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取丝制衣

作品:《失去妖心后和假道士破镜重圆

    祁渊出现的那一刻,阿离的内心唰地一下安静了下来,她任凭祁渊将自己的舞鞋脱下,再将她打横抱起,阿离安静地靠在祁渊的胸脯,如一只失去庇护的困兽,蜷缩成一团,靠听着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陷入一场梦境。


    祁渊带着阿离出了镜花水月。


    他以一己之力将三日的历程缩短成了一日,但他还是责怪自己,若他能再快一些,阿离受的伤便可以少受些。


    祁渊的心被搅成一团,闷闷的疼。


    花月楼对此次的胜出者颇有微词,但傻子都能看出,祁渊紧张阿离,竟然这对鸳鸯想来花月楼凑个热闹,秦娘子自然做不出棒打鸳鸯的好事,反倒是乐意成全,让这对未婚夫妻合葬。


    阿离在清晨转醒,伤痕布满全身,散架了一般。


    她再也不想跳舞了。


    微微一动身,在床角用手撑着休憩的人感受到这一动静,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两人目光相对,阿离突然想起昨日那个吻,苦涩的血被他尽数抢走,祁渊靠近时,带来一种好闻的麝香,他宽大的手掌放在自己小小的脖颈上,滚烫的温度叫她依赖又痴迷。


    思及此处,脸颊两侧不觉冒出了轻巧的粉红色,阿离下意识地拉上被子,自觉悄悄然实则动作很多的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骤然间,空旷的脑海里滚过一个问题:祁渊莫非在此守了一夜?


    心有疑惑,却不敢乱问,怕自作多情。


    阿离重新躺了回去,似是心有余悸,又像无地自容地开始强迫自己享受被窝里的温暖。


    七日盛宴的仪式中断,阿离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两日。


    祁渊也不说话,配合她将一系列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尽数隐藏,他沉默着退了出去,约莫一刻钟,端进来一碗浓郁的药膳。


    阿离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这回连苦都不抱怨了,但祁渊依旧摊开手掌,一颗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手心里。


    如同上次,意味不明。


    阿离接过,撕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滚过一圈后,苦涩的药味似乎真的被甜味盖住,意外清甜。


    阿离将祁渊好看的面容瞧了又瞧,心中闪过无数少女心事,倏地蹦出了个让她无法坦然的想法。


    “祁渊?”


    祁渊闻言抬眸,这双眸子天生一股凌厉之气,如战场上身披金甲的不败将军,少年英气,如待发之箭,直指苍穹。阿离被盯得不自在,逃也似的,眸光往下落在他紧抿的薄唇上,是好看的樱红色。


    想亲。


    “好苦,还有糖吗?”阿离秀眉轻皱,说话间,祁渊似乎能看见她被药浸得苦涩的舌头。


    好看的嘴唇微微一笑,祁渊用他那双莹白匀称,修长有力的手接过阿离喝完的药碗,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哪儿买的?”


    “真想要?”


    “嗯。”


    直到高大的身影离开了阿离的视线,阿离才从对方温柔的笑颜中陡然回过神来。


    她突然伸手去探额头的温度,真烫!定然是身上的被子太厚了!


    一个杀妖如麻的凡人道士,怎么会喜欢一个杀人如麻的妖怪呢?


    但是……


    不喜欢?亲她干嘛?


    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如果真是,理由尚可。毕竟她当时的惨状,的确惹人怜惜……


    阿离无可避免的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她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祁渊的态度,在某一刻某一瞬,悄然就变了。


    另一边,端着空药碗的祁渊碰上了背着药箱的姜满。


    “师弟!”现在姜满名义上是祁渊请来的大夫。


    “怎么看上去忧心忡忡的?可是在担心阿离姑娘的伤势?”姜满跟随师门,自小学习相面占卜之术,习至今日,已经能和大师匹敌。门派长老常常夸赞说,姜满是百年一遇之奇才。


    他很年轻,二十五年前半生都耗费在昆仑山的大雪里,不问世事。夜观天象,也总得奇闻,看得清命运,不被既定的命运所困,为人自然就开朗乐观。


    “无事,劳师兄挂心。”


    “这是要去哪?”


    祁渊的眼神闪了闪,依旧如实说道:“买糖。”


    姜满会心一笑,连连‘避嫌’,抱着药箱笑着走了。


    雨过天晴,祁渊走进了一家蜜饯铺子,买了一袋山李蜜饯。


    记忆里,阿离不爱吃糖,总在怀里抱着一袋蜜饯。阿离最爱吃的是青梅,但二月不产青梅,存放了许久的梅子不够新鲜,于是祁渊只好退而选其次,挑了一袋蜜汁山李。


    甜的,能解苦。


    归程,祁渊总想起百年之前,像是偷来的时间,只他一人知悉。


    他是喜欢她,但,那又怎么样?


    百年之前,他的真心,不也只换来了对方的决裂和背叛吗?


    现在呢?她却已经不认得他了……或是说,她早已不认得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说走就走,说忘就忘……


    不过忘了便忘了吧,爱不得,怨憎会,这才是他重新回来的目的。


    他想让她后悔……


    祁渊带着那袋山李蜜饯返回,彼时姜满已然交代好一切离开了,留下几瓶效果极好的金疮药。祁渊开门进去,看见了正一脸痛苦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的阿离。


    原本瘦小的脚踝拜花月楼所赐不知红肿成了什么样子,阿离抱着它,鼻尖一抽一抽的,眼尾红红的,用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努力应对。


    但还是痛,上药变成了目前最困难的事。


    阿离注意到杵在门口的祁渊,像是突然发现希冀的将死之人,用带着柔弱的哭腔的嗓音向祁渊喊着救命。


    管他喜不喜欢我?这么好看的人总在面前走来走去,身为一只合格的狐狸精,无论如何阿离都不可能不心动!


    总而言之,阿离总算在枯燥乏味的使者生活中找到了乐趣。


    正值青春,血气方刚的祁渊自然是可以抵住诱惑的,他抽步而来,实打实的将阿离的伤口打量了一番,发现确实很严重,这才将手里的蜜饯放下,搬了个凳子坐在阿离面前,揽下了涂药的任务。


    “这是什么?”


    “蜜饯。”


    阿离拆开袋子,将一颗大小饱满的蜜饯塞进嘴里,“怎么买了蜜饯?糖呢?”


    真挑。


    “关门了。”


    祁渊敛着眉,像阿离这种程度的伤情,是要将药油用力揉进去才有效果的。


    祁渊揉按得很认真,他将阿离的脚抱在身上,留给满脑旖旎风光的阿离一个尽情遐想的侧脸,还有一片被阳光亲吻过的麦子色肌肤。


    直到脚踝上的疼痛直达大脑,一串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疼?”怀中的脚猛然一缩,祁渊皱眉抬头,语气颇为不满,“忍着。”


    好丑恶的嘴脸!


    阿离真想扇喜欢作死的自己一巴掌!


    ***


    靠姜满留下的药,和祁渊奇葩的疗伤手法,阿离的伤奇迹般的好了大半,两日时间很快过去,马上便会到第六日。第六日是准备出嫁的日子。


    需要做的事情很少,只一件重要——备嫁衣。


    嫁衣需要用由新娘子亲自采摘的蚕丝制作,像阿离这种半路杀出的新娘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0461|156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是不可能有什么蚕丝,本想偷工减料,继续休息,不曾想,“奸商”花月楼早已想好了对策。


    扬州城以南的悬崖洞里,恰好有一只千年老蚕妖主修炼,洞中的蚕丝数不胜数,就是取丝的过程惊险些罢了。


    第六日是用来制嫁衣的,所以天亮之前,阿离必须拿着蚕丝回来,否则仪式失误,阿离不仅要被操纵着嫁给魔神,还不能拿到案子的线索。


    日将落时,阿离和祁渊用瞬移符来到了蚕丝洞所在的悬崖边上。


    阿离身穿黑色紧身夜行服,一头墨发披在身后随风飘起,发间藏着一条鲜亮的绯色发带,夺目又惹眼,腰间红带将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淋漓尽致,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英姿飒爽。


    “带上这个。”祁渊递来一个绣着山茶花的荷包,看上去像是在小贩手里随意买的。


    “乾坤袋?”阿离一眼看出了荷包的奥秘。


    “里面是什么?”


    “是符纸。大多是用来照明的。”


    阿离盯了他两秒,“我不怕黑。”


    “……”


    “要不要?”那张本就冷漠的脸瞬间绷了起来。


    “要。”阿离轻笑,抢过荷包将它系紧在腰间,转而将自己的高级法器乾坤钱袋放进了怀里。夜黑风高,自是不能叫她的银子受苦。


    山风呼啸,阿离脚尖轻点,纵身越下悬崖。她身手极好,身上的伤经过一天的调养好了许多,但动作间带来的撕扯仍然会给她带来几丝疼痛,但这都被阿离一一略过。


    几个漂亮的翻转让她借助悬崖的走势稳稳地落进了蚕丝洞中。


    洞中黑暗,隐隐能听见几声仙鼠的叫唤。


    身旁忽然现出一道暖光,是祁渊递来的火把。


    “走吧。”


    阿离接过火把,大步向前。


    似乎没有尽头,两人一前一后,来时的出口早被甩在了身后,洞中只有两团火焰,偶然往前,将拦路的蜘蛛网烧成灰烬。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们是不是被骗了?”黑暗中,阿离的嗓音响起,像夏天燥热的风。


    “要不然采些蜘蛛网回去吧,反正是我的嫁衣,我不嫌弃。”


    阿离举着火把往前凑去,似乎看见前方有一团乌黑的东西,她有些不确定,“祁渊?蚕丝长什么样啊?”


    身后很久没有动静了,阿离偏头寻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警觉,“祁渊?”


    黑暗中的火光骤然闪了一瞬,火把脱手落地,一路咕噜咕噜地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


    阿离退至石壁旁,右手唤出赤羽,格挡在身前。


    “谁?!”


    无人回应。


    周遭静得只剩她的呼吸声。


    得让这里亮起来。


    边想,阿离边去摸荷包里的符纸,就在这时,深邃的黑暗里再次出现一道急闪,阿离敏锐地往旁边躲开,一张符纸被她抽出往闪光的方向扔去,炸出了一片火花。


    阿离连连退后,直至身后撞上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才被迫停下。


    转头一看,那竟然是一颗被困于蜘蛛网中的头颅!


    阿离心神一凝,收起刀落,身后的皑皑白骨连同蜘蛛网一道被扔了出去,途中似乎砸中了那个偷袭之人,再次抽出几道燃火符咒,朝黑暗中扔出,落在无数张蜘蛛网中间,整个洞穴霎时间被火光照得极亮。


    她立于光亮之前,如一座神像,天光拂照之下,不是慈悲,是无穷的恶。


    又一转身,阿离将一道符咒扔进身后的尸山之中,手中迅速结印设下结界阵法,让连绵不绝的火光与她隔了一道距离。


    “不要!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