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嫁给魔神

作品:《失去妖心后和假道士破镜重圆

    阿离咳得厉害,整个人倒在祁渊身上,分不出一点力气反抗。


    两人贴得紧,鼻尖除却一道淡淡的麝香萦绕,还有另外一道熟悉的气味,这是满身戾气带来的疯癫,是无法止息的杀戮之气。


    这是入魔之兆啊!


    他在那法阵里到底做了什么?!


    “祁渊,”阿离睫羽微颤,想借周围那几分微弱的光辩清面前这人是何模样,“你可认得我是谁?”


    你……是谁?


    黯淡的眸光落在阿离身上,微怔,随之力道突然松了几分,唇边吐出一个名字,“阿离。”


    他仿佛不是在看她,更像是在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


    那个人不似她冷淡,那个人足够爱他。


    “阿离。”薄唇轻启,祁渊抬手,想碰碰对方的脸,却被对方躲了个严实。


    “别怕,我不会再那样了。”似乎真的恢复了清明,他垂着头退开,像一个犯了错祈求原谅的孩子。


    男人自觉地隔着距离,只见他兀自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衣料,又一分为二,一块用来帮阿离包扎伤口,一块用来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去脖子和脸庞上的血迹。


    但擦不干净,血干在上边,可怖极了。


    阿离浑身紧绷,依旧用那双明亮而疑窦的眼睛瞪着他,仿佛随时会滴出血来。


    祁渊的身上也沾了血,不知是谁的,方才阿离强行破阵,他似乎受了反噬,或许就是因此,祁渊才会陷在梦魇之中,无法自拔,最后走向失控。


    意识到这些,恶语堵在嘴边,被咽了回去。


    “天就要亮了。”


    “我送你去取蚕丝。”


    “去哪?”阿离的嗓音还是哑,也轻。但对比刚才,显然平静了许多。


    “回城。”


    祁渊双指掐符,唇边喃喃念咒,他的脸背着光,陷进黑暗里,阿离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他此时是喜是悲,但愧疚之心总是有的。


    阿离有些后悔自己放出的狠话。


    符咒自燃而尽,只是一睁一闭眼间,周围的场景便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洞穴变成了郁郁葱葱月悬于顶的密林,几步之外,是一辆等待许久的马车。


    祁渊将身上的外衣脱下,一抖一挥,披在了阿离身上。衣领微微立起,恰好挡住了脖颈间的一片狼藉。


    他的眸光落在她脖颈上的红手印上,未满一瞬便怯了场,赶忙将逾矩的手收回,“蚕丝在马车里,我让师兄提前备好了。你慢些乘车回去,好好休整,别担心,日出之前马车会到花月楼的。”


    阿离见状,抓住那只胆怯的手,两人就这么僵着,似乎是在比武场上对决,一进一退,好没意思。


    “明日你……”


    阿离没问法阵的事儿,她知道那是祁渊不想道明解释的过去,她也有。


    今日失礼,不过生气。


    她气他竟将自己当成了梦中人!


    那个眼神,她不会辨错——那是仇恨,锲入骨头里的仇恨。


    “会来。”嗓音沉沉,语气听不真切。


    “没问这个。”阿离被狠狠地噎了一下,负气似的,只扔下这四个字便拂袖而去。


    乘上马车,车上果然如祁渊所言备了一盒蚕丝,阿离缄默了一瞬,一时间竟想不通自己方才为何生气。


    仅仅是因为自己当了替身,帮不曾相识的人受了一回罪吗?


    特别是在得知他半步入魔的时候……


    那一瞬间阿离的反应不是恐惧,而是……紧张。


    就好像两人从前就认识,约好了生死不离。


    马车渐行渐远,耳畔边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面前的盒子似乎在偷偷微笑,它是吴衣记的盒子,今晨有人向老板娘购买蚕丝,单挑了最贵的蚕丝线,据客人交代,这丝线是用来赶制嫁衣的,老板娘挑了它来承这对新人的喜,是福气。


    “乐什么?我嫁的是恶霸,可不是什么心上人。还福气?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被阿离一通恶言恶语挤兑完,盒子不笑改哭,丧气的很。


    外边的车夫闻言不禁叹气,原来方才两人是在城外偷情。女子嫁给不中意之人,若是对方知书达礼还好,但对方竟是恶霸……世上又少了一对有情人。


    ***


    不知花月楼制衣的巧工从何得来,日出方才拿到的蚕丝,徬晚便做成了成衣。


    伸手摸去,还当真是用昨日盒中那上好的蚕丝制成的布料,轻而不皱,就连衣服的款式也是用金丝纹上的古书中十二魔的花纹形象。


    阿离披上嫁衣,红妆点绛,还未戴上金钗,便听见门边传来一声咳音。抬头一见,正是祁渊。


    阿离屏退一众丫鬟,只剩两人时,气氛倒是莫名的尴尬。


    “昨日之事,我来道歉。”


    阿离不想理他,“你为何会入魔?”


    “天生半魔之躯。师父收我为徒,引我入山,教我道法,一是为了克制这一身魔体,二是为斩妖除魔,扫尽天下不公。”


    “你师父的理想真伟大,不过这些,你为何同我说。”


    “是为解释,昨日是我不对。”


    阿离转头看他,眼中不知闪过何种思绪。在听到‘半魔之躯’时,即便心有准备,但她的心脏还是没由来地跳漏了一拍。


    情之一字讲来尴尬,阿离也不知自己是否动了情,妖心没了,叫她极难决断。


    “不说这些了,我这一身好看吗?”阿离从椅子上起身,提着身上的红色嫁衣,转了一圈。


    停下的时候,她被祁渊猛地抱住,身子没站稳,以为痊愈的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阿离紧皱眉头,往祁渊的方向借力忍痛,遂而也环抱了上去。


    这个动作在祁渊看来无疑是代表了原谅,他的臂膀微微发力,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紧了。


    “好看。”


    这句话音出来的时候,阿离整个人都醉了。


    阿离自认眼光毒辣,阅人无数,但像祁渊这般如九天谪仙人一般的美色,阿离的确少见。记忆中有两人可与他一比,一个至亲之人,一个已死之人。


    理智在失去的瞬间就被阿离拉了回来,只见她语气放轻,面色神情却不曾随语气做出任何改变。


    如果非要说,一定是高兴。由心而发的高兴。


    她似乎,快要找到自己的妖心了。


    “为何抱我?又不是死生离别。”


    “祁渊,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


    今日她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在自己的记忆里,有一段是被遗弃的。


    那段她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的,被她所仇恨的记忆。


    “不是。”


    阿离的笑容一僵,整个人怔在原地。


    祁渊用他那双筋骨分明的手将阿离从他身上扯下,一番动作下来,就好像刚才飞过来要抱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今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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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不过二五,和师兄第一次下山,怎么会认识你呢?”


    “若是认识,初见自是不用拔刀相向。”


    “若真的见过,怕是在梦里。”


    他的语气真切,诚实。挂在嘴边的笑容,更是伪装得毫无违和。


    “梦?”阿离的眉头皱得深,“什么梦?”


    “不记得了。”


    “只是梦里迷迷糊糊有个身影,像你。”此意是言,先前那些出格的举动,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梦中人的替身。


    这确实是个好理由,可世间又有几个人与她相像?


    阿离上前,又去抱他,将耳朵埋在祁渊的胸脯前,细细的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这看起来像女子失意时才会有的作为,祁渊误会她的心思,此后两人像团杂乱的毛线,越理越错。


    半晌,阿离从祁渊怀里离开,兀自回到了梳妆台前。


    手上挑起一根金钗,往后一递,祁渊自然地握进了手里,蹲下身子,将钗子小心翼翼地簪进阿离的发髻。


    动作之熟稔,像是老夫妻之间才有的默契。


    “说谎。”


    祁渊一顿,手停在半空,一时间竟忘了收回来。


    阿离盯着镜中愣神的男人,猛地转头,咬上了对方的薄唇。


    她这一咬是带了狠劲的试探,唇齿相撞,只为将对方的呼吸一一吞食。


    祁渊由着她放肆,强迫自己将身体的冲动压制于拳心,她是记得的,对不对?


    心中的疑惑成为杀死自己的最后一剑,他回吻她,用春风吹又生的爱。


    ***


    七日盛宴最后一日,扬州城里锣鼓震天响,一只送亲队伍从花月楼出发,如长龙似的往城外去。


    祁渊骑马走在队伍最前,一袭墨色衣袍被风鼓满,仿若扬天巨幡,应和着周遭喜庆的鼓声与唢呐,天光照拂而下,他的脸庞线条分明,显得硬朗而英俊。


    此次游街有了花轿遮挡,阿离倒是放松了不少,此次不知花月楼在何处设了陷等着他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一程山路遥遥,一张地图,将一对喜气的队伍往深山幽谷中引去。自出了城,祁渊便牵马将步子放缓,与新娘子的花轿持平。


    阿离摘去盖头,将头探出。


    阿离:“还有多远?”


    祁渊:“不到半个时辰。”


    阿离:“可看出附近有什么异样吗?”


    祁渊:“此处地气厚,可镇邪祟。”


    “莫非此地真封了魔神?魔族陨落近千年,花月楼怎会与它们有联系呢?”阿离沉思道。


    “魔族尚血,待会切记不能受伤见血。”


    “你怕我和那魔神定了婚契?”阿离嘴角抿着笑意,眼尾微微上扬。


    “你不是要找浮生镜吗?找到了,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浮生镜是上古神器,素有“一梦一千年,镜中找浮生”的说法,阿离想寻妖心,必须借用浮生镜的威力回忆起前世,而浮生镜藏在花月楼,无论如何,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番。


    “找不到,我便认你是我那前世的小夫君,有何不可呢?”阿离双手撑着抹了胭脂的桃红色脸颊,笑意盈盈地紧盯着对方逐渐红透了的耳根子。


    跟你奶奶玩感情,还是嫩了点!


    骤然,稳当的花轿猛地晃了一下,阿离没撑着,摔了个底朝天。


    “来了。”祁渊抽出金色长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