏袒，这是这里胜算最大的机器。”


    这让这个女人好奇地凑过头：“真的？我以为那边的双骰赌博机才是。”


    Reid点击着屏幕并未抬头：“通常来说，视频扑克的获胜几率要略微小于0.7%，但如果用最优策略同时保证同花顺，就可以把胜算提高到2%。”


    “Huh, smart and hansome.”


    Reid瞥了眼已经挪到他旁边的女人，又继续看向屏幕，他没有看到坐在后面桌子上点了杯酒的Alex。


    “你是来城里开会的吗？”


    Alex听到那个女人开始付出搭讪行动，她挑起眉喝了口酒。


    “Um……这周城内有12个会议举行，你说的是哪一个？”


    Alex差点笑出声。


    “随你喜欢咯？”、那个女人从包里拿出烟。


    “六分钟。”Reid说。


    “什么？”女人不知所云。


    “我以前总是用这句话劝我妈妈戒烟，一根香烟会令你少活6分钟。所以每次她点烟的时候，我就会说‘我和你共度的时光又减少了6分钟’。”


    Alex右手拿着酒杯，左手像Reid那样搭在脸颊和下巴，她喝酒的动作在听到这话后停下。


    “Aw~有效吗？”


    “没有。”


    “因为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口胶剂，贴剂，全都不管用。”


    “你可以试试催眠，他们有……已经有很多成功的案例……”他想到了什么。


    Alex把钱和小费留下，向几步之遥的Reid走去。


    “我说，你如果请我喝杯酒，我就掐了这根烟。”那个女人别有趣味地搭讪。


    “Spencer.”


    Reid转过身，抬头看她：“Alex.”


    Alex不仅对他提起嘴角，还微微皱了皱鼻子，接着对旁边不知所云的女人说道：“抱歉，我得把他借走了。”


    “Oh……”那个女人顿时知道了他们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着什么，双手举起，“好的好的，祝你们玩得开心。”


    Reid已经站起身，紧跟在转头就走的Alex身后，她迈着大步走两步后放缓步子，这让他们又并肩走起来。


    Reid正好好奇地低头看他，她微抬起头忍不住揪起他的脸颊肉，这让反应过来但没来得及躲避的Reid瞪大了眼睛。


    “你得好好管管你的魅力。”


    “我什么都没做啊。”


    “嘿，你赢了2000块钱哎。”那个女人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Keep it.[给你了]”他头也不回，继续说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好大方的聪明又英俊的Reid，”Alex快速斜着瞥了他一眼，暂时不打算提这件事：“你刚刚想到什么了？”


    “原来你听到了，但真没有什么，我都没注意到。”Reid解释道，“她刚才提起了戒烟，让我想到了催眠，如果我可以……”


    “Spencer，你确定吗？”Alex停下脚步，他们在街上面对面，两人的脸色都充满严肃，“这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Reid不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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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还能比现在更认真了：“我确定。”


    ——诊疗室


    Rossi联系到一名有名的催眠师。


    Rossi和Reid到办公桌前坐下，Alex拿着Reid的外套站在他的旁边，她把手放到Reid的肩膀上。


    Rossi首先表达了感谢。


    催眠师关上门，坐在Reid面前：“我总是很乐意协助FBI，这是要我给目击者催眠吗？”


    Reid感受到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他答道：“嗯，是的，就是我。我尝试着唤醒起童年的记忆，我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凶手。”


    “是多久年的前事？”


    “是我4岁的时候。”


    催眠师叹口气：“要解释如此久远的记忆会很困难。”


    “我清楚催眠的局限性。”


    从这个角度，Alex看到他的睫毛随着眼睛的动作一动一动，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皱起的眉毛，她呼吸困难地移开视线。


    “还有一些事也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参与进这个案子，你可能带有偏见。”


    “你的意思是他在催眠中想起的事情可能不是真的？”Rossi问道。


    “有这种可能。另外，这个在法庭上很难被采纳。”


    “我们不是要把它作为证据。”Reid直说，“只是为了给我自己解惑。压抑的记忆是有关我父亲的。”


    Alex有些许喘不过气，Reid直面可能会让他遍体鳞伤的事实，这种勇气她几乎没有见到过，就这么坦然地，纯粹地把自己的伤口剖开给别人看，她头晕目眩。


    也许她因为自己是那种面具戴久了的人才能一眼看出他的特质吧，她放下手。没注意到Reid查看她的眼神。


    Rossi不知道这两人在干嘛，他向催眠师声明：“我们想在旁边监测，确保过程一切顺利。”


    “你想参加？”Rossi点头，她继续说道：“正常情况下，我不允许这样，更何况是你们两个一起。”


    “你还没理解，这件事本身就不太正常。”Rossi无所谓地摇头。


    “你们得确保不发出很大的声音。”


    ——


    Rossi绅士地把舒服宽敞的单人沙发让给Alex，他坐在凳子上。


    Reid闭着眼睛躺在她对面的长沙发上，Alex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希望你握住我的手腕，如果你感到任何恐惧就紧握我的手腕，明白吗？”催眠师拉过Reid的手。


    “明白。”


    “回到你曾说起的那个夜晚，你在家，自己的房间，因为你的父母在吵架而睡不着。”


    “他来了。”Reid的眼睛在颤抖。


    “谁？”


    “是爸爸。”


    “他怎么了，Spencer，他在干嘛？”


    Alex看到Reid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能听到他的呼吸。


    “我不想呆在这。”Reid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握紧拳头，她稍微直起身体。


    Rossi覆上她手臂，她对他摇摇头。


    “好的，那好吧，Spencer，带我们去有光的地方，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已经升起，你现在在哪，Spencer？”


    “妈妈？”他喃喃道，他马上肯定地说道，“是我妈妈，她在窗边，在思考些什么，她在哭，她看到他了。”


    “谁？你的父亲？”催眠师看向他们两个，“你和她说上话了吗？”


    “不，不，我想，我想看到。”Reid用力攥紧手腕。


    “是什么？Spencer？你看到了什么？”


    Alex必须在呼气的时候把所有气体从肺部排空才能抑制住喊出声的冲动，她集中于感受腹部的疼痛。


    Rossi站起来：“这够了。”


    “我需要你离开这个地方，Spencer.”


    Rossi：“该死的，把他叫醒。”


    “我倒数五个数，5，4，3，2，1，醒来。”


    Reid猛然睁开眼睛，他止不住地颤抖，止不住地抽搐，他急促地呼吸像缺氧的鱼。


    Rossi看到Alex几乎是飞到才两米距离的Reid面前，他看到她跌倒在地上，听到她的膝盖和地面来了个撞击，Rossi不由地伸出手想要搀扶，被站起来的催眠师阻止。


    被催眠师让出空间的Alex更好的伸手抱住还没恢复过来的Reid。


    “我在这，Spencer，别怕，我在这。”Alex想抱紧他，但怕他被她抱得难受，所以她只能轻轻捧起他的脸，一会儿用大拇指不断抚摸他的脸，一会儿又顺着他的头发。


    “Are you here with me? Spencer.”


    Reid的嗓子冒火，他点点头：“Alex.”


    他紧紧抱住她，像闻还未切开的橙子皮那般汲取她的气息。


    "好了，没事了，你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