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可把我害的好惨。”毫无血色的脸拉动嘴角开着玩笑，Joe的惯用伎俩。


    “也许不够惨，所以你现在还能满嘴跑火车。”Alex双手交叉放到病床上，趴在上面。


    Joe看不到Alex的脸，他盯着天花板。


    “我可是在屋子里打了十个人才趴下的。”


    “看来你还是有点严重，是九个人。”


    “哈哈，是吗。”Joe缓了缓呼吸。


    “你有看清袭击你的人脸吗？”


    “Rena给我看过了，是那九个人没错。”


    她点头表示知道了。


    “Joe……”她突然直起身子，向下撇着眼睛看着他被揍得没有一块好地方的脸，稍微握紧了拳头。


    “Don''t……”Joe歪过脸，喉结滚动，接着安静的病房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别说。”


    “I''m sorry.”


    “都说别说了。”Joe动了动鼻子，但因为扯到伤口僵硬地停下，他努力撑着想坐起来。


    Alex上前护住他的头并提起枕头。


    “你看起来糟糕透了。”


    “毕竟为了你两晚没睡。”


    “更幽默了。”Joe扯起一个笑，“但我说的不是这个。”


    Alex垮下脸。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Okay，那就说说不需要操心的事。”


    Alex顶起腮帮子：“好好休息吧。别担心局里的事。”


    “你和那个小博士怎么样了？”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Alex脚尖移动想结束这场对话。


    Joe看出她的逃避意味：“Al，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要凡事想着逃避或者转移注意力。”Joe示意Alex给他倒水，她抬头叹口气认命地拿起水壶。


    “那种感觉也许很吓人，但是你得明白，你值得更好的。”


    Alex疲惫地闭上眼睛，睁起来的时候带着笑意。


    “你很多话。”


    接着插着裤兜转头就走。


    “喂，不帮我躺回去吗？”


    Alex没回头单单摆摆手，她走出病房好呼吸新鲜空气，突然看到面前那个病房的橘色气球。


    她的瞳孔猛地缩小，往回后退了两步，在看清自己不是眼花后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把手举起来做握拳状放在唇前，食指放在两排牙齿中间，有些用力地向下压去，手和头一并发抖。


    “Alex……”


    是Hank。


    她把手放下，留下食指指节的牙齿印。


    “Hank……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用左手握住发颤的右手。


    Hank覆盖上去，他紧紧握住，以至于她险些被他冰凉和粗糙的触感烫伤。


    “他没死。”


    Alex疑惑地轻微摇头：“什么？”


    “Lyson Wilson, 骨弑。”


    她的眼睛经不住的眨着，她只好闭上眼睛抽出手捂住眼睛，阻挡光源，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好思考，但她的脑子只有一片吓人的空白。


    “我不明白。”她听不到她的声音。


    Hank抱紧她。


    Alex把他推开：“他怎么会没死？他……他的尸体，我看到了他的尸体。”


    “你没有，Alex，你发烧了，我只是找了一具尸体给你认领。”


    Alex摇头站起来，她不相信：“那对骨刀，他绝对不可能抛下凶器逃跑。”


    “Alex，拜托了，对不起。”Hank站起来抱住她，他的力气大得像一个牢笼，“我到的时候他已经逃走了，如果我不说他死了，你一定活不下去的。”


    Alex停下挣扎，Hank奇怪地看她一眼。


    她眼里没有泪，只有悲惨。


    ——


    “这件事这么大，为什么不让警局所有人参与，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吗。”Tim翻阅着档案，“还涉及到骨弑，我实在没想明白。”


    Bill用档案戳他：“这么久了你咋一点记性没涨，没公布说明这件事比较私人。”


    他眼神往Alex那飘去


    Alex浏览Rena一案的档案，她看到那个始作俑者的照片，黑发的亚裔女生，长得可爱小巧，看上去很机灵。


    她感到困惑。


    为什么要诬陷Rena的男朋友，这件事和伤害她有什么因果关系。


    Rena把白板推过来，上面放满了照片。


    Karl为大家阐述案情：“1972年，迈阿密被一桩青少年连环杀人案蒙上一层阴影，这一年被他杀害的儿童为三个人，Jenson、Gordan、Mandy，随后五年后又杀害三名儿童，Sumit、Jatin、Justin，以此类推，每五年他都会杀三名随机儿童，年龄都在十三岁至十五岁之间。”


    随着讲述到受害者儿童，Karl的手也在不停的变化。


    大家在手中的档案与白板上的照片来回切换。


    其实这个案子在迈阿密没有人会不知道，更别说是执法人员。


    “Lyson Wilson, 原美术老师，被称作骨弑，因为他的作案手法是用一对人骨制作而成的刀插入死者的肋骨两边并将死者的肋骨掰断拔出，永远都会在旁边放上一个橘色的气球。”


    Bill恶寒，粗暴毫无同情心的手法，加上除了手法上的签名外无作案偏好，他听说当初为了抓到他整个迈阿密包括FBI都快掉光头发。


    “等等，这个Mia，档案没有？”坐在椅子上的Rena望向Karl。


    Karl看向Alex。


    “Mia Tylor，唯一的幸存者。”Karl摇摇头。


    “我们没听说？”


    Tim研究这个案子研究很久，除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叫Abby的男孩，死状不符合之前的受害者之外，根本没听说有什么幸存者。


    Hank当时在1994年侦破这起案子，还在抓捕过程中刺瞎骨弑的眼睛，最终凶器和尸体被他一并抓获，停止了骨弑的作案。


    Hank转向白板，背对着他们：“Mia tylor, 又叫Alex Blinton.”


    “What？”现场喧哗起来，又突然寂静。


    他们都神色各异地看向事件的主人公。


    “本来这不是一件应该曝光的事，但为了抓住那个人，我们必须这么做，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Alex凛不可犯的样子让大家意识到这事件的严重性，“他也不是所说的美术老师，是音乐老师……”


    “我匿名举报的他，Hank是接到警报的那个警察。”Alex望进Hank眯起的眼睛。


    事实是，Alex在那个雨夜敲向Hank的家门，等Hank赶到她说的那个地址后，人已经不见了。但真相曝光的话，Hank很有徇私舞弊隐藏线索的嫌疑，甚至很有可能躲不过牢狱之灾。


    “……Okay……”Tim还在震惊当中，“Um……”


    “如果是冲着你来的，为什么不是直接伤害你，而是用这么曲折的方法？”Bill能感到自己干涩的喉咙。


    “……我不知道，”Alex恍惚，“我真的不知道。”


    连不熟的Tim都看出来Alex的不对劲。


    “保护好Joe，原因是我们需要查清的事，你们也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天色也晚了，散会。”


    意外地结束会议的那个人是Karl。


    最后现场只剩下Hank、Karl和Alex三个人。


    “Alex，你听我说。”Hank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我知道了。”Alex的声音虚弱，她根本吵不起来。


    “回去睡一觉吧？”Karl看两人的氛围不对，“睡Hank那吧。”


    “不用了，我开个酒店。”


    “至少让我送送你吧？”在Alex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拽住她往外走，“把地址发给我吧。”


    Hank被晾在一边，他看着两人直至不见，无处发泄的怒火发在墙面上，拳头上多了一道伤口。


    ——


    “你知道……”Karl在路上准备来一场心理辅导。


    看穿此人意图的Alex闭上眼就睡上了。


    Karl只好认命地开向目的地。


    “到了。”


    没过多久，Karl轻柔地喊她，她逐渐回过神来，从深度睡眠中苏醒让她适应好一会儿。


    在副驾座的Alex的心情复杂，她拧着眉握拳看向那间熟悉的门。


    “……”


    “好好谈谈，下车吧。”


    Alex差点咬碎牙龈，这个老头，果然不能相信老狐狸。


    “快点呢，我还得回家睡觉呢。”Karl向她抬头示意。


    Alex感觉自己的眉头眼角抽搐，她下车后用尽全力摔车门好使她的不满怒气达到最充分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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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


    街区里的狗叫声和汽车防盗鸣笛声很好的体现出了她的怒气值。


    Karl不在乎地扬长而出，不在乎她和Hank一样的破脾气。


    Alex在门口斟酌再三，最终还是败给自己的困意，敲响门。


    下一秒Hank就把门打开，就在那等着似的。


    她扯了个无情绪的笑往卧室走去。


    “我要睡床。”


    前后时间不超过三秒钟。


    Hank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吞回去。


    ——


    Alex在五个小时后醒来，凌晨三点。


    Hank一贯的黑白灰在他的装修风格体现得淋漓尽致，就连床单都是灰黑色的，她坐在床边，这让她的心情更郁闷起来，她把从纽约穿回来的衣服脱下来，那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衫，Reid买的，她深呼吸几次。


    她把头扭到一边，好像这样就能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她打开Hank的衣柜从里面掏出一件黑色的衬衫穿上。


    Hank不论手段，撒谎都是为了她好，她明白，如果她不说谎，说不定她真的会因为那个男人变成连环杀人魔也说不定。


    她也不会那么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想起Reid的理论，她的人生轨迹就此分散成各种不一样的平行宇宙。


    母亲，你能看到现在的状况吗？这也是你算计的一环吗？Alex闭上眼睛。


    她看到床头柜的威士忌，已经快要见底，这个男人在这个家到底把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她的大脑开始运转，她开始环视这间卧室，许久未打扫的角落，但都干净整洁，她想到Hank稳定理智的样子，根本不像有酗酒问题的人，回想刚才看到的衣柜，里面的一模一样的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她走到浴室，柜子里的安眠药也见底，还有其他几种安定药物。


    什么鬼……


    这不是Hank会做的事。


    她冲出门去，摇醒睡在沙发的Hank。


    “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懵着坐起来。


    “你多久没回来了？”


    “三天？”他捂着头，不明所以。


    Alex无语：“上次回来是几号？”


    “4号吧。”Hank恢复思考，“4号。”


    “已经一周了，你的床头柜旁边的酒瓶？”


    “什么酒瓶？”


    “艹。”Alex起身小跑到厨房，她从柜子里拿出黑色的垃圾袋，拿出两条。


    “去浴室，把柜子里的药都拿出来扔掉。”


    Hank看到Alex急切的样子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们把东西都收拾起来，把行车记录仪和GPS拔掉才顺着监控盲区开车到废旧的垃圾场。


    “你认为他会嫁祸我？”


    Alex松口气，她已经汗流浃背。


    “他会的，这是他做出来的事，我真的……太蠢了，怎么会想不到。”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话，Spencer不是更危险吗？”


    “他现在在任务当中，没人敢对他下手。”


    Hank想必是想到了Claire。


    “你……那就好。”


    他想让她保护好他，又感觉到自己在重复当时的情况，如果那小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Spencer？”Alex发现他的称呼不再是Stretch瘦高竹竿之类的称呼。


    “他每次来迈阿密办案都会来看我。”Hank调侃地看向她，风吹过两人的身体，“一开始我真的很烦，他每次来都带着一种要向我征求让你嫁给他的赞同的样子，真的很烦。”


    Alex眸子里闪着车灯的光，Hank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她一定在心碎，像小时候他不让她要回那把匕首一样。


    “前不久才来呢，但是他的状况不是很好，但我听到可是很勇猛地战胜歹徒，他和我说是因为你在教他体术。”


    Alex瘪起嘴：“他本来就很强大。”


    “他是很不一样。”Hank下结论，“他是个好孩子。”


    他在观察她的情绪，她回看他一眼，不露声色。


    接着她沉默着回到车上，占据驾驶位。


    他们在行驶的过程当中，绵延的黑色公路和白色分割线延长着黑夜的寂静。


    “我很抱歉，Alex，真的。”


    “没事的，Hank，”Alex只是看向前方，凌晨路上车很少，她抓住机会转头看向他，看到他的眼里闪着泪光，“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