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BAU终于通过Bill的通讯知道Reid的位置，Bill在两年前给Alex实现她的想法，在项链里植入信号发射器。


    是非常精密的发明。


    所有人都得说句哈利路亚。


    但当他们找到Reid的时候，他奄奄一息，奇怪的是他已经被处理好伤口，所以总体上没设么大碍。


    在Reid昏迷期间，又发生一件大事，Emily Prentiss的离世。


    Reid在醒来后，需要面对两个重大打击，这让Rossi有些担心过度。


    他见识过Reid担心Alex时候的反常，要是知道事实……


    “Al？”


    这是他睁眼的第一句话。


    在医生一顿检查，确定身体大致无碍后，到了最终环节，了解事情经过。


    “Reid,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吗？”Hotch说道。


    “什么？发生什么了，”Reid看出Hotch的异常，“在看到Al之前我不会说任何话。”


    “……”Hotch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Rossi向前一步坐下：“Reid，Alex失踪了。”


    “？”


    “同样失踪的还有Wilson，我们这一个周都在搜寻，但是没有找到，现在需要你和我们描述当时发生的事，好让我们一起找到她，好吗？”


    整个房间沉默得要命，没有质疑也没有失智。


    Hotch感受到这样的异样：“Reid, 你有预感到这个吗？”


    Rossi握住他的手：“她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他眨着眼。


    “I love you.”Reid干得起皮的嘴唇一上一下，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突然晃过神，呆愣地寻找Rossi的眼睛，“她说，我爱你。”


    “发生什么事了？”


    ——


    他只记得他被粗暴地解开身上的绳子，把拉起来一下站不稳地扶着空气差点跌到地上。


    “快点。”


    他根本没听见Wilson凶狠的命令，他只看到Alex垂眼看向地面，没一会儿抬眼看他，饱含热泪和决绝。


    “Al?”


    她向Wilson走去，伸手要来一把匕首，走到他身前，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把那把匕首插入他的小腹右下方，不深，刀尖只是进去一点点，但他却感受到一阵凉从那个地方传来，他的身体一阵麻后并没有剧烈的疼痛。


    她把刀插进他身体的时候，顺势把他推到墙上，他不自主地低头看向那个伤口，她的手正握着锐利的刀刃，更准确的说，刀刃已经嵌入她的手里，流出大量血液。，他瞬间反应过来她想做的事，他想开口说话，她用左手捂住他的嘴。


    “I love you, ive me.”


    她趴在他的耳旁叹息。


    她把他留到在冰冷的地上。


    转头对Wilson说道。


    “我说过了，我已经是你的，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他在晕过去之前听到Wilson刺耳的大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Wilson把他翻过来过来，看到他身上的血液兴奋的要命，伸手查看他的伤口，他透过眼皮和眼睑之间的缝隙看到Alex在他身后左手持刀右手辅助一刀插入他的肩膀，拔出来的时候，血液喷射到屋子里各个地方，包括他的脸。


    他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听到Wilson的惨叫。


    ——


    “我不太记得了。”Reid的手从Rossi那抽出来，隔着被子抚上小腹。


    Hotch捕捉到这点：“谁对你做的这些？”


    Reid突然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尝试多聆听几声来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幻听。


    “Reid.”


    “Wilson，是Wilson.”Reid面不改色地撒谎，“我要见Emily。”


    Hotch和Rossi对视起来，缓慢得说出一个事实。


    Reid一阵耳鸣，像醉酒断片一般，他没有任何关于怎么接受那个事实又怎么请走两人的记忆。


    ——


    “我们得抓到Doyle才行，不是吗？”


    这是大家本以为Reid会消沉很长一阵子，结果刚出院没多久就顶着还有点黑的眼圈面对大家关心和不认同的Reid说的话。


    大家就这样看着他上班下班。沉默寡言地看着各种档案，比以往更具有主动性和专注性的集中于案子当中。


    他脸上的红肿和淤青在时光中逐渐消散。


    整个小组都在各自的创伤中，但就连更积极参加互助会的Garcia都觉得Reid的行为反常得吓人。


    他们是行为分析小组。


    他们知道在表面无异和毫发无伤的假象下，往往隐藏着更可能覆水难收的行为。


    谁知道Reid回到家后怎么面对曾经温馨的家，怎么面对空无一人的黑夜和寂寥。


    JJ有时候会邀请Reid去她家吃饭，Garcia还会邀请他去看自己演的舞台剧，这是连an都不知道的秘密，Rossi会请大家去他家吃饭，大家都好像各司其职，一定要把Reid从沉溺黑暗的可能性中捞出来。


    e on guys，你们已经有你们自己的事要担心忙碌了，就别管我了好吗？我好得很。”


    就像一个叛逆的青少年一样，只不过这个行为在成年人的世界中却好像是成熟懂事的象征。


    这是Reid对他们的努力做出的反应。


    “但是他看上去真的好像没事啊。”Garcia担心得要命。


    “失踪的是Alex，死掉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你觉得呢？”an一语道破。


    Hotch已经为整个小组做完心理评估。当Rossi向Hotch打听情况的时候，才知道Reid的心理状态比起不稳定，更像是突然变成一个伪装大师，完美通过心理测试，但他们都知道，心理评估的目的不在于通过这样那样的测试，这不是测试者对被测试者，这是家人对家人。


    当Hotch再一次试图窥探Reid真实想法时说的话。


    Reid沉默好一阵。


    “她没死。”Reid想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妥，补充道，“Alex，她没死。”


    Hotch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Hotch发誓自己没见过比这更可怜的眼睛。


    他不知道Alex是死了还是没死对Reid的打击更大些。


    “她有自己的想法吧。”Hotch微微晃头，一直强做大家长的他也有些崩裂，“你怎么知道她没死？”


    “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Reid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通过百叶窗看向外面的天空，“真是个好天气。”


    Hotch不明白Reid的意思，他把他叫回来。


    那个短发，把自己料理得很好，连胡子都剃得干干净净的年轻人又返回坐下。


    “他让Bob给我一个东西。”Reid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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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钥匙吗？”


    “对……”Reid晃一晃，钥匙的碰撞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这是我们谈论过的未来，一个有着大花园，放着秋千和自行车的种着各种花草的三层的复式小别墅，我们讨论各种植物的生长可能性，她还说要把三楼做成图书馆，收集世界上所有我们感兴趣的书，如果有一天老了看不下去了，就把它们卖掉。”


    Reid笑起来：“她说，她说，不算地下室，要有很多个房间，Hank和我母亲养老需要点空间，偶尔还需要几间客房，地虽然贵了点，但是人工，可以叫你们帮忙，她已经开始把大家划入未来规划了。”


    他收起微笑：“所以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放弃我，她就那样走了，她在来华盛顿前就安排好一切，准备鱼死网破？”


    “她又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房子，什么时候，做好了决定，我不是那个最需要被通知的人吗？”Reid盯着他，“不是吗？”


    他哑口无言，Reid看上去还不像是愤怒，而是不解和困惑。


    在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他们被打断调去参与一起案件。


    ——弗洛里达州


    沉默是Spencer Reid的常态，在高强度工作下，他显得愈发孤僻和干练。


    在埋头苦干整理从海里吸起的十几具骸骨后，他做好受害者的分门别类，分别将各自的死因写在档案上。


    用Seaver对Rossi的话来说，就是好像他的脑子里只有案件，其他的都抛之脑后了。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Rossi唉声叹气。


    他们最终找到利用渔船和在父亲埋葬的地方抛尸的凶手，救出了一个男孩。


    他们还得回办公室一趟，这段时间里，Reid总是独自走在最前面或者最后面，沉思着些什么。


    “Reid，到我们的办公室一趟。”


    他看向an和Rossi，他们都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


    “怎么了？”Reid盯着Hotch的眼睛。


    Hotch看了他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档案，递给他。


    Reid第一时间接过来，打开里面的第一页是贴着FBI证件照的Alex，这是他一直想要但是被拒绝的档案，事发当天的照片和当地警察的报告。


    他本想快速翻阅，但反应过来后舔了一下嘴唇，担心地看着Hotch。


    “Reid，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就可以。”Hotch的脸除了严肃还出现别的神情，“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能为她做的事……。”


    他开始看起来，但始终无法顺利将文字理解，上面对她的侧写分析，几个加粗的字体让他不能呼吸，疑似轻微反社会人格，NPD倾向，环境解离，非典型强迫症，自毁倾向等字眼不断冲击他的眼球。


    “我……”


    “Take your time, Spencer.”Hotch是着手写档案分析的人，他知道这对Reid的影响会有多大，所以他才一直不愿意给他看这个档案。


    Reid甩着脑袋试图清醒：“这里面一些词都是相反的？”


    Hotch站到桌前，倚靠在桌边。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Spencer，我希望你能站出来，理性分析她的情况，才能帮助你带领我们找到她，好吗？”Hotch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Reid能感受到Hotch手掌的压力和热度带给他的镇静，他冷静下来，这里面没有他还不知道的东西，他点点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