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一好

作品:《今年一起看雪吧

    翌日,意挽洗漱完,走出卧室发现哥哥早就起床了。


    她回房间收拾好书包,下楼,在楼梯转角,看到陈京珩坐在餐桌边,认真地在吐司上抹花生酱和牛油果酱。


    哥哥不爱这样吃,所以那份只能是给她抹的。


    意挽笑了笑,几步跑过去坐下。


    陈京珩听到意挽跑过来的声音,表情略微一僵,一直到抹完吐司,才抬头看了眼意挽,然后把那份吐司递给她。


    意挽抿着唇接过来,不太高兴地拿出手机,左手拿着吐司,右手给哥哥打字:


    ——哥哥,你黑眼圈好重,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在躲我。还有,哥哥,你昨天晚上到底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啊?


    陈京珩低着眼,掩住复杂的情绪,笑了笑:“没什么,忙项目的事,没睡好而已,至于昨晚,昨晚是哥哥跟你闹着玩。”


    意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担心会迟到,她只好先吃早餐。


    吃完早餐,两人坐上车。


    意挽挨着哥哥,途中,一直忍不住,她时不时侧眸去看青年的侧脸。


    陈京珩现在给人的感觉,正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还没有彻底褪去少年人的青涩感,但又有了成熟分明的棱角。


    意挽不懂那么多,也说不清楚,但她也明显感觉到,好像哥哥最近的确比前两年更帅了。


    她只顾着看哥哥,却不想对方冷不丁睁开了眼睛。


    两人在后排宽敞但密闭的空间里,彼此沉默着,安静地对视了几秒。


    陈京珩率先回神,好笑地问:“想说什么就说,一直看我有用么?吞吞吐吐不好,哥哥可从来没这么教过你。”


    意挽犹豫了会儿,打字问: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陈京珩很难说清自己看到问题的那一刻想了些什么。


    最后万千思绪归结为一句,他这个哥哥做得还远远不够,竟然还会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陈京珩没有笑,看着意挽,说:“阿挽,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妹,哥哥不会不......”


    说到这里,他低低的,又带着点哑意的嗓音一顿,很快,又接着道,“不会不喜欢你,永远不会,一秒钟都不会。”


    没等说完最后几个字,陈京珩就错开了视线。


    他更难说清,在对意挽说这些的时候,自己的心究竟还是否像把她从藏酒室背回房间的那天般纯粹。


    如果说昨夜是彻底定性,那又是从哪天起开始变质的?


    意挽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她习惯性依赖地枕上哥哥的肩。


    她没有再问昨天晚上哥哥到底为什么要捂住自己的眼睛,那应该是哥哥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就像她因为不想让哥哥担心,更不想再麻烦爸妈,所以不会把表姐到淮京读书的事情告诉哥哥和爸妈他们一样。


    只要是善意的,都没有关系。


    更重要的是,哥哥从来不会做对她不好的事情,她相信哥哥。


    *


    意挽上午上了两节数学课,一节地理课和一节政治课。


    中午回家用完午餐,陈京珩监督意挽午休后才去学校。


    下午课程表里有节自习课,学生可以自主分配时间,可以去练琴,也可以去学习文化课。


    意挽打算趁这段时间去了附中的普通班。


    本来想跟思允说一声,但思允昨晚失眠了,她从上节课开始就趴在课桌上补觉,连下课铃响了都不知道,意挽也就没再把她喊醒。


    意挽在普通班没有认识的同学,就顺着楼梯间走到了最近的一班。


    这会儿还正在课间,她拉住一个抱着保温杯从教室出来接水的女生,拿出起先就写好的纸条:


    ——同学,你认识万姝含吗?


    那个女生拉过身侧的另一个女生:“你说的那个二班的英语课代表是不是就叫万姝含?”


    另一个女生点头:“对,二班的英语课代表就叫万姝含。”


    意挽点点头,无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走到二班教室的门口。


    她从教室开着的门望进去,没有看到教室坐着的几个人里有万姝含的影子。


    她站在门边等了几分钟,看到万姝含拿着水杯走来的身影。


    意挽快步走上前,拉住万姝含的手,用口型说:“表姐。”


    万姝含一把甩开她,想吼她又怕被其他人听见,最后把水杯掷在课桌上,扯着意挽的胳膊把她扯到了楼梯间,“江意挽,你又来找我干什么?你还嫌我不够讨厌你是不是?”


    意挽权当自己是一个接收坏情绪的树洞,只是沉默着听完,然后在随身带的本子上面写:


    ——表姐,我昨天跟舅舅聊天,他好像不知道你在日料店打工。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江意挽,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爸聊天?我们家的家事你管不着,我的事情你更管不着!你不是早就去了陈家,当光鲜亮丽的大小姐去了吗?什么陈京珩随父姓,你随母姓?我真是不敢想象,那些跟在你身后恭维你讨好你的人,如果知道你根本不是陈家亲生的人,会怎么对你?他们还会喜欢你,还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你这个哑巴身上吗?”


    意挽蹙起眉:


    ——表姐,你说我没关系,但你不能这样说我的朋友,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姐,京大附中的学业这么忙,你为什么还要去兼职?有什么困难,你不想告诉舅舅和舅妈,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


    万姝含眼神冰冷:“江意挽,你听好了,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你也别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报复你才来淮京的,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考上一个好大学,我要摆脱你这个扫把星,摆脱我们家的厄运,我只是想让我们家好过一点,这有错吗?”


    京大附中师资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是江城哪一所高中都无法企及的,她只有在这里念书,才能确保得到最好的师资。


    万姝含说完就要离开,意挽抿紧唇追上去,用力拉住万姝含的校服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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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促地在本子上写:


    ——表姐,舅妈怎么说我都没关系,真的,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你。姐,你忘了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全世界第一好。


    万姝含甩开意挽的手,“就当我反悔了,以前的那些事,我全都后悔了,我不应该跟你分吃一根冰棍,不应该把自己的洋娃娃送给你,不应该替你在我妈面前说好话,更不应该多管闲事......拦着我妈卖掉你的琴!我就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听我妈的话,不让我爸把你这个扫把星接到家里。”


    万姝含甩的动作过大,意挽手里的钢笔连同本子被一齐甩了出去。


    黑色的墨水溅在她洁白的校服上,像一朵朵在宣纸上绽开的墨梅,触目惊心。


    万姝含瞥开眼,语调仍然是冷的:“你听懂了吗?”


    意挽看着表姐,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了。


    她没有去捡笔,安静地点了点头,又用手语比划着,补充说:


    ——表姐,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爸妈和哥哥都不知道,她在来陈家之前,其实也学过手语。


    但不是跟正儿八经的老师学的,是万姝含先一点点翻着手语书学,然后再耐心地教给她。


    意挽那时候学得很慢,学的速度赶不上万姝含的速度,所以最后万姝含几乎把书上面日常会用到的手语都学完了,而她才学了一星半点。


    可惜最后,也没机会学完了。


    小姑娘站在那里,安静得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器。


    万姝含深呼吸了下,不去看她的表情,道:“好,你知道就好,以后都别来烦我。”


    伴着万姝含离开的脚步声,她心脏闷得难受,在胸腔里沉闷地一下下敲着。


    少女捂着心口蹲下去,拣起那支笔尖摔劈叉了的钢笔。


    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万姝含早就头都不回地进了班级里。


    意挽捧着笔和本子去了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发红的眼眶,校服外套上面的墨水没办法洗掉,她只好脱掉外套搭在肘间。


    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急匆匆跑过来的林思允:“挽挽,你怎么在普通班这里?薛老师找你呢,赶紧跟我走。”


    意挽疑惑地蹙眉。


    林思允一看她的表情就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薛老师找你什么事,反正是很要紧的事,她说让我赶紧带你去办公室。”


    意挽跟着思允跑到办公室。


    气喘吁吁地缓了会儿,她敲敲门走进去。


    薛文丽一看到意挽进来,就眉开眼笑地招了招手,“意挽,快进来。”


    薛老师是他们的专业课老师,但跟意挽不是在京大附中才认识的,她是意挽在江城时钢琴老师的老师,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在界内德高望重。


    除了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她目前基本只在京大附中做钢琴专业的指导老师。


    意挽借了老师桌上的笔,赶紧在本子上问:


    ——老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